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 訓誡

248 訓誡

封玄奕被許皇后拖回了府,路上他還一直沉默着,到了府裡,便爆發了。

他先踢了一腳跟在他身邊的人,怒道:“趕緊去看看葉側妃病得如何,是否嚴重?”

被踢的人並不敢去,只是低着頭等皇后說話。

許皇后果真開口了,說道:“你先下去!”

封玄奕的手下,這才低着頭迅速退下了。

封玄奕別開頭沒說話。

許皇后冷聲問他:“鬧到這種地步,你還想怎樣?”

封玄奕冷冷地說:“這次我是被人算計了!你以爲我對那葉府二小姐有興趣?”

許皇后怒道:“你也知道被算計了?你沒看出來,那位二小姐也是被算計的?你傻嗎?誰會這樣算計?除了你心愛的四娘,還能有誰?”

“不可能!”封玄奕斬釘截鐵地說。他的四娘不是這樣的人,他的四娘知道他的感情,絕不會這樣算計的。

“有什麼不可能的?這樣既解決了你的糾纏,又解決了離王府的女人,還能幫助離王,一舉三得的事,你覺得她沒理由這樣做?”許皇后質問他。

“她不可能這樣做!”封玄奕仍舊堅持地說,他還替她拿出了證據,“你沒看她是真的病了,又在府裡足不出戶,她哪裡有精力去做這些事!”

“就是因爲病了,她纔要利用這個機會把自己給擇出來,她是個聰明的女人,否則怎麼會把你跟離王玩的團團轉?你就認準她了?難道別的女人就不行?你只要隨便換個女人,我就能滿足你,如何?”許皇后問他。

“如果您滿足不了,就能幫我把四娘弄到手嗎?”封玄奕反問。

許皇后咬咬牙,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說道:“行!”

封玄奕脣邊劃過一抹有些詭異的笑,然後問道:“尤芳儀,行嗎?”

“你……”許皇后的眼睛頓時瞪得滾圓,顯然被氣壞了,話都說不出來。可是馬上,她那股子氣,又泄了下去,眼神一黯,說道:“你莫要爲難母后了,母后知道你說的是氣話,母后若是可以,能不幫你嗎?那四娘只是個庶女,可是現在母后都自身難保了……”

後面的話,沒有說完,許皇后眼神沒落,半晌才說:“你父皇對我什麼樣子,剛纔你也看到了!”

這次封玄奕沒有說話,神情顯然嚴肅起來,他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母后,只要得知她沒有事,我就不會再鬧了!”

許皇后嘆聲氣,心想着只要這個兒子不再折騰,她就再做最後的努力,於是她說道:“好,你乖乖在府裡等着,有了消息,我就讓人給你傳過來!”

“謝謝母后!”封玄奕客氣地說。

許皇后的嘴動了動,沒有說話。

母子倆沉默着空坐了一會兒,許皇后起身離開了。

——

前段日子,葉繁錦在王府裡悠閒地養身體,所以身體還是不錯,這回着了涼,並沒有像以前那般纏綿於榻,喝完藥什麼都不想便矇頭睡了,第二天一早竟覺神清氣爽,完全不像是病了的樣子,不得不說師傅的方子還真不錯!

寂空師太擅長藥術,一些治傷寒的小方子,自然是有的,而她的方子,當然比一般大夫開的方子要好。就連宮裡的御醫也比不上。

本來葉繁錦對自己這辦法還是挺沒自信的,但是看到御醫把脈都沒把出來,心裡不由覺得自己的師傅厲害極了。

第二天一早,葉繁錦剛剛醒來,便聽到艾草說道:“側妃,曹先生大早晨就在外面求見,看那樣子,憔悴的像是一夜未睡!”

葉繁錦輕哼道:“他要是睡得着,那才奇怪,居然還知道怕?”

艾草聽出主子心情不好,於是沒有吭聲。她心裡慶幸着主子的病總算沒鬧起來,早上就好了,真是萬幸。

葉繁錦沉默着,想了一會兒,等艾草給她伺候完畢,才說道:“在前屋設下屏風,我倚榻上和他說話!”

“是!”艾草出去準備。

代桃進來扶她,說道:“小姐,那個曹先生真是膽子太大了!”

葉繁錦說道:“他是先生,想必覺得這件事不用跟我婦道人家商量!”說完,她嘆了聲氣說道:“一會兒艾草屋裡守着,你在門口守着,不要讓人接近門口!”

“是,小姐!”

葉繁錦心裡有些感慨,只因爲她是女人,所以便會被輕視,認爲女人都是頭髮長見識短。恐怕這世上,能把她當知己來看待的,只有離王了吧!

想到離王,她心裡很是甜蜜,也不知道他的事情辦得如何了,希望一切都順利吧!

