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輕輕地拍了下他的頭,然後扭頭望向龍川:“壽星,可以開始唱生日歌了吧?”
此時林可欣已經親自把蠟燭點好了,我這麼一問,龍川便站了起來,笑着對大家說:“很感謝大家今天來這裡陪我一起過生日,這次生日請的,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最後一句話咬字很重,目光雖然一直望着前方,但是剛巧我就在他的正前方,我有一種感覺他好像是說給我聽的,又覺得自己是多想。這種iq和eq雙高的男人,大概最愛玩的就是曖昧吧!恨不能讓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被他傾倒,都以爲他喜歡你,其實,那不過都是他欲擒故縱的小把戲!
“龍川,快趕緊許願然後吹蠟燭吧!”林可欣連忙提醒着,並帶頭唱起了生日歌。
大家於是都站了起來,跟着她一起唱了起來,我們在唱生日歌的過程裡,龍川很虔誠地合起雙手閉上眼睛許願。等我們唱完,他一口氣吹滅了所有的蠟燭,大家也順勢鼓起了掌。
“可欣,你幫我切蛋糕給大家。”龍川自然地吩咐道,說完,他便坐了下來。
氣氛再次熱鬧起來,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說東道西,整個過程裡我一直和道明熱聊着,突然一個不注意,他把蛋糕抹在了我的臉上。我伊北哪裡是那麼好被欺負的,於是我也拿起蛋糕開始偷襲他。這麼一來,場面頓時混亂,燈光昏暗,正是偷襲的最後契機,大家你抹我一臉,我塗你一身,直接把蛋糕當成了玩具,玩得不亦樂乎。
這樣的遊戲是曾經在學生時代我們最愛玩的遊戲之一,一晃十年過去了,沒想到我居然有幸重溫這樣的時刻。從前龍川的生日是從未邀請過我的,據說那時候他的父親都爲他包下我們那兒最豪華的酒店包廂,讓他帶着自己的朋友去玩。可是那時候,我和他距離很遠,我曾經努力試圖能夠靠近他,可我們之間卻始終像是隔着一堵牆,任憑我如何努力,都無法穿行而過。
所以今天這樣的情景,我有些恍惚。他突然出現在我的公司樓下,他突然親我,突然揭穿我的身份,突然把我帶到他的生日派對裡,突然讓我融入他的朋友圈……這是在暗示我什麼?如果是暗示我,那麼林可欣的存在,又是怎麼一回事?我可是曾經親眼看見他們發生過那方面關係的人啊!
我狐疑地往龍川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正站在門口和服務員交待什麼,身材看上去修長而偉岸,穿着既商務又休閒,整個人身上散發着一種令女性着迷的氣質。我端着紅酒杯,邊喝着酒邊躲在角落裡偷偷地看他,小心翼翼地掩蓋着自己的色心,卻不曾想,他突然扭頭,和我的目光對了個正着!
這一下我瞬間尷尬了,連忙訕訕地收回了目光,臉也不由得發燙起來。其他人已經鬧作了一團,好像是在玩一個什麼遊戲,林可欣玩輸了,正在被他們懲罰,大家沒有注意到我這裡。
龍川徑直朝我走了過來,直接坐到了我的身邊,也拿起一個空杯倒上酒,和我輕輕地碰了一下。
“生日快樂。”我輕聲說道。
“謝謝。”他淡淡地迴應。
“怎麼不和他們一起玩?”他問我。
“玩不到一起。”我回。
“那我帶你出去走走?”他突然說,讓我不禁一愣。
“這樣不太好吧?你不是今天的主角麼?”我問。
“我很少和他們一起鬧的,走吧,房間裡太暖和了,我正好出去清醒清醒。”他說完,直接伸出手來拉我。
正在我猶豫着要不要拉他手的時候,他乾脆直接拉起我,趁他們沒注意的空當裡把我帶出了小木屋。
夜深了,外面的風十分陰冷,天空中一輪彎月若隱若現,夜色寡淡得很,周圍一片寂寂。我被他拽着的那隻手十分暖和,另一隻手卻漸漸冰涼起來。那是一條蜿蜒的小路,順着小路走着走着便能看到一堵高高的攀巖牆。
“伊北,柚子是另一個你,對嗎?”他突然問我。
“你還是介意,是嗎?”我說。
他笑了,他說:“其實每一個人都有很多面,就像你作爲柚子時看到的龍川,和作爲伊貝時看到的龍川,也不一樣。”
我點了點頭,我感覺到了他言語裡的蒼涼,那是一種不易覺察的、深沉的悲傷,我問:“今天是你的生日,你爲什麼看起來這麼不開心?”
