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後……”聽到這個答案,盛譽央停住了手裡的動作,沉思了一會。看到旁邊的流雲後嘴角微勾便示意她過來。
“我說,你這幾日就多在府裡轉轉,尤其是注意一下最近府裡的來客,現在就去。”盛譽央放下手裡的杯子,吩咐道。
“這……”流雲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有些猶豫的看向南宮朝容,後者卻點頭讓她按照盛譽央說的做。
得到自家小姐的同意後,流雲點點頭便連忙出去關上了門。
“你……打算幹什麼?”待流雲走後,南宮朝容這才轉過頭問他。
“你想知道?”盛譽央伸手取了一個茶杯,一手提着茶壺,微斜傾倒。伴隨着汩汩的水聲,騰騰的熱氣迅速升起,氤氳了他的雙眸。
南宮朝容接過他遞過來的茶杯,沒有答話,臉上卻寫滿了“你這是廢話。”
盛譽央見狀,輕笑了一聲,爽朗的笑聲讓朝容有些微恍惚。
一口飲盡了杯裡的茶水,盛譽央朝着她勾了勾手指笑道:“你過來,我跟你說。”語氣有些輕佻。
南宮朝容瞪了他一眼,最終還是將信將疑的湊了過去。
盛譽央在她耳邊低笑,兩個人近得南宮朝容彷彿都感覺到了他特有的氣息,接着耳邊傳來一片溫熱。
只聽得他說了一句:“就不告訴你。”語氣戲謔又得意。
安靜優雅的小樓一如既往,朝容和御央兩人的日常修煉從未中斷過。
下午酉時,斜陽黃昏,爲朝容居住的小樓增色不少,流雲把簡單精緻的小菜和米飯裝好,一派天真的往朝容住處過來,路上還和其他下人點頭微笑,互相寒暄。
流雲推開院子的門,小腦袋謹慎的看一眼沒其他人才關上門。
朝容和御央在流雲關門時就停下修煉,兩人坐在桌子前,朝容拎起茶壺給兩個各自斟滿一杯水。
看着喝水的兩人,流雲笑着把菜拿出來,細心的擺好,給兩人給盛好飯,對於御央在朝容房裡,流雲已經見怪不怪,從開始拘謹的施禮到現在的怡然自處。
“流雲,你也一起吃。”看着流雲站在旁邊,朝容擡着碗的手停下來,心裡熱烘烘的,這些天,都是這丫頭置備的飯菜,非常溫馨。
御央也頗爲意外,流雲的手藝不錯,這飯菜香味讓人食指大動。
“小姐,你們吃吧,奴婢已經吃過了。”
稍作沉吟,朝容沒多說,流雲還在成長中,不能急,欲速則不達。安靜的氛圍只有輕微的夾菜聲,朝容雖然沒有經過教養嬤嬤精心的教導,鳳千姝是誰?鳳鳴皇朝後裔,對於禮儀那是大家,耳濡目染,朝容也不是粗鄙之人,御央,吃飯時優雅的動作無可挑剔。
不是最豐盛的飯菜,卻是最可口的幸福。兩人沒用多久就就食完畢!
“流雲,最近有什麼新的發現,或者有什麼人注意到小姐這邊的情況?”飯後最先開口的是御央,他臉上還是波瀾不驚,眉毛輕微的挑動讓人基本看不出,聲音帶着威嚴又好聽。
收拾殘羹剩飯的手一停,流雲大眼睛轉了轉,思索一番後纔開口回答:“自從小姐的婚期被訂在半月後,府裡的其他人對小姐只有同情,這件事也成他們飯後茶餘的談資,根本沒有心思來打探我們這裡的情況。”
朝容面沉如雪,明亮的眼中都是寒意,大夫人終於不想演戲了嗎?這麼急忙撕開僞裝的面具,是不是有點愚蠢?當然,敵人的愚蠢她正好報仇,求之不得。
御央眼眸流轉,笑着說道:“大夫人現在正是得意忘形的時候,她也有些沉不住氣,流雲,多留意府裡的情況,只要一有異動就來抱,這樣才能做出相應的對策,提前讓他們生氣也不錯。”
御央敲了敲桌子,輕微的聲音細不可聞,常說與天鬥其樂無窮,與人鬥纔是真的趣味橫生。
“嗯嗯,小姐,奴婢知道了,奴婢收拾好就過去,看看有什麼新情況。”流雲把蓋子蓋好,爽快的回答,俏臉上容光煥發,那還是以前忍氣吞聲小丫鬟,她身上的氣勢已經開始轉變。
看着流雲的改變,最高興的莫過於朝容,她不希望流雲還做以前膽小怕事的小丫頭,她應該是有自己思想的個體。
流雲提着食盒在兩人的眼光中走遠,影子越拉越長。
月色清冷如水,就像洗淨鉛華的少女懸掛在空中。
破敗不堪的小屋被收拾一番,看起來雖是陳舊點,不過勝在乾淨整潔。
朝容站在燭火下,翻看着萬冰寒針,腦子都是這些天練習的點點滴滴。
