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論姿‘色’,石蓉繡雖也算是明眸皓齒、姿容‘豔’麗,可若跟雲嫣相比還是不可同日而語的。只是此刻的慕容予桓,就像一個吃多了山珍海味的人,偶爾吃吃清粥小菜倒也覺得別有一番滋味。
見慕容予桓望着自己,石蓉繡羞赧的一笑,眼‘波’流轉間泛起兩頰‘春’‘色’。她放下粥碗,輕擡‘玉’手撫了一下垂在‘胸’前的絲髮,道,“皇上爲何這樣看着臣妾?臣妾不知皇上會星夜而來,也來不及更衣梳妝便去接駕,臣妾此刻的樣子一定醜死了,還請皇上恕臣妾慢君之罪。”
石蓉繡說着,微微側身輕緩緩的施了一禮。
慕容予桓不禁再一次搖頭感嘆,“蓉兒,你變了,你真的變了!你變得……朕都有些……”
石蓉繡聞言似乎有些不明所以,她用雙手‘摸’了‘摸’兩頰,又擡手撫了撫雲鬢,道,“一定是臣妾的髮式不對,請皇上莫怪,臣妾這就去重新梳來!”
說着就要向內室走去。慕容予桓連忙扔下筷子起身追過去拉住她,道,“蓉兒,別走!朕說的不是這個,朕是說你的‘性’格脾氣變了,以前的你……啊,你意外失憶後,整個人就變得天真可愛、溫柔隨和起來,再後來你跟着如妃學着打理後宮之後,又憑添了幾分端莊大氣、沉着幹練,把個後宮打理得井井有條。蓉兒,你當真讓朕刮目相看啊!”
石蓉繡一雙妙目含煙帶水的望着慕容予桓,聽他說完後,她用帕子掩了口輕聲咯咯的嬌笑着,“皇上,您真會誇獎人,臣妾哪有皇上說的那樣好啊!”
以前的石蓉繡會失禮的不妝接迎聖駕,又總是聽不得慕容予桓誇獎別人,可眼前的石蓉繡知書達禮、謙恭和人,在慕容予桓眼裡簡直是個新鮮的奇蹟。
慕容予桓伸手攬過石蓉繡,石蓉繡便順勢投入他的懷中,雙手環抱着他,將面頰貼在他的‘胸’前,輕聲道,“皇上,臣妾以前是怎樣做皇上的嬪妃的,臣妾都已經不記得了,但臣妾知道臣妾以後要怎樣做皇上的嬪妃。臣妾以前總糾結於失去的記憶,總是想着找回那些記憶,可現在臣妾不再那樣做了。因爲臣妾覺得臣妾的意外失憶,大概就是上天要再給臣妾一次機會,讓臣妾改頭換面、摒棄從前,重新再來一次,以不辜負臣妾與皇上今生得遇的緣分。”
這一番話貼心順意,懷中佳人又如溫香軟‘玉’,慕容予桓情‘欲’如火,再也顧不上其他的事。他一俯身打橫抱起石蓉繡,轉身走進了內室。
紅燭高照,紅綃帳暖,‘春’風幾度之後,慕容予桓擁着石蓉繡臥於香衾之中,這纔想起今晚星夜趕來毓慶宮所爲何事。
慕容予桓振作了一下行幸後萎靡的‘精’神,試探的問石蓉繡道,“朕這一日都和四位蕃王在一起,一整日也沒見着蓉兒,不知蓉兒這一日都做了些什麼?”
聽到皇上問話,石蓉繡忽然翻身坐了起來,只穿着白‘色’抹‘胸’小衣便跪在了‘牀’上,低着首回道,“臣妾不敢欺瞞皇上,臣妾今日違反了宮規,請皇上降罪!”
慕容予桓也坐起身子,伸手去扶石蓉繡道,“什麼事這麼嚴重?來,快進被裡來說,外面冷,你又穿得這樣少。”
石蓉繡扶着慕容予桓的手進了被子,將柔若無骨的身子縮在他懷裡,這才道,“臣妾上次在繁謝宮裡見到表妹時,看她瘋瘋顛顛的甚是可憐,又想着如今正是年下,恐她在冷宮裡衣食無着,因此,臣妾今日……去了繁謝宮,請皇上降罪!”
