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趙綏的胳膊上鮮血蜿蜒。
雲織被趙綏的舉動給震住了,她根本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麼!
把她禁在這個圈內,自己又劃傷自己的胳膊。等下還怎麼去捕蛇!
這時,趙綏的隨從杜決慌張張的拿着一個銅鉢跑了過來。
“爺,你不要劃了,還是劃我的吧!”杜決有些心疼的皺起了眉。
趙綏並沒有聽從杜決的意見,朝自己的右胳膊上劃了一道深長的口子:“不用,半銅鉢的血就可以了,無需要那麼多。”
雲織蹙着秀眉,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你把身上劃那麼多的口子做什麼?”
杜決替趙綏迴應道:“雲姑娘,你有所不知,這些毒蛇專門喝人血的,只要聞到一丁點的鮮血,就會蜂蛹而來,所以我們爺想用一招來引它們出來。”
雲織這才恍然大悟的點點頭,看來趙綏爲了在皇面前建立功勞,可以這般的拼命。
她無意一瞥杜決,總感覺有些眼熟。
“你是……杜大俠!”雲織沒忘記,上次她被虛空道人和竇識霞陷害險些進了青樓,就是這個杜決和一個神秘男子救的他。
杜決居然是趙綏的屬下,那麼也就是說救她的是……
雲織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趙綏。
杜決笑着道:“陸小姐,我可不是什麼大俠,救你的可是我們大爺。”
趙綏面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淡淡的命令杜決跟着他一起去捕蛇,自己拿着裝滿血的銅鉢,走進了空曠無人的場地。
趙綏走後,雲織心情有些複雜。
對趙綏的態度似乎也變化了不少。
杜決待趙綏走遠,對雲織透露了一個秘密:“其實我覺得趙爺是世界上對你最好的人。”
雲織心頭一驚,鎮定的道:“上次的出手相救我很乾感激,不過我跟你的趙爺並不熟,杜大俠何出此言?”
杜決牙一咬,心一橫,將趙綏如何託岑秀買她繡畫的事情以及每次出門趙綏都會派人暗中保護她通通講給了雲織聽。
雲織聽的心驚肉跳。
難怪上次從江南舅舅那邊回來的時候,卻在破廟中碰到了趙綏!
原來他……
雲織的內心思潮翻騰着。當然不是因爲動心,而是覺得自己的一舉一動被這樣一個深藏不露的人掌控在眼中,實在是太恐怖了!
杜決見雲織那滿臉複雜的表情心以爲是感動的,便得意的道:“所以陸小姐,你若是嫁給趙爺,你一定是天底下最最幸福的女子。”
那邊的趙綏見杜決還磨蹭着沒有來,有些不耐煩了:“杜決!”
杜決嚇的變色,連忙跑了過去。
雲織從恐懼的心境中抽離出來,頓時明白了什麼。
原來趙綏對她這般上心不過是和朱存意一樣看中了她的皮相。
雲織神情恢復了以往的清冷。
不一會兒,趙綏空手走了過來。
雲織看着他。漫不經心的問:“沒有受傷吧?那些蛇怎麼樣?”
趙綏得意的笑了笑,看一眼雲織:“還不至於。”他再一次在雲織還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拉着她的手:“可以出來了
,我已經將它們全部裝進了袋子裡,這些蛇就運出去聽候皇上的發落吧。”
雲織走出那個圈,甩掉他的手:“這份功勞還是留着你自己享受吧。”
趙綏見她這般的冷淡,眉頭輕輕的一皺。杜決將那一袋子捕捉的毒蛇拉了過來:“爺,這一次皇上一定會對你另眼相看的。”
趙綏摩挲着下巴想的不是怎麼處置毒蛇的事情,而是看着雲織的背影問杜決:“她怎麼了?”
