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不悅的皺了皺眉,卻也沒開口制止,只是淡淡的看了眼林氏。
林氏的嘴角翹得老高,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今兒個穿了一身正紅色的長裙,帶金釵,插步搖,一臉的笑意。
冷清梅聽到林氏冷嘲熱諷的話,臉色並沒有多大的起伏變化,只是微微的皺了皺眉,可是她身後的冷千璽卻是臉色突變,頭也悄悄的低了下去,站在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難堪極了。
“喲,還害羞呢?”林氏似乎是還覺得不夠,再次涼涼的開口道:“有什麼好害羞的,這都是自家人,沒高中就沒高中吧,這麼多的學子,沒高中的多了去了,反正母親就當上次你說的話是鬧着玩兒的,進不了前十也無所謂,咱們下次再努力吧。”林氏說完,用帕子掩着嘴,不用看也知道她是在那嘲笑呢。
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冷千璽臉色更加的白了白,秋試的前幾日,冷千璽曾經說過他一定會進前十甲的,他以爲進前十是十拿九穩的,所以才說出了那一番話,結果不曾想,成爲了林氏攻擊他的把柄。
冷千璽往冷清梅身後側了側,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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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鼻子裡哼了哼,還想開口來着,被老夫人喝止了:“行了,行了,給我閉嘴!”
林氏扯了扯嘴角,又翻了翻白眼,雖然沒有再開口說話,可是那神情卻是令人生厭,老夫人也不去管她,看着冷千璽招了招手:“孩子,到祖母這來。”說完,又看了眼冷清梅說道:“你也坐吧。”
“是。”冷清梅行了一禮,見冷千璽還愣在原地,輕輕的從後背推了推他,臉上掛着暖暖的笑意,看着他:“五少爺,祖母叫你呢。”說完,自己便挑了個最末的位置坐下來,剛好避開林氏嘲諷的眼神。
冷千璽看向老夫人,見老夫人正慈祥的看着他,抿了抿脣瓣,擡腳走了過去。
“來,坐在祖母身邊。”老夫人拉着冷千璽坐在自己的身側,佈滿褶皺的手撫摸着他的頭:“璽兒,不怕,這次沒考上,咱們下次努力就是,璽兒還這麼小呢,咱不傷心啊。”
老夫人輕言細語的安慰着,雖然心底也是有些小小的失望,但是她不願意逼冷千璽,況且這次沒高中還有下次,是在考不上也無妨,國公府又不是養不起他。
“祖母……對不起……”
老夫人絲毫都沒有責怪他,反過來還安慰他,這讓冷千璽的心裡更加的難受自責,他吸了吸鼻子,以往英俊清雋的臉上灰敗一片:“孫兒讓您失望了。”想到之前他誇下的豪言壯語,此時的冷千璽羞愧地想要撞牆!
“沒事,沒事,不用慚愧,只要不放棄咱就繼續努力,祖母只希望你這輩子快快樂樂,平平安安的就好。”老夫人拍了拍冷千璽的手,慈愛的看着冷千璽,冷清梅在一旁看着,心中動容萬分,未免失態,她趕緊的用帕子擦了擦眼角。
好一副天倫之樂!
哼!
林氏沒好氣的哼了哼,她就見不得冷清梅一副清清淡淡的樣子,裝給誰
看!
“老夫人,夫人,老爺回來了。”明若嬤嬤領着白鴻疇進了花廳,白鴻疇跨門而進,見所有人都在,先是給老夫人行了一禮:“兒子給母親請安。”
“妾身給老爺請安。”林氏和冷清梅同時起身行禮,白鴻疇轉頭看了眼二人,尤其是林氏,注意到了白鴻疇的視線,林氏笑盈盈的開口道:“老爺辛苦了,妾身已經吩咐大廚房做好晚膳,一會子就能用膳了。”
“你們在說什麼?”白鴻疇沒打理林氏,撩袍坐下後看着冷清梅問道,冷清梅正欲張口,身子突然往後退了幾步,原來是林氏狠狠的扯了把冷清梅,她斜眼冷冷的看着冷清梅,壓低了聲音:“本夫人還在這,輪得到你這個賤妾開口嗎?”
