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穩妥起見,我還是直接奔赴醫院進行檢查,以確定自己究竟有沒有懷孕。醫院裡人很多,我跟着隊伍開始排隊掛號。卻沒想到,有些人真的是無處不相逢。我居然,又碰到了瞿溪。
那一刻,我真的有種想倒地而亡的衝動。什麼情況,爲什麼走到哪裡都有他!
“爲什麼又能碰到你,我真的是……”在這種地方碰到他,真的沒有什麼值得開心的。
“這話該我問你吧。你要掛哪個專家的號,我可以幫你搞定。”他小聲地在我耳邊說道,我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他跑到這兒當“託”了。可是,現在不都實行實名制了嗎?他這一套還能管用?
“你究竟是有多缺錢啊!怎麼什麼工作你都做!”我簡直詫異,他是24小時不用睡覺嗎?怎麼一個人能身兼數職?
“沒有,你誤會了,我是來這裡免費做義工的。因爲做的時間長了,所以和醫院的醫生護士都認識的。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讓他們通融一下的。”瞿溪說完便笑了開來。
“不用了,我……我是來幫柴悅掛號的了。她,她身體有點兒狀況最近。”我一時心慌,不由得隨便扯了個謊。
“柴悅?她不是回老家了嗎?難道已經回來了?”瞿溪疑惑地問我,拿出手機翻了翻,然後說:“昨天還見她朋友圈發的是老家的圖片呢。”
“噢……不是柴悅了,是我另一個朋友,叫童童,我說錯了。”我簡直百口莫辯。
瞿溪將信將疑地看了我一眼,臉上突然露出一絲壞壞的微笑,小聲地在我耳邊說:“你該不會是懷疑我吧?你放心了,我一直很注重那方面的衛生。而且,我一直單身呢。”
我的臉一下紅到了脖子根,我佯裝生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連忙閃避,我們就這樣鬧了起來。他把我拉到了一邊,最後逼我承認是我自己前來看病。我只能將計就計,承認自己是不放心他所以來檢查看看,他哭笑不得,但還是想方設法幫我掛上了號,然後讓我進去檢查,他在樓下繼續爲大家服務,讓我完事了之後去和他聯繫。
我一個人去了婦科,和醫生說明了緣由,按照流程開單繳費檢查,然後心跳不止地等着檢查報告出來。那是我有生之年第一次因爲懷孕這種事兒走進婦科,心裡的恐慌讓人壓抑。
當醫生告訴我檢驗結果呈陰性的時候,我一頭霧水。醫生見我迷茫,便更直接地告訴我說:“也就是說,沒有懷孕。”
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簡直如臨大赦,當場說了聲“謝謝”之後便把化驗單撕得粉碎扔進了垃圾桶,把醫生看得一愣一愣的。
我滿懷欣喜地跑到了樓下,很自然地找到了瞿溪衝着他咧開嘴大笑,他見我這副神情便笑開了:“我就說沒事吧?居然這麼不信任我。”
“走啦,請我吃飯,我餓了。”我拽着他的衣服便把他往外拉,絲毫不顧及他是不是還在工作。
他只能任由我拉着他出了門,然後他帶着我去了附近的一家東北水餃店,因爲我突然想吃餃子。
我的確餓了,一早上沒有吃飯,再加上這兩天心事重重壓根沒有怎麼吃東西,餃子一上來我便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瞿溪坐在我的對面一臉溫柔地看着我,嘴上卻說:“慢點兒,別噎着了。”
他貼心地給我吹着羊肉湯,然後一勺一勺十分自然地送到了我的嘴邊,我自然地喝了下去。做這一切,我心裡覺得歡喜,竟絲毫沒有對不起孟先生的感覺。
他帶着我去看了電影,一路上我們都手牽手,他絲毫沒有避諱地和我走在馬路上,走過的人都對我們側目不已,以爲我們是正處於熱戀中的情侶。
他帶着我去坐地鐵,地鐵上擠滿了人,他用他的身體把我緊緊圈牢,生怕一不小心我們便會走散。可是,自始至終他未曾對我說過半個“愛”字,也沒有對我談過所謂的未來。
我不知道我們算什麼,我只知道一點,和他在一起很純粹很幸福很簡單,什麼都不用想,可以痛痛快快地做快樂的事。
他並沒有和我看那些無病呻吟的愛情片,他選擇了一部美國大片,捧了一大桶的爆米花和兩杯超大的可樂坐在電影院的第五排,一邊看一邊隨着劇情的跌宕起伏異口同聲地說着感嘆詞……電影最後不免俗地以男女的情愛作爲留白的時候,他突然用力扳過我的頭,然後動情地吻我。
大燈已經打開了,結尾的音樂也放了起來,大家陸陸續續地離開座位往外走,我難爲情地想要讓他放開可是他卻偏偏不放,固執而霸道地吻着我的脣。
我聽到一個小孩在我們不遠處問他媽媽:“媽媽,那兩個叔叔阿姨在玩親親嗎?媽媽我也要。”
然後,一羣人都笑了。可是,他卻依然不管不顧地吻着,似乎吻過了這一次就不會再見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