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何怡霜這句話,葉繁錦的心裡才鬆口氣,來不及多想便抓住這個機會,跟着說道:“大姐姐,我在這兒也沒用啊,不如母親懂得如何照顧你,得空了,我就來看你!”
葉明珠眼底閃過失望,說道:“我跟母親又說不到一起去,真是的,偏生三娘在這個時候嫁人!”
蠻橫的性子又出來了,三娘要嫁人的日子,是在她生產前就定了的,現在怎麼也怪不到人家頭上來。
葉繁錦心裡願意跟三娘在一起也不想跟這位不親又說不到一起的大姐在一起,更何況葉明珠雖然道了歉,可是過去發生的種種,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抹去的,葉繁錦雖然不是一個記仇的人,可也不是那種人家道歉就能轉身把人家當成親姐妹來看待的人。
葉明珠嘟着嘴,一臉的不高興,何怡霜笑着說:“行了行了,趕緊的放四娘回去吧!”
葉繁錦得了話頭,趕緊站起身告辭,何怡霜親自送她出來。
葉繁錦知道她有話要說,所以也不開口,等着她先開口。
果真,走到院外之後,何怡霜才說道:“四娘,你看元娘突然趕上這事兒,這對於女人來講可是要命的事兒,我不敢大意。相府那邊少不得顧不到的,你得了空,多去幫襯一下,千萬別在三娘出閣的事兒上出什麼亂子。你一個人掌管偌大的離王府,母親對你的能力還是非常信得過的!”
又是訴了苦,又是誇了人,反正這是鐵了心的要讓葉繁錦去丞相府幫忙,這種過頭的演出,讓葉繁錦心生警惕,但是這種請求又沒辦法拒絕,總歸丞相府是她的孃家,現在出了這種事,宋姨娘瘋瘋顛顛的不能指望,武姨娘從來不沾相府的事情,更不要提周姨娘,兩個孩子都沒出閣娶親,更是指望不上了。
於是葉繁錦只能先不動聲色地應下,不讓人有機會說她涼薄。
何怡霜心中一喜,說了些親熱話,將她送到了二門外。
封玄離算是對封玄奕嚴防死守,出恭都一起的,生怕封玄奕私自跑開去見自己的四娘。
此時封玄離看到四娘完好地站在自己眼前,這才把心放下,他上前一步,站到她的身側,然後說道:“我們先走了!”說完這句話,便拉着她往外走,可見這一趟來的多麼的不情願,連基本的禮儀都不顧了。
何怡霜心裡暗暗叫苦,看來這回是把離王給得罪透了。
封玄奕倒是不以爲意,勾勾脣角然後跟着他送他出府。
封玄離拉着她上了馬車,頭都沒回一下,葉繁錦也沒回頭,反而是封玄奕在後面閒在地說了一句,“皇兄,慢走!”
一上車,封玄離神情頗不好看地問:“怎的這麼半天?”
“還不是葉明珠,拉着我吐苦水,什麼都往外說,什麼如果不是皇后娘娘讓何怡霜趕緊去接她,多半她人也沒了等等的話,不過可以確定,孩子的確是個怪胎,下手的人,多半就是許懷嫣了!”葉繁錦說道。
“看樣子,皇后跟靖國公府的矛盾,要逐漸深起來了。”封玄離眸中冷光一閃,說道:“皇后原想用這個孩子討好父皇,特意把葉明珠接到宮裡去生,沒想到打了自己一個大耳光,白白的便宜了蘇芳儀!”
“你說起這個,我倒是想了起來,葉明珠說了那麼幾句,她出宮的時候,碰上了蘇芳儀,她還被迫下轎跪拜,我就想了,蘇芳儀的染香殿離葉明珠生產的地方差了多遠?就算四處走也不至於走這麼遠吧,更何況蘇芳儀還有身子。你說蘇芳儀這麼刻意的去毀葉明珠,這是什麼意思?”葉繁錦問他。
“言語上的便宜,蘇芳儀佔了沒有意義,想來她的目的還是別的!”封玄離沉思說道。
葉繁錦說:“如果不是爲了一時之快,那就是爲了毀掉葉明珠的身子,讓葉明珠落下月子病。剛剛生產完,就在這麼冷的天氣吹風跪地的,沒毛病纔怪!”葉繁錦說完,就奇怪地問:“可是她毀葉明珠幹什麼?兩個人又沒有深仇大恨!”
“莫非不讓奕王再有後?”封玄離疑惑地說。
“事情衝着奕王來倒是肯定的,可是奕王又不止葉明珠一個女人,他讓許懷嫣或是即將進門的許懷柔去生,都可以啊!”葉繁錦說。
她說完這話,封玄離身子一震,說道:“莫非對方是衝着靖國公府的?葉明珠不能生,就只有靖國公府的小姐可以生,那樣如果這個孩子有問題,那可是靖國公府跟奕王的孩子!”
