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審裴徽2

酷審裴徽 2

好不容易送走了太子常侍,京兆尹卻發了愁,可是如今正是風尖浪口,他怎麼做都是錯啊,不管是皇室還是裴家,他都得罪不起,眼前還多了一個太子,這可叫他怎麼辦?所以他在書房裡坐了半宿,都是沒敢閤眼。就在此時,他突然聽見門外有人輕聲笑道:“京兆尹大人可真是左右逢源,收下太子殿下的禮物,回頭還不知道裴家要如何謝你呢。”

門外一個年輕的華衣公子,慢慢地走了進來,那一張俊臉之上,眸子熠熠閃光,一瞬間彷彿帶進了外面明亮的月光。京兆尹陡然一驚,猛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失聲道:“旭王殿下!”

旭王元烈看了看那兩個紅漆木的大箱子,卻是微微一笑,徑直在一旁的椅子坐下了,語調悠閒地道:“太子是讓你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依我看,怕是沒那麼容易吧。”

京兆尹看旭王沒有追究箱子的事情,老臉通紅地問道:“請恕下官愚昧,不知旭王殿下是什麼意思?”

元烈的目光十分清冷,卻又帶了三分嘲諷:“壽春公主乃是陛下愛女,如今她已經回宮,必定會在陛下跟前狠狠的告那裴徽一狀。嘖嘖,可憐那小脖子上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跡,若是咱們晚來半步,說不定就要香消玉殞了。這婚事眼瞧着是進行不下去了,你若是私縱了裴徽,想也知道陛下對你會產生什麼樣的看法。”

京兆尹一驚,冷汗打溼了背脊,勉強鎮定心神道:“殿下不要拿我尋開心,這件事情的確還有很多的蹊蹺,說不定仔細審問,這裴徽公子真的是冤枉的呢?”他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查看元烈的神色,這件事情和旭王又有何干?他爲什麼這麼關心?可是還沒得他繼續追問下去,就看見元烈從袖子中丟下一個物件道:“太子殿下有這麼多古書相送,我就用這個東西來換大人的忠心吧。”

京兆尹目光停在了那丟在桌子上的物件之上,隨後將信將疑地取來一瞧,整個人如同被雷劈了一樣,立刻就傻了。旭王元烈拿出來的這個東西不是別的,正是京兆尹在十日之前和人打馬吊的時候藏起的一張牌,京兆尹心頭這叫一個震驚啊,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無意中藏起來的牌,竟然會落到了旭王元烈的手上,他記得自己明明將牌帶了回來,可是走到府門那牌卻是不見了……他苦笑道:“看來殿下是一直指派人盯着我,這小官位還真是坐不穩啊。”

元烈笑容很溫和:“京兆尹職責重大,我自然要替陛下盯着啊。”

京兆尹渾身一個戰慄,盯着眼前的旭王,幾乎嚇得說不出話來,想到旭王和陛下之間感情甚篤的傳聞,難道旭王元烈是奉天子的旨意監視他?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旭王饒命,旭王饒命!今天這些東西,是太子常侍非要留在我府上,絕非是我故意要收下!您放心,我一定會按照陛下的意思去做的!”

元烈輕輕一笑道:“我可不知道這陛下是什麼意思。”

京兆尹已經是汗如雨下,他想起陛下在暴怒之時那殺人不眨眼的勁頭,可比太子要狠辣的多了,他畢竟在朝爲官多年,對於人和事也有了一定的看法,裴皇后固然厲害,可他更加恐懼的是陰沉難測的皇帝陛下。他攥緊了手中的那張牌,道:“縱然陛下不說,下官也已經全都明白了,一切任由旭王殿下處置就是。”

元烈心滿意足地品了一口茶,道:“如此,就借你的衙門一用了。”

京兆尹看着元烈,卻不知道他這麼說究竟是什麼意思,可是不等細問,元烈已經站起身來道:“走吧,咱們好好去審審那裴公子。”

元烈在鵝卵石小道上慢慢走着,他的肩膀上落了露珠,晶瑩透亮,隨着他的步伐,又紛紛滑落下去,這一路慢慢悠悠,就像是散步一般,反倒把京兆尹嚇得亦步亦趨、不敢吭聲。很快,他們就到了天牢,京兆尹壯膽上前道:“來人。”立刻就有衙差上前道:“在。”

“給本大人立刻把牢門打開。”

“是。”

