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惠兒正在遠離自己,而她,卻是那個最清醒的人,於是她再次說道,“我的話也就這樣了,你愛聽不聽,這可是一個殺人不犯法的朝代,你好自爲之吧,莫要等到死到臨頭了,還埋怨我沒有提醒過你,我這都是爲你好,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只要你以後放低姿態,對青逸的態度緩和些,也自然能夠保住性命。”
惠兒這時候根本就聽不下去,她不緊不慢的說道,“就不勞煩你費心了,好好的去做你的寵妃去,跟着那青逸去享你的榮華富貴吧。”
“是嗎?寵妃?我實不相瞞,皇上已經下旨了,封爲做了皇后,而這些對你來說,只不過是一種虛榮罷了吧?改天再來看你,告辭了。”若雲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望着她遠去,惠兒不由皺起了秀眉,她真的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個安靜的若雲,變的貪圖安寧富貴,本來能夠交心的人,現在卻是話不投機。
翌日,在趙輝的府邸裡,他正在院子裡練習劍術,一個僕人匆忙前來拜見,說道,“啓稟大人,門外來了一個老叫花子,怎麼趕他都不走,還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趙輝停下手中的劍,奇怪的問道,“叫花子?他說了什麼話?”
“說什麼天下危也,大人這府裡紫氣升騰,還有其他的話,小人也沒有聽懂,但是大人曾經吩咐過,不可以對上門的人無禮,守門侍衛也沒有將他怎麼樣,只好向您稟報了。”
見這僕人說的真切,趙輝不由納悶了,這叫花子還懂得天下嗎,這不由讓他有了一絲興趣,示意道,“你下去吧,我自有主張。”
此時,如煙緩步走了過來,遞給他茶水,替他擦了擦額頭,不解道,“大人,方纔聽說有叫花子前來打擾,你何必理會,轟走便是。”
趙輝微微一笑道,“夫人不必如此,反正我現在無所事事,不如前去看看,這人說話甚是奇怪,其中定是有些文章的,你先去歇息吧。”
徑直來到了府邸門口,趙輝見一個拿着棍子的乞丐坐在門口,一副耍賴的樣子,他蓬頭垢面,任憑侍衛如何驅趕,卻就是賴着不肯離去。
見自己主人來了,侍衛上前說道,“大人,這廝就是死皮賴臉,不走不說,我們聽你吩咐,不隨意打人,他倒是好,在這裡胡說八道,你看如何處置?”
老乞丐見狀,站了起來,卻是胡亂說了一句,“天下危也,匹夫有責,大人若是想保存身份地位,就必須聽老夫一句,榮華富貴便能夠信手拈來。”
趙輝吃了一驚,立刻說道,“你是何人?爲何說這樣的話?還是請速速離去吧,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這裡有些銀兩,你拿去便是,就不要在這裡起鬨了。”
說罷,拿了幾兩碎銀,扔給了這老乞丐,那侍衛拿着棍棒,衝上前去,喝道,“走吧,走吧,拿了錢還不走,還想做什麼?我們大人是個好人,換做別人,你早就捱了打了,還能夠好端端的坐在這裡,而且還拿了這些錢財,真是不知足。”
老乞丐似乎也並不在意,他拿着那些碎銀子,意味深長的看了趙輝一眼,不以爲然的走到大街上,將銀兩撒的滿地都是,還大喊道,“撿錢了,大人發錢啦。”
趙輝見那人舉動甚是奇怪,立刻叫來一個家丁,說道,“你待會派人將這老乞丐從後門請到我府上,我在書房裡候着,不可怠慢了他。”
“大人,小的不明白,這只不過是一個瘋瘋癲癲的傢伙,你何必在意,興許就是胡言亂語罷了。”家丁很是不解的說道。
“叫你去便去,本官自有打算,快點去。”趙輝用命令的口氣說道,家丁也不再多問,立刻着手去辦了。
如此這般的說了一番,趙輝轉身回到了書房之中,片刻之後,那老乞丐便推門走了進來,也不客氣,直接坐到了趙輝跟前,抓起桌子上的茶水就喝了起來。
趙輝也不生氣,而是就那麼看着,乾脆吩咐下人準備了些糕點端了上來,請道,“老先生慢用,不急,不急。”
老乞丐吃飽喝足,一抹嘴脣,嘿嘿一笑道,“大人,你叫我到府上來,所謂何事呀?”
趙輝淡然一笑道,“聽老先生方纔所言,不明其中深意,所以就來問問,還請先生不吝賜教纔是,在下一定會洗耳恭聽。”
“不敢當,小人可受不起,既然如此,我只說一句,大人應該明白,如今這天下有兩個皇帝,一個是牢裡,一個是宮裡,可有此事?”老乞丐神秘兮兮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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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你連這事都知道?這可是朝廷機密,普通人不曾知曉,先生真乃是世外高人,實在是讓人刮目相看,敢問先生尊姓大名。”趙輝顯得非常吃驚,眼前這人果然是不可貌相。
“客氣,小人姓何名算,老家滄州人士,不足掛齒。”何算理了理蓬鬆的頭髮,又撈了撈身上,樣子看起來十分的滑稽。
趙輝聽聞此名,大驚失色,簡直是如雷貫耳,他立刻雙手抱拳,起身行禮道,“原來先生就是人稱神算子的何算前輩,在下有眼不識泰山,見怪了。”
何算連連擺手示意道,“都是人們擡舉,虛名而已,不足掛齒,倒是大人你年輕有爲,禮賢下士,有這等氣魄,何愁不成大事?”
