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牙剛剛掙扎着坐起來,便又被人提着,已經換做那突然出現之人的聲音:“別怕,跟我走。”
楚月牙被人抗在了肩上,直接躍過了這後院的圍牆,一路奔馳起來,速度極快,她只能感覺到風在耳朵兩旁呼呼的刮過,腦中竟然模模糊糊的開始琢磨一件事情——現代人不管學的什麼武術,中國傳統武術也好,還是什麼跆拳道、柔道也好,其實都是空有招式,沒有心法,招式配合上了心法,才能真正發揮武功的強大。
現在扛着她這人肯定是會心法的。
不過有一點讓楚月牙很擔心,因爲,追逐的那幾人似乎並沒有落下,而是強追不捨,看來後面那幾人也是會什麼心法的,和就她這人不相上下的意思,可是,對方是四人,而救她的卻是一個人。
“你不要管我,自己走吧。”在疾馳中,楚月牙大聲道,“若不帶着我,你肯定能逃走,你我並不認識,你沒有必要這麼保護我。”
楚月牙能確定扛着她的人肯定不是畢鳶,這個世界上,只有畢鳶是有責任和義務保護她的,她不想總是欠着別人,連累別人,不管這人是誰。
“有的。”身上的人在疾馳中還答道,“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誰?”楚月牙問道。
“呵呵,原來你對我的疏離已經到了這樣一個地步,和我離得這麼近,和我說話卻不知道我是誰?”那人又道,換了口氣,躍進了一個巷子中,“我答應過放兒要保護你的。”
“杜辰逸……”楚月牙知道了,心中卻是一陣感動,雖然杜辰逸很危險,可是他選擇了履行對韓放的承諾,選擇了保護自己,“謝謝。”
杜辰逸沒有說話,只是突然停了下來,將楚月牙放了下來,站定看着巷子兩側,一言不發,也不管後面跟過來的人。
“杜大人真是好耳力。”兩側巷子的屋檐上,突然冒出了數十人來,拿着武器,身後有那四個伸手不凡的軍人,而前面則站了個身材強壯的男子,大笑着道,“尚且還未出手,你就聽到了。”
埋伏,這是楚月牙心中浮現的幾個字,望了望杜辰逸的側臉,他的面『色』很平靜,看不出什麼情緒,只是拿出一把****,不慌不忙的割開了楚月牙被捆着的雙手,再將****遞給了她。
楚月牙接過****三下五除二的將捆住自己的所有繩子切斷了,鬆了鬆手腳,和杜辰逸並肩而立,聽着他和對面那人的對話。
“怎麼,杜大人不說話?”那人又道,聲音裡滿是得意,“是不是害怕了?說實話,這麼多年來,我還從來見你怕過。”
“蕭良材,你果然有異心。”杜辰逸輕聲道,一語道出了對方的身份。
蕭良材?蕭宛珊的哥哥,孟顯庭的走狗,簡明軒的頂頭上司蕭良材,就是那個似乎有異心的人,也不算異心,他只是希望自己的侄兒八皇子能當上皇帝而已,他蕭家從此就立於人上了。
“什麼異心?”蕭良材沒有承認,只是笑道,“我們都是忠於皇上的,只不過,你是皇后一派,而我自然要維護我的妹妹蕭貴妃了。”
“既都是忠於皇上,何來派系?”杜辰逸淡淡笑道,“拉幫結派,本就是朝廷大忌,你豈敢分派?聽命於孟顯庭,違背鄭國律法,以禁軍,謀私事,你敢說你無異心?”
“我知道你嘴上功夫厲害,我也懶得和你鬥。”蕭良材毫不在意的道,突然笑了笑,“你說,若是你和這楚府的丫頭赤身『裸』體,橫死在活『色』生香,會不會是一件很驚人的事情呢?”
“今日,你是衝着我來了。”杜辰逸說了這麼一句。
“聰明,不過這一回你卻是事後諸葛亮了。”蕭良材哈哈一笑,“我怎會聽我那妹妹胡鬧,爲了一個不值一提的小雜碎,動用禁軍中我的忠實部下呢?還故意留了線索給你追到活『色』生香。”
“你怎知我會來救人?”
