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家那氣質叫一個如沐春風啊,前腳才踏進我沐府的門檻,後腳就有一堆少女蜂擁而入,差點沒把我沐府的門檻給踩斷了,爲了能夠維持正常的壽宴秩序,我不得不讓他委屈一下,坐在帷帳後面,幫着他擋一擋桃花了。----”沐奕軒有些酸酸的說道,他自詡也算是京城的前五號美男子了,也曾受到過京城萬千少女的喜愛,可最風靡京城的時候也沒有云鏡這麼個受歡迎的陣仗啊。
見高冉冉還往帷帳那邊看着,忙拉了她一把,將她轉了個身子:“你別往那邊看了,回頭那雲鏡看見你少不得要出來和你打個招呼呢,我家的帷帳經不起這麼多俊男美人的踐踏,你就行行好吧,放過我家的帷帳一馬。”
“我不看總行了吧。”高冉冉抱胸輕哼一聲,視線看向其他的地方着,正好看見太子皇甫瑞走了進來,他身後跟着一席青衣的陸遠風。
皇甫瑞看見高冉冉,自然不會怎麼待見着,連帶着也不怎麼待見着沐奕軒,可也不得不礙於老皇帝的面子,過來說上兩句。
高冉冉在一邊看的頭皮發麻,索性就往人羣僻靜的地方走去,拈了兩顆晶瑩剔透的西域進宮來的葡萄,就看到陸原風陰魂不散的站在她身後,夜懷說的沒錯,陸遠風似乎比初見的時候要瘦了一些,整個人顯得陰沉了一些,臉上看起來還是雅緻溫潤,可沒來由的就是讓人歡喜不起來,邊上也有不少人看見是陸遠風,齊齊讓開道着,對他禮讓者頗多。
“你又瘦了一些,我發現我每次見你的時候,你都會瘦一些。”陸遠風的狀態似乎要比昨天晚上見面的時候要好上一些了,整個人有了些生氣。
“陸家主,貌似我們不熟吧?別跟我套近乎,太子在那裡看着你呢,回頭因爲我的緣故,讓太子對你生了疑心就是我的過錯了。”高冉冉避了避他着,她答應過夜懷不惹桃花的。
“沒關係的,我就是想和你說說話,很久沒有和你說過話了。”陸遠風仔細的看着高冉冉的眉眼,覺得她比昨天晚上在御花園看到的還要瘦了一些,臉上的笑意也少了幾分純真,眉眼裡也藏着一抹晦暗之色。
高冉冉拈着的葡萄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索性又放了下來,拍了拍手,打算轉身就走,那邊又被陸遠風給攔了下來:“你如今都不願意和我說句話了麼?最近陸家發生了很多事情,我很難過,以前我力量弱小的時候,陸家如果發生了事情,你總會幫我出謀劃策,後來我能夠掌權了,你就從來都不過問了這些事情,說是要鍛鍊我的殺伐果斷,我如今變成你預想的樣子,你怎麼連話都不願意和我說了?”
高冉冉心裡默默的翻了個白眼,她心裡知曉陸遠風說的事情是指陸家出海的船隻沉海的事情,但是他好端端的和自己說這些幹嘛,貌似陸家的事情和她並沒有什麼關係着吧?
“陸家主,我並不想和你說話。”高冉冉直接拒絕了陸遠風的要求,她這樣做並覺得過分,陸遠風幫太子,就是站在她的對立面,她沒有必要和一個敵人廢話這麼多。
陸遠風愣了片刻,忽而似想起了什麼,笑了笑道:“我忘記了,你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高冉冉等了半天,以爲陸遠風會生氣,結果等了半天他就說了這麼一句話,想了想,又覺得陸遠風又沒有說錯,便擺了擺手,懶得與他有所糾葛:“你不走是吧?你不走我走,這總可以了。”
高冉冉拍了拍手,轉身往後院走去着,本是想着等見到雪姐姐,再說上幾句話的,沒想到興致全被陸遠風給掃了,真是掃興。
陸遠風見她要走,忙拉住她道:“你要去後院,我也要去。”說話的語氣就像個孩子一樣。
這樣的語氣讓高冉冉有些恍惚起來,如果撇開陸遠風那股子變得晦暗的臉色,拋去他的老成不說,陸遠風的這張臉還算是青澀無比着,就是一個二十歲不到的稚嫩少年,這樣說話的語氣才應該是這個年紀應該有的口氣猜對,可偏偏,這話是從陸遠風,陸家主的口中說出來的,那她就覺得有些矯情了。
“你是青黎?”高冉冉回頭看他,目光炯炯,陸遠風就是陸遠風,他永遠都不可能變成曾經的青黎了。
陸遠風拽着高冉冉的手忽然頹廢的鬆了鬆着,卻還是沒有放開高冉冉的手,眼神有些受傷,他張了張嘴,無法說出一個字,又似不知道該如何說。
“既然不是青黎,那就請陸家主放手,男女授受不親。”高冉冉甩開陸遠風的手,擡步往內院走去。
陸遠風又追了上來:“如果我變回了青黎,你就願意同我說話了麼?”