說完之後,林氏轉過頭,臉色瞬間由之前的狠辣變成溫婉大氣,她看了眼冷千璽,笑眯眯的開口:“也沒什麼,就是在說五少爺秋試的事情,老爺,五少爺這次沒高中也不要怪他,許是他從來沒見過大場面,被嚇着了吧,妾身想,等下次秋試,相信五少爺一定會高中的。”林氏眼脣而笑,視線還若有似無的看看冷清梅,再看看冷千璽。
這是在說冷千璽膽小懦弱,一個庶子上不得檯面,她的話也夠誅心的。
冷清梅臉色當即一變,卻是咬着牙沒開口。
林氏見狀,更加的得意洋洋了:“老爺,依妾身看,不如讓五少爺跟着管家學一學店鋪管理吧,正好也練練他的膽量。”
京都哪有少爺去看鋪子的,林氏這話無疑就是把冷千璽貶爲一個奴才了,只有奴才是幫着大戶人家看管鋪子,這簡直是把冷千璽踩在腳底了,老夫人的眉頭皺的愈發的高了,她這兒媳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夫人,五少爺好歹是老爺的孩子,怎麼能去看鋪子呢。”冷清梅最終還是忍不了,她看了眼林氏,語氣和神情都是清清淡淡的,但是卻不能忽略她話裡的絲絲冷意。
“冷姨娘,本夫人這可是爲他好,你別在那得理不讓人的,練練他的膽子,免得下次秋試又讓老夫人失望。”林氏對於冷清梅的怒氣視而不見,輕飄飄的一句話又將冷千璽拉了下來。
“我有讓你開口講話嗎?”白鴻疇一臉的冷冰冰,早就聽不下去了,他睨着林氏:“既然你也在,那正好,有件事我要在這宣佈一下,岑嬤嬤,去將大小姐和大少爺帶到花廳來。”
林氏的心,瞬間一個咯噔,連她都不知道爲什麼,她摸了摸心頭,迅速的穩下心神。
“鴻兒,可是出了事情?”從白鴻疇一進門,老夫人就發現了他臉色很不對,只是因爲林氏一直在這說這話,她便也沒在那個時候開口問,直到這時,白鴻疇的臉色更加的沉了幾分,老夫人猜想或許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
“母親,是出了一點事情,等逸塵和凝兒來了再說。”白鴻疇坐在了上首,剛好在老夫人的左手邊,他見冷千璽還站着,便開口道:“千璽,去你姨娘那邊坐着。”比起和林氏說話的時的冷淡,語氣軟下了很多,也帶着一點
點的暖意,冷千璽抿脣,看了眼白鴻疇,依言坐在了冷清梅的身邊。
林氏咬牙,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溫暖的同自己說過話了,如今,這樣的語氣用在了一個庶子,還是她痛恨的庶子身上,林氏怎能不氣,不恨!
一盞茶的功夫,岑嬤嬤便進來了,身後還跟着白逸塵和白凝香。
“給祖母,爹爹,孃親請安。”白逸塵和白凝香進來後對着前面的三人行禮,白鴻疇擡了擡手,說道:“起來吧,你們兩個坐下。”
白逸塵和白凝香尋了個位置坐下,白鴻疇看了眼花廳,聲線微沉:“今兒個有件事情要宣佈,逸塵。”
白鴻疇突然轉頭看着白逸塵,白逸塵不明所以,還是起身道:“父親?”
“父親只問你一件事,希望你如實回答,在秋試之前,你母親有沒有找你說過關於秋試的事情,哪怕一丁半點?”白鴻疇直接開門見山,他語出驚人,當即讓林氏臉色大變!
不僅是林氏,連白逸塵也是微微變了變臉色,不過他收斂得極快,白鴻疇並沒有發現:“父親,母親她……並未……找孩兒說過此事。”
白逸塵抿了抿脣,一句話說得尤爲的費力!
白鴻疇眯着眼,不動聲色的看着他,那種久經沙場的殺戮之氣猛然間迸發出來,直直的砸向白逸塵的心間,白逸塵輕輕的撇開了眼,寬袖下的雙手死死的握成了一拳,纔沒有在白鴻疇的面前露怯。
“當真沒說過?”白鴻疇淡淡的又反問了一句,讓人看不出他到底有沒有生氣,他把手放在桌子上,看着白逸塵,勾了勾嘴角:“逸塵,此次秋試你是太子的助手,有件事我得告知你一聲,景王爺查到了此次科舉舞弊,已經上報了皇上,而且太子已經承認了,現在太子已經被皇上禁足在太子府了,更是繳了他手裡的兵權。”
白逸塵臉色突變!
繳了兵權!
那太子豈不是?
白逸塵深深的吸了口氣,低垂的眸子急速的轉動着。
“逸塵,你還不說實話嗎?”白鴻疇的聲音充滿了篤定,似乎是已經知曉了白逸塵在撒謊:“逸塵,此次秋試的前十甲全是賄賂了太子所得來的,並且景王爺已經明確說了在這批人員裡就有你的母親,你作爲太子的助手,你娘難不成會捨近求遠,不求你而去求太子?”
林氏坐在椅子上,雙手緊緊的握着椅子,臉色早已是白慘慘的一片,腦子裡只有一句話:太子被禁足了,她的事情暴露了!
“爹!”白逸塵咚的一聲,跪在了白鴻疇面前,月白色的錦袍沾染了些許的塵埃,可他卻無暇顧及:“爹,您剛剛說什麼?太子被皇上禁足了?還被繳了兵權?”
他的語氣急促而充滿了擔憂,白鴻疇沒有多想,只以爲他是擔心自己受到牽連,畢竟他是太子的伴讀,平日裡也和太子走得近:“是,因爲舞弊案,皇上將太子禁足在太子府,任何人不得探視,皇后娘娘也因此受到波及,被勒令在自己的宮殿裡反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