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公主看出她眉宇之間的哀愁,也不說話,嘟着嘴巴看了那蛇蠍婦人德妃一眼,心下冷哼了一聲,繼續盯着那波斯貓看。
在衆人對前一個被波斯貓嚇得肝膽俱裂的女子之後時,波斯貓慢慢停在了高冉冉的面前着,雪白的毛髮瞬間乍了起來,對着高冉冉就是一通嗚嗚亂叫,半眯着的眸子裡滿是敵意,似乎高冉冉身上有它十分不喜的東西一般着。
“高妹妹,這是怎麼回事?”林若婷率先驚呼一聲着,面上裝作無知的問道。
一時間,衆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高冉冉的身上着,有懷疑的,嘲諷的,鄙視的,不屑的,還有得意的,每一個目光都令人發寒。
唯獨身邊人的那個目光,雖然冷冽,此刻卻莫名的讓她感覺安心。
沐雲公主有些看不下去了,這擺明了就是欺負人:“你們怎麼能這樣呢?高小姐出聲高貴,又是將來的宣王妃,身份高貴無比,又怎麼可能會去拿一塊紫暖玉?”
衆人點了點頭,覺得很有道理,宣王是大陸朝四貴之一,再者,宣王權傾朝野,不要說是一塊紫暖玉了,便是十塊也是極有可能尋得着的,身爲宣王的宣王妃,要什麼沒有呢?
波斯貓還是對着高冉冉炸毛着,高冉冉不見不慢的蹲下身子去撫它着,卻被它一把躲開了着,繼續齜牙咧嘴的看着高冉冉。
德妃用懷疑的眼光看向高冉冉腰間的那隻荷包,模樣精緻,微微笑着道:“高小姐,本宮知道這件事情要委屈你了,但是爲了證明高小姐的清白,高小姐能否將腰間的荷包摘給本宮看個究竟,本宮也好還高小姐一個清白着?”
既然她要,她又爲何不給呢?
紫暖玉在夜懷那裡,不知夜懷會如何處置,若是被那只有幾分靈氣的貓兒給嗅了出來味道,堂堂宣王竟然偷了德妃的紫暖玉,這傳了出去,只怕有心人都會算做風流韻事說上一說着。
這樣一想,高冉冉不由得低低一笑,夜懷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眼中盛滿清雅、冷峻的氣息。
德妃無疑就是想栽贓嫁禍自己一個偷紫暖玉的罪名,衆所周知,偷竊紫暖玉是死罪,就算看在高家的份上,她不死,也會落一個身敗名裂的名聲,那樣的話,豈不是比死還要痛苦着?
德妃此舉,實在令人深思,究竟是爲何要致她於死地着呢?
她微笑着,款款而道:“德妃娘娘說的極是,我若是不讓大家看看我的荷包,又如何證明我的清白呢?”說着,便輕輕的將腰間的荷包取了下來着。
德妃眸光一閃,很好,高冉冉,馬上便會讓你身敗名裂着,一個身敗名裂了的人,又有誰會去關注着呢?到時候,她隨便找個人把她給處理着了,神不知鬼不覺,保證她出不了這個皇宮着!
德妃微笑着接過,眸底閃着詭異的笑容,令人發寒,纖手慢慢將那荷包打開,裡面除了之前她送給高冉冉的一件簪子之外,便是一把種子,別無其他。
怎麼會這樣!這怎麼可能!
沒搜出紫玉,衆人中有不少人很是失望着,林若婷那張傾城的小臉也是一白着,居然又讓高冉冉逃了過去着,她之前分明看到德妃的那個宮女撞了高冉冉一下,後來又見着德妃的這個陣仗,很快就想明白了這是德妃自導自演的一齣戲着,沒想到百米還是一疏,爲何荷包之中會不見了紫暖玉,她看向一旁長身玉立的夜懷,有些若有所思。
“不知高小姐身上可還有其他物件,比如香囊之類的?”德妃不甘心,紫暖玉她已經派人放到了高冉冉的身上,腰間的荷包中沒有,那定然被她藏到了身上的其他地方了!
