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姆斯只是英國在非洲地區的相關負責人,稍微調動一下非洲本地的軍事力量,協助一下美國的軍事行動,那當然沒有問題,但是如果調動大規模的軍事力量,參加這麼長時間的軍事活動,自然得上報給倫敦,所以他這麼說完全沒有問題,
但問題在於,威廉姆斯是英國的非洲地區相關問題負責人,那麼完全可以向英國國防部表示自己的態度。
畢竟對於一名負責人而言,怎麼樣維護英國在非洲地區的利益,就是他最需要考慮的問題。
如果他因爲英國應該派出軍隊參加這次行動,有什麼什麼好處,那麼國防部就會認真考慮他的意見,而如果他認爲不應該派出,且陳述有什麼什麼壞處,那麼國防部同樣也會認真考慮,總而言之,威廉姆斯的態度非常重要。
“當然!我當然知道你需要上報國防部。”
“但是!威廉姆斯,我需要你的態度!我們是朋友,已經二十多年的朋友,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你的態度!”
“而不是冷冰冰的這麼一個充滿了官方溝通感的說辭!”
在聽到威廉姆斯這麼說之後,啤酒肚的麥克·韋德渾身的氣息彷彿都凌厲了起來,目光直視着禿頂的威廉姆斯如此說道。
然而,這樣的目光對於威廉姆斯毫無威懾力,威廉姆斯搖頭嘆氣說道:
“韋德,正是因爲我們是朋友,所以我沒有態度,纔是最好的態度。”
“或者你站在我的角度,你認爲我應該擺出什麼態度?我難道應該直接答應伱?還是承諾說服國防部?不!我已經不是青年了,這是不可能的,韋德。”
“達爾富爾地區是什麼情況,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北蘇丹屬於阿拉伯人,南蘇丹屬於黑人,而中部偏西的達爾富爾地區,那邊全都是山區,情況非常的複雜,就像你說的那樣,這個武裝組織通過種種辦法隱匿在其中,發現他們尚且困難,想要徹底清繳他們,你捫心自問,可能嗎?”
“好!就算是我三方可以不惜代價,那我問你,整個過程需要多少年?”
“你剛纔提到了,六角大樓準備從歐洲空運一個月的物資,你認爲一個月能解決戰鬥嗎?能完成清繳嗎?不!不可能!”
“別說是一月,六個月,十個月!我看都很難。”
“所以,我沒有態度就是最好的態度,這個問題留給六角大樓、留給國防部,讓上面的老爺們去談判,無論結果如何!”
威廉姆斯的話說的很誠懇,麥克·韋德沒有任何迴應,反而看向了艾伯特,然後語氣不善的說道:
“艾伯特,我猜你也會這麼告訴我。”
“需要上報國防部。”
“但是我在這裡必須提醒你一點,布萊克之所以要去乍得,完全是因爲受到了你們的邀請,前往討論關於支援乍得官方部隊的問題。”
“換而言之,他是因你們而死,你們法國人必須表示出足夠的態度!”
面對麥克·韋德的這個說法,艾伯特擺了擺手說道:
“韋德,布萊克的死,我非常難過。”
“但是我必須說明,乍得代表的絕對不只是我們法國的利益,你們美國也非常重視乍得的問題,這你們應該不否認吧?”
“所以你不能把這個問題完全歸咎於我們,布萊克的死是因公而亡,並非因爲我們或者你們,在這裡區分你我是沒有意義的。”
“至於究竟能否派遣部隊,我的答覆和威廉姆斯一樣,上報國防部!”
等艾伯特說完,坐在那裡目光如炬的麥克·韋德沉默了兩秒,最後長長的嘆了口氣,剛纔的那種氣勢消失了,擺了擺手說道:
“說實話對於你們的答覆,我並不意外。”
“那好吧!就交給上面的人去溝通吧!反正我已經盡力遊說你們了。”
最後,麥克·韋德聳了聳肩膀如此說道,其實對於麥克·韋德來說,他關於相關的報復行動,其實也不是特別的看好,畢竟情況就如同威廉姆斯說的,蘇丹西邊的情況非常複雜,投入少了沒用,投入多了不值,橫豎不討好。
更不用說,麥克·韋德屬於六角大樓,如果真的開始清繳了,他就是這個項目最高的負責人,最後如果辦事不利,那他也沒有什麼好果子吃,人都是利益動物,雖然清繳武裝組織爲布萊克報仇彰顯美國的態度很重要,但是自己屁股下的位置也很重要啊!
