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啊,德妃不知廉恥與沈太醫私下苟合,來人,將他們拖出去,斬首示衆!”老皇帝怒氣攻心,大手一揮。
德妃頭腦一懵,整個人都僵硬在了原地,呆呆的坐在地上甚至都忘記了要求情的事情,這就是與她同牀共枕多年的男人,絲毫不顧及往日的情分,說殺就要殺了自己,果然是天家最是無情!
侍衛們奉了命令將已經嚇得昏闕過去的沈太醫拖了出去,其他的人面無表情的來拖德妃着,德妃這才反應過來,再次求情着道:“皇上,皇上開恩啊,往昔皇上您對臣妾的恩愛都是假的麼?不要殺臣妾啊,皇上!”
皇后一身宮裝在這大殿之內越發搖曳生輝,保養得意的臉上閃過一抹得意的笑容,見德妃被人拖出去立刻換上了一副擔憂着急的表情:“皇上,德妃妹妹也是一時糊塗纔會犯下如此大錯,還望皇上看在德妃妹妹服侍皇上多年的情分上,饒德妃妹妹一命啊!”
德妃看着爲她求情的皇后,眼中迸發出一絲恨意,踐人,不用你假惺惺的爲自己求情,這次的事情沒準就是你這個踐人設計的!
“皇后,朕就是因爲太過寵愛這個踐人了,她纔會如此無法無天,你看看她都做了些什麼!”老皇帝看着皇后,忍着不對她發火,怒氣衝衝的指着拖到內室門口的德妃怒吼道。
“皇上,德妃妹妹年輕貌美,少不得受到別人的覬覦,臣妾相信德妃妹妹是冤枉的。”皇后低聲的爲德妃求情着,皇上怒氣十足,這個時候無論誰爲德妃求情,越會逼的皇上動怒。
男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的女人與他人苟合了,更何況,皇上不是旁人,是九五之尊,是整個大陸朝的王,就更不容許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染指了!
誰越是爲德妃求情,皇上就越是會惱羞成怒,越發不會留情。
“冤枉?事實都擺在眼前了,誰能冤枉了她?好了,皇后,朕不想聽這些,朕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朕是天子,德妃她做出如此寡廉鮮恥的事情,惹天下人恥笑,朕不殺她難解朕心頭之恨!”老皇帝目光如炬,猛然射向皇后,德妃害他丟進了皇家的臉面,殺了她都算是便宜她了!誰求情都沒有用!
“來人,拖下去!”老皇帝冷着臉下了死命令。
“皇上,皇上,臣妾有話要說,臣妾要揭發,要揭發皇……”德妃沒有想到皇上真會如此絕情,望着皇后微露出的幾分得意,她不能就這樣就死了!
皇后看德妃一直望着自己,心頭大叫不好,急忙給了侍衛一個凌厲的眼神,拖着德妃的侍衛會意,匆忙伸手捂住了德妃的嘴,將她飛快的拖了出去。
很快,兩聲淒厲的慘叫聲傳來。
德妃死了,老皇帝心頭的怒氣這才消了一些,他擡頭看向皇后,沉着的眼瞼微微擡了擡,轉身走出了沉香殿。
沉香殿是後宮內院,那些文武百官進不來,官眷卻是可以進來的,此時此刻外面圍着一大批的年輕人,都是年輕一代的翹楚,柳言,長公主還有受到了德妃邀請入宮的冷千秋也在其列。
之前看着侍衛將德妃和沈太醫押出來的時候,她們滿目的不可置信,冷千秋冷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高冉冉的背影恨的咬牙切齒,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與德妃達成了同盟關係,德妃也纔將一些權利轉交給了她,萬萬沒有想到她還來不及高興,德妃轉眼就身首異處,又怎麼能讓她不恨?
高冉冉站在殿內,被夜懷圈在懷中,清冷的模樣淡然出塵,從始至終她和夜懷都扮演着一個局外人的角色,陸遠風亦是如此。
宮裡出了這等污穢的事情,那自然是不能再作法了,老皇帝耐着性子陳懇的向普陀大師另外約了一個日子,又讓欽天監再次準備了一番。
高冉冉和夜懷離開了沉香殿,一路往宮門外走去,她心中感慨非常,又盛着幾分疑惑,夜懷看她悶悶不樂,以爲她是於心不忍,強有力的手臂將她圈緊了幾分:“冉兒,你在想什麼?”
“夜懷,你不覺得皇后和謝婉芳捉殲德妃有些奇怪嘛?我們雖然設計了德妃和沈太醫的殲情會在今天曝光,也在德妃的飲食中下了藥,可是中途沈太醫怎麼會突然不見了?是你的人提前將他引走的麼?”中途德妃身體不舒服回宮休息的時候她特地看了太醫院的陣列,那個時候沈太醫就已經不見了,這與他們的計劃相悖。
按他們的計劃進行也是如此,德妃身體不適,定然會召沈太醫去看診,然後藉着藥物的作用,兩人會發生不清不楚的關係,可中途沈太醫怎麼會突然不見了?
