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落,你哥已經將那有十人名字的冊子給祭酒了嗎?”楚月牙跑到了『射』藝院,去找秦疏落,確認這件事情。
“給了,我哥這些事情還是不會『亂』來的。”秦疏落道,“你放心就好了。”
“嗯。”楚月牙點頭,“至少我們過了第一關,可以暫時鬆口氣了,前幾日過得真是太驚心動魄了。”
“是啊。”秦疏落點頭,“我才發現,我認識你甚至還不到十日,可是感覺卻是認識了似乎有十年那麼長了。”
“嘿嘿,這是緣分。”楚月牙笑着道。
“對了,既然我們的詩社今日足人了,也算是徹底通過審覈了,要不要,今晚聚聚?”秦疏落提議道,“我們十個人都彼此認識認識?”
“今晚,不行……”楚月牙搖了搖頭,“你忘記了,孟府掀攤子的那案子還沒有結,今晚你和燁霜還要去搞這件事情呢,我也還有一些事情要做,要不等吳家的案子結了再聚?否則始終是擱着個事情在那兒。”
“也對,你瞧我這記『性』。”秦疏落拍拍自己的額頭,“那我先進去上課了。”
楚月牙和秦疏落別過之後,也回去上課,今晚,她確實是有事要做,而且不是搞破壞的事情,確實是有正事——她要去看房子。
原本她打算直接在城中買一個院子就好,卻發現,這信陽都的地價也是寸土寸金的,一個不大的小宅子就要上個三、四千兩,還不帶傢俱擺設,她目前手中只有八千多兩銀子,買了房子裝修了,估計要好好發展她的事業就缺乏啓動資金了。
想到這裡,楚月牙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話——如果馬化騰當年買了房子的話,現在他還在換房貸呢。
權衡之下,楚月牙決定去城郊大一點的鎮子先買個小三進的院子,還帶上傢俱的也就兩千多兩,然後再花上千把兩銀子,買上十來畝地,顧上人手,讓劉老爹和盈香去那裡總管,大力發展香料精油事業。
城裡面的拓展計劃暫時緩緩,走農村包圍城市、基礎產業推動第三產業的道路。
很快散學,楚月牙和簡水柔別過之後,正想離開,卻被人杜辰逸叫去了單獨談話。
“杜博士有什麼吩咐啊?”楚月牙頗爲防備的看着杜辰逸,雖然從秦疏風那裡吃了顆定心丸,大約猜到有個大人物在力挺她,不過畢竟是沒有確認的事情,很難說,究竟會如何。
“你猜猜?”杜辰逸居然心情很好的跟楚月牙說了這一句話,眼神還是那麼深不見底,讓人看着就覺得這人皮囊光鮮,其實內心裡是一肚子的壞水,黑暗得很。
“猜不着。”楚月牙搖頭,然後小心翼翼的道,“最近,我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很聽話的……嗯,那個我還有事,先走了。”
“月牙,你總是想躲開我嗎?”杜辰逸叫住了楚月牙,然後很玩味兒的問道,“你剛剛說,你最近沒有做出格的事情?”
“嗯!”楚月牙認真而嚴肅的點頭。
“好吧。”杜辰逸一副在看笑話的樣子,不過卻很奇特的沒有深究,沒有布陷阱給楚月牙跳,只道,“走,跟我去靜閒居吧。”
靜閒居?楚月牙記得上回秦疏風不想參與詩社糾紛的事情,就是讓朱南凡陪他去靜閒居的,好似是個品茶的地方。
“我不喜歡喝茶,我不去。”楚月牙搖頭,“而且,我和杜博士,沒有什麼好聊的。”
“是有人想見你。”杜辰逸微微一笑,“再說了,這靜閒居是放兒籌辦的,你不想去看看麼?”
“韓放籌辦的……茶樓?”楚月牙詫異的道,她一直以爲韓放只會玩兒而已,根本沒想到過他會做正事。
“自然,不然就憑皇宮配給的那些銀子,哪裡夠他揮霍。”杜辰逸淡淡的道,“他會做的事情,許多,不過,他沒有告訴你,你也沒有了解過罷了。”
楚月牙不語,是啊,她一直以爲韓放就只會死纏爛打而已,嗯……其實還會照顧她救她,也有本事和頭腦能說服皇上……大約,她不知道他的地方是很多的吧。
“想去看看嗎?”杜辰逸頗爲誘『惑』的說了一句。
“要去見誰?”楚月牙覺得自己的反應還是很快的,還是能抓住重點的,很機敏的問道。
“去了你便知道了。”杜辰逸道。
楚月牙跟着杜辰逸去了,這靜閒居非常別緻,和任何一家茶樓不同,這茶樓的建築材質,全是竹子構成的,散發淡淡的很自然的清香,讓人一入這靜閒居,便如同走入了另外一個世界,外面的喧囂吵雜,全數都不見了,只剩下一種舒適的心情。
“不錯。”楚月牙在一間雅間中撫『摸』着竹子做成的牆壁,又趴在地上仔細研究這個時代的竹地板,很是歎服的道,“這得花多大的心思才能建成這樣一間茶樓啊。”
“心思花得多,自然價格也不菲。”杜辰逸輕聲道,“一壺茶最少也是百兩銀子,說是日入千兩絕對不爲過,生意好的時候,甚至日入萬兩過。”
“高級會所,果然賺錢啊。”楚月牙從地板上站了起來,坐到了位置上,“所以,我一定要走這條路。”
“什麼?”杜辰逸問道。
“就是賺錢的事情,你知道,我喜歡錢的。”楚月牙嘿嘿一笑,“對了,那要見我的人,是誰啊?”
