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身於他?我?楚月牙有無奈,有驚訝,更有莫名巧妙,問道:“雖然我沒有什麼潔身自好的好名聲,可是絕對不會有超過底線的行爲,你這話,從何說起?”
陸修雲側過臉來,深深的看着楚月牙,看着她不解的表情、皺起的眉頭,突然伸出手來,撫上她白皙的小臉,不言不語,就這樣輕撫着,眼神很專注,好似下一秒,楚月牙就要消失了一般。
“你……”楚月牙愣了愣,接着往後縮了縮,避開了陸修雲的手,悶聲悶氣的道,“你剛剛所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又有什麼風言風語了?我怎麼沒聽到?”
“因爲這‘風言風語’在皇宮中流傳着。”陸修雲輕聲道,也收回了自己的手,“韓放是怎麼好的?”
“太醫醫好的。”楚月牙很利索的答道。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陸修雲搖搖頭,“太醫已經說沒有救了,已經撤退出來等着丟官等着殉葬了。但是,後來卻有奇蹟般的轉好了。”
楚月牙不語,是的,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她也挺好奇,她沒有說的秘密,別人又會給她扣上一個怎樣的帽子?怎麼會有委身於韓放這種說法的誕生,當時韓放都要死了,還能對她如何?
“而當時,韓放由瀕死狀態到突然轉好的過程中,就只要你在他身邊守着的對不對?是你救了韓放。”陸修雲繼續道,“整個皇宮裡面都知道是你救治了韓放,又說你會妖術的,還有說你……”
“我怎樣?和韓放突破那一步,就能幫韓放好麼?”楚月牙無奈的笑了,爲什麼這些人都有這麼強大的想象力呢。
“有人說,韓放在樑國學到了一門採陰補陽的法子,能夠通過和女子……來療傷。”陸修雲緩緩的說出了這麼一句,“你覺得整個說法可信嗎?”
“哈哈哈,採陰補陽?女子療傷?”楚月牙只覺得更加不可理喻,望着陸修雲,“我一直以爲你是聰明人,這種說辭,你也相信嗎?你真的認爲是我貢獻出了我自己,然後救了韓放?”
“我原本也是不信的。”陸修雲輕聲道,“不過我想到你當初肯爲了連名字都不知道的我,去綁架上官可,那麼,韓放爲你出生入死,如果他『性』命堪憂,要用這個法子來療傷,我覺得是……可以的。”
“呃……”楚月牙有些說不出話來,陸修雲說得沒錯,若非空間中那碧綠『色』的水滴有救人之效,韓放說他可以採陰補陽的這個法子來療傷的,說不定,她肯定的。
楚月牙覺得人命還是比***重要一些,大約這就是現代人和古代人很不相同的一點吧,古代人爲了***可以去死,她就不會。雖然會難過,會不舒服,可是她還是會活得好好的。
只是,這個說辭,不似乎有些荒謬嗎?楚月牙搖着頭:“那麼以我以前的行爲認爲我……可是,你也不想想,當時韓放瀕死的狀況下,他怎麼可能和我……發生什麼呢?”
“我只是懷疑。”陸修雲道,接着突然扯出了一句前言不搭後語的話來, “昨日,我向皇上討要你了。”
“討要我?你?”楚月牙等着陸修雲,有些怒意起來了,“那日我在狩獵場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是什麼樣的個『性』,你也很清楚,爲什麼還要想皇上討要我?要禁錮我一輩子?”
“我一直覺得你是可以馴服的野貓。”陸修雲輕聲道,不過話鋒一轉,接着道,“可是,皇上卻對我說,韓放親口告訴他,他確實是用了採陰補陽的法子纔好奇了。而且,他確確實實在樑國的時候,和一個精通此術的人交往很密切,其說辭讓人不得不信。”
楚月牙啞然了,愣住了,連憤怒都忘記了,只有無奈的笑容還掛在臉上,原來韓放就是這麼跟皇上解釋的。是了,不失爲一個很好的解釋方法,還可以讓皇上都不好開口詢問自己。
怪不得那天離開皇上的帳篷的時候,他的眼神和表情那麼怪,還帶了一點兒的憐憫,怪不得今日李公公會帶來這麼一個口諭,說什麼讓她挑選誰都可以,皇上替她做主了。
原來就是爲此,韓放這一招雖然很卑鄙,不過卻是很高招啊。甚至,還堵截了,楚月牙嫁給陸修雲的可能『性』,也在一定程度上讓皇上對她的看法改變了一些,至少她救了他心愛兒子的命,要下殺手也沒有那麼容易了。
“看來,好像不是這樣。”陸修雲輕聲道,“似乎是韓放騙了所有人呢。爲了讓我不帶走你,是不是?”
