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變色汀蘭縷露嬌憨意
只要是你吩咐的,你想看的,我都會去做,變成你想要的那個樣子,你滿意的樣子。
杜汀蘭笑着,轉頭就問杜雅蘭:“五姐姐,這樣我是不是可以經常跟着你?我喜歡跟五姐姐在一起。”
爾後一臉天真地感謝袁氏:“謝謝母親。”
袁氏一愣,剛剛看她認真的表情,還以爲她發覺了什麼,可是後面一句話又覺得不像。就是這種亦真亦假的表情讓袁氏拿不定主意,杜雅蘭卻極力反對道:“母親,這樣不行的,祖母怪罪下來,我擔心七妹妹會吃虧。”
袁氏也就是說說,根本不想杜汀蘭真的跟着過問府裡的大事,而且她也沒有那個資格,當然是說道:“還是你考慮得周到,就只當我是說說,別放在心上。”轉頭對杜汀蘭道:“母親的意思是,你也長大了,規矩什麼的,要多跟着你兩個姐姐學學,還有女紅,也要一起學了。課後再有不懂的,再去找你五姐姐問問。”
“原來母親是這個意思啊。”杜汀蘭拖長了聲調,語氣裡透着失望的語氣道:“我還以爲是……”
長長的尾音讓袁氏笑了笑,道:“你也別難過,母親今天來,也是有件好事要告訴你的。”
“咱們來汴都也有一段時日了,可是因爲府中事多,也沒有時間去探望你外祖父外祖母,眼下你們外祖父外祖母惦記着,讓我們過去做客呢!”
“真的?”杜汀蘭跳起來,拍着手掌說道:“這樣可好了!女兒還記得,外祖父家裡有好些好吃的呢。”
杜雅蘭也是喜悅的,畢竟是自己的外祖母,那裡還有幾個表姐表妹,她們在一起總有說不完的體己話,外祖母對她也是疼愛得緊,一算起來也有些時日沒有見過外祖母一家了。聽母親說最大的表姐已經訂了親,杜雅蘭正想着送一份自己的小禮物過去呢。因而也是笑容滿面道:“就你貪吃!”
“那好,那就這麼定了。”
杜汀蘭想了想,搖頭道:“可是父親。一定不會允許我去的,他說我丟了他的臉。”
袁氏道:“你父親那邊,我替你去說,你呀,也要好好的聽話。別再讓人爲難,知道麼?”
杜汀蘭靠上袁氏肩頭,撒嬌道:“嗯,女兒知道了,還是母親最好。”
袁氏帶着自己的女兒心滿意足地離去,江嬤嬤從耳房過來,擔憂道:“七小姐,您真的要去?”
杜汀蘭卸去一身疲憊:“去,爲什麼不去?”
“可是大夫人……”
杜汀蘭道:“就是因爲知道她的企圖,所以我纔要去。嬤嬤。這只是明面上的,如果我拒絕,她還會有更多我看不見的陰招,與其如此,倒不如隨了她的心願。”
“可這樣對小姐以後的名聲……”
冷笑一聲,杜汀蘭說道:“名聲?還有什麼名聲可言,這不正是她的目的麼。”
讓她在杜府出醜還不夠,還要拿回她孃家去,袁府在汴都已經穩了根基,前來袁府的客人非富即貴。要她在那些貴婦面前丟人,不就是間接堵死她往上走的路麼?除了這個,還有什麼?她以爲她想要的,她杜汀蘭未必想要呢!
先祖曾經得前朝皇帝重用。祖上也受過先帝的恩賜,到他們這幾代,有的不過是一個軀殼,哪裡還享受過功勳榮耀?現今二叔依靠着玉嬸母才能得了一個三品的官職,這宅院就如同狼窩虎穴,焉不知那些真正的高門大院又是個怎樣的場景?榮華富貴又如何呢?依舊掩蓋不了那層光暈所掩蓋住的豺狼虎豹!
好的人家。權貴的光鮮,她杜汀蘭不稀罕!
只要隨了袁氏的意,她也能夠暫時過些安定的日子了,只是,她當真那麼想麼?毀了她杜汀蘭的名聲,難道杜府就好看?這位嫡母思慮周全,怎麼就忽略了這一點呢?到時候祖母固然會厭惡她,也不會給袁氏好臉子看,這也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如今的袁府坐落在汴都最繁華地段的西側,東側是皇室親族居住的地方,可見袁府究竟還是比杜府風光幾分的,正是因爲這個原因,袁氏才能在杜府風風光光,名正言順地享受着長媳的一切榮耀。杜汀蘭隨着走進袁府,遠見霧氣昭昭,瓦窯四潲。門口四棵門槐,二門四扇綠屏風灑金星,二門以內方磚墁地,院裡對對花盆,各種香花四時不謝,八節長春之草。正房五間爲上,前出廊,後岀廈,東西廂房,東西配房,東西耳房。往屋裡一看,更是畫露天機,別有洞天。
杜汀蘭不免唏噓了一陣,比之在金陽的袁府,倒是更加勝景了幾分。一面走着就有人來接,看似是袁老夫人那邊的,對袁氏熱絡得很,笑道:“五姑奶奶可是回來了,老夫人那頭日盼夜盼的,真是想念得緊,五姑奶奶這就隨奴婢來吧。”
杜汀蘭便退出來,笑道:“母親,女兒想到那邊走走。”手指的方向是後花園的謝池一邊,袁氏見那地方寬敞,想着也確實有許久沒有見過自己母親,便叮囑道:“母親和你五姐姐去去就回,你就在那裡稍等片刻,不要亂跑。”
“嗯,女兒知道了。”她又不是袁氏親生的,袁氏怎麼可能真的願意將她帶到袁老夫人面前去,與其讓人編理由支開她,不如她自己先開口,也不至於讓人覺得她沒有眼力。而且袁氏的用意她再明白不過,既要她犯錯,也要沒有杜府人出現的地方,這樣即使到時候出了紕漏,袁氏不在場,誰也怪不到她頭上去,這樣就可以撇的乾乾淨淨了。
杜汀蘭冷笑,這麼迫不及待地對付她,就是因爲她羽翼未豐吧,像如今的六姐姐,有個幹外祖母撐腰,袁氏還不能輕易出手。厲害的對付不了,就先對付她這個弱勢的,等到剪除了,再一鼓作氣地折了方姨娘的翅膀,不就一舉兩得了?袁氏的這招,可謂一石二鳥呢!
她不幫她,自己都覺得過意不去,不是麼?
杜汀蘭一路徐徐走着,走過的袁府下人見她衣着光鮮,身邊又沒有人跟着,只當是哪戶小姐的貼身丫鬟,也不理會。不多時她便走到了那謝池附近,池水似乎很深,深藍色看不見深度,杜汀蘭還未靠近呢,就忽然聽到一陣呼救聲:“不好啦,有人落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