衙差馬上就衝進側門去開大門,那些守衛的軍士和門子自然是不敢阻攔,吱嘎一聲,兩扇黑漆大門在眼前洞開。京兆尹畢恭畢敬,親自陪着旭王元烈走進天牢。事實上就在剛纔,他對元烈代天子行事還是有些懷疑的,可是當他瞧見元烈腰間那一塊金牌之時,便不再多言了,這是陛下親自賜給元烈的,見到他如同見到天子親臨,既然如此,那京兆尹還敢多說一句,怕就要腦袋落地了。

元烈慵懶開口,似漫不經道:“去把那裴公子請出來。”

很快便有衙差將裴徽押了出來,裴徽雖然是神情憔悴,可是依舊不改那驕傲的神情,他看了一眼場中的局面,不禁冷笑一聲道:“元烈,你這是要私設刑堂嗎?”

元烈微微一笑,目光悠然道:“裴公子真是聰明,這麼難的問題你都能猜到,還真是不容易啊。”他這麼說着,眼中卻是說不出的嘲諷。

裴徽不禁冷笑道:“我沒有罪。”

元烈好整以暇地坐下,旁邊自然有人上了茶,他捧着茶杯,滿面笑容道:“裴公子,你也該知道,我並不是故意爲難你,只要你招供,承認意圖謀殺公主,然後在罪狀上畫押,我可保你裴家不牽涉到此事中去。”

裴徽面色陡然變了,怒道:“荒謬,我爲什麼要殺公主?”他的態度強硬,而元烈的笑容卻是更加冷冽,他喜歡看到裴徽垂死掙扎,彷彿是獵物掉入了陷阱還渾然不知。他幽幽地說道:“裴公子,你可要想清楚。我並不是在請求你,而是命令你!難道你還看不出如今局勢的而變化,還以爲你可以輕輕鬆鬆的走出這個天牢嗎?”

裴徽卻明顯並不信任元烈,他冷冷道:“你不過是個王爺,又有什麼權利來審問我?不要以爲我是傻子!我是不會簽字畫押的,想都不要想!有這個功夫,你還是繼續跟在女人後頭打轉得好!”

這是諷刺他總是追着李未央跑——元烈卻不生氣,因爲裴徽沒有說錯,他就是愛李未央,追着她跑又有什麼難堪的,自尊心算什麼東西?!可笑之極。他只是笑道:“我再問一遍,你招還是不招?”

裴徽義正言辭:“無罪之人,談何招供!”

元烈輕輕一笑,慢慢地道:“既然如此,可就不要怪我無情了。”說着,他一揮手,立刻進來幾個精壯的獄卒,皆是滿面的兇狠,直逼裴徽而來。裴徽皺眉,怒視道:“我是裴家的公子,誰敢不經審問便向我動手?!”

那獄卒隨即看向了京兆尹,京兆尹卻是從始至終低着頭,看都不看裴徽一眼。

元烈吹了吹茶末,道:“裴家固然是光芒萬丈,讓人可望而不可即,可是堂堂的裴家公子一夜之間變成階下囚,難道你現在你還以爲自己的身份有多麼的尊貴不成?這裡可沒有什麼裴家公子,只有一個意圖謀殺公主的罪犯。”

聽到元烈這麼說,獄卒心中都是信心倍增。一個獄卒手持彎骨尖刀,站到他的面前,另外一個人手上拿着一根繩子,繩子上掛着一個生鏽的鐵鉤。裴徽以爲要開膛破肚,嚇得魂飛魄散,幾乎想要用力掙扎,可是他的一身武功在這裡竟是無用,被四個獄卒死死地壓住,他大聲地尖叫:“元烈,你好膽子!”

刀光一閃,只見一個衙役將那鐵鉤扣進他的肚子,不知如何動作,他只覺得腹痛如絞,對方冷笑一聲,那鐵鉤竟然穿破了他的衣裳,扣住了他的肚臍,這種痛苦實在叫人難以忍受,他尖叫一聲,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個獄卒已經像提小雞一樣將他放在一個長凳之上,提來一壺辣椒水,如同茶館跑堂一樣拎高了,對準他狠狠地澆了下來,直把他澆得涕淚橫流,嗆咳不止。

元烈笑吟吟地問道:“裴公子,這天牢中的滋味如何啊?”

裴徽咬牙切齒,他此刻恨不得將面前的旭王元烈生吞活剝才能消解心頭之恨,不由怒聲道:“你以爲這樣我就會屈打成招嗎?!不要白日做夢了!”

