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了青花瓷的茶杯在脣邊輕輕抿了一口,嚐到舌尖一點清香甜蜜卻又夾雜着微微澀意,聶昭陽皺了皺眉,垂眼望向手中茶杯,只見杯中水色清亮,隱隱有些淡黃。〔 @天*天?小?說.網!
“大小姐可是覺得淺淺的清甜之中夾有微微澀意?”如眉年紀雖小,卻顯然是久經調教,聶昭陽不過是簡單的皺了皺眉,如眉就已經伶俐開口,柔聲解釋道,“公子特意吩咐奴婢在這溫熱的蜂蜜水中加了珍珠粉末,所以口味纔會有些特別。”
“珍珠粉末?”聶昭陽抿了抿脣,回味着口中淡淡的清香和澀意。
聽出聶昭陽口氣之中略有不解,如眉笑着又道,“大小姐放心,珍珠粉末可以美容,亦可定驚,所以公子纔會吩咐奴婢特意加入水中。”
聽到如眉的話,聶昭陽眉心一跳,原本因爲孫若愚之前一番舉動而隱隱生出波瀾的心湖卻是莫名的寧靜下來。
聶昭陽不再說話,只是靠在車壁之上輕垂眼簾。
見聶昭陽一副疲憊的模樣,如眉也不再說話,乖巧安靜的靠在一邊。
指間輕輕的撫弄着青花瓷的茶杯,看似神態平和,可是聶昭陽的心中卻在來來回回的思量。
之前孫若愚的一番坦言相告已經讓聶昭陽猜出了今日尚書府中這一場火的真正原因,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遇到自己也心生好感的對象這般豁出去的爲了自己,聶昭陽也曾暗暗激動無比,可是上了馬車之後平心靜氣的想一想,聶昭陽卻又覺得這事情當中疑竇太多。
她和孫若愚所有的交集不過只是當初榮王府演武場上的一次誤傷而已,之後也只是在賀家族學門口見過一面,當時聶昭陽還爲了孫若愚的不曾探望而表現的十分沒好氣。
聶昭陽知道自己生就了一副還算不錯的容貌,可也清楚的知道自己這副清豔的容貌絕對稱不上國色天香傾國傾城,所以聶昭陽認爲自己不具備能令孫若愚一見傾心全然不顧的籌碼。
既然不是爲了她本身,那孫若愚又是放火又是找人,又是提前備披風和馬車,甚至暗中關注她的婚事,還鄭重許諾什麼一年之約,這樣大動作的一連串舉動到底又是爲了什麼?
心中有愧?
聶昭陽無聲嗤笑,她纔不信孫若愚這句莫名其妙的話。
必定是有着什麼她不知道的理由藏在孫若愚的心裡!
可是仔細想來,聶昭陽卻是想得頭疼。
她雖是榮王府中的大小姐,如今也算是得到了榮王的些許寵愛,可畢竟乃是庶女的身份,就算在榮王眼中也不過是個可以隨意拿來給人沖喜的棋子而已,又有什麼地方是孫若愚能夠看上,並想要以期利用的呢?
想來想去也想不出絲毫頭緒,聶昭陽只得嘆了口氣,按下心思。
既然不知道孫若愚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那就只能是敵不動我不動了。
搖了搖頭靜靜心神,聶昭陽暫且放下這件事情,重又想起一件來。
回府之後她應該要怎麼說,才能藉着這次尚書府中發生的意外而說服榮王推掉和李家的這門親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