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仙福地內。
檢查完這個福地的靈脈情況後。
卓滄浪咳嗽了一聲,瞥了眼肩頭扛着的白玉棺材:“那什麼,洛師妹啊……現在既然福地拿回來了!咱們是不是該商量一下這怎麼分配的事?”
“一九!”
白玉棺材裡,傳出洛冰蘭冷冷的聲音。
卓滄浪一聽,愣了愣:“誰一,誰九?”
洛冰蘭冷笑:“這還用問?當然是我卦脈九!!”
卓滄浪:“!!!”
宮商羽儒雅的神情頓時僵住,瞪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置信的神情。
獨孤清淺也繃不住了,一副懷疑人生的模樣,盯着白玉棺材,吐槽道:“你是真敢獅子大開口啊,九成?你怎麼不說全歸你卦脈呢?”
白玉棺材沉默了一會:“也不是不行!”
“我!”獨孤清淺猛地拔出劍,就要衝上去砍洛冰蘭的棺材:“都別攔我,我砍了這不要臉的瘋婆子!”
宮商羽抱琴躲開幾丈遠:“沒人攔伱!”
獨孤清淺:“……”
“咳咳咳……都別鬧了!”
卓滄浪險些沒被一口口水嗆住。
一九?
開玩笑呢?
按照規矩,誰能爲三清仙門尋回福地。
是可以獲得特權和優待。
所屬的支脈,能單獨享有福地三成的靈石產出!
之前,都是十幾個支脈共用一個福地的資源。
連一成都夠不上。
三成,不少了!
足夠支脈的弟子,長老,過上滋滋潤潤的小日子。
他沉吟了一會,說道:“能獲得這個福地,王秀師侄的確當居首功,但是這個一九太離譜了……這樣吧,我做主,破個例……
卦脈多分半成!”
洛冰蘭:“一九!要麼你們就乾脆打死我!”
衆人:“……”
卓滄浪深吸一口氣,隨後臉上露出悽苦之色:“洛師妹啊……你沉睡這麼多年,是不知道師兄我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啊!
咱們仙門窮啊,連長老和弟子們的供奉都發不起了!
很多支脈都是首座自掏腰包,給弟子發的供奉!
全宗上下三萬多的弟子。
三萬多張嘴,每一張都要吃飯啊,師兄我是真沒辦法了啊……
師妹,你體諒體諒我好麼?
算師兄求求你了!”
他越說越激動,情到深處,身軀顫動,潸然淚下。
洛冰蘭微微沉默,嘆息道:“好吧,那我卦脈吃點虧,五五吧!”
五五?
幾人紛紛一愣。
獨孤清淺眉頭一挑,心道這瘋婆娘什麼時候這麼聽勸了?
不符合她的人設啊!
洛冰蘭反問:“怎麼,不願?那還是一九!”
“不不不!”
“願意願意!五五就五五!我就知道,洛師妹外表冷若冰霜,內心卻是火熱無比,心繫仙門……師兄代仙門三萬多弟子長老,謝過師妹了!”
卓滄浪連忙拍板,興奮不已。
唰!
白玉棺材騰空飛起,自行向福地外掠去。
卓滄浪等人站在原地,望着白玉棺材遠去的光影,忽然想起什麼。
“我們最開始說的……要給卦脈分幾成來着?”
“好像是,三成吧?”宮商羽不確定道。
“被她哐了!這瘋婆娘,我要砍了她!”獨孤清淺氣上心頭,攥拳怒罵。
“……”
……
虛空微顫。
福地入口的空間一陣扭曲。
白玉棺材破空而出。
落在王秀面前。
王秀忙上前問道:“師傅,怎麼樣?”
冰棺裡傳出洛冰蘭的聲音:“已經談好了!這福地中每年產出的靈石,我卦脈獨佔五成,其餘五成交於仙門!
除此之外,福地中其餘的一切資源,皆由我卦脈自行支配!”
聽到這話。
王秀還沒說什麼。
不遠處圍觀的各脈首座卻臉色大變,紛紛急了。
“什麼,五成?”
“不是吧?”
“這不合規矩啊!”
“抗議,我們要抗議!”
所有人的反應都很大。
卦脈分去五成,那分到他們手上的利益,就相當稀薄了。
聞言。
“哼~”
洛冰蘭冷哼一聲。
白玉棺材頓時變形,化作一尊數丈高大的機甲,睥睨地望着各脈首座,手上兩把斧頭寒芒冷冽。
“吵什麼吵?這福地,是我弟子九死一生、深入虎穴賺來的,理當歸屬我卦脈!你們拿着靈石就偷着樂吧,還在這嘰嘰歪歪?
有本事,自己去弄個福地來啊!沒本事,就閉嘴,滾蛋!”
看到這一幕。
不少首座紛紛噤聲,縮了縮脖子。
更有幾位,看着洛冰蘭手裡的斧頭,彷彿想起了曾經被支配的陰影,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
“切,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個福地嗎?”
“走走走!別在這鬼地方待着了,晦氣!”
“這麼多年過去,這女霸王還是這麼霸道啊!”
“她又能霸道到幾時?卦脈如今只剩小貓兩三隻,何時徹底斷了傳承也未可知!”
“斷了,豈不是好事?”
“……”
人羣中。
不少人酸溜溜地說着。
離開了卦脈。
卦脈這個三清之恥的名頭,掛了八百年了!
其餘各脈,本就和卦脈關係不大好。
如今,更是彷彿激化了矛盾一樣。
不一會。
卓滄浪等人從福地中出來,見到外面的場景,紛紛愣住。
隨即瞭解了情況,不禁一臉苦笑:“洛師妹,你這又是何必?”
洛冰蘭哼了一聲:“他們視我卦脈爲三清之恥,如今舔着臉想來瓜分我卦脈的福地,哪有這麼簡單的事?”
王秀擡頭看了一眼白玉機甲。
不知想到了什麼,嘴角微抿。
洛冰蘭是根正苗紅的卦脈傳人,上任卦脈首座是她的爺爺。
就連王秀這個,被收進卦脈的徒弟。
這些年都沒少受白眼。
更何況是她?
成爲三清仙門的女霸王,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跟其餘各脈關係不好,更是順理成章。
卓滄浪等人相視一眼,苦笑連連。
隨後搖頭離去。
……
正式的公文,還得有一會才能發佈。
王秀得先把洛冰蘭送回墳堆裡埋着。
後山。
王秀扛着一把鐵鍬,一鏟一鏟地鏟着土。
欲言又止。
一旁,懸停的白玉棺材裡,忽然傳出洛冰蘭的聲音:“你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王秀笑了笑:“問什麼?”
洛冰蘭道:“比如,我明明想振興卦脈,卻偏偏要跟其餘各脈的關係弄得那麼僵!就連今天這樣一個可以緩和關係的機會,都錯過了!”
王秀輕笑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緩和關係需要時間,師尊您哪有這空啊?這種事,只能讓弟子代勞了……
現如今,各脈手上都缺錢!
您把這白臉唱得越徹底。
徒兒這紅臉才越好唱!”
白玉棺材裡微微沉默。
好一會,洛冰蘭才說道:“不愧是本座的徒弟,果然聰明過人!”
王秀笑道:“行了師尊,少說兩句吧!徒弟給您埋上了啊……”
說着。
他將白玉棺材推入墳坑中。
用土蓋上。
重新立了一塊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