慕容予桓聽了,立時裝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繼續試探道,“那你見到夏氏了嗎?”
石蓉繡不好意思的搖搖頭,囁嚅着道,“都怪臣妾太笨,竟找不到表妹住的秋葉館了。而且還在冷宮裡滑了一跤,連打算送給表妹的吃食也翻倒了一地,臣妾沮喪,就直接回來了。”
石蓉繡攤開手掌,慕容予桓看到她的手掌中仍留有淡淡的擦痕,忙捧在手上呵護着道,“哎,怎麼這樣不小心!現在外面雪天路滑,你要出去怎麼也不叫個人跟着?那樣也好有個照應啊!”
石蓉繡嘟起小嘴兒道,“臣妾身爲貴妃,‘私’入冷宮探視待罪受罰之人,這已是違反宮規,哪裡還敢叫人跟着。”
“你滑倒時旁邊就沒個人扶扶你?蔣成那些人又偷懶跑到哪裡去了!”
“有倒是有,只不過也是一個受罰的宮妃,好像姓個什麼……什麼……哎,一走一過的,臣妾也沒留心,此刻也記不得了,反正無非就是個以前罰入冷宮的嬪妃吧。”
石蓉繡搖了搖頭,彷彿立刻就將那一切都忘到九霄雲外了,只望住眼前的慕容予桓道,“皇上,臣妾只是想去看看錶妹,給她送些過年的衣食,請皇上恕罪!”
慕容予桓盯着石蓉繡,心中忽然一動,慢慢升起一絲疑雲。
此刻雲嫣的事情他是不擔心了,因爲瞧着石蓉繡這個樣子,只怕是一出冷宮立時就把雲嫣忘得一乾二淨了。可是,她如今竟對曾經水火不容的夏蘭香都這樣關心體貼,失憶真的可以令一個人的稟‘性’都改變嗎?
如果不是,那石蓉繡這一番裝模作樣又是所爲何事呢?
於是,慕容予桓心念一轉,不動聲‘色’的又擁住石蓉繡,道,“好了,你看你這一晚,又是降罪又是恕罪的,你不過是想去看看錶妹,給她送些過年的東西而已,哪有什麼罪呢?朕不但不怪罪你,還要褒獎你心地仁善呢!”
石蓉繡聽了,這才放心的綻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道,“臣妾謝皇上!”
慕容予桓皺了皺眉,似乎在思考着什麼,隨即又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也是,香兒的確是怪可憐的,只不過因爲一句話說錯了,就被母后罰入冷宮這麼久。其實不僅你這表姐心疼她,朕每每想起她也是十分心疼。這樣吧,過了年趁着母后高興,朕向母后求求情,還讓香兒回來吧。朕再命太醫好好醫治她,那時你們姐妹同在宮中,同‘侍’朕左右,蓉兒,你說好不好?”
慕容予桓說罷,緊盯着石蓉繡的反應。
只見石蓉繡大睜着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慕容予桓,半晌又翻身起來再次跪於榻上,嚮慕容予桓道,“若果真能如此,臣妾在這裡替表妹叩謝皇上龍恩!”
說罷在榻上深深叩了一個頭。
這一下,倒讓慕容予桓手足無措了。
石蓉繡叩罷頭直起身子,嚮慕容予桓道,“皇上對臣妾講過臣妾以前做過的錯事,臣妾心中自認對錶妹實在有愧,總想找機會彌補一下。皇上若真能求着太后將表妹釋出冷宮,接回來治病安養,就等於是在替臣妾贖罪,臣妾在此再叩謝皇上龍恩!”
說罷,又是一個頭叩了下去。
慕容予桓這下再無懷疑,他什麼也沒說,只是用力一把將石蓉繡狠狠抱了過來,壓入了香衾軟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