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依舊寂靜無聲,戲煜無奈地嘆了口氣,站在門口靜靜地等待着。
歐陽琳琳望着一臉執拗的戲煜,秀眉微蹙,焦急地說道:“別等在這裡了。”
戲煜卻目光堅定,毫不猶豫地回道:“你們三個先走,不必管我。”
歐陽琳琳深知戲煜的脾氣,無奈地嘆了口氣,轉身走向小紅和宋樹文。
她壓低聲音說道:“夫君讓咱們先離開。”
宋樹文一臉嚴肅,沉思片刻後說道:“夫人說得對,咱們在這也幫不上忙,先出去再從長計議。”
三人懷着滿心的擔憂,緩緩地朝着客棧外面走去。
每一步都顯得那般沉重,歐陽琳琳忍不住頻頻回頭,心中默默祈禱着戲煜能夠平安無事。
戲煜低垂着頭,像一個罪人一般在門口侷促地站着,雙手不自覺地攥緊衣角。
他擡起頭,聲音帶着些許無奈和苦澀說道:“這真的是無奈之舉,別無他法了。”
文軒緊抿着雙脣,眼中滿是糾結和掙扎,沉默良久,最終還是讓開了身子,輕輕地說道:“進來吧。”
戲煜邁進屋內,文軒忍不住深深地嘆息一聲。
她的眼神複雜,聲音顫抖着說:“我相信宋神醫的醫術,也相信你的人品,可是……可是就這樣把身體給獻出來了,我心裡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屋內的氣氛凝重而壓抑,戲煜站在那裡,不知該如何安慰文軒,只是滿心的愧。
但過了一會兒,戲煜又在心裡告訴自己,他幹嘛要愧疚呢?
他並沒有做錯什麼,這一切都是爲了救人,是情勢所迫。
文軒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這件事情從此以後就不要再提了。我自己是不可能嫁給你的,而且我也打算終身不嫁。”
她的語氣堅決,眼神中透着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
戲煜聞言,心頭一震,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只能愣愣地看着文軒,屋內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過了一會兒,戲煜又笑了起來,說道:“我自己也沒有打算讓你嫁給我,你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就可以了。”
文軒卻白了戲煜一眼,沒好氣地說:“剛做了那樣的事情,估計你會很高興吧。”
戲煜有些尷尬,連忙擺手否認:“沒有,沒有,你可別誤會。”
兩人正僵持着,文軒忽然臉色一變,驚呼道:“壞了,這一次回去又耽誤課程了。”
戲煜也皺起了眉頭,思考片刻後說道:“事已至此,也沒辦法,回去後加倍努力補上就是。”
文軒咬了咬嘴脣,無奈地點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此刻,在幽州學院,文軒上課時間已到,但並未前來上課。
魯肅很快知道了這件事情,感到十分的奇怪。
他皺着眉頭,在學院裡逢人便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文軒爲何沒來上課?”
而東方紅聽到這個消息後卻着急了起來,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聲音顫抖地說道:“難道文軒失蹤了嗎?”
他的心中充滿了擔憂,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各種不好的念頭。
其他同學也紛紛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這可真是奇怪,文軒老師向來守時,不會無緣無故曠課的。”
“會不會是遇到什麼危險了?”
整個學院因爲文軒的曠課而陷入了一片混亂和焦慮之中。
東方紅一臉焦急地告訴魯肅:“我要出去尋找文軒,下午我是沒有課的。”
魯肅皺着眉說道:“你知道文軒去哪裡嗎?就光這麼出去尋找。”
東方紅緊握着拳頭,目光堅定:“不管怎麼樣,我必須要出去。哪怕沒有頭緒,哪怕大海撈針,我也不能在這乾等着,萬一她真的遇到危險了怎麼辦?”
魯肅看着東方紅堅決的樣子,嘆了口氣:“那你多加小心,有任何消息及時回來告知。”
東方紅點點頭,毫不猶豫地轉身朝着學院大門奔去,他的身影在陽光下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帶着滿心的擔憂和急切。
東方紅騎着一匹馬疾馳而出,可此時的他也不知道到底該駛向何方。
眼前的道路分岔衆多,每一條都似乎隱藏着未知。
但他的眼神依然堅定,緊緊地握着繮繩,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找到文軒。
哪怕希望渺茫,哪怕前方充滿迷霧,他也不能停下腳步。
馬蹄揚起陣陣塵土,陽光灑在他緊繃的臉上。
風在耳邊呼嘯,彷彿在催促他加快速度。
東方紅咬着牙,駕駛着馬繼續前行,身影漸漸消失在道路的盡頭。
客棧當中,文軒一臉懊悔,也意識到一個問題,這一切都是自己貪玩而造成的結果,如果自己早一些回去,可能就不會淋雨,也不會產生這樣的事情了。”
戲煜安慰道:“你現在既然已經好起來了,咱們得趕緊趕路,我去找歐陽琳琳他們三人。”
文軒點點頭,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物,便跟着戲煜一同走出了房間。
歐陽琳琳三人正在外面的一個橋上站着。
小紅的眼特別尖,她興奮地喊道:“琳琳姐,你看,是文軒和丞相朝這邊走來啦!”