其實,楚月牙心中有猜想,不過還是決定裝傻。
“楚月牙。”楚月牙剛剛纔問出這句話,有個很沉重威嚴的聲音便在身後響起,“是朕。”
對方絲毫沒有要隱瞞身份的意思,楚月牙沒辦法繼續裝傻了,只好跟着杜辰逸行禮,順便偷偷的看了幾眼這個鄭國身份地位最高的人,究竟是什麼樣子。
威嚴的四十多歲中年男子,面部的線條很深,輪廓分明,算不得英俊,但卻別有一種氣勢,讓人不得不臣服。他穿了一身白『色』錦緞的深衣,錦緞中透着絲絲金『色』,似乎是有將金絲織入這錦緞之中,而裙襬上是一團祥雲圖案,低調的奢華。
“免了。”皇上淡淡的道,在上位坐下,“辰逸,你先下去吧。月牙,坐下,來喝茶。”
皇上說,來喝茶?
楚月牙頗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她也只是一個平凡人,面對一個非平凡人,心中多少是有些膽怯的,至少初次見面,一點也不瞭解對方的情況下,她心中是在不斷髮憷的。
慢慢移步,規規矩矩的坐下,雙手捧着茶杯,老老實實的喝茶。
“那日見你在集市之上,不是氣勢很壓人嗎?怎麼這會兒似乎完全是換了一個人?”皇上心情不錯,帶着濃濃的笑意調侃着楚月牙,並沒有半分責怪的意思,“放開些,不然朕會覺得你不跟朕說實話的。”
“是。”楚月牙應道,丫的,在九五至尊,在天子面前,要她如平時那麼野,她真的……不敢啊。
“你可知,朕爲何會召見你。”皇上有問道,語氣還算是緩和的,“但說無妨,今日無論你說了什麼話,朕絕不會責罰你。”
“嗯,月牙猜測,皇上找我,要不就是爲了詩社的事,要不就是爲了泰王殿下的事情,要不就是……爲了我孃的事。”楚月牙擡起了頭,勇敢的對上皇上的眼睛,既然他找自己談,那就索『性』說開,這樣纔會讓自己顯得坦『蕩』『蕩』一些,藏着掖着忌諱着,真如剛纔這皇上所說,感覺不會說真話,“也說不定,三件事情都要談一下。”
“十二歲的女孩兒中,能有你這樣膽量和小聰明的,倒是不多了。”皇上笑着道,“不錯,朕也不和你繞彎子,三件都要談。”
“皇上請說。”楚月牙道,然後很狗腿的補充了一句,“只要皇上說的,若月牙能做到,一定盡力而爲。”
能不能做到是另外一回事兒,話先說在這裡,上位者沒有一個會不喜歡之下的人表忠心。而且,楚月牙覺得,在皇上面前,承諾不承諾都是假的,只有能不能活命纔是真的。
因爲她娘韓曉蝶的緣故,她的位置,其實是很尷尬的,就算皇上拿下她,也是很正常的政治手段,而現在這皇上沒有拿下她,似乎在給她一條生路,她自然要抓好。
“先說關於詩社的事情。”皇上也真的沒有繞彎子,直奔主題,“你不必問爲什麼,反正你好好將翰墨詩社發展下去,將繡文詩社擠垮,讓繡文詩社現在的成員退社,或者入你的詩社。”
“是。”楚月牙笑了,“這也正是我所希望的。”
她是爭氣,皇上麼,很顯然是因爲孟顯庭吧,她記得聽說過孟顯庭手握重兵,甚至敢在朝堂和皇上對峙,大約,皇上是容不下了。
“朕會在一定程度上,給你支持。”皇上繼續道,臉上也掛了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就如同在你狀告孟府,煽動老百姓靜坐示威的事情上。”
楚月牙沒有說話,這一點,她真的做得很過火很冒險,不過卻是賭對了,讓皇上支持了她。
“你儘管放手去做,朕沒有責備你的意思。”皇上說了這麼一句,“朕覺得,你也是個機靈的丫頭,應該知道朕的底線會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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