“說實話,相對於這個什麼復國武裝。”
“我認爲更重要的是,六角大樓關於利比亞和卡扎非的態度!”
“很明顯,這次襲擊背後的主使,一定是卡扎非,所以我很想知道,六角大樓究竟是什麼態度,是否準備直接向是利比亞宣戰?”
“還是準備直接空襲?如果直接空襲的話,那規模不可能太小!”
在麥克·韋德話音剛落,坐在那裡的威廉姆斯就如此說道,同時艾伯特也目光注視着麥克·韋德,在倆人的目光中,麥克·韋德嘆了口氣說道:
“我明白你們在想什麼,不會直接宣戰的,更不會進行空襲。”
“畢竟現在國際局勢不樂觀,我們必須保存一些力量,以應對不時之需,如果這時候貿然的發起了對利比亞的戰爭,那利比亞的卡扎非和蘇聯人一定很開心,因爲這就是他們的目的,通過戰爭牽制我們在阿富汗的軍事投入。”
“但是我們也不能什麼都不做,所以六角大樓表示,將會加大對乍得官方部隊的支援,命令他們繼續往北推進,藉此來增加對利比亞的壓迫,並且消耗他們的力量。”
聽到麥克·韋德這麼說,頓時威廉姆斯和艾伯特就默默鬆了口氣,因爲他們很擔心美國真的要大規模對利比亞動手。
在他們看來,現在對利比亞動手並不是一個好的時間點,而如果美國真的下定了決心,那這次軍事行動,他們背後的英法兩國是必須配合的,和清繳什麼流竄武裝不同,那個可以商量,而針對利比亞這樣的大型目標,必須行動一致!
“呵?艾伯特,你現在心裡非常高興吧?”
“別和我說什麼乍得的利益也是我們美國的利益,你們法國人才是最關心的!”
“所以接下來,在乍得問題上,你們必須出人出錢。”
看到兩個人的表情,麥克·韋德忍不住冷嘲熱諷的說道,而艾伯特則聳了聳肩膀,什麼話都沒有說。
片刻之後。
坦桑尼亞首都布萊克設立的那間辦公室,在距離廣播中出現飛機被擊落消息之後的半個小時,再次有新聞傳來:
“美英法三國已經派出了聯合海軍陸戰隊,將會進入飛機墜落區域進行救援、調查、和追蹤。”
“並且六角大樓表示,已經將‘阿坎迪復國會’列爲恐怖組織,並且將會對其進行大規模的空襲”
辦公室內,電風扇“嗡嗡嗡”的聲音,伴隨着收音機裡面略帶電流聲的新聞聲音,氣氛異常的壓抑,朱麗葉已經不再哭泣了,只是兩隻眼睛格外紅腫,整個人看起來似乎一瞬間變的萎靡和滄桑了許多,不復之前年輕人的活力。
而在鐵拳軍事基地內,王燁同樣下達了一條命令:
“雷達站要保持24小時的警戒。”
“防止美國人藉着空襲這個什麼復國會的由頭,突然飛到我們的頭頂上,給我們扔炸彈!”
王燁的聲音剛落,現場響起了一片應答的聲音:
“是!”
本來鐵拳安保公司就是按照超一流部隊來建設的,所以哪怕現在處於初期階段,防空雷達也是配備了不少的,有一些是國內的,有一些是走薩特勒的渠道搞到的外國貨,總之也算是編織起了一道空中監控網絡。
與此同時。
蘇丹北部地區的一座機場,數架美英法的運輸機落地。
“快快快!動作快點!”
“該死,我們爲什麼不直接坐直升機過去?”
“難道你想被防空導彈幹下來?”
“速度快點,車隊已經準備就緒了。”
“出發!出發!”
伴隨着一陣急促的聲音,將近四百人的隊伍被集合完成,然後乘坐着各種軍用悍馬和裝甲車輛,攜帶着各種各樣的武器,開始朝着飛機墜落的地區進發。
而在飛機墜落區域的上空,高空偵察機早已經兜了一圈回去了,現在正在飛行的是一支戰鬥機編隊,在通訊頻道里面有聲音傳來:
“看到了大量飛機的殘骸,最大的有兩處。”
“沒有發現武裝人員活動的痕跡,對地雷達也沒有任何反應,他們撤退的速度非常快,而且收拾的很乾淨。”
“沒有發現目標,請求返航!沒有發現目標,請求返航!”
