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博士。”楚月牙端正的站在杜辰逸書桌前頭,目光看着地面,心中琢磨着他要問自己什麼。
“那晚,你是不是去了祭酒祠。”杜辰逸開門見山的問道,“蕭宛珊說你肯定去過,只是不知道躲在哪兒了,但是……”
對於杜辰逸什麼都知道的風格,楚月牙表示很習慣了,毫不猶豫,甚至在杜辰逸說完話之前就點頭了:“對,我去過。”
“好。”杜辰逸心中有一絲淡淡的傷感,始終,她對於自己的距離都是這麼遠,也許只有放兒那樣執着的,才能走入她的心中吧,“我問你兩個問題。第一……”
“慢着,我憑什麼要回答你。”楚月牙第二次打斷了杜辰逸的話,“我和你是學生與博士之間的關係,不是上下屬之間的關係,我沒有義務要回答你的問題吧?”
“這兩個問題,我都有相應的回報,會讓你滿意的。”杜辰逸緩緩,顯然對於楚月牙一定要“禮尚往來”的『性』格很瞭解,“第一,關於韓放目前的情況,第二,關於皇上,你交換嗎?”
“好。”楚月牙點了頭,不管怎樣,和這人交流,總有一種很危險的感覺,比面對沈紅玉、蕭宛珊之流危險多了。
“第一,你在祭酒祠聽到了什麼看到了什麼做了什麼?”杜辰逸問道,眼睛緊緊的盯着楚月牙的表情。
“你這是三個問題,罷了,我一併回答你好了。”楚月牙笑了笑道,她原本就打算要將蕭宛珊竊取上一任祭酒的族譜和生平的消息告訴杜辰逸的,只是最近比較忙,都沒意思時間去,“我去只是想拿回我的東西,蕭宛珊引我去是想把她做的事情,算在我頭上,至於蕭宛珊要做的事情,大約纔是你想問的。”
杜辰逸不置可否,示意楚月牙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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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宛珊想竊取上一任祭酒的族譜和生平,說是她爹和她哥提到要用這東西,具體的原因,她也不知道。”楚月牙也沒有買關子,時間寶貴,早說早了事,“我呢,只是爲了自保,在他們即將成功的時候,設計了那麼一出。想必後來進去的人看到的情景,你應該知道了吧。”
“嗯。”杜辰逸點點頭,思索着,“上一任祭酒的族譜和生平……”
“我也覺得聽奇怪的,這玩意兒有什麼用呢?”楚月牙好奇的道,指望杜辰逸能順口就說出答案。
不過杜辰逸並沒有就此展開什麼話題,而是直接問了第二個問題:“帶你去太學院祭酒祠的人是誰?”
“大力。”楚月牙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回答。
“我不『逼』你說,不過我總會調查出來的,這樣纔有意思。”杜辰逸似笑非笑的道,接着又道,“基於你這個答案是謊言,我換一個問題問你,你是否在祭酒祠又破開了……平行空間,躲起來,偷聽偷看了這一切?”
“完全正確。”楚月牙『露』出笑容點頭,你樂意調查就調查吧,畢鳶也不是吃素的,看看你們一個江湖高手和一個情報高手,誰勝誰負,“好吧,我問第一個問題,你要告訴我關於皇后的什麼事兒?”
“皇上娘娘要見你,你好自爲之。”杜辰逸淡淡的道,“意圖不明,不過,我揣測的話,應該不會有『性』命之憂,否則皇上會直接派人動手,而不是打算找你談話。”
“皇上……”楚月牙重複這兩個字,原本這兩個字離她好遠好遠,最近一次,也是從他屋檐下路過而已,怎麼就要見她了?她最近只是在太學院裡鬧而已,和韓放也好和陸修雲也好,都沒有關係了,難道還是爲了她神秘莫測的娘?
“我只是告訴你一聲,也許就在幾日之後吧。”杜辰逸緩緩的道。
“嗯。”楚月牙點頭,“那麼現在告訴我關於韓放的事情吧,他現在情況如何?都還好嗎?樑國沒有***他吧?”
那小編鐘,每晚亥時初刻都會響一聲,只有一聲,不多不少,而白日也不會想,好似怕打擾到了楚月牙一般,
“他已經到了樑國,樑國也遵守了約定,將韓恕放了回來,現在正在途中。”杜辰逸緩緩道,“放兒現在被圈禁在樑國專設的行館中,吃喝不愁,樑國指望着他做人質,會保證他的身心健康的。”
“那就好。”楚月牙稍微放心了一些,略作思索,又問道,“現在樑國的國情怎麼樣?田宅人禍一類的?或者朝堂上有沒有什麼朋黨,還是很統一?別這麼看着我,我覺得這些情況都是和韓放息息相關。”
“天災沒有,人禍麼……”杜辰逸琢磨着,“我收到一則消息,說是樑國皇帝染上重疾,而儲君未立,尚未只怕不久樑國就有內『亂』。”
“那這樣不是很好。”楚月牙道,“韓放就會機會可以趁『亂』逃脫,而回來了。皇上……不會棄他不顧的吧?”