元烈看着他,那一雙琥珀色的眸子染了殺機,反倒大笑起來:“你我無冤無仇,我也不想爲難你,可惜你們裴家總是步步緊逼,欺人太甚,凡是惹她不高興的人,我都不能輕易放過,所以只好對你不住了。”說着他瞥了一眼京兆尹,道:“華大人,你這裡就這麼點本事嗎?”

京兆尹滿頭是汗,一仰脖子,厲聲吩咐那些衙役道:“你們用點力氣,沒吃飯嗎?”

那些衙役都是地地道道的行家,知道如何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甚至絲毫不留下痕跡,再加上眼前旭王和京兆尹都在看着,他們便只能更加的賣力了。

裴徽厲聲道:“士可殺不可辱,元烈你這個狗東西……”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個獄卒打了個滿臉花。他一個趔趄跌倒,從凳子上翻滾下來,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地上落下兩顆牙齒。他面容猙獰,盯着這些衙役道:“你們這些狗膽包天的……”他話還沒說完,便被那些如狼似虎的衙役撲了過去,把一雙紅木棍架在他的手指之間,便開始收繩。

元烈一笑道:“這叫什麼事兒?這好像是給女犯人用的刑吧,怎麼給他用上了?”

京兆尹賠笑道:“這刑罰自然有妙處,經過改造之後,哪怕夾斷了手指頭,外表也是不留傷痕的,殿下放心就是。”果然,那繩子一旦收緊,裴徽立刻發出一陣陣的慘叫,元烈低頭喝茶,長長的睫毛垂下,靜謐溫柔的模樣讓人實在想不到他是在觀刑。京兆尹看着旭王俊美的側臉,心頭卻是捏了一把冷汗。今日他幫着旭王酷審裴徽,不知這步棋是不是走對了。就在此時,裴徽的聲音戛然而止,他整個人痛昏了過去。

便有一個人報道:“犯人的無名指、食指、小指都已經被夾斷了。”

元烈卻是不說話,微笑看向京兆尹,京兆尹被那眼神看得心中一抖,怒聲道:“去把他弄醒!”

獄卒便一盆水澆了上去,裴徽躺臥在地,爬不起來,京兆尹一聲令下,他馬上被裝進一個大麻袋中,紮緊袋口。隨即便有一個人擡來一塊六尺見方的木板上前放在地上,上面佈滿細如牛毛的針尖,他們四人抓着麻袋的四角,口中喊着號子,把麻袋拋向天空,然後再重重的落在了釘板之上,裴徽在麻袋裡發出陣陣的慘叫,隨着這幾拋,針尖上都是鮮血,連麻袋也變成鮮紅的了。

在天牢中沒有天理,沒有王法,甚至沒有人性,這些衙役的目的只是逼供,裴徽縱然再怎麼堅定,不肯招認,但他始終是一個凡夫俗子,一樣會流血,一樣會慘叫,那一下一下都結結實實在在他身上落下了烙印,他再怎麼厲害,也沒辦法經受這樣的酷刑。等元烈吩咐人將他從麻袋中放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是滿身傷痕,稍一動就痛不欲生,淚如雨下,然而針尖細如牛毛,血跡風一吹就幹,身上看不到絲毫的傷痕。他本可以死活不招,硬抗到底,但他不甘心,他知道只要自己撐過這一關,等到皇帝和太子親審的時候就有機會翻供,所以他一咬牙,大聲道:“我願意招供了!”

元烈輕輕一笑,便讓人給找了來了筆和宣紙。

裴徽艱難地爬起來,用一根食指勾着筆,一筆一筆地在狀紙之上寫下了字,每動一下就牽扯了傷口,不由冷汗直冒,幾欲昏厥。嚴刑之下,能忍得住疼痛的人不多,可是裴徽卻是一個意志十分堅定的人,他對疼痛的忍耐遠遠高於常人。他之所以同意招供,根本的目的卻是要等到有太子在的時候,爲自己翻供,到時候他自然會說出一切,控告旭王對他的所作所爲。

京兆尹陪着旭王走出了天牢,隨即輕聲地道:“殿下,今天可還滿意嗎?”他用一雙眼睛去看元烈,心道這旭王也太嫩了點,這等會審的時候,裴徽便會翻供了啊,不過他可不打算提醒對方,誰讓旭王意圖威脅他呢。到時候他只要說是旭王用權勢強行壓他,自然可以將責任推得乾乾淨淨。

旭王看着他卻是微笑,在月光之下,那清俊的臉帶了一絲戲謔,他隨手從旁邊採了一朵牡丹花,放在手中把玩着:“我聽說幾天之後太子會前來複審,如果裴徽到時候翻供,拒不承認謀殺公主,說不定還能鹹魚翻身——這樣也會帶來很多的麻煩,照京兆尹大人看,該如何解決呢?”

