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來,信陽都所有的大型藥莊都遭到了襲擊,所有的十香伏地根統統被搶走了,累積共被搶走了三根,想要尋找到底是誰做的,卻根本就沒有頭緒,原本上報了朝廷,想要朝廷做主,沒想到皇上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話就將這事情給壓下來了——
“搶奪之人只要伏地根說明是救命之用,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此等好事,該做。”
短短一句話,讓受損之人不敢再有怨言,這十香伏地根可是國寶級的藥材啊,只有距離鄭國最遠的蠻夷腹地某雪山上纔有,而且那雪山也是人跡罕至,鮮少有人可以生存下去的。
“皇上,那幾人恐怕還是不安分的,始終想着要討回的吧。”等所有的下人都走掉之後,屋中只剩了伺候在皇上身邊鐵生的公公一個人,有人使了銀子,讓他探探皇上的口風,“是不是……”
“不會如何了,到此爲止,至於他們要從江湖上尋求幫助,就不關我的事情了。”皇上很淡然的道,看了看還想再問什麼的公公,又補充了一句,“皇上的兩根十香伏地根也已經……不再宮中了。”
公公頓時瞭然,這搶奪十香伏地根的人,原來皇上是認識的,而且默許的,難怪說不會追查……可是究竟的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能夠讓皇上都爲之讓步呢?傳聞中十香伏地根可解百毒,可起死回生,是難得一見的奇『藥』。
此人不僅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信陽都中擁有這玩意兒的人都給搶了個遍,甚至連皇上這兒的都能討要去……肯定是討要,皇上是知道的,到底誰在皇上心中有這麼重要的位置,能夠將這麼珍貴的東西都……
“朕對他……已經做了朕能夠做到的一切了。”皇上突然輕輕嘆氣,也不知道是對公公說話,還是在自言自語,“以前的期望只化作對他能夠得到幸福的祝福吧……走,去皇后娘娘那裡。”
“是。”
與此同時,在千金樓中,楚月牙和韓放並肩而立,兩人都穿着斗篷披風,臉上帶着陽光燦爛的笑容,葉仇和九娘雲舒等人站在他們的對面,看着兩人。
“出去也好,現在時局混亂不堪,皇上開始動手,龍爺只怕不會在拖了,這段日子,你們不在信陽都也是好的。”九娘拉着楚月牙的手,戀戀不捨的道,“趁着年輕也該遊山玩水一番的。”
韓放和楚月牙對九孃的臺詞是,現在信陽都***,韓放的身份本來就特殊,所以乾脆兩人都躲出去,隨便遊歷一下江河湖海之類的。因爲九娘並不知道楚月牙中毒的事情,而他們這次出去正是爲了解毒,當然葉仇是知道的。
“娘,如果可以的話……你們也不要呆在信陽都了。”楚月牙的道,說了這句,將目光放在葉仇的身上,“葉三叔,反正你不是隻在信陽都纔有據點,放棄千金樓吧,不要捲入龍爺和皇上的鬥爭之中,我看皇上的意思……似乎也沒有打算放過你們的。”
“我知道。”葉仇點點頭,“我自由安排,但是……他對我兒子做的一切,我一定要讓他償還的。”
狄夜,看來他和葉仇已經父子相認,兩人也已經聯合,這樣就好了,這樣……最好了……楚月牙心中微微一動,對葉仇道:“麻煩你轉告狄夜一聲,就說我已經離開了信陽都,去其他地方的了。饒落珂在武館中,如果可以先讓他和他的家人團聚吧。”
“好。”葉仇點點頭,目光中有深意,不過也沒有多說,“無論你什麼選擇,只要你幸福開心就好。你是九孃的孩子,對我而言,也是我跟我的孩子一樣。”
“謝謝。”楚月牙應道,“葉三叔,麻煩你好好照顧我娘,不讓楚彌將我娘給搶走了,更不要讓我娘受到別的傷害,如果可以離開信陽都。”
“月牙,你放心,這麼多年,娘不是都過來了嗎?”九娘笑着道,掩去眼中的情緒,儘量讓楚月牙可以開心的離開,“一路保重,如果可以寫信就寫信回來,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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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別過了九娘,韓放和楚月牙兩人並肩坐在馬車之中,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楚月牙心情還是算是愉快的,這一回要去的地方比較遙遠,而且還可以算作是出國,不過相對而言,韓放就顯得沉悶很多。
“那坐嘎爾瑪的雪山好去嗎?路途艱險嗎?”楚月牙好奇的問道,“我們這樣過去需要多久的時間,會不會喪生在路途之上?”