“傳聞,你答應過韓放。”蕭良材好整以暇的道,“我知道你的『性』子,一言九鼎,答應了的事情,一定回去做的。好了,上吧。”
蕭良材猛然一揮手,屋檐上的弓箭手便出手了,幾隻箭矢破空而出,帶着風聲和濃濃的殺氣,朝着楚月牙和杜辰逸襲來,
杜辰逸身子一動,飛起一腳,踢開最先到達的兩隻箭矢,接着手在空中一撈,拿住了兩隻,回身一甩,將手中的箭矢朝着屋檐之上甩去,“啊啊”兩聲慘叫,兩個人從屋檐上滾下來。
楚月牙沒有杜辰逸這麼好的身手,不過,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那種弱女子,就地一滾,躲了過去,三隻箭矢落在她剛剛站着的地方,***了地上,箭尾微微顫抖着,說明這力道極足。
接着第三四支箭又來,楚月牙無暇再看杜辰逸怎麼對付的,她現在自顧不暇了,唯一能做的便是減輕杜辰逸的負擔。她原地一個側翻,躲了過去,撈起剛剛落地的兩隻箭,朝着站在身後此時正要撲過的四個人胡『亂』丟去,也不知到底有沒有扎到人。
與此同時,又是幾聲慘叫,天上的飛箭便停了,楚月牙鯉魚打挺從地上翻起,迅速和杜辰逸匯合,背靠着背,打算並肩作戰。
這會兒她的心跳得厲害,雖然練跆拳道,打了許多場比賽,可是,這是一次面臨生死危機,跟以往任何情景都不一樣。顯然,這蕭良材就是要把她和杜辰逸都置於死地,絕不會手下留情。
“嘖嘖,真是讓我意外,藏在深閨裡面的女娃也會幾式花架子。”蕭良材輕笑道,“怪不得這麼多人要懷疑,她是她娘留下來的秘密武器,隨時可能給鄭國一擊的。”
楚月牙根本不理會他,動作幾乎比大腦快,伸手從懷中掏出兩給拇指大的瓷瓶,塞給杜辰逸一個,低低說道:“喝了。”
感覺到杜辰逸拿過了瓶子,自己也是仰起頭來把另外一瓶喝了個一乾二淨。
“喝強行提升功力的『藥』麼?上!”蕭良材冷哼一聲,隨着這一聲“上”,數個好手從上方竄了下來,氣勢洶洶的撲向了楚月牙和杜辰逸。
楚月牙迅速從懷中掏出了三個紙包,捏開,朝着空氣一陣揮灑,然後對着朝她撲上來的第一人,狠狠一腳,踹向男人***的死『穴』,那人往後一翻,堪堪躲了過去,身子卻是一晃,好容易穩住又一次撲了過來。
楚月牙毫不猶豫,繼續揣向那人的***死『穴』,手中的****一揮,招呼向一個赤手空拳抓向她的人,她也沒看到底中了沒有,反正手背上多了一股溫熱的『液』體流動。
“好濃的酒氣……”不過片刻,立刻有人道,楚月牙和杜辰逸的身周皆這種氣味,一旦聞了,便讓人搖搖欲墜,如同醉酒,根本就站不起來,“這是……”
“散開,捂住口鼻。”蕭良材一聲厲喝,“這是『迷』『藥』。”
趁着圍攻的人混『亂』之際,杜辰逸攬住了楚月牙,低聲道:“走。”
說罷,帶着楚月牙踢飛兩個人,衝出了包圍,再一次疾馳起來。
“追!”很快,身後沒有昏倒的人再一次組織了起來,在蕭良材的帶領下,朝着杜辰逸和楚月牙逃走的方向追來。
“怎麼不見蹤影了?”
“在哪邊?”
“你們一隊去左邊,一隊去前方。剩下一隊跟我走,今日務必將杜辰逸拿下,否則後患無窮。”蕭良材指揮者,“另再增加些人手,將這巷子的出路給封死了,不許任何人出去!”
“是!”
“將軍,若找不到的話……”
“沒有找不到,今日杜辰逸必死。今晚的目的就是他,他手中掌握了對我不利的證據。”蕭良材冷聲道,“不然我也不會冒險行事,必須置他於死地,否則死的便是我們。”
“是!”這一回再無任何疑問。
“他們……”楚月牙剛想開口,卻被杜辰逸捂住了嘴巴。
“噓——”此時,兩人所在一口大缸之內,也不知是哪家的空缸子,剛好能藏下兩個人,擠得很緊。
直到過了很久,確定沒有人聲之後,杜辰逸才鬆了一口氣,拿開了捂着楚月牙口鼻的手。
“現在,我們要在這缸子中待到明日了。”杜辰逸說道,那聲音幾乎等於沒有發聲一般,楚月牙的耳朵離他的嘴不過一寸的距離才能聽得到,“眼下不能出去。”
“嗯。”楚月牙點頭,聲音也小得幾乎連她自己都聽不見,外面肯定全是蕭良材的人,有杜辰逸在她身邊,至少她有很大希望安全,“反正也得等到早晨,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吧?”
“你問吧。”杜辰逸難得沒有拒絕,而是應了。
“到底……蕭良材是爲了誰?”楚月牙遲疑着問道,“我原以爲是因爲我代表的翰墨詩社和繡文詩社的動作,才引得他們不滿的,可……剛剛他說,是因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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