隨後,繞了一圈的戰鬥機編隊走了,甚至還非常不禮貌的拋下了幾個副油箱。
因爲這裡地處內陸,美國在附近並沒有空軍基地,所以戰鬥機趕過來比較遠,只能採用增加副油箱和空中加油的方式轉場,而接下來的相關對地攻擊工作,將會交給正在趕到距離這邊最近的紅海區域的美國的航空母艦來執行。
“走了嗎?”
“走了!”
“該死!嚇死我了,我還以爲他們發現了我們,投下了航空炸彈!”
“只是副油箱,切開可以做小艇,去河面上釣魚。”
“噢!不要討論這個話題!”
“我有點餓了”
等到美國的戰鬥機消失在了天際線,在山坡的樹林掩護之下,一個僞裝的嚴嚴實實的半地穴裡面,三名戰士窩在裡面,低語交談着什麼。
“他們的地面部隊過來還要多長時間啊?”
“誰知道呢?應該還需要幾個小時吧?很快了,應該很快了。”
“這些該死的美國人,我一定要割掉他們的腦袋。”
“嘿,不要衝動,聽從指揮和命令,如果敵人的數量太多的話,我們就趁着即將到來的黑夜撤退!”
“這是我們第二次和美國人作戰了吧?他們其實沒有那麼強大。”
“永遠不要小看敵人,上一次只是僱傭兵,而這一次,一定是美國最強大的海軍陸戰隊,絕不是僱傭兵可以比較的。”
“安靜!保持安靜!”
隨後議論的聲音逐漸消失了,整片山區看起來毫無異樣,根本看不出來一場埋伏已經準備就緒。
而在上百公里之外,羣山之間的一個小村莊裡。
“哥哥,你似乎很擔心?”
村子的最中間,有一幢看起來頗大的房屋,似乎是這個村子的“村委會”。
此刻在這座房子裡,只見一個大鬍子的中年人,正在地上踱步繞圈子,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焦慮,而在他的左手邊,椅子上坐着一位白鬍子白頭髮的老人,在門口的方向,一個短髮俊秀的少年,正在擦拭一支口徑驚人的狙擊槍,同時少年擡頭如此說道。
“對!我當然擔心,這是一次非常冒險的行動。”
“如果不是利比亞人開出了我們無法拒絕的條件,我根本不可能答應他們,攻擊天上的飛機就算了,還要伏擊地面前來偵察情況收拾殘局的美國部隊?”
“太驚人了!這太驚人了!”
“萬一出現什麼意外,我們的一千多名戰士,就回不來了,而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如果他們發現了我們之前的聯繫,追蹤到了這裡,那纔是我們的末日,我們花費大半年的的時間,耗盡精力建立起來的村莊就會被毀滅。”
“更不用說,我們在這片區域紮根了,我們已經不是流竄武裝了,如果真的被美國人發現,我們已經不可能再次流浪了,我們只能固守這裡,面對他們的飛機大炮狂轟濫炸,我們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我們結局只有一個。”
“那就是滅絕!”
說到這裡,那中年人坐在了椅子上,抓着頭髮忍不住反覆的重複着:
“該死!該死!我真該死!”
“我被利益矇蔽了雙眼!該死!該死!老師,我做錯了?我是不是做錯了?你爲什麼當時不提醒我?”
“我不應該答應他們,或者,我我應該親自帶隊去!”
面對中年人聲音沙啞的不斷自責,坐在那裡的白鬍子老頭輕聲說道:
“阿赫麥德,我的孩子,你的選擇沒有錯。”
“這是一個成熟領袖應該做出的抉擇。”
“而且你制定了相當完善的方案,在這些方案中,我挑不出來任何的毛病,那麼我們按照方案執行,就沒有任何問題。”
“如果失敗了,就只能說我們的目光不夠,我們的能力不夠,那我們的失敗雖然遺憾,但是也沒有什麼好後悔的。”
“如果我們成功了,我們才能距離復國的目標,更進一步!”
“在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絕對的成功,想要得到什麼,就要付出什麼,冒險和賭博,只是其中最不值一提的部分。”
伴隨着白鬍子老頭的開導,天空逐漸昏暗了下來,山谷的寧靜村莊裡面,開始有炊煙裊裊升起。
而在那片山區,伴隨着美英法海軍陸戰隊的抵達,槍聲驟然響起!
“篤篤篤!廠長!廠長!你醒醒!”
“美國人來電話了!那個叫朱麗葉的女人!廠長?”
晚上,王燁睡的正香,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還有一個急促的說話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