就在全部排隊的修士上交了貢獻之後,沅珊發現其實在廢墟之地中生存下來的散修,最後能加入門派的其實並不多,大多數都是將自己冒死得來的物品與門派換一些自己需要的物資,然後離開。
因此自己三人算是比較幸運的,此時其他四派的人在換完東西之後都紛紛離開了,介於紅臉老者之前的“無恥”作爲,顯然其他四人心中都有所不滿,因此走之前都沒有打招呼。
而水雲門作爲東道主,自然要最後離場,紅臉老者卻不甚在意,摸了摸自己的鬍子,一副老狐狸的模樣。
最後,被水雲門批准加入門派的散修大約只有十個人,加上之前活着從廢墟之地出來的門派弟子,水雲門這次的收入頗豐,那紅臉老者笑呵呵地從懷裡取出一個精緻的指環,輕呼一口氣,桌子上還沒有被收進儲物袋的物資就消失地無影無蹤,衆人紛紛嘖嘖稱奇,沅珊也學着大家的模樣睜大眼睛好奇得看,她知道這只是儲物戒指而已。
在千年前只是最普通的儲物手段,但是千年後的今年,隨着煉器技術的退化,竟然已經成爲了只有高階修士才能夠擁有的奢侈品,沅珊摸了摸自己手裡那枚隱形的戒指和手鐲,心中微安。
她能夠走到今天,與自身的運氣以及小心謹慎的態度是分不開的。
這時,突然聽見一聲刺耳的鳴叫聲,沅珊見沒有人表現出驚訝的神情,當即也鎮定下來,天塌下來有結丹期的師祖在,用不着她來操心。
這時,不知從哪裡飛出來幾隻怪鳥,獅身鷹頭,龐大的身軀竟然比小山還要巨大,巨大的頭顱上一雙銅鈴般的巨瞳無比犀利,背上生有一對巨大的翅膀,揮動起來彷彿在小盆地裡都颳起了颶風。
特別是這三頭巨獸身上還有着三級妖獸的威壓,三級妖獸那可是相當於修士築基中期的修爲,除了門派弟子,剛剛收入門的弟子紛紛露出驚慌的表情。
看着有些散修驚恐的表情,老者顯得很是滿意,隨即拍了拍他剛剛收入門下的便宜弟子的肩膀,微笑道:“大家不必害怕,這是我門的獅鷲獸,一會兒就由它們帶大家回門派。”
水雲門不愧是大門派,低階弟子的代步工具竟然是三級妖獸,特別是獅鷲獸性子極其暴烈,可不是誰都能夠馴服的。
震懾的目的達到了,老者自然也不再廢話,揮了揮手,讓弟子們上獅鷲獸的後背,雖然對獅鷲獸不是很瞭解,但是它們是貨真價實的三級妖獸卻是做不假的事情,沅珊實實在在地感受到三級妖獸的威壓,心裡有些忐忑,但是還是學着別人的模樣踏上獅鷲獸的後背。
與想象中不同,獅鷲獸的後背很是寬厚,然而一腳踩上去很是踏實,終於她也是一個有門派庇佑的修士了。
三級妖獸的速度飛快,很快就回到了水雲門的門派所在地。
羅洲島地形極其複雜,因爲是海島的緣故,因此各種地形都有,青雲山位於羅洲島的南部,面積幾乎佔整個羅洲島的四分之一,延綿不絕的山脈,不但各種野獸猛禽層出不窮,而且還是人跡罕至的原始山林。
甚至還有不少樵夫獵人自稱看見神仙妖怪的傳聞,這些傳聞自然都不是假的,羅洲島的修仙者在羅洲島幾乎都是公開的秘密,只不過不是神仙,而是傳說中的修仙者。
但是這些凡人並不知道其實那所謂的原始森林早就被五大門派之一的水雲門佔據了數千年,當然那些所謂的山林茂密都是幻術的緣故,其實整片山脈早就已經建起了密密麻麻的亭臺樓閣,高樓殿宇。
羅洲島凡人們知道修仙者,但是卻不知道修仙者其實就在他們的身邊,事實上就在青雲山山腳下就住着不少村民。
坐在獅鷲獸的背上,獅鷲獸快速飛行與空氣發出劇烈的摩擦,這就是飛行途中的阻隔,若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哪怕是這樣一小片風刃就足以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然而作爲修仙者,衆人身上都已經升起了各種顏色的光罩,將那些風刃阻隔在身體以外的地方,並沒有半點損害。