不錯,他們正是要去蠻夷腹地的雪山,尋十香伏地根,饒落珂說了,這是唯一的辦法,能夠將的毒性給減緩,恢到之前的狀態,配合空間中那神奇的雨水,之後,他便能解開楚月牙的毒了。
正是前面所說,整個信陽都,加上皇宮總共也只有五根十香伏地根,和饒落珂所說的緩解的腸穿肚爛的情況還差得很遠,具體到底要多少根才能達到效果,饒落珂說他也不知道,他也沒有式樣過這玩意兒的。
“不會的,你放心。”韓放答道,“我們過去大約要半個月左右,剛好那些吩伏地根能夠支撐半個月左右,如果沿途能夠在多得一些的話,就更好了。”
“嗯。”楚月牙點點頭,突然伸出手來挽住了韓放是手臂,將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之上,“真好,這還是我第一次和你一起出去玩兒呢。”
“以後還有很多機會帶你出去玩兒呢,我們再也不用困在信陽都了。”韓放臉上露出笑容,沒有拆穿——明明這一次是解毒之行,如果成功,那自然會是一世的逍遙,如果失敗……那便是天人永隔了。
“公子,泰王府到了,您……”馬車車伕問道,他也是韓放的親信,這一次去嘎爾瑪山韓放帶了四個親隨在身邊外加這個懂得醫術的車伕,共五人,“您是去還是不去呢?”
韓放說過他想去看看陸泠的,現在到了這泰王府門口了。
“去吧。”楚月牙看着韓放有些猶豫的的表情,隨即又補充了一句,“我扮作小廝和你一起去。”
“不成,你……”
“我可是隨時隨地可以隱身的,沒問題的。”楚月牙堅定的道,已經開始從車座下面掏衣服,換衣服,“就這麼決定了。”
“唔……好。”韓放只得應答下,雖然總覺得當着楚月牙的面去見陸泠不是應該做的事情,不過看着楚月牙的表情,他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只得吩咐外面的親隨,“你們直接去城門口等着,我們很快會過來的,不需要擔心。”
“是。”
很快,韓放帶着小廝打扮的楚月牙,走進了泰王府的門,守門的人看了一眼韓放的臉,臉『色』微微有疑惑的神色,卻也沒有多說,便讓他們進去了——自然,韓放現在的臉已經恢復了正常,他就是泰王韓放,這是誰也不能否認的事實。
“陸泠在哪兒?”楚月牙小聲問道。
“在百花苑,之前我已經問過來。”韓放對自己的府邸還是那麼熟悉,不過他壓了壓聲音,“府中的下人似乎都換過了,而且……我感覺有些奇怪,原本這裡是我的府邸,但是我卻有一種不是我的王府的感覺……”
“你已經吹得拋卻了王爺這個身份,做好了重新做一回的自己的準備,所以纔會有這種感覺吧。”楚月牙想了想應道,“其實,我還很疑『惑』,皇上怎麼會允許……允許你去嘎爾山——我知道這很危險,不是去旅遊觀光,而且,還大方的任憑你將整個信陽都的伏地根都給拿走……”
“有什麼會比兵符對父皇來說具有誘惑力呢。”韓放微微一笑,“我交出兵符,離開武館,武館的所有精銳的護衛從此都聽從他的調遣,他自然會答應了,而且……我想父皇對我,還是存着那麼一分父子之情。”
“嗯。”楚月牙點頭,不過很快就垂眼道,“前面有人來了,似乎是……”
“阿語。”韓放道,這曾經是韓放的忠心護衛,跟着他走南闖北尋找楚月牙的下落,似乎也是聽命皇后的,楚月牙剛剛想到這裡,韓放便解釋道,“阿語是我從離皇宮開始,母后便派來保護在我身邊的,對我而言亦師亦友。”
“他知道有人假冒你的事情嗎,他……”
“知道。”韓放道,“若是此生我絕對不會懷疑的人就是阿語了,他是爲了我會付出一切的。”
阿語走了過來,在韓放面前站定,和他對視,認認真真的看着他臉上的每一絲表情:“放兒,你回來了。聽說,你要離開?”
“是。”韓放點頭,“你會跟我一起嗎?如同以前一樣陪在我身邊?”
“會。”
“謝謝。”韓放輕輕吐出這兩個字,“謝”字對他而言不是那麼容易說出口的字眼兒,“陸泠……”
“她和冒充你的人現在在百花苑廂房之中,百花苑的人我已經全部調離了。”阿語沉沉道,目光一轉,落在楚月牙的身上,頗有些不友好的問道,“楚月牙也進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