葉繁錦聽了他的話,心裡也是一震,說道:“靖國公府到了許懷嫣這一代,還沒有後呢。莫非對方是想讓靖國公府絕後?也讓奕王絕後?”
封玄離聽了她的話,轉過頭來看向她說:“對方的意圖明顯不僅是針對靖國公府,目的還是爲了大晏國,真是好大的胃口!”他說着,問她:“那我們……”
葉繁錦猛然一怔,這纔想到,她也是其中之一,如果對方不讓離王有後的話,那麼第一個下手的必然是她。震驚過後,她才說道:“你放心,以我現在的能力,一般的藥根本瞞不過我,王府我也是剛剛整頓過的,沒有發現異樣,對方的手應當還沒伸進來!不過此時你這麼一說,我倒是覺得,百花可能不僅僅想當你的女人,她可能想着這一招吧,但沒想到我愣是沒讓她進了二門裡!”
“很有這個可能,不過百花已經是廢棋,不死也沒什麼用了。現在不能掉以輕心,我得儘快查出一個頭緒來!”封玄離神情凝重地說。
葉繁錦點點頭說:“我知道,還有一件事,葉夫人最近要在奕王府照顧葉明珠,她拖我幫王府張羅三娘出嫁的事。”
“這事……有蹊蹺麼?”封玄離聽她特意拿出這件事來說,心下起了疑惑,可是一時之間又想不出什麼問題。
“我本來也沒覺出什麼不對,可是她說的那個殷勤勁兒,生怕我不同意,我又覺得其中有問題了。”葉繁錦說道。
封玄離略略一想,脣邊就泛起了冷笑,說道:“現在葉明珠沒了孩子,許懷柔又要進門,當真是快要走投無路了。只是倚靠葉明鬆也只能讓奕王給葉明珠一個體面罷了,可真心向着誰就說不準了。現在她們多半又打了你的主意,讓奕王想着辦法往丞相府跑吧!”
葉繁錦覺得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以前何怡霜也不是沒有這麼做過。她便問道:“那該怎麼辦?我不去嗎?”
“她打的主意就是打你三姐的牌,不去左右又得傳出你這樣不好那樣不好的傳言。也好,去就去,順便跟你三姐聯絡聯絡感情,大不了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去!”封玄離說道。
葉繁錦聽了,不免有點感動,靠在他懷中,輕聲說道:“你對我真好!”
“我不對你好又能對誰好?”封玄離笑她傻,擡手輕輕撫了撫她的發,心中一片溫柔。
——
櫻落快步走回來,對許懷嫣說道:“側妃,離王與離王側妃已經離開!”
許懷嫣略略擡手,給她揉腿的小婢便低着頭無聲退了出去。
許懷嫣臉上露出一股猙獰的表情,咬牙道:“這個葉明珠,居然敢這樣對我!”
一向柔弱的她,跪了一大天,能受得了嗎?到現在這腿還跟不是自己的一樣。雖然她對葉明珠恨得牙癢癢,可是她深知,自己現在最大的對手,不是葉明珠,而是即將要進府的許懷柔。
許懷嫣絞着自己的帕子問:“許懷柔那賤人最近怎麼樣?”
櫻落一想到二小姐要進府就恨不得想抽自己一嘴巴,要不是她被王爺的話給哄騙了,王爺怎會迎娶二小姐進門?王爺肯定不是爲了收拾二小姐才讓她進門的。
她心裡想吐血,嘴上平穩地說:“二小姐最近很踏實,繡自己的嫁妝呢!”
“還嫁妝?哼!”許懷嫣氣得說不出話來,真沒想到在靖國公府裡,這個許懷柔跟自己不合,現在到了奕王府,許懷柔竟然還陰魂不散地跟來了。
櫻落出主意說道:“側妃,依奴婢看,您不如先下手爲強!”
“哦?你有什麼主意?”許懷嫣問她。
“要是能夠讓二小姐跟離王側妃對上,惹了離王側妃,那側妃您不就不戰而勝了?”櫻落說道。
“你說的倒是個好辦法,可如何讓兩人對盤?她們連認識都不認識!”許懷嫣皺着眉說。
櫻落說道:“剛剛奴婢打探的時候聽說,丞相府葉夫人說要照看王妃,所以讓離王側妃去丞相府幫忙盯着葉三小姐出嫁的事。二小姐不是也要過門嘛,要是兩個待嫁之人能夠湊到一起的話……”
許懷嫣眼前一亮,讚揚道:“這倒是個好辦法,想個藉口,你給我母親遞個話,讓她幫着籌劃一下,這樣許懷柔還沒過門就不受待見了,哼!”