御央儀態閒適的坐着,挑下眉毛,氣態神閒的說道:“這些天你練習很刻苦,你是我所見過最有耐心的,一口吃不成胖子,這幾天就不練習新東西,你把以前的功法銀針出招,收勢都好好回憶下,學藝貴在精,而不是多。”
說完後御央也沒多加說教朝容,聰明人一點就通,無需太多話。
朝容翻書的動作一頓,不過一口茶的功夫,她點點頭,把書丟在桌子上,御央眼神一冷,似乎朝容丟的不是書,而是一根細細的銀針,明眸染上危險,千姝姨,你的孩子肯定不差,朝容現在的功夫看來也不低,只是千姝姨,你爲什麼離開小叔跑到南宮家。
朝容拿出銀光閃閃的針,凝目細看,訓練起陣法來。
御央大步流星的走到窗戶邊,腳下卻絲毫無聲響,雙手推開沒有多少雕鏤的窗戶,看着外面寂靜的夜,對於身後的聲響似乎不問不聞。
“出針時要集中精神,大敵當前不可分神,同樣的,遇事也一樣,不可自亂陣腳。”
朝容嘴角一抽,御央給她的是一個後腦勺,她也只是奇怪他怎麼去窗口,難道是賞月?今天月色確實不錯。手中出針才偏了方向,御央難道是妖怪不成?她這個兩世爲人的人還被他說,朝容臉紅紅的,內心也在沉思。
“知道了,你在看什麼?”
朝容問出心中的疑惑,扭頭看向窗外,她沉穩的走過去,不是步步生蓮,不是虎虎生風,卻是一種堅定,有着泰山壓頂的氣勢。
兩人肩並肩的站在窗外,眼中不是夜色,而是未來。朝容瞟一眼御央,他神色間是那種睥睨天下蒼生的光景,御央的身份,朝容有些模糊的猜想,她怔怔的看着御央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遠處細微讓人難於察覺的一陣亮光進入朝容眼中,如果不是站在窗邊,如果不是現在的夜特別寧靜,怕是沒多少人察覺。
“朝容,你自己看,我有事。”
話才說完,寂靜的夜空中那裡還有御央的身影,有的只是殘音,朝容眼睛一眯,御央只是說他的武功還可以,看來她得加把力,不付出那裡來的收穫。
一夜就這樣過去,金烏緩緩升起,南宮府邸一如既往的忙碌,只是朝容哪裡少了一個人。
早晨流雲帶來早餐,沒看見御央,她也沒多問,只是做好份內的事情。
朝容一個人安靜的聽着窗外的鳥叫蟲鳴,風過草聲,御央不在她覺得還有些不習慣,朝容站在門邊,看着流雲的背影消失在大門邊,她才獨步走到院子,看着那些隨風搖曳的野草。
時間安靜的在風中流走,朝容進出屋子幾次,都不見御央身影,嘴上不說,朝容打心眼擔心,御央這時候還不來會不會受傷?
這中忐忑的心態一直持續到午時一刻流雲來送飯。
飯還是兩個人的量。
“小姐,御央少爺還沒來嗎?”流雲把飯放在朝容面前,她四處看了看,還是沒有御央的影子。
“嗯,出去辦事了吧!”朝容想起昨天晚上那一縷光線,想來是召集他的信號,這些天兩個人一直在屋裡練習萬冰寒針,朝容一副心思都撲在練習上,忘記了御央只是她的合作伙伴,他不是簡單的人,肯定有自己的事情。就是不知道御央遇見的事情會不會難,有沒有生命危險,潛意識中朝容關注擔心起來。
朝容簡單的吃了點東西就讓流雲回去了,她找了找衣服,似乎沒有什麼男裝,最後一牙一咬,準備穿御央的,她拿出來比試比試,衣服比她大了一整圈,現在是白天,要想出去肯定去不了。
朝容十萬火急的在院子走動,繞圈,尋思着怎麼出去。
擡頭,日上當中,差不多未時,御央還沒來,出去也不說清楚,真是讓人擔心。
突然一個細黑的影子快速的躍進院牆,朝容定睛一眼。
“你怎麼纔來。”
“回去再說。”御央快速的閃進朝容的閨房,臉色難看,朝容心想看來是發生什麼大事了。
朝容關上門,打量御央一番,見其並沒有什麼受傷跡象,纔開口問:“還好吧?”
朝容還沒開口,貼身放置的銅鈴響動了好幾下。
“流雲過來了,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你出去看看。”
一聽流雲過來,朝容心思回來,重要的事情,她臉上染滿凝重,精緻的五官讓人捉摸不透。
流雲打開門時就撲到朝容身上,氣喘吁吁的說道:“大事不好了,小姐。”
朝容還算鎮定,看沒有其他人,把門關上拉着流雲就進去屋子。
“別急,喝口水,慢慢說。”
御央指指桌子上的水杯,淡淡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