“韓放,這該死的……”楚月牙罵着,口中雖然是罵,但是卻沒有多少憤怒,雖然名譽在一次被敗壞了——其實也沒有好過,多少人覺得她早就是韓放的人了,但是,得到的卻很多,比如,陸修雲沒法在要她,比如皇上對她有了那麼一絲絲的感激——今日的口諭就是表現之一。
“你還是清白之身,我會想皇上說明的。”陸修雲的一句話,讓楚月牙醒了過來,向皇上說明?說明了之後怎麼辦?難道她真的要跟着陸修雲去樑國做他的小妾嗎?
“無論我是否是,都請你不要在跟皇上說好嗎?”楚月牙恢復了正常的語調,看着陸修雲,“好不容易……我才安穩了下來。而且,我說過,我不願意跟着你,真的不願意。也許,也許曾經……”
“曾經你對我心動過,但是現在也沒有了是嗎?”陸修雲接過了楚月牙的話頭,“爲什麼……女人變心可以如此快呢?不過短短的時日而已。“
沉默,對不起,她已經說過了,她真的說不出其他話來,對於陸修雲,她不欠他的,不像是杜辰逸……她欠他的,甚至,還配上了他的一生,爲了自己一時興起而已。
“是,你放過我吧。”楚月牙開口,“至於我與其他人的關係,你不要在管了好嗎?你就當做我已經是韓放的人了,你不能夠在……”
“我只是恨,爲何你對韓放可以放得下你的執念,對我卻不可以?”陸修雲冷冷的道,“你喜歡他,真心實意,我瞧得出來。”
“因爲他一直在成全我的執念。”楚月牙平靜的應道,接着又道,“你的玉佩,我會還給你的,你若是要碧滴盅,我也可以還給你,但是碧滴是我娘留給我的東西,除了我娘,我不會將它給任何人。你下車去吧。”
“我可以放過你,但是陸泠一定不會放過你。”陸修雲留下了這一句話,“不管是爲了碧滴還是爲了韓放,她都會不顧一切,想法設法的將你徹底剷除,甚至是你的『性』命。”
“謝謝你的提醒。”
“我,不會在保護你。”這是陸修雲的最後一句話,讓楚月牙的心沒有來的一痛,玉佩黃金,除此之外,便是兩訖了,想起那賞花,那初吻,只是恍如隔世而已,如同一開始的那樣——
“你我只是交易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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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讓你擔心了。”嬋娟趴在牀上,想要下牀給楚月牙行禮,不過顯然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
此時,在簡府一間地下室中,嬋娟正在養傷,雖然楚彌說了是皮肉傷,可是她畢竟是嬌弱的女孩子,肯定受不了杖責,現在只能動彈不得。
“嬋娟,你別動。”簡水柔小心翼翼的按住了嬋娟,對楚月牙道,“月牙,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好嬋娟的。”
“水柔,謝謝你了。”楚月牙點點頭,從『亂』葬崗回來,她去了太學院,散學後,便耐不住跟着簡水柔到了簡府中。
“謝什麼啊,以後嬋娟就是我嫂子呢。”簡水柔笑眯眯道,“昨日哥哥將渾身鮮血的嬋娟接進來的時候,我還被嚇壞了,以爲你那兒出了什麼事情呢,還好你們都沒事。”
“嗯,放心,我爹還是向着我的。”楚月牙輕聲道,“不會出什麼大岔子,現在將嬋娟送出來,我也就安心了許多了。”
“簡小姐,我……我有些話,想單獨給小姐說說。”嬋娟突然開口了,很直接的道。
簡水柔沒有生氣,也沒多說什麼安靜的離開了,給她們兩個人一個交談的空間。
“小姐,以後嬋娟不能在你身邊伺候你了。”簡水柔一走,嬋娟就淚水連連道,“小姐身邊的情況這麼紛『亂』,我卻不能爲你分憂,真是……”
“我就想看着你倖幸福福的出嫁,可不是哭鼻子。”楚月牙笑眯眯的道。
“對了,小姐,那封信……我縫入枕頭的時候,就看了。”嬋娟趕緊開口道,“畢鳶叫我進去的時候,說了一些話,是關於簡大哥。我以爲小姐你爲了我的事情,做出了什麼犧牲,剛好你給我那封信那麼神秘,就以爲是關於簡大哥的,所以……我看了。”
“我沒有責備你。”楚月牙道,“我一直是相信你的。至於那信的類容,我爹已經說了,我都知道了。你什麼都不必說,好好養傷就是。”
“皇上,要殺你!”