“此話怎講?還請先生明示。”趙輝不解的問道。
“大人對這玄武帝和青逸帝如何看待?”何算若有所指的說道。
提起此事,趙輝就覺得被戳到了痛處,這也是他這幾日一直苦思冥想的事情,雖說玄武被關押在牢裡,但是畢竟,他曾經爲這中原做了不少的大業,心中甚是不忍。
“玄武帝自登基以來,事事爲百姓,治國安邦,天下太平,但是到了青逸帝當權,百姓卻是怨聲載道,實不相瞞,我在朝多年,看的真切,青逸帝根本就不會治理國家,按說他對行軍打仗的確在行,但自從他稱帝后,天下好像漸漸動盪,賊寇私掠,不僅如此,還有反賊也開始鬧騰,不知道先生對此怎麼看?”趙輝十分謙虛的請教着。
何算站起身來,此時,他的表情變的嚴肅起來,雖說一身邋遢服飾,卻掩飾不住他的氣度,“青逸帝雖說身在宮中,可是已經成了籠中之鳥,井底之蛙,鼠目寸光,而玄武帝雖然深陷囹圄,卻是心懷寬廣,大志未泯,心懷天下,此二人比較,前者纔是真正意義上的被困之人,恕老夫直言,青逸只不過是逞了一時之快,這天下,始終有一天還會歸還到玄武帝的手中,而大人,你如今在青逸屬下從事,還必須調轉心態,做一個明智之人,不可再猶豫,這是你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
一席話,說的句句在理,趙輝疑惑道,“那麼敢問先生,這皇城裡如此多的高官貴人,有實權的也不計其數,爲何你單單對我說了這些話呢?”
何算朗聲一笑道,“大人此言差矣,並不是單單對你說這些,而是單單你將我一個老乞丐請到了府上,有你這等胸懷之人,何愁大事不成,老朽雖然不才,但也願意在此助大人你一臂之力,這茶水糕點雖然事小,卻足以證明大人你禮賢下士的心境。”
趙輝見何算如此客套,立刻扶住他道,“聽先生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真是如雷貫耳,醍醐灌頂,我是大徹大悟了,往日的那些猶豫徘徊都不復存在了。”
何算也很是激動,繼續說道,“既然如此,那麼大人就不必再原地徘徊觀望了,如今那玄武帝深陷天牢,大人應該早些採取行動纔是,老夫有一計,可保萬無一失。”
“救玄武帝?先生,這便是公然造反了啊?即便能夠救出,又讓他何處棲身?那麼我這趙府也自然成爲衆矢之的了。”趙輝依然是疑惑不解。
“這個不必擔心,老夫必有妙計,還請大人早做安排纔是。”何算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趙輝點點頭,繼而問道,“屬下有一事不明,先生身在滄州,本來過着閒雲野鶴的日子,爲何會突然出山?”
“老夫實在是看不下去,不忍心見天下蒼生蒙難,而百姓身處水深火熱之中,用不了多久,這天下必然大亂,於是老夫只好站出來,用這把老骨頭,想做些事情,即便不能夠成就大事,也盡了綿薄之力,至少問心無愧。”何算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之情。
“先生爲國爲民憂心忡忡,可謂是先天下之憂啊,本官實在是佩服之至,日後,還請先生屈尊降貴,留在我身邊指教,不知如何?”趙輝謙虛誠懇的說道。
“老夫正有此意,義不容辭。”何算十分堅定的說道。
皇城,皇宮裡,青逸帝見若雲到來,不由問道,“朕正要去尋找你,如何不見你蹤跡,去了哪裡了?”
若雲行了禮,恭敬的說道,“啓稟皇上,臣妾根據你的吩咐,去見了惠兒一面,所以回來晚了些,還請陛下恕罪。”
“噢?你去見惠兒了,她可說了些什麼?有沒有轉變一些態度?”青逸帝欣喜道。
若雲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但是,她對惠兒的那點感情已經煙消雲散了,便按照實話說道,“這女子甚是倔強,根本就聽不進臣妾的勸說,還說誓死不改變注意。”
青逸帝聞言頓時臉色露出不悅之情,說道,“真是氣煞朕也,朕免了她一死,現如今卻對朕冷淡無禮不說,還一直堅硬傲慢,簡直就不把朕放在眼裡。”
“皇上息怒,惠兒也許只是一時間想不開而已,你又何必爲了她而生氣呢,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陛下這裡,何苦要勉強,不如懲罰她一番,也好讓她瞧瞧,得罪您的下場像她這種傲慢的女子,若不吃些苦頭,斷然是不會心甘情願的,還總是保存着一絲可憐的幻想,希望皇上能夠明察。”若雲不由心生歹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