走到外屋,她倚在榻上,前面擋了屏風,曹先生輕步匆匆走了進來。

葉繁錦可以透過屏風的紗賬去觀察曹先生,果真看到他腳步虛浮,面色蒼白萎頓,看起來比自己昨天病時,強不了多少。

曹先生一進來,便先跪在地上,說道:“側妃,臣自作主張,差點給您惹來殺身之禍,臣是來請罪的!”

雖然這件事情的結果令他滿意,可差點連累到側妃,這讓他始料不及,他哪裡知道皇上會去參加拓王府的宴會,還恰巧趕上了此事,若不是側妃真的病了,那現在被關的,恐怕就是側妃了。

想必大部分人都會認爲這件事是側妃做的,畢竟這麼做,對側妃的好處太大了。依離王對側妃的寵愛,如果知道這事兒是他做的,陷害了側妃,那回來必定是勃然大怒。

府里人都清楚,玉姨娘的存在,根本就不會妨礙到側妃的寵愛,所以側妃根本也沒有必要那麼做!

防止離王生氣,他只能先來讓側妃消氣!

葉繁錦先是輕輕地咳嗽了幾聲,然後裝成喘息着虛弱地說:“離王給了曹先生這樣做的權利麼?”

曹先生聽到側妃這病態的聲音,還有滿心的怒火,不由埋下頭,惶恐地說:“回側妃,沒有!”

葉繁錦繼續微喘着說:“我記得,王爺離府前說的是讓我來管理離王府,曹先生說是也不是?”

“是!”曹先生趕緊說道。

葉繁錦冷哼,“那曹先生爲什麼要這樣做?”

曹先生心想壞了,這要是弄個不聽離王命令的罪名,恐怕以後他都會失寵。他說道:“側妃,臣覺得這樣的機會太難得了,所以怕您不同意,就自做主張了!”

葉繁錦說道:“曹先生,您以爲皇上是那麼好唬的?您以爲皇上有幾分相信奕王和玉姨娘有染?玉姨娘病了那麼長時間,怎麼與奕王通姦?現在如此突兀地冒出這麼檔子事,皇上回去好好想想,立刻就會懷疑的。”

曹先生沒有說話,他也想到了。

葉繁錦歇了一會兒,繼續說道:“如果皇上以爲是我做的,那樣還好,若是以爲是王爺做的,你覺得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這……”曹先生猶疑了一下,然後說道:“王爺他,畢竟不在此啊!”

“皇上是個多疑的人,不在此就不能在幕後指揮一切嗎?讓皇上認爲,一個先生能夠有膽量決定這樣做?離王的做法就是以不變應萬變,您現在可是主動在變啊!”

曹先生心裡明白,離王爺要求什麼都不要做。

“離王在外面那麼艱辛,要是辛苦得來的功勞,被你的所謂計劃弄得功虧一簣,看你怎麼向王爺交待!”葉繁錦氣呼呼地說。

曹先生現在也害怕了,當時心裡只顧得激動,哪裡還想到王爺的囑託。

這下慘了!曹先生把頭埋得更低,說道:“側妃,您幫幫臣吧!臣這次真的知道錯了!”

葉繁錦可是個記仇的人,上回讓她給王爺娶妃,她至今還記得,於是她說道:“我可沒本事救你,我沒管好王府,自身都難保,不知如何向王爺交待,到時候你自己去請罪吧!”

她看着微微一震的曹先生,方覺解氣,脣不由抿了起來,勾起一抹笑。

“我累了,要休息,曹先生退下吧!”葉繁錦冷淡地說。

“側妃……”

艾草此時適時地說:“側妃病情已經加重,先生還是讓側妃休息比較好,否則側妃身子本來就弱,再出任何事,先生也擔待不起!”

曹先生真是有苦說不出,這事兒的確也是因他而起,於是他只好告了退。

葉繁錦見他走了,利落地從牀上坐起來,下地回裡屋看書去了。

她又靠在牀上,說道:“行了,你們回去歇着吧,讓應忴與嫣紅侍候着!”

“還是我守着吧,我是習武之人,不怕!”艾草說道。

昨晚兩人守了一夜都沒睡,生怕主子病起來,不敢睡,所以今早臉色都不太好。

“行了,眼底都青了。趕緊睡去吧,反正我也沒事,昨晚皇上來了,誰還敢在這時候踏上離王府的門?趁現在有幾日安靜,你們趕緊休息!”葉繁錦說道。

艾草還是不肯走,葉繁錦看着她笑道:“我還指望你嫁個好人家呢,要是勞累過度變老,沒人要,那可要砸離王府裡了!”

艾草一聽這話,又氣又怒還不敢說什麼,只能嗔叫,跺腳,“側妃!”

“還不走?不走那我就得好好想想,哪個人家好呢?”葉繁錦托起腮,一副苦思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