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悅已經上班了,因爲路上堵車來得有點兒遲,等她來的時候菜已經上齊了。如今沒有關小鵬對她服裝上的限制,她的穿衣風格比從前性感了許多,今天的她穿着一套白色的名媛小香風ol套裝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長長的捲髮披在肩上,xiong部中央的凹痕清晰可見,因爲人流的緣故她一下瘦了許多,更顯得前凸後翹腿還長,簡直美得不要不要的節奏。
“哎喲,現在打扮越來越時髦了嘛。”我讚許地嘲諷道。
“再怎麼打扮也追趕不上你的腳步啊,是吧?大美人兒?”她落座後才注意到了伊南,一看到伊南,她先是驚訝了一下,緊接着便做了一個讓我出乎意料的舉動。
她邊伸出雙手像對待孩子似地捧着伊南的臉邊對我說:“哎呀這是咱弟弟吧?和你長得也太像了!真帥啊!我是柴悅,以後叫我悅姐就成!你放心,在北京有事儘管找你悅姐!你姐不幫你,我幫你!”
這簡直是拆我臺的節奏,一來就開始跟我爭寵,我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行了行了,他都23歲了,不是小孩子了!你沒看到你這樣,他都臉紅了嗎?”
柴悅這才連忙鬆開手,然後拿目光瞟了瞟我道:“哎呀,我太久沒見到小鮮肉了嘛!你弟弟也太帥了,你咋以前沒告訴我你有個這麼帥的弟弟呢!”
一向流裡流氣的伊南在柴悅的面前就像被降住了的貓咪一樣變得溫順無比,柴悅這麼說他居然乖乖地一句話都不反駁。不過,我並沒有發覺這有什麼不妥。
我得意地笑着說:“姐姐這麼美弟弟能差到哪兒去!你說呢?”
我們像往常一樣你一句我一句地調侃起來,伊南後來也慢慢地熟悉氣氛時不時地插上一句,很快三個人便親如一家了。
我本來不想讓伊南喝酒,但是柴悅說他已經大了要開始喝酒了,於是我破例允許了。誰知道伊南十分不屑地說自己十多歲的時候就開始喝酒了,怪我小題大做。他很江湖氣地和柴悅一起划起拳來,身上帶着一股子拼命想證明自己已經是男人的勁兒,讓坐在旁邊看着的我百感交集。
我是從小看着他長大的,伊南小我5歲,因爲媽媽懷了他的緣故,差點兒父親丟了自己的工作。後來雖然託關係保住了父親的工作,但是我們家還是因爲他繳了一筆鉅額的罰款。
小時候媽媽不願意帶我們,便把我們姐弟兩送到了鄉下的爺爺奶奶家。爺爺奶奶常常忙於農活,所以小小的我便兼顧起了帶弟弟的重任。
我們從小到大感情都特別地好,因爲我比他大了好幾歲,所以他一向都愛學我,學我頂嘴,學我逃學,學我交朋友,學我畫畫。只是,男孩子的火氣終究大了些,他高三那年夥同其他同學打羣架,後來因爲性質惡劣被開除了,就這樣斷送了學習生涯。
當時我剛剛上班不久,因爲這件事,我特地回了家,抽了他一耳光,我們兩大吵了一架,最後他哭我也哭。我逼他重讀高三,他不願意再進學校,我們發生了有史以來最大的爭執。後來,我再次返回了北京,伊南因爲輟了學,前前後後在家裡也做了好幾份工作,做過城管,當過服務員,跑過業務,做來做去終究都不像樣,以至於到了現在,他沒頭沒腦地跑來北京投靠我。
我們家的人,除了我的父親能夠老實巴交一輩子在自己的崗位上兢兢業業勤勤懇懇之外,其他的人都沒什麼常性。所以他和我,都挺難在這個社會上立足。
此刻看着他在我面前歡欣鼓舞的樣子,我既開心他終於長成了男人的模樣,又對他的未來充滿擔憂。高中的學歷證書都沒有,他來到北京能做什麼?和別人一樣零基礎零起點地做起,他又怎麼混得下去?
別說他,就是我,就算有一張藝術生的大學文憑,在這個人才濟濟的城市裡尚且無法立足,更何況從未經風雨和磨難的伊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