京兆尹吃了一驚,他苦笑道:“殿下不要爲難我,您既然今天這麼做了,就必定會料到他有翻供那一天,若真如此,那我也是沒有辦法啊!”他的意思是,你不要爲難我了,我不知道怎麼處理,您老自己看着辦吧。

元烈輕輕一轉,手中花朵已經碾碎成泥,他溫言道:“這並不難辦,只要你按照我所說的去做,就行了。”說着,他在對方耳邊低聲吩咐了兩句。京兆尹聽了元烈的吩咐卻是一怔,心道,好一個旭王殿下,如此的年輕,心思竟然這麼的狠毒,但他的面上卻沒有露出絲毫的驚訝,連聲道:“旭王,好計謀,好計謀啊!”

元烈一揚手,花泥隨風而逝,語氣輕柔道:“還不快去做?”

“是!是!”京兆尹連忙去了。

七天之後,太子親自帶着皇帝的旨意進入天牢之中會審,與他一同來的還有刑部尚書以及皇帝親自指派的數位皇室宗親,他們來自然是坐鎮的。只是太子沒有想到,等到他將裴徽提上來,還不等多問什麼,這裴徽已經像是神智失常一般,拼命地大聲喊道:“是我做的,我要謀殺公主,一切都是我做的!”

太子吃了一驚,連忙仔細看了那裴徽,隨即厲聲地道:“誰吩咐你們給他動刑?”

京兆尹連忙道:“太子殿下,尋常犯人進入天牢就要吃一點苦頭,不過下官按照太子殿下的吩咐,沒有給他動大刑,不信,太子可以好好檢查一番。”

事實上,從元烈回去之後,他們已經另外找人給裴徽仔仔細細的檢查了傷口,鐵板上的針細如牛毛,刺入人體只會疼痛沒有傷口,尤其等血一干,什麼痕跡也沒有。而裴徽的手指,雖然之前斷了,可是他們已經派人替他接好了指骨,現在太子去查,也查不出什麼異樣。

太子惱怒地看了京兆尹一眼,道:“裴徽,你有什麼冤屈,還不向我們道來?”可是不管他怎麼追問,裴徽只有三個字——“我有罪,我有罪!”

刑部尚書皺眉,道:“裴徽,你的意思是你招認了嗎?”

裴徽一直形若瘋癲,太子看到這個情形,簡直是徹底呆住了,他沒有想到裴徽在短短几天之中就已經承認了自己的罪行,甚至好像還……瘋了?京兆尹把裴徽簽字畫押的狀紙放在了太子的面前,恭敬道:“太子,這是裴徽親自寫下的字據。”

太子看了一眼,那上面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他因爲酒醉一時失控,差點殺死公主,一條條一樁樁,裴徽都是認了下來。太子的面色變得異常難看,他怎麼都想不明白,裴徽是瘋了嗎?他還想讓對方他回憶一下當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好替他翻供,可是現在該怎麼辦呢?

郭府的花園裡,郭家年輕的主人們正坐在涼亭裡飲茶,遠處阿麗公主正纏着趙月讓她教自己劍法,纏得十分起勁。

涼亭裡,郭導看着李未央,輕笑道:“你如何保證那裴徽不會翻供呢?”

李未央微薄的脣角翹了翹,露出一個譏誚的弧度:“我命人假扮太子派去的御史,前去複審裴徽,那假御史支開旁人對裴徽說,是奉太子之命讓他將冤屈據實以告,裴徽當然是十分激動了,這些日子的忍耐讓他變得十分脆弱,而且輕信,他沒有絲毫的懷疑,而是將他當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牢牢抓住不肯放手,所以他大呼冤枉,將那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可是當‘御史’前腳離去,京兆尹便吩咐獄卒後腳進來,又將那天的刑罰向他重新施展了一遍,裴徽經不住這樣一場教訓,自然會變的小心謹慎。”