皇后和謝婉芳突然闖入德妃的宮殿並不在他們的計劃之中,他們原本是想拿捏到德妃的把柄,然後設計圈套將官眷引入德妃宮殿從而曝光德妃與沈太醫的苟且的事情,難道除了他們之外有第三隻手也在推動着今日發生的一切?
“沒有,我的人都按兵不動,我以爲是你的人將沈太醫引去的。”今天發生的事情幾乎是一環扣一環着,設計的幾乎滴水不漏,從德妃到沈太醫,再到皇后發現殲情,之後皇上趕來,雷霆震怒……
“難道除了我們之外也有人在對付德妃?”高冉冉做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德妃與沈太醫偷情的事情她也就只告訴了夜懷,其他人又是怎麼知道的?
“細細想來,皇后和謝婉芳能夠毫無阻擋的闖入德妃宮中捉殲在牀,這一切一定是有人故意安排的,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場作法祈福的主要目的也正是爲了將矛頭對準德妃。”夜懷大有深意的說道。
今天真是天時地利人和,不僅文武百官都在場,更有德高望重的普陀大師也在,又是在天台爲百姓作法祈福這樣一個關鍵的神聖時刻曝光了德妃的私情,這些種種條件的促使才堅定了皇上當場斬殺德妃的決心,這些條件,幾乎缺一不可。
夜懷這樣一說,高冉冉也想起了之前她看到陸遠風進入大殿之後的神情,高貴不凡,驚訝之餘又似乎有些異樣的從容之態,她略略一思索,壓低了聲音說道:“你懷疑這件事情是陸遠風設計的?”
夜懷淡淡的聲音響起:“出去德妃這樣一個勁敵,皇甫湛就徹底無法威脅皇甫瑞的太子之位了。”
德妃精心策劃的扶持皇甫湛爲儲君的陰謀就這麼打了水漂,陸遠風的手段真是狠辣,不出手則已,一出手真是一鳴驚人,讓人刮目相看。
“陸遠風真是一個有野心的人,算的滴水不漏,皇甫瑞有這樣一個盟友,真讓人傷腦筋。”陸遠風強悍的手段讓人心折,想到他們日後的圖謀,陸遠風將成爲他們今後路上最大的一顆絆腳石,這想想都讓人覺得頭疼不已。
“這次的事情我還會派人細細調查一番。”他們沒有證據,無法最終確定這第三隻手是否就是陸遠風,雖然一切矛頭都指向了他,但夜懷做事向來一絲不苟,從來都是以證據說話。
“調查一番也是好的,你可以從謝婉芳開始下手。”謝婉芳今天在看臺上的所作所爲實在是有些古怪,她肯定有問題。
“嗯。”夜懷點頭,“這次就算是陸遠風勝了一局,德妃死了,那所宅子應該也會很快浮出水面,我的人會仔細盯着的,你放心。”
“你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高冉冉笑了笑,德妃臨死之前似乎還想要吐露什麼,她想細看的時候就發現德妃被侍衛捂住了嘴拖了下去,那怨恨的目光很明顯是衝着皇后的,難道皇后有什麼把柄落在了德妃的手中?
“還有一件事情我想讓你也幫忙查一下。”如果他們能夠拿到皇后的把柄,這對於他們而言,是一件極其有利的事情。
“你想讓我從德妃的事情入手查皇后的把柄?你想讓我幫皇甫瑾?”夜懷黑色的瞳孔裡閃着洞察人心的幽幽冷光。
高冉冉情不自禁的往後縮了縮腦袋,有些心虛的開始解釋:“原本朝中三足鼎立的局面因爲德妃的轟然倒臺,皇甫瑞和皇甫瑾又平分秋色,接下里陸遠風一定會去對付皇甫瑾的,皇甫瑾他曾經有恩於我,我欠他一份人情。”
皇甫瑾曾經在太后的壽宴之前點撥過她,她才能在太后的壽宴上投其所好,大放異彩,吸引衆人的注意,這份點撥之恩,她銘記於心,不管如何,皇甫瑾從來都沒有害她之心,讓她眼睜睜的看着陸遠風去對付皇甫瑾,她無法做到無動於衷。
“如果將來登基的人是皇甫瑾,你又將如何?”夜懷安靜的盯着高冉冉的眼瞳,在那深處,他看到了幾絲躲閃,對於皇甫瑾,她應該不是僅僅想報一份恩情那麼簡單纔是,甚至他能從那雙澄澈的眼中讀出,她有幾分在乎着皇甫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