高冉冉偏頭回頭看着他,語氣有些似笑非笑着:“我認識的青黎他不是陸家家主,也不是老皇帝的座上賓,更不是太子府中尊貴的幕僚,也不會幫着別人來設計我,對付我,有些事情做過了就永遠無法抹去了,人只能往前走,往前看,我這樣說,陸家主明白了嘛?”
她承認她這樣對陸遠風說這些話有些傷人,可如果她不說這些絕情的話,以太子多疑的性子,定然會懷疑他的,她這樣做也是爲了他好。
陸遠風站在原地不動,有些哀傷的看着高冉冉。
高冉冉察覺到身後那道哀傷的視線,連走路的步子都有些不知道怎麼邁了,趕忙走快了一些,害得陸遠風以爲高冉冉是嫌惡他幫了太子,越發的心裡難受起來。
高冉冉還沒走出多遠,那邊夏洛侯就來了,先前太子一來,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太子身上,也沒有什麼人去注意高冉冉與陸遠風的談話着。
這麼一會,衆人的視線又從太子的身上收了回來,落在了夏洛侯和夏凝霜的身上,今日的夏凝霜是越發美了幾分,一席紅裙妖嬈,將她的冰肌雪骨越發的襯托着美麗無雙,再加上那有幾分柔弱的書香氣質,就越發的美了,衆人頓時都挪不開眼睛。
就連皇甫瑞的眸光都微微變了變,眼中閃出一抹驚豔的光芒,似乎也被夏凝霜的無雙美貌迷的不清。
高冉冉站在遠處看着夏凝霜接受着四方豔羨目光的打量,嘴角勾出一抹嘲諷的笑意,夏凝霜的這身美則是美矣,卻遠不及蘇淺的紅衣妖嬈,蘇淺穿紅衣,穿出了紅的熱情與豔麗,行動之間還能透出一股紅的濃烈與野性,夏凝霜穿紅衣,就顯得味道有些不足,有些小家碧玉,小氣了些。
輕輕搖了搖頭,視線柔柔的落在最後面進來的素雅的白衣的夏凝雪的身上,雪姐姐一身素衣的打扮,跟在夏家人的花團錦簇中,就像是一股清流一樣,讓人覺得眼前一亮。
雪姐姐既然來了,那好戲也正好要開始了着。
高冉冉抿脣一笑,心裡尋思了一番,今日的日子也算是挑的好,以後雪姐姐與大表哥紀念起他們的初次,也有個留念。
沐奕軒那邊看見夏凝雪眼前一亮,就忍不住想去迎接,高冉冉一看他露出本性,急忙扯着他往後院走去:“來來來,我和夜懷給你準備了慶賀你生辰的禮物,你和我來後院看看。”
高冉冉的這一舉動落在夏洛侯和夏凝霜的眼中就成了高冉冉這是防着沐奕軒不與夏凝雪接觸着,夏洛侯回頭看了夏凝雪着,覺得自己帶這個女兒來真是帶對了,他最快樂的事情莫過於讓高家人痛苦。
雪兒生是他高家人,死亦是他高家的鬼,跟他沐奕軒這輩子,甚至下輩子都不可能有交集的,讓沐奕軒看得到吃不到,這種相愛不能相守的痛苦,是他對沐家和高家的報復。
“你拉我幹嘛,你不是說你沒有帶禮物嘛?”沐奕軒被高冉冉拉的有些覺得失了面子,雪兒來了,他要去好好招待的,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雪兒了。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這一時半刻,大表哥,你能不能有點出息?若不想以後長相廝守,那你現在就去找雪姐姐吧,我不攔着你。”高冉冉鬆開了沐奕軒,理了理衣裳上的褶皺,越過人羣,離開人聲鼎沸的前院,往後院走去。
“小表妹,你別生氣啊,你不是說給我帶了禮物嘛,是什麼禮物?我先說明,不貴的禮物我不要。”沐奕軒跟了上去,迫不及待的露出了自己貪財的本性。
“喏,這個禮物你可還滿意?”高冉冉從袖子裡掏出兩塊精緻的月老玉牌。
沐奕軒一看那月老玉牌,頓時眼睛就睜大了着:“小表妹,你確定你要送這個給我?不留着自己?”
“夜懷不喜歡這些東西,你拿着吧,這個禮物夠貴重,夠值錢了吧?”高冉冉知道他與雪姐姐最是情到濃時,一直都沒有找到什麼可以定情的物件,上次從江南迴來之後來沐府拜訪的時候就聽李叔說起過他要找南北朝時期越國公主與陳國世子的定情信物,月老玉牌,她就讓影殺給尋了來,沒怎麼找到機會送出去,如今機會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