二百一十六章 交出碧滴
二百一十六章 交出碧滴
親們抱歉,***作者後臺一直抽搐,委託朋友更的一章,弄錯了,現在修改過了了。細雨的錯,見諒……***的後臺啊,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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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月牙沒有在簡府過多久,見過嬋娟之後,她就離開了簡府。腦中卻是嬋娟告訴她的話——
“皇上,要殺你。”
她知道皇上對她的防範,那信的內容,她自認爲也瞭解了,楚彌已經告訴了她,不過嬋娟卻說,楚彌只是草草看了信,後來被她奪走,吞下去,所以,他並不是瞭解那封信的所有機密。
皇上的意思卻是寫在信封內的,只有一個字——殺。
楚月牙絕對是相信嬋娟所說的話的,她肯定不會欺騙她,也許信封內部中真的有一個“殺”字,是她太天真了,竟然真的以爲皇上會將女官的頭銜給她,以爲她做了這麼多的事情,皇上對她終於有了信任。
現在,她面對這個“殺”字該什麼辦呢?而且不僅僅是皇上要殺她,就算是要,大約也還有一段日子,還有太子對她恐怕也會因爲皇上今日的旨意,恨意更重,指不定就下了殺手,還有韓恕和上官可。
他們現在沒有被皇上追究,具體他們是怎麼想的,楚月牙不知道,但是,他們兩個絕對不放過她的,無論是新仇舊恨,亦或者是殺人滅口,只要有機會,等着風聲一過,滅口是必然。
不過,這些人估計都沒有一個對她的威脅大,陸泠。
她已經將她的心狠手辣和那種佔有慾,在楚月牙面前展『露』無遺,她肯展『露』,肯給她一個機會主動離開韓放,已經是天大的“善良”了。或者是對她的輕視吧,相信她就算是知道也無力反抗,也或者,她覺得讓楚月牙痛苦,看着她和韓放在一起,比直接殺了她來得痛快吧。
當然,還有陸修雲提醒她的,碧滴。
無論如何,現在楚月牙頭上最重的一把刀,就是陸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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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些刀子,想着這些人的殺意,她就覺得心頭涼。這信陽都,大約是呆不下去了,她辛辛苦苦的爭取的一切不過是虛妄而已。她不知道,當初她娘選擇離開,是不是也有這麼痛苦。
對了,她娘。
“大力,我們先去千金樓。”楚月牙掀開了車簾子,對駕着馬車回府的陳大力道,娘那裡,至少是溫暖的,是會給她保護的,是一個可以讓她心裡平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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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樓後院,九娘二樓的房間中,一盞燈火明亮。
楚月牙一個獨自坐在桌邊,將脖子上的碧滴拿出來把玩着。一路從太學院到簡府,再到千金樓,她還沒有吃任何東西,九娘邊說親自去給她做飯菜去了,留了她一個人就在這屋中。
想了一陣子,楚月牙將那穿金戴銀僞裝得不辨本來顏『色』的碧滴貼在額頭,然後進入了空間中去。
這是楚月牙第一次,懷着這樣的心情來看她種植的花花草草,來和這些雖然有生命,可是卻不能與之交流感情的植物作別。
是的,作別。
碧滴在她手中已經十分不安全了,陸修雲知道,韓放進去過,杜辰逸隱隱約約知道一些,遲早有一天他會全部知道。還有陸泠,雖然楚月牙不曉得陸泠是怎麼掌握到信息的,可是陸修雲既然幾日特地來提醒了,她還是應該提高警惕纔是。
就這麼掛在脖子上,哪怕是僞裝過,也並非明智之舉,而她又不能一口將這珠子吞下去,爲了保護碧滴不會被別人搶走——這是她娘給她的,絕對不可以讓別人奪去,她必須爲它找一個安穩的地方。
最安穩的地方,莫過於——她娘這裡,千金樓,想必敢觸的人沒有幾個,而且任誰也想不到,千金樓的老闆娘就是她孃親。
眼下,楚月牙便是來過跟着碧滴告別的,看着那熱氣騰騰的溫泉,恨不得立刻蹦下去,享受那舒服的感覺,再過些時間就是冬季了,若是那個時候進來時不時的泡泡溫泉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吧。