歐陽琳琳聞言,趕忙定睛望去,看這個樣子便知道已經沒事了,心中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宋樹文一直緊繃的臉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戲煜快步走了過來,急促地對他們說:“要趕緊趕路,最晚要在明天黃昏之際到達幽州。”
歐陽琳琳點了點頭,應道:“好,那咱們即刻出發!”
接下來,一行人便趕緊騎馬踏上回幽州的道路。
在路途當中,文軒驅馬靠近宋樹文,真誠地說道:“宋神醫,這次真的多謝你了。雖然對這種治療方式不太認可,但畢竟是你救了我。”
宋樹文爽朗地笑了笑,迴應道:“文軒姑娘,這一切都是老天爺的安排,如果老天爺不讓咱們相遇,我也沒有機會拯救你。”
文軒微微頷首,望着遠方的天空,若有所思。
一行人馬蹄飛揚,揚起陣陣塵土,夕陽的餘輝灑在他們身上,拉出長長的影子。
衆人繼續前行,晚風拂過他們的臉龐,帶來絲絲涼意。
這時,歐陽琳琳開口說道:“這一路還真是波折不斷,好在咱們都平安無事。”
小紅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希望接下來能順順利利的。”
戲煜望着前方,神色嚴肅地說:“大家加把勁,爭取早點到達幽州。”
文軒也振作精神,喊道:“咱們一定能按時抵達!”
隨着夜幕的降臨,星星點點的光芒在天空閃爍。
他們在月色的陪伴下,馬不停蹄地向着目的地奔去。
到了晚上,東方紅疲憊不堪,他翻身下馬,牽着馬來到了一家客棧。
一進店,他便有氣無力地喊道:“小二,給我來幾壺酒。”
說着,隨意找了個角落坐下,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癱在椅子上。
不一會兒,酒端了上來,他拿起一壺,仰頭猛灌了一大口,酒水順着嘴角流下,打溼了前襟他也毫不在意。
他眼神迷離,雙頰泛紅,嘴裡喃喃自語着:“文軒啊文軒,我對你的一片真心,你爲何就是看不見?”
說着,重重地把酒杯拍在桌上,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他又灌下一口酒,心中暗想:她根本不喜歡自己,自己的這份相思註定沒有結果。
在學院裡教書的日子,爲了維持形象,他養成了本本分分的樣子,把自己的思念都深深地埋在心底。現在,藉着這酒,終於可以放開了。
這時,旁邊的一位客人好奇地搭話:“這位兄弟,看你如此愁苦,所爲何事啊?”
東方紅苦笑着搖搖頭:“唉,說了你也不懂,是情之一字困住了我。”
東方紅又悶頭喝了一大口酒,眼神愈發迷離,嘴裡嘟囔着:“她卻從不正眼瞧我一下。”
說着,他雙手抱頭,眉頭緊皺,臉上寫滿了痛苦與無奈。
客棧裡的人來來往往,嘈雜的聲音在他耳邊迴盪,可他彷彿置身於一個孤獨的世界裡。
他望着眼前的酒杯,自嘲地笑了笑:“我真是個傻子,明知沒有結果,還這樣癡癡地念着她。”
這時,那位客人再次開口:“兄弟,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呢?”
東方紅擡起頭,看了客人一眼,帶着醉意說道:“你懂什麼?她在我心中,無人能及。”
夜越來越深,東方紅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他趴在桌上,嘴裡還在斷斷續續地念叨着文軒的名字,眼角竟有一滴淚水滑落。
這個客人見自己勸不住東方紅,輕嘆一口氣,便不再多言,轉身融入了客棧大堂的喧鬧之中。
而東方紅則像失去了支撐的木偶,腦袋一歪,很快就醉倒在了桌子上,嘴裡還在斷斷續續地呢喃着文軒的名字,聲音含混不清。
沒過多久,店小二忙碌的身影經過此處,看到東方紅趴在桌上一動不動,便走上前去,輕輕晃了晃他的身子,喊道:“客官,客官,醒醒!”
可東方紅毫無反應,依舊沉沉睡着。
店小二無奈,只得匆匆跑到掌櫃那裡,焦急地說道:“掌櫃的,那邊有個客人醉倒了,怎麼叫都叫不醒。”
掌櫃的正噼裡啪啦打着算盤,聞言擡起頭,瞥了一眼店小二所指的方向,不在意地說道:“不要緊。你把他弄到一個房間裡去就是了,這樣明天還可以問他要房費。”
店小二面露難色,但也不敢違抗掌櫃的吩咐,只好又折返回去。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醉得不省人事的東方紅扛起來,艱難地挪到了一個房間裡,將他重重地扔到牀上,然後喘着粗氣離開了,心裡暗自嘀咕着:“這傢伙可真沉!”