事實上沅珊雖然御器飛行過,但是她也知道要想真正的御器飛行,起碼要到築基期以上纔有可能,練氣六層以上的御器飛行說到底不過只是最簡單的御器罷了,還談不上御器飛行。
不過如今坐在這獅鷲獸的身上,沅珊才第一次有一種御器飛行的感覺,身處高空,藐視萬物,修仙者,就有這種傲視萬物的底氣。
然而轉過頭看見那結丹期的紅臉老者,作爲結丹期的祖師,他甚至能夠不用防護罩,只是背身站在獅鷲獸的肩頭上就足以用身體抵禦風刃,沅珊眼底羨慕,暗暗咬牙告訴自己,這就是自己前進的動力。
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能明顯感覺到獅鷲獸的飛行速度已經很大的減慢,到了一大片懸崖峭壁前,只見一個築基期的門派弟子從懷裡摸出一塊潔白的玉牌,對着那懸崖峭壁一照,那裡竟然出現一面青色的光幕。
獅鷲獸彷彿早就已經習慣了,就直接對着光幕飛了進去,雖然知道這道光幕裡面必然內有乾坤,但是衆散修還是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沒有想象中撞到阻礙物的聲音,進去之後衆人眼裡看到的不再是一大片原始森林,而是一座座華麗宏偉的亭臺樓閣,還有無數腳踏白雲狀法器在低空忙碌地飛來飛去的修士。衆散修眼睛驟然一亮。
一些看似老成的散修臉上也忍不住露出神往的表情,作爲散修,沒有人不想有一個可以依靠的門派。畢竟衆人拾材火焰高。作爲低階散修,除了要提升實力之外,在實力提升之前最需要的就是資源和庇護。
然而這些到了這個年紀還沒有入門派的散修,顯然也不會是什麼資質極佳之人,很多都是靈根資質不好的修士,因爲資質不好,因此在很小的時候並沒有被選入門派,此時終於達成了心願,哪裡有不興奮的道理?
原來這纔是水雲門,一座看似是主殿的建築冒着一道金光,看起來莊嚴肅穆,而其他建築都圍繞着它,而且這裡的天地靈氣也比外面要濃郁不止一絲半點,雖然與千面裡是無法相比,但是也儼然是一塊仙家福地。
沅珊爲自己選擇了水雲門而感到慶幸,然而沅珊不知道的是,不管她當初選了哪個門派,作爲門派之地的地方是門派,又豈會差勁?
陸紅裙一張圓臉已經激動地通紅,緊緊拽着華崢的衣袖不肯撒手,華崢有些無奈又寵溺地笑。
獅鷲獸剛停下來,就有一個高瘦的中年人帶着一羣身穿水雲門服飾的弟子迎了上來,“恭迎劉師叔回門。”
而那些活着回來的門派弟子則齊聲恭聲道:“拜見掌門。”那高瘦中年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們若是沒有什麼事就各自回去,很快門派弟子就架起了各自的法器消失地一乾二淨。看的一衆散修目瞪口呆。
然而那個衣着最是華麗的高瘦中年人卻沒有半刻遲疑,已經走上前來恭敬地站在紅臉老者面前,一副聽候差遣的模樣,對於一派掌門的這一副“慫樣”卻沒有一個人表示鄙視,彷彿能與紅臉老者說上一句話就是他們的榮幸一般。
沅珊總算深切明白了在修仙界中實力代表一切這一句話的含義了。
對於一干看似水雲門“管理層”弟子的恭敬,紅臉老者的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淡淡地應了一聲。
似是想起了什麼,指了沅珊等十人,回過頭對高瘦中年人說道:“這些都是此次我派新收的弟子,你好生安置。”說着又指了指那個大漢,“這位是我的記名弟子,不拘給他個什麼職務,也好生安置就行。”
高瘦中年人一聽,頓時心神一凜,什麼,劉師叔收了弟子,不過隨即想到了什麼一般,連忙陪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嗯。”紅臉老者聽罷滿意地點了點頭,最後在衆人恭敬的目光中走了,就這麼把一干新入門的弟子丟了?