郭導聽着,面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李未央眼波微睞:“到了第二天,我們又派了一個人假扮太子的使者,謊稱奉命去調查此事,裴徽猶不醒悟,又在對方面前哭訴自己冤枉,那使者表現出十分同情的樣子,卻也愛莫能助,等他走開,那獄卒又再次進來,附加一頓折磨。就這三天之內,前後有十餘人,都是用不同的方法和身份取信裴徽,裴徽明知道其中有詐,卻不肯放棄希望,謹慎小心中卻也不免錯信其中的四五人。以至於最後不辨真假,每每翻供,照例都要捱上一頓刑罰,所以他現在已經是條件反射。只要他一翻供,就要遭受刑罰,假亦真時真亦假,等到太子真的來了,他已經被折磨的發瘋了,當然,縱然不瘋,他也沒辦法說服自己相信對方就是真的太子了。”

郭導簡直是吃驚到了極點,他看着李未央道:“這麼說你派去的那十餘人中還有人假扮太子了?”

李未央輕輕一笑道:“這也不難辦,找一個身形相仿,聲音酷似的人就行了。天牢昏暗,裴徽當然看不清楚的,只要扮得像,自然能夠成真。這不過是虛虛實實,真真假假,令裴徽眼花繚亂,不辨真僞而已。要怪就要怪裴徽自己,意志不夠堅定,太迫切想要逃出生天。”

李未央烏黑眸子冷冽凜然,面容有種肅殺之氣,聲音更是輕緩,徐徐道來,聽得在場衆人都是不寒而慄,只覺得這等心計,實在是叫人覺得恐懼。

郭澄手中茶一直捧得涼了都不記得喝,良久才嘆息了一聲,道:“這裴徽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李未央眸中帶笑,安靜沉穩道:“那狀紙上寫了裴徽是因爲酒醉纔會失控,殺害公主未遂,卻殺死了四名宮女,有裴後背後斡旋,他還不會被定上死罪。只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他這刑罰也是不會輕的了。”

十日之後,裴徽的判決下來了,對皇室大不敬這一條好不容易由裴皇后替他抹去了,可皇帝還是給了一個意料之中的刑罰,裴徽被挖去了膝蓋骨,並且受到黥刑,這就是說裴徽再也沒法站起來了,而且臉上將會刺上囚犯兩個字,無論他到哪裡,都只是一個罪犯,這對於一個名門貴公子而言,比殺了他還難受。

聽到這個消息,李未央只是淡淡地一笑道:“裴弼,你要了我五哥的一條胳膊,我要了你弟弟的兩條腿,算起來我也沒有吃虧啊。”不殺裴徽,是爲了讓你日日看着,天天想着,痛心疾首,永世難安。--27400+d7n7t+9071763--

098 親上加親248 趙氏覆滅012 烹茶之技059 風乍起呼206 惠妃省親232 大放異彩028 花間浪子258 日月同輝169 萬劫不復169 萬劫不復038 別有用心260 偷龍轉鳳118 宴無好宴冷酷到底2043 證據確鑿255 敗柳殘花292 全憑演技前世今生李長樂前世105 大姐毀容072 深夜遇襲058 賀喜宴會111 晴空霹靂247 手眼通天057 圖謀失敗075 別有心機135 漠北皇子164 萬蟲齧體028 花間浪子083 金枝玉葉209 了結宿怨第282章 御駕親征063 囚禁成災243 願者上鉤036 仇人見面105 大姐毀容121 深夜刺殺065 計中有計110 妖星現世013 借力打力026 憋死你們054 險求富貴223 裴陽之死088 步步驚心越西皇后中229 庸醫害人199 美人肥田170 永世折磨棲霞之死022 煽風點火116 圈套圈套211 功虧一簣263 暗箭傷人殘酷之爭109 離奇身世184 蟒蛇驚魂越西皇后上178 太公釣魚第172章 天香樓上106 不寒而慄043 證據確鑿183 鴻門宴會螻蟻必死2190 皇子薈萃110 妖星現世044 反手乾坤040 回禮風波285 閹奴之苦277 攻心爲上128 待宰羔羊212 臨安之死247 手眼通天215 太子盛宴151 寡人有疾第172章 天香樓上255 敗柳殘花願者上鉤2204 蔣南慘死022 煽風點火越西皇后中徹底決裂2162 一箭三雕009 羣芳環伺第282章 御駕親征087 爭風吃醋裴徽之死2逍遙之毒2084 如此毒辣抄家滅族2012 烹茶之技大鬧一場2116 圈套圈套171 覆水難收292 全憑演技082 突然瘋了085 魔高一尺197 有女難嫁262 膽戰心驚025 誰是戲子074 冰寒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