“皇上的意思我不明白。”杜辰逸搖搖頭,只說了這一句。
說起了樑國即將產生的內『亂』,楚月牙心中又浮現了陸修雲的身影,如果內『亂』,不知他會不會有危險,嘆一口氣,望着杜辰逸問道:“我想問一個問題,陸修雲……他究竟是什麼身份?’
“你不知道?”杜辰逸奇道,然後笑了,“你這麼愛計較,怎麼會這麼久都不知道他的身份是什麼?”
“他不說,我又不知道問誰。”楚月牙無奈的道。
“如果你告訴我你身邊的高手是誰,我便告訴你,他的身份。”杜辰逸笑得很狡詐,“或者,你告訴我你是如何做到破開平行空間的也成。”
“當我什麼都沒問。”楚月牙想都不想,一口回絕。不知便不知,反正他都是要成親了,她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想了也白搭,“還有什麼事沒?沒事我要走了。”
“沒事了,你走吧。”杜辰逸揮揮手,“別玩得太過火了,否則就算我答應過韓放,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若韓放那邊有什麼消息,請告訴我。”楚月牙在原地站了片刻,終於說出這句話,“就算我坐不了什麼,但……也想要知道。”
“嗯。”杜辰逸輕輕點頭,“對了,你爹楚相受皇上指派,要離開京城一段時日,你可知道?你應當和你爹多交流些,從上一回六皇子的事情來看,他還是很在意你的。”
楚月牙沒有說話,走了出去,回到書學院的課堂上,挪回自己的座位上,開始同樣很苦『逼』的寫剛剛杜辰逸佈置下來的作業。
短短一個上午的功夫,翰墨詩社的名字就響遍了這個太學院,褒貶皆有,還有更多的持觀望態度,看看這個詩社到底要做些什麼出來。
不過,關於那茶杯等於悲劇的理論,已迅速被人接受了,宣揚不止,已經有人開始相互用“杯具”來開玩笑了,繡文詩社收到了茶杯的人,被指指點點的厲害,而楚月牙昨日收到麻雀白絹帕子的事情,還沒有傳出來,便夭折了。
“一個字兒,爽。”中午,除了秦疏風之外的幾個罪魁禍首碰頭了,這句話是秦疏落看到楚月牙和簡水柔蹦出來的第一句話,“爽啊。”
“真是大快人心。”高燁霜也笑着道,樂和得不得了,“我從來沒有這般被人注視過,雖然有帶着憎恨的目光,但更多的是佩服和崇拜。”
“說明討厭繡文詩社的人,其實是很多的。”簡水柔笑着道,“我們這一舉,差不多算是把兩個詩社的爭鬥給挑起了,且看看繡文詩社會怎麼反擊了。”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楚月牙搖頭晃腦的道,杜辰逸談話帶來的那一點陰霾被她深深藏在心底,眼下所要關注的是這一件大爽的事情,“接下來,我們要做的,就是擴張社員了,要招一些陣陣有才華的人。”
“在招入社員之前,我們必須還要做一件事情。”簡水柔提醒道,“雖然我很不想掃大家的興,但在學院內成立社團,必須經過祭酒的同意。”
“對,這倒是,非常我們是非法結社。”楚月牙撓撓頭,望向秦疏落,“聽說這任的祭酒嚴肅得很,好似很難親近,我們幾個卻可能通過的可能『性』比較小,不知你說服了你哥沒有?”
“我正在努力說服我哥。”秦疏落皺了皺眉頭,不過隨即很開心的笑了,“我哥有把柄在我手頭,量他也不會不去。”
與此同時,在另外一處涼亭中,繡文詩社的核心成員也聚集在一起,以孟繡容爲首,正在嚴肅的討論着。
“碰……這麼大個杯子!”蕭宛珊猛然把她上午收到的那個杯子砸到了桌子上,“今日我被我們學院的人,嘲笑了一上午了!”
“是啊,這麼大個悲劇。”她身邊有一個有些楞的少年,不知死活的笑道,“我的‘杯具’,比你的小點兒。”
“住口。”蕭宛珊瞪向那人,似乎要將他吞下去一般。
“繡容,你看看這事兒要怎麼解決?”楚月珠開口道,她倒是沒有收到杯具,心中竟然很慶幸大約她和楚月牙是姐妹關係,纔沒被下手。
“很好解決。”孟繡容微微一笑,把玩着手中的一個茶杯,“這翰墨詩社,應該是他們昨日臨時起意成立的,還沒有過祭酒那一關。”
“有秦疏風在,要過這一關也不是難事。”有人接口道。
“上眼『藥』還不簡單麼?”孟繡容站起身來,臉上『露』出一絲狠辣,“也就今日讓他們逍遙逍遙,明日看着他們受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