沅珊心裡有些錯愕,不過想到那老者之前的吩咐,到時候總有人會安置他們的,因此除了心中有些忐忑之外,還有些期待起來。
就在紅臉老者走了之後,那一羣原本一臉恭敬的弟子臉上的諂媚一色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那高瘦的中年人掃了一眼沅珊幾人,隨即對身邊一個看似低眉順眼的老者說道:“按照劉師叔的吩咐好好安置吧。”
那老者連忙恭聲應道:“遵命,掌門師兄。”
此時衆散修這老者明明看着比那中年要年長,卻要喊那中年人師兄,再想想那個中年人的職位是掌門,恐怕就是修爲也比那老者高深吧,沅珊也就釋然了。
接下來那些門中的“高層”很快就離開了,剩下六個人,其中站成一排的有五個人,三個中年人,一個矮小的老者,一個貌美的中年婦人,另外一個站在前面的是掌門吩咐好生安置他們這些人的老者。
那老者看上去慈眉善目,對着衆散修呵呵一笑,說道:“衆位既然已經加入我水雲門,那就是我水雲門的弟子,我水雲門上下一心,必能將水雲門發揚光大……”
對於這老者鼓舞性的話語似乎有所不滿,其中一個乾瘦的中年人首先不耐煩道:“羅師弟,廢話不要多說。”
老者聽罷,臉上微微有些尷尬,其中一個儒雅的中年人連忙出來打圓場,“羅師弟不要見怪,慕容師兄性子一向直。”
那老者哪裡敢真的與眼前這個修爲比自己高的乾瘦中年人較真,當即道:“不怪不怪。”說着乾咳了幾聲,對衆人說道:“我水雲門有五峰,分別是靈植峰,靈獸峰,丹峰,刀峰,劍峰。你們面前的是我水雲門五大峰的管事,除了這位師弟直接去刀峰之外,其他的也都要分到各個峰去。”
老者指了指那大漢,顯然已經得到了掌門的指示,對於劉師叔的記名弟子,他可不敢怠慢,劉師叔是刀峰出身,他的弟子理所當然要去刀峰。至於其他人那就讓五個人自己挑吧。
老者說完之後,那乾瘦中年人早就不耐煩了,指了指華崢說道:“這小子骨骼清秀,適合我劍峰,說着伸手一抓,就將華崢拉到了自己的身後。”
華崢在他的手裡就像一隻小雞一樣,沅珊看到了華崢眼底的憤怒,但是又不敢發作的模樣,突然覺得他們十人就像是待價而沽的商品,頓時水雲門之前給自己的那種仙家福地的感覺驟然消失了,在修仙界若是實力不夠,什麼都是枉然。
沅珊與陸紅裙是十個人之中僅有的兩個女修,沅珊見那中年美婦似乎對自己有所意動的模樣,然而她還未開口就聽見一個破鑼般的聲音響起:“嘿嘿,這丫頭身上水靈力如此濃郁,正好收回去給我老頭子管靈植園。”
說着也不管沅珊願不願意就將沅珊抓到身後。最後那美貌的婦人只好選了陸紅裙與另一個清秀的少年。
本來美婦中意的還是沅珊,畢竟沅珊看上去年紀比陸紅裙要小,但是修爲要高,誰不希望自己這一峰能多收幾個資質好一點的弟子。
但是美婦顯然也是知道靈植峰那風老頭脾氣不好,因此也不想與他計較,左右是個半路入門的散修,也不值得。
就這樣,不多一會兒,十個人就被五個管事給分了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