葉繁錦哪裡知道她不想招誰也不想惹誰,卻總是有麻煩上身。
原本她正忙青樓之事忙得要緊,現在突然讓她去忙三孃的婚事,平白的多了事情出來,讓她覺得有點麻煩。
但這事兒她不會不管,畢竟三娘是她的姐姐,又是她想維繫之人。孃家的人不能一個都不親,總要有個能說上話的,這樣也不會讓外人說閒話。
於是三日後,她把府裡的事情都安排好了,這纔回丞相府。當然離王也跟着她一起去,拐賣兒童案因爲線索斷了,所以暫時告一段落,封玄離現在也不那麼忙,有時間跟着她。
葉繁錦去後院找三娘,封玄離就在前面喝茶。
三娘看到葉繁錦之後很開心,武姨娘看見她也非常的開心,太太去了奕王府,這三孃的婚事沒人管,急得她跟什麼似的。現在有四娘回來,那簡直比太太在時還方便。
武姨娘非常熱心地給四娘準備吃食茶水,把她最好的東西都給拿出來了,還拿了幾顆編得精緻的金絡結,說道:“四娘,這是姨娘給你編的,可別嫌不好啊!”
葉繁錦拿過來一瞧,說道:“姨娘手真是巧,怎麼想到這樣編的?當真好看!”
一般來講,編結的掛飾都是用美玉來編,這種用金豆子編的是頭一次見,別有一番味道。她立刻有了一種想法,此時武姨娘已經笑着說:“這不就是突然想起來,就隨手編了幾個!”
雖說金豆子在王爺眼裡算不得什麼,可是像武姨娘這樣一個月也沒有一顆金豆子的人來講,這就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了。葉繁錦當然明白武姨娘這是藉故討好自己,想讓自己爲三娘出力。
這東西她當然得收,有時候收東西代表着她的意思,不由了反倒讓武姨娘心裡亂想。
葉繁錦轉過頭對代桃說:“你去跟賬房借些金豆子來,記我的賬,回頭讓離王府的人送來!”
葉繁錦現在是今非昔比,就算她想借金元寶也能借來。
代桃應聲跑去借了,葉繁錦轉過頭來對武姨娘說道:“姨娘,我對這個很有興趣,你現在教我編吧!”
武姨娘是過來人,當然明白她想編給誰,她立刻讓丫環去拿絲線,說道:“你不嫌姨娘的手藝不好,我還有什麼話可說?”
葉明娟也跟着擠了過來,說道:“我也要學!”
葉繁錦此時也顧不得羞,打趣道:“我這是給王爺打的。你倒是好,這麼惦記未來的夫婿,王衛知道,可要高興壞了!”
葉明娟臉一紅,武姨娘趕緊說道:“三娘馬上要過門了,你可得多跟四娘學學,看離王對四娘那麼好,就知道肯定四娘有辦法籠絡住王爺!”
這下輪到葉繁錦有些不好意思了,忙說道:“有什麼辦法啊,我可沒做什麼!”
“那就是四妹妹天生麗質,離王爺被迷的不能所已吧!”葉明娟哈哈說着,把局面給扳了回來。
“好你三娘,沒嫁人呢就這般厲害了,嫁人後不知嘴皮子要變成什麼樣!”葉繁錦氣哼哼地說。
武姨娘雖然也在打趣,可她不像女兒那樣,她把握這個度,四娘畢竟是離王的側妃,看離王在前廳坐着就知道離王對這位側妃如何寵愛,連回個孃家都給這麼大的體面。
她哪裡知道離王防的是奕王呢!
很快絲線拿來了,金豆子也拿來了,葉繁錦一看,不由嚇一跳,說道:“代桃,怎的借了這麼多?咱們也用不了啊!”
代桃一臉的鬱悶,說道:“管家太熱情了,非得讓拿着,還說不用還了!說什麼就算報到老爺太太那兒,都是這話!”
武姨娘心裡感慨,嫁個好夫家,真是不同。以前丞相府裡哪裡有這四小姐的位置?現在水漲船高,誰都想着巴結一下。
葉繁錦沒辦法,只好收下了。就當是她這幾日爲丞相府出力的報酬吧!
武姨娘開始教兩人編結,兩人學得很仔細,一個上午就編好了,葉繁錦看着自己手裡的東西,很是自豪。代桃湊過頭來看,說道:“小姐,真是漂亮啊!”
一個同心結,下面編了金豆子流蘇,的確看起來別緻又華麗。
武姨娘說道:“四娘這個結真是既美觀又實用,萬一沒銀子了,拽下一顆就能用!”
屋子裡的人都笑了。
代桃說道:“小姐,您午膳是打算在這兒用嗎?那王爺怎麼辦?”
葉繁錦一驚,忙站起身說:“光顧着學這個,我都把他給忘了,不能在這兒用,他下午還有事呢,我們現在回府吧,來一趟正事沒辦,有時間我再過來。要是有事,就讓人到離王府送信給我!”