不敢再看,害怕自己真的剋制不住心中的渴望,繼續朝前,走到了那紫金壤的田邊,看着其中一小塊一小塊錯落有致繁榮而充滿生機的花兒,楚月牙的臉上情不自禁的就含上了笑容。
幾個月前,這裡一無所有,只是荒蕪着,現在,她已經通過自己的勤勞的雙手,讓這裡開滿了花兒,一片一片一簇一簇,看了便是賞心悅目。
這一批的奼紫嫣紅很快就要再次移植剪枝了吧,凝血蘭又可以收穫了,還有『迷』人醉也是,這東西防身真的很不錯,已經好多次都救過她了。再看看其他,她暫時還叫不出名兒的花兒,心中的不捨之情就更甚至了。
不行,不能爲了一時的不捨,而將整個碧滴空間,置於危險之中,至少也要等着陸泠和陸修雲回他們的樑國之後,才能將這碧滴帶在身上,否則……很難說,這碧滴會不會別人搶走。
別開目光,帶着滿腹的憂傷,楚月牙衝着那兩間小茅屋走去,這是前任不知辛苦了多久的傑作,裡面有她孃的遺物,是她最喜歡的地方。原本,楚月牙是很嫌棄這屋子的,不過此時卻充滿了留戀的感情。
看着還放在桌上那副她孃的畫像,那神采飛揚,那灑脫不羈,那份明豔的顏『色』,卻是無人能及,只是現在……卻臉上去生滿了駭人的膿瘡,是爲了她,爲了來信陽都照應着她的。
唉——楚月牙在心中深深的嘆了口氣,接着打開了這桌子的抽屜,裡面放着一些銀子,是她當時賣水的錢存下來,還有一塊玉佩,正是陸修雲的,安安靜靜的躺在這裡,等着某一日,楚月牙將它歸還給陸修雲。
看着這潔白無瑕的玉佩,摩挲着,似乎有找到了當初的那份心動。還記得在茅廁的月『色』中,初次看見那一雙烏黑而冰冷的眼睛,還記得給他治療傷勢的時候,那種拼了的心情,還記得,在那一個木桶之中,她怦怦直跳的心,還記得……
還是有許多回憶的,不過,就如這玉佩一樣,被她放在角落中了,楚月牙兀自搖頭,然後將那玉佩收入了自己的懷中,剛剛準備出去,卻發現突然之間,烏天黑地,天『色』瞬間就黯了下來,一副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模樣。
要下雨了?
楚月牙所有的情緒瞬間就被激動和興奮代替,這翠綠『色』的雨滴的神奇作用,她可是一再見識到了,初時還以爲只是對花兒有效,前幾日,她才曉得,這玩意兒可以起死回生。
來不及猶豫多想,楚月牙立刻將這小茅屋中能夠翻找到的瓶瓶罐罐都搬了出來,放在外面,將那落下來的雨水接住,裝起來。救命的呀,好似觀音菩薩的玉淨瓶中甘『露』一般,有着無比神奇的功效。
說不定能治好九娘臉上的膿瘡,說不定……還可以幫九娘解毒!
如此想着,楚月牙的心跳更快了,自己也置身在那雨滴之中,突然之間,靈光一線,她蹲在地上,找了一塊小小的尖尖的石頭,在她的手背上劃出一道不傷口來,然後讓那翠綠『色』的雨水淋上去。
傷口原本是刺痛的,可是被雨水淋了之後,卻是一種清清冷冷的感覺,楚月牙迫不及待的將手縮回來,用袖子擦了擦,便見了剛剛還在出血的傷口,此時竟然只有一道紅紅的印子了。
怪不得,韓放吞下這雨水,就能醒過來,一定是這雨水有能夠讓傷口瞬間癒合的能力。上一次只是猜測,這一次卻是實實在在的看見了,怪不得能成爲樑國的國寶,世界上恐怕沒有哪一種靈『藥』能和這雨水相提並論吧。
不過這雨水來得快,去得也快,不過是一小會的功夫,甚至將楚月牙搬出去的稍微大一些的瓶瓶罐罐裝滿,雨就停了。
正在此時,裝了水的碧滴盅裡頭突然發出了聲音,是九孃的聲音——
“月牙?你……在哪兒?”
楚月牙不及多想,看了看那七八個大小不一的罐子,拿了其中大的一個,將碧滴貼在額頭,這纔出了這空間。
“娘。”楚月牙喚了一聲,站在九孃的身後,“我剛剛去了……空間之中,所以,嘿嘿。”
“你這孩子,去也說一聲,娘還以爲你出什麼事了呢。”九娘嗔怪道,目光瞅着楚月牙懷中的罐子,“你這個……是什麼啊?”
“這是空間中的寶貝,翠綠『色』的雨滴,剛剛我進去就遇上下雨了,接了一罐子出來,看看能不能將孃的臉治好。”楚月牙笑着道,將那罐子放在了桌上,正好瞧見了桌上幾個小菜,說不上精緻,但是卻能讓她感動不已,“謝謝娘。”
“傻孩子,說什麼傻話呢,娘給你做吃的是天經地義。”九娘柔柔的道,“以前都沒有機會,好不容易,現在才……”
“對了,娘,我要給你一件東西。”楚月牙道,也不囉嗦,伸手從脖子上將碧滴摘了下來,“娘,這個給你……碧滴,你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