杜決詭秘兮兮的笑了:“我估計八成是害羞呢。”
趙綏當然不會這麼想,只是笑着搖搖頭。
趙綏將皇宮的毒蛇一併清除後,皇上和皇后太后頓時舒了長長的一口氣。皇上高興之下便給了趙綏一個御前行走的武職。
朝廷上下,所有人無不眼紅。
趙景堂爲這事,回到承恩公府後氣的亂髮脾氣亂摔東西。
永陽公主和十一皇子李榮也覺得皇帝給趙綏的官位未免有些太大了。
於是聯合樑寶山上奏給皇上提意見,結果卻被宰相周遼給駁了回去,最終皇帝還是聽了周遼的話一意孤行。
原因是他擔心以後皇宮又突然冒出毒蛇。他封趙綏爲御前侍衛行走,就是爲了叫趙綏保護他的安危。雖然趙綏之前給他的印象是怕見血的窩囊廢,不過在除蛇這件事上他做的十分滿意。
而周遼衝着當初趙綏娶他逝去的女兒周玉,他有心想要提拔趙綏。
一時之間,趙綏備受皇帝青睞,所有皇親貴胄以及世家子弟全都眼紅的不行,就連弟弟趙琰都羨慕不已。
秦採芳見兒子從被貶的庶民一下子又變成了皇帝信任的御前行走侍衛,心中喜不自勝。在趙景堂面前要開始挺起了腰桿。
趙綏
秦採芳要求趙綏搬來趙家,趙景堂卻死活不答應。秦採芳惱羞成怒之下,和趙景堂吵的天翻地覆。
趙綏得知秦採芳爲這件事還氣病了,便回到承恩公府去探望了一番。
“母親,你也別和他較真,在他心裡恐怕早已經不把我當做他的兒子了。我又何必搬回來添堵呢?依我看,你也搬出來和我一同住吧,那農莊雖然有些簡陋不過空氣清新,風景秀麗,適合養身。”
榻旁,趙綏耐心的勸慰着母親,爲她細心的喂着湯藥。
一旁的寶絡替秦採芳欣慰着,感動的看着趙綏:“大爺,你現在受了皇上的器重,就算景公爺不允許你搬回來他也奈何不了。”
秦採芳拉着趙綏的手:“是啊,綏兒,寶絡說的對。你爹就算在怎麼氣不過也不敢拿你怎樣。再說,我是這承恩公府邸的掌房夫人,你是承恩公府的長子,憑什麼要搬出去!”
趙綏不屑的撇撇嘴:“母親,只怕他不這樣想。”
“我管他怎麼想!他爲了不要你繼承世子的位置,居然讓外面的女人幫他生兒子!那個趙琰不過是表子所出,他有什麼資格當世子!綏兒,我相信你早晚會有一天取代他的!”秦採芳一看到趙琰那副嘴臉,心中就一萬個不服氣。
偏生趙綏是個毫不在意名利的人,只一心死守着自己的那一畝三分地,這未免也太沒出息了。
趙綏看着秦採芳那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只有苦笑搖頭
。
他可不是傻子,若是他執意搬回來住趙景堂勢必會繼續加害他。即使搬回來在這個家裡也是寸步艱難。所以,他現在必須要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光明正大的回來。
上一世,他的確不屑做承恩公府的一員,可這一世,他想明白了。
這承恩公府是祖父趙廣留下來的基業,他要替祖父好好守着。
雲織發現趙綏和她見面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了,幾乎只要她出門,就能看見趙綏。
她知道,這自然不是巧合,而是趙綏故意而爲。雲織感到憂慮,她不想和趙綏有任何瓜葛。
她準備加快自己的計劃進度,然後儘快和胡青袂成親。
降運堵坊內,客人似乎沒有以前多了。
盧循恩將自己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雲:“姑娘,這幾日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些官老爺都不來了。”
雲織看着廳內幾桌下注的客人,問道:“盧叔叔,衛文侯有沒有來過?”
盧循恩點點頭:“衛文侯倒是經常來,不過,他可不是來擲骰子的,他經常拿着一壺酒喝個爛醉。”
雲織雙眸閃爍了一下:“他一般什麼時候來?”
“一般晚上來。”
雲織眼眸浮着一絲冰冷。
朱存意這一次倒是沒有喝醉,失意般的在門口徘徊着,不知不覺的又來到了降運堵坊的大門外。
裡面燈火通明,不時傳來客人勝利的歡笑着。想必前去下注的客人一定不在少數。他想進去,卻又不想。
因爲每次進去之後都是失望而歸。
每次雲織和他約好來這裡相見,都會食言。
這時,一個熟悉的面孔映入他的眼簾。
“雲織……”朱存意尾隨着那抹倩影走進了堵坊。
雲織一身男兒裝扮,坐在堵坊內和那些下注的人打成了一片。
朱存意迫不及待的走了過去,靜靜的站在她身旁。
我下五點!”
“那我就下三點好了!”
“哈哈,雲公子,這次你死定了!”
幾個男子看着搖在空中的骰子,一臉的得意。
雲織像是沒看見他一樣,繼續和那些人打成一片。
然而,雲織好像根本就不懂下注的技巧。一味在桌子上胡鬧。
不一會兒的功夫,便輸掉了幾百兩銀子。
朱存意在她身邊小聲提醒道:“雲織,你不要跟他們玩了,他們都會搖骰子聽聲音的……”他雖然知道雲織和降運堵坊的關係匪淺,可是並不知道雲織就是這堵坊的老闆。
雲織滿臉的不甘心,將自己的外袍拖了下來,捲起袖子,一隻腳搭放在凳子上:“我還就不信了!這次我搖骰子!”說完,在沒人防備的情況下將骰子搶到了自己的手中。
然而,這一次又輸了。
“再來,我就不信這一次贏不了!”雲織繼續下注!
朱存意站在一旁只好替她乾着急。
沒過一會兒,雲織輸掉了幾千塊,直把手裡的銀票全部押完。
雲織輸的慘兮兮的,沮喪的趴在雅間的桌子上。
朱存意心頭一揪,走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