“今天,也是我媽媽去世的日子。她離開我,整整29年了。”夜色如墨,涼風森森,他突然抖出的這個秘密,讓我沒來由地抖了一下。
“對不起,我不該問的。”我連忙道歉。
“他們都不知道,也沒有人知道。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麼告訴你,不過,你千萬別說出去。”他扭過頭望向我,眼睛裡有一絲光在流動着,嘴脣抽搐了一下,感覺有些激動。
“嗯。我理解你爲什麼不和他們一起鬧了。”我忙說。
我穿平底鞋,他比我高了大半個頭,我仰着頭看着他的臉,路燈昏暗的燈光映在他右側的臉上,左側則隱入在黑暗裡,右側臉龐的輪廓線條似冰山的尖峰一般硬朗。
他就那樣匆忙地擁抱了我,我還沒有開始掙扎,他便說:“別動,讓我抱抱你,好嗎?”
聲音夾雜着一種無助的情緒,在這個夜裡顯得格外的彷徨。他先提起母親去世的不幸,後又像孩子似地提出擁抱的要求,無論是出於情感還是人道主義的角度,我都做不到拒絕。
這是我第一次踏踏實實地感受他懷抱的滋味,他擁抱一個女人的時候,一隻手會放在她的腰間,另一隻手則勾住她的後頸,讓女人的頭放在他一側的肩膀上,如果想下巴枕在他的肩上,則需要微微踮起腳跟。可是,他不讓我動。
我的鼻子剛好卡在他前肩的部位,他的手又十分用力地摁住了我的頭,導致我差點兒窒息。後來,他似乎覺察到了我的不舒服,調整了一下姿勢,兩隻手都自然滑落在我的腰間,我自然地離開他的肩膀拼命呼吸,可是,他的嘴脣,就在這一刻像我瞬間湊了過來……
一個帥氣的男人,當他雙眼迷離、傾斜着下巴、微微撅起嘴巴溫柔的、慢慢的靠近你的脣的時候,你是做不到拒絕的,無論是從生理角度還是從心理角度。當然,有一個很大的前提,就是首先得帥。
我被他偷襲成功了,他薄涼的嘴脣碰到我的脣,緊接着他的舌尖撬開了我的牙齒,我瞬間捕捉到了他嘴裡那股淡淡的、甜甜的哈密瓜味道。他另一隻手再次沿着我的腰溫柔而繾綣地往上,最後小心翼翼地捧着我的頭,彷彿害怕我重力不穩被他壓垮。
全程我沒有一絲拒絕,我根本無從拒絕。不要問我爲什麼不拒絕,不推開,就這樣輕易地妥協……我想,這樣回答或許比較合理:我只是女人,我有七情六慾,我拒絕不了一個男人如此溫柔、善意、又讓人迷幻的舉動。
我們最終還是這樣倒了下去,倒在了柔軟的草地上,甚至草上面還有露珠。可是,管不了那麼許多了。他轉了個身,自己躺在了草地上,讓我趴在他的身上,這個過程裡接吻依然在繼續,他的手開始不規矩地在我的身上游走,我握住他的手,他便不動,但吻還是一直無法停止……
這大概是我人生中最漫長最極致最浪漫最動人的一個吻了,我這麼說一點兒都不誇張。從前我總覺得吻不過是動作的前戲,唾液的交換不過是爲了體液的交換做準備……可是龍川,他刷新了我的認知。
“龍川……龍川,你沒事吧?你在哪?”一個辨識度極高的喊聲離我們越來越近。
我想從龍川身上起來,他卻摟着我的腰不讓我起來,他依然像孩子一樣貪婪地吮吸着我的脣,依然執意把舌尖探入我的口中,依然沉迷,依舊不肯放手。
可是此時,她已經到達了我們的附近了。有路燈,儘管很暗,但是看得到我們在做什麼。就算看不到,想,也想到了。
“對……對不起,我沒找到你,還以爲……”她剛開口,聲音就淹沒在了風中,後半句完全聽不見了,也不知道她究竟說了沒有。
我從龍川身上起來,背對着她,羞於看到她的臉,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龍川也坐了起來,把我扶起來,然後我們一起站了起來。
“我們聊一會兒就回去了,你先和他們玩一會兒。”龍川的語氣依然很淡,彷彿和我的事情十分自然,也不需要和林可欣解釋任何。
“好。外面冷,你們聊完就早點進來吧。”林可欣的聲音聽起來很弱,我背對着她,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
她居然就這樣離開了,她居然離開了!她是怎麼做得到的?她難道真的不愛龍川嗎?不,不愛他又怎麼可能處處以他爲先?可是愛嗎?如此忍辱負重的愛,她怎麼承受得了的?
我愣愣地看着龍川,驚訝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輕輕地捏了下我的臉,似乎是對我解釋,又似乎是一種炫耀,他說:“這就是我調教出來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