武姨娘當然不急於這一刻半時的,站起身說道:“行,這些日子免不得多辛苦你,我去送送你!”
“送什麼?我自己出去反倒快,不說了!”葉繁錦主着,匆匆出門了。
代桃跟着她一起出去,這次回府葉繁錦就帶了代桃跟艾草。艾草在前廳裡伺候封玄離,所以此時只有代桃一人。
兩人在府裡地形熟悉,也不用人帶着,下人們雖然想巴結,可也不敢貿然上去,於是只有這兩個人在府中穿行。
此時許懷柔也剛剛由人領着走進大門拐到長廊裡,那領路小廝也不知道幹什麼,讓兩人在這兒等着,人卻跑了,真是夠失禮的。
何怡霜不在府中,難免府中有些亂,下人們都想着巴結離王,那小廝聽說離王要走,所以跑去想巴結,就暫時把這位庶小姐晾這兒了。
這小廝也個油滑的,知道討好一個還沒過門的庶小姐不如直接討好離王管用。
許懷柔心裡有氣,心想着有心看看葉三小姐的嫁妝如何,自己雖然到奕王府不是正妃,好歹也是進了王府,怎麼着嫁妝都不能比這葉三小姐的差吧!
當然這也是有心人攛掇的,否則怎麼她就那麼巧跑到丞相府,還要跟葉繁錦撞個面呢?
許懷柔正生着氣,突然就聽到一個乍乍呼呼如鈴般的聲音說:“小姐,您說王爺肯定都等得不耐煩了吧!”
然後又聽到一個柔柔的聲音,“代桃,你說王爺會喜歡這個嗎?”
“會的,肯定會的,小姐您就信代桃一次!”
代桃一向習慣了叫葉繁錦爲“小姐”,現在私底下也都是這麼叫,聽到許懷柔耳裡,未免讓她覺得這是丞相府中的庶小姐,想要勾引王爺。
至於這王爺是不是奕王,她心裡沒有多想,這會兒子的火氣拱的,再加上這隱晦的話,叫她生出想要教訓對方的念頭。
反正不會是嫡女,丞相府唯一的嫡女已經是奕王妃了,現在正在奕王府坐月子,剩下的庶女據說都是不受寵的。
別看許懷柔是庶女,可她卻是受寵的庶女,在靖國公府也差橫着走了,有靖國公撐腰,自然也驕傲得很。她雖然高看丞相府一眼,但並不高看丞相府的庶女,她也認爲對方見了自己,得低三下四的。
葉繁錦由代桃扶着轉了出來,手中拿着那串金豆子腰掛,抿着嘴笑着出現在許懷柔面前。
許懷柔不由一怔,這女子生得好漂亮,那張精緻的小臉,嬌小的身材,再加上這上好的布料,襯着整個人很是貴氣,沒想到一個相府的庶女能穿的比自己還好。這相府果真不是一般府邸能比的。
她是一點都沒往離王側妃身上去想,側妃哪能被稱呼爲“小姐”呢?
葉繁錦跟代桃沒想到長廊裡有人,兩人都微愣了一下,見到來人不認識,也就沒打算說話,便想走過去。
可是許懷柔卻開口了,嬌喝一聲,“怎麼?你們丞相府就是這麼對待客人的?把客人扔在這兒不管?”
葉繁錦有些詫異地轉過身,心知對方大概是誤會了,她也沒解釋,只是對代桃說道:“怎的丞相府已經亂成這樣了?連領路人都跑沒影兒了?”
代桃是剛想爲自家側妃鳴不平,可卻不想側妃先說了這樣的話,她只能先答道:“不知道啊!一會兒見了管家問一聲吧!”
她是不會現在去找小廝或管家的,她不能離開自家小姐。
許懷柔被這高高掛起的相府小姐跟婢女氣到了,怎麼說話一副跟自己無關的樣子?相府如何、相府如何的?
她哼道:“你們不是這相府裡的人嗎?你們現在領本小姐過去!”
葉繁錦此時才注意到這位找碴的,她不由側過身問:“不知這位小姐要去找誰?是哪個府上的小姐?”
許懷柔擡起下巴說道:“本小姐是靖國公府的二小姐,來找你們府裡的三小姐的,現在帶路吧!”
原來這位就是要嫁到奕王府的許懷柔,葉繁錦不由覺得好笑,自己難得回一趟丞相府,都能遇上這麼個人。她的腦子是不會想到許懷嫣的打算,繞着這麼多個彎的事。
葉繁錦輕笑了一聲,說道:“抱歉,本宮雖然是丞相府的人,但現在已經出閣,不適合再領着小姐去了!”
許懷柔跟丫環一聽“本宮”二字,齊刷刷的變了臉,能夠自稱這兩個字的,還在丞相府裡的人,還能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