第二天清晨,東方紅悠悠轉醒,只覺得頭痛欲裂。
他揉了揉太陽穴,努力回想昨晚的事情,卻發現記憶有些模糊。
他坐起身來,打量着陌生的房間,這才意識到自己身處客棧。
這時,房門被敲響,店小二的聲音傳來:“客官,您醒啦?該交房費了。”
東方紅一臉茫然,片刻後才反應過來,尷尬地說道:“稍等,我這就拿。”
他在身上摸索着,找出錢袋,付了房費。
走出房間,東方紅望着客棧外熱鬧的街道,心中的煩悶依舊未消。
他暗下決心,要將對文軒的感情深埋心底,重新振作起來。
東方紅快速地趕到了學院裡,而學院裡此刻剛剛上課,他鬆了一口氣,好在什麼事情也沒有耽誤。
不過他還是先來到了魯肅的辦公室裡。
魯肅見到他,連忙問道:“找到文軒了嗎?”
東方紅一臉沮喪,搖了搖頭,沉重地說道:“沒有,一點線索都沒有。”
魯肅聽了,也嘆息了一口氣,眉頭緊鎖,在房間裡來回踱步,片刻後說道:“實在不行就報官吧。”
東方紅應了一聲,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魯肅於是急匆匆出去報官,可到了刺史府才發現關羽又不在,他滿心的焦急無處訴說,只好沮喪地回來。
一路上,魯肅的心情沉重無比,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文軒可能遭遇的種種危險,腳步也變得愈發沉重。
回到學院,他面色陰沉,滿心的憂慮無處宣泄。
下了第一堂課,東方紅就火急火燎地跑到魯肅面前,滿臉焦急地問道:“報官了沒有?”
魯肅耷拉着腦袋,嘆了口氣說:“關羽不在,聽說已經好久不在了,也不知道去哪裡了。”
東方紅一聽,急得直跺腳,眉頭緊緊擰成了一個疙瘩,眼中滿是焦慮與不安,心裡像有一團火在燒:“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魯肅見東方紅如此着急,忙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別太着急,文軒肯定不會出事,說不定就是貪玩,不知躲到哪裡去了。”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魯肅的眼神卻有些躲閃,他自己心裡也清楚,這話連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東方紅當然知道魯肅在安慰自己,他苦笑着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道:“要是真像你說的那樣就好了……”
最終魯肅緊皺眉頭,目光堅定地便說:“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要貼出尋人啓事來,誰找到文軒重重有賞。”
東方紅眼睛一亮,忙不迭地點頭應道:“好,就這麼辦!”
於是,在幽州城內的大街小巷,很快出現了很多張貼紙的公告。
人們圍在公告前,交頭接耳地議論着。
“這文軒是誰啊?”
“不知道啊,不過看樣子挺重要的,居然有重賞。”
一時間,整個幽州城因爲這一則則尋人啓事而掀起了一陣波瀾。
此刻,文軒等人還在馬不停蹄地趕路。
文軒滿臉焦急,連着打了幾個噴嚏。
她嘟囔着:“我現在打噴嚏,估計是需要我的人在想自己。只可惜這古代連個電話也沒有,所以根本無法聯繫。”
戲煜安慰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回去以後跟大家解釋清楚就是了。”
歐陽琳琳在一旁聽着,只覺得他們說的話特別奇怪。
“電話?這又是什麼東西呢?”她滿心疑惑,但見大家神色匆匆,便也沒有問出口,只是默默地加快了騎馬的速度。
不過距離幽州已經是越來越近了,戲煜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他長舒一口氣,感慨道:“離開幽州好久,總算是又快回來了。”
文軒望着前方,說道:“是啊,也不知道大家怎麼樣了。”
歐陽琳琳笑着接話:“等回去就知道啦。”
一行人懷揣着期待,繼續向着幽州前行。
快到中午了,他們終於來到了幽州的過境處。
戲煜滿臉喜色,大聲說道:“總算是回來了!”
而文軒也鬆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
過境處的士兵立刻向他們行禮。其中一名士兵恭敬地說道:“丞相大人,劉備的使者曾經派人送來一封信,一直在我們這裡壓着。”
說着,便將信呈給了戲煜。
戲煜接過信,擺了擺手說道:“我知道了,我如今有些累了,回去以後再看吧。”
衆人沒有多做停留,繼續向着城中走去。
進了城以後,熱鬧的街市熙熙攘攘,但文軒卻無心欣賞。
她不經意間擡眼,才發現自己的失蹤已經成了大事,學院裡已經貼出了大大的公告,上面赫然寫着她的名字和特徵。
她於是苦笑着對戲煜說:“你瞧,我之前的擔心果然是正確的。這下可鬧大了,不知道回去該怎麼交代。”
戲煜看着她愁眉苦臉的樣子,安慰道:“別太擔心,把事情解釋清楚就好。”
文軒嘆了口氣,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等待她的將會是什麼。
歐陽琳琳望着戲煜,神色誠懇地說道:“夫君,不如你一同回去跟着解釋吧。或許能把事情說得更清楚些。”
戲煜略作思索,點了點頭應道:“也好。”
“關於治病的事情就不要說了。那過程實在有些難以啓齒,說了反而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文軒道。
戲煜忍不住捂嘴笑了起來,眼睛彎成了月牙狀:“放心吧文軒,當然不會。這事兒咱們心裡有數就行,不會亂說的。”
他們加快了腳步,匆匆朝着學院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