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樓去找了瞿溪,本以爲他會問我什麼,沒想到,他什麼都沒有問,依然像往常一樣地和我嬉戲打鬧,彷彿剛纔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的舉止讓我特別詫異又尷尬,幾度想對他開口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瞿溪的臉色一如平常,我想,或許他也不過是把我當做一個普通的朋友,所以對我的私事也不願意多問吧!
隔天傍晚,孟先生把我約到了一家咖啡廳裡,詳細問了問當時的情況。我原原本本地把事情告訴了他,他聽聞後的第一反應讓我詫異:“瞿溪是誰?”
“寵物店的老闆,最近我們經常一起遛狗。”我輕聲說道。
“噢……瞿溪……”不知道爲何,他意味深長地重複了一下這個名字。
“你們之間怎麼樣了?”我問。
“我昨天回家她問了我賭球的事情,我說輸了幾十萬沒敢和她說,她明顯鬆了口氣,應該不會懷疑了。”孟先生的語氣聽上去有些疲憊。
“你不知道她定位了你的手機吧?”我問道。
他搖了搖頭:“她是一個單純的女人,大概是我最近做的不太好。”
“單純?她告訴我當初愛上你的人很多,但是你最後選擇結婚的卻是她。就憑這一點,你還覺得她單純嗎?”我不屑地說道。再聰明的男人,在對女人的判斷力上都有誤差。
“她不是你想的那樣,她一直對我很放心很照顧,她的心思都放在家裡和孩子身上了,也爲我付出了很多。”孟先生開始爲她開脫。
“呵呵……既然這樣,你就好好和她過你們的美滿生活啊,幹嘛要和我這樣?”我的語氣頓時就變得尖銳起來。
“伊北!我說過,我對你是愛情,對她是親情,是不一樣的。”他似乎被我的話傷及了顏面,語氣變得嚴厲起來。
“那你就不要在我面前袒護她,你想過當她以正室的身份衝進我家門時我的感受麼?”我表現出一臉的委屈。
他頓時語氣軟了下來,他說:“對不起,我只是在反思自己。對,都是我的不對。我不該這樣在你們之間左右爲難。可是伊北,我第一眼見到你,我就想把你據爲己有。我承認我很自私。”
“你的確是一個自私的男人。”我故意雪上加霜。
“我不否認。但是我會對你好,你現在就算跟別人正常戀愛,能過上現在這樣的生活嗎?就比如你說的那個寵物店老闆,一年能有多少收入,能給你多好的生活?”
他還是在意了,在意我在與他的談話裡,第一次提到了另一個男人。
“物質上的確是如此,但是精神上,正常的戀愛裡,至少我是唯一的,不是多餘的那個人。”我咬着嘴脣說道。
“伊北,你不會選擇精神的,你根本無法像柴悅一樣辛苦地活着。我就是你最好的選擇。而且,我知道你根本就不需要婚姻。你不是個適合過日子的女人。”他像是看穿了我的靈魂,每一次當我被世俗所動搖,他便用這樣的話語來刺激我蠱惑我,使我乖乖就範。
“不要看低我,我只是沒有遇到對的人。”我狡辯道。
“你不會再遇到了,因爲我不會放棄你。我會讓你知道,我纔是你最對的人。”已過而立之年、有妻有女的孟先生對於感情還是異常地執拗,就像他對婚姻一樣。男人,也是極其矛盾的物種。
“你永遠不會娶我。”我心涼涼的。
“但我會永遠愛你,並且保證你衣食無憂。我答應過你,五年後給你在北京買房買車,讓你過上安定的生活。”他說。
“如果她再找上門呢?”我問道。
“她不會。這一段時間我不去你那裡了,但是我會盡快幫你找好其他的房子,你搬家吧。”孟先生冷靜地說道。
“比你有錢的男人很多。”我不服輸地擡了句槓。
“是,但比我愛你的男人太少。”他說。
這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再也沒有來過我的住所。可是每天中午,都有一束新鮮的百合送過來,每一束裡都藏着額外的驚喜,五月天的演唱會門票,18k金的手鍊,小葉紫檀的佛珠……價位都不算太高,情分卻顯得別緻,他的確太擅於用物質收買人心。
他會關切地在微信詢問我每天生活的安排,叮囑我冷了熱了要怎樣怎樣,像一個喋喋不休的父親對女兒一樣無微不至的問候,雖然他也不過比我大七八歲而已。
孟先生對我志在必得,認爲這樣物質加柔情的雙向攻勢一定讓我心甘情願爲他所奴役。可是,我卻叛逆了一把。晚上十點騙他我已經打算入睡之後,緊接着我就穿着小吊帶超短褲、畫着濃妝出了門,而瞿溪,就在小區的門外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