不知爲何,這時小白貓竟然直接奔向了原先抱着它的那個宮女着,一竄很高,尖銳的爪子狠狠地朝着那個宮女抓去,那個宮女立刻痛的滿地打滾,伸手捂住臉不住的尖叫着。
“娘娘救命啊!娘娘救命啊!”那宮女驚恐的向着德妃求救着,那波斯貓還是不停地抓着她的衣裳,用力的扒拉着,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着。
德妃看了高冉冉一眼,疾步走了回去着,對着那波斯貓輕輕喚了一聲“小花”,波斯貓立刻便跑了過來,貓在了德妃的懷裡着。
“看,那是紫暖玉!”人羣中有人眼尖的認出那宮女胸前掉出來的東西便是紫暖玉着。
“竟然是德妃宮中的人監守自盜了着!”衆人紛紛用不屑的眼光看向那個宮女,如果眼光可以殺人的話,估計那個宮女都死了幾百次了。
宮女德行不端,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衆人也不由得懷疑起德妃的操守來。
妃子宮中出了賊,這是皇宮的大計,也代表着一宮的品行。
德妃眉頭一沉,怎麼會這樣,搬起石頭反而砸了自己的腳了,真是功虧一簣。
“來人啊,將這個大膽的宮女抓起來!”德妃立刻揮手怒聲道。
立刻有兩名嬤嬤走上前來,緊緊扣住那宮女的胳膊,讓她動彈不得,宮女慘白着一張小臉,眼淚汪汪的求着德妃:“德妃娘娘,奴婢是冤枉的,德妃娘娘,奴婢是冤枉的,還望娘娘饒命啊!”
“還不快帶下去!”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還敢求饒!德妃陰霾遍佈,怒道。
“既然事情已經水落石出了,那本王可以走了麼?”夜懷冷冷的望着德妃道。
德妃被他冷漠的視線望得一個激靈,笑容僵硬的道:“既然紫暖玉是本宮宮裡人偷的,是本宮監察不明,用人不淑了,本宮自會向皇上請罪着,宣王受累了,宣王請便。”
夜懷不再看她,扯着高冉冉的手腕就帶着她往人羣的開闊處走去着。
望着高冉冉和夜懷一起遠去的背影,德妃眸底閃過一絲陰狠的光芒,她是一定要除掉高冉冉的!今日不行,還有明日,後日!
進宮賀壽,一再接二連三的發生如此不詳的事情,衆人也就無心再在宮裡閒逛了着,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惹禍上身了着,紛紛出宮去了着。
“現在出宮了,王爺還請自重。”高冉冉一路被夜懷拖着走出了皇宮着,如此聲勢浩大的行爲,自然一路上引來了不少人的側目,當然,對於這些,高冉冉已經習慣了。
“本王救了你,難道你連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麼?”夜懷冷冷的望向高冉冉,這個女人,她究竟還有沒有心了?
“多謝王爺好意。”高冉冉低頭微微一屈,伸手從袖口中掏出了那枚她用來與夜懷打賭的青青玉佩,“這是先前欠王爺的物件,王爺還請收好。”
夜懷冷冽的看了高冉冉一眼,眼中的寒意讓高冉冉渾身一震着,就彷彿是一個有情人被人拒絕拋棄了的那種孤冷,帶着透人的寒意。
“既然你自己都說了是欠的,那本王今日救了你兩次,這份恩情,你又要如何來還?”夜懷冷聲着道。
夜懷一雙漆黑如墨的鳳眸直直的盯着高冉冉的眼睛,讓她心中所想都彷彿無處遁行,她心裡感到一陣心慌着,從前夜懷這樣看着自己的時候,她從來都敢直視回去。
可現在,她竟然會心慌,會害怕,就彷彿心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一般,讓她有些心悸,有些發慌,就彷彿是有什麼真相要破土而出了着,讓她莫名的有些恐懼,又無從適應這種感覺。
“王爺的恩情,冉冉銘記於心,王爺今日辛勞,還是早些回王府吧。”高冉冉冷着臉道,努力的想要壓抑自己心中的慌亂。
“回王府?你就打算這樣打發本王麼?按着話本摺子上的故事……”夜懷步步緊逼,忽然一把挑起了高冉冉的下巴,如黑曜石般的目光中不見冷漠與往日的嘲諷,反而透出絲絲溫情着,“高冉冉,本王救了你兩次,你說,你是不是應該對本王以身相許?”
分明是輕佻的話語,可從夜懷嘴裡說出來,一絲也不顯得輕佻,反而透着濃濃的深情,似急迫,又似是證明着什麼。
“咳咳……”高冉冉的臉被夜懷這輕佻的話語嗆的一陣紅一陣白的,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這個姿勢太過曖昧,夜懷眼中透露的信息又太過炙熱,炙熱的讓她的小心肝都有些受不住着,她不由得發力推開了夜懷,不敢再去看他,急忙緊走了幾步,伸手捂了捂自己有些發燙的臉,她這是怎麼了?
走了一段路,高冉冉故意將步子放的很慢,身後一絲聲音也無着,她心裡有些忐忑,但是努力的讓自己不要回頭着。
忽然,身後響起了得得的馬蹄聲着,一輛通體漆黑的檀木馬車驅向前來,速度與高冉冉一致着,隱約從側面可以看見,趕車的人正是赤劍。
車簾打開,夜懷俊美無雙的容顏出現在了高冉冉的側邊,一雙漆黑眸子此刻有如破冰的古井深潭一般,靜靜的凝視着高冉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