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晝擔憂的上前一步,輕輕的攬了攬南宮慕兒的肩膀,無聲的和南宮夜對視了一眼。
“是不是,我根本就不應該回來呢?”
望着父親離去的方向,南宮慕兒喃喃道,黑亮的大眼睛裡滿是哀傷。
“怎麼會呢,爸媽高興還來不及呢!他們只是需要時間去消化這份驚喜。”
南宮夜輕輕的將她耳邊的頭髮攏到耳後,那憐惜的目光就和剛剛南宮御看着蘇靜雲的時候如出一轍。
“媽媽,外公外婆爲什麼走掉了?是不是他們不喜歡我們?”
俊和雅嘟着小嘴,忽閃忽閃的大眼睛裡的質詢讓她的心驀地一疼,竟不知該怎樣跟他們解釋。
“俊,雅。外公外婆並不是不喜歡你們,而是他們太喜歡你們了,你剛剛有看到嗎?外婆開心的都哭了呢!他們離開是去爲你們準備好吃的了,所以你們兩個也要乖乖的哦!”
南宮晝蹲下身子,輕輕的將抓着南宮慕兒褲腿的兩人攬進懷裡,聲音溫柔的輕聲安慰道。
“好啦!現在我就帶小王子們去參觀一下你們的房間吧!”
寬厚的大手笑着捏捏兩人那可愛的小臉,南宮夜深邃的眸子靜靜的看向眼前的南宮慕兒,
“慕兒,一起去看看吧,你的房間從你走後,一直都沒有動過。齊嫂每天都會進屋爲你打掃,裡面的所有東西都是原來的樣子。不要再問自己該不該回來,這樣的傻問題。大家——一直都在等着你回來。”
“晝,夜。謝謝你們。”
擦了擦溼在臉上的淚痕,南宮晝慕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不管怎麼說,都是他們不計前嫌的讓她回來探望媽媽,如果不是他們告訴她的話,恐怕這一輩子她會留下最大的遺憾吧。
“知道嗎?我們最討厭的話,就是這句謝謝。感覺我們就像是——從未有過交集的陌生人一樣。”
南宮晝輕輕的擡起頭來,淡淡的說道,眉宇間微有不贊同。
“當然,哥哥這個稱呼,比謝謝兩個字還要讓人討厭。”
無謂的聳聳肩,南宮夜拍拍兩個小傢伙的肩膀,和南宮晝一起帶着他們向裡屋走去。
望着幾人遠去的身影,南宮慕兒深吸了一口氣,隨即緊緊的攢了攢手心,加快腳步的追了上去。
不管媽媽是不是能夠原諒她,在這段與病魔搏鬥的日子裡,她都要陪伴在她的身邊好好的照顧她,過去這四年裡,她已經欠她夠多夠多的了,也讓她操了夠多的心,她不可以再這樣了。現在,是她反過來照顧和操心媽媽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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擊劍館裡,戴着面罩的兩個人激烈的的搏擊着,絲毫不讓的對峙着。其架勢一人如虎,一人如豹。虎沉穩威武充滿睿智,豹矯健靈動佔據靈氣。
透過面罩望着對面那個成熟的男子,南宮晝微微的蹙起眉頭。夜已經長大了成熟了,再不是以前那個幼稚的孩子了。這些年經過風雨的歷練,他早已蛻變成一個成熟而又桀驁不羈的男子,散發着一種誘人的氣息。夜比他有生氣,也比他活潑狂傲,也許他纔有資格稱之爲真正的王者。
凜冽的劍從高空劈下,打斷了他的沉思。一個回神後的措手不及,晝反手躲開一擊,卻只能暫時地招架。
茶褐色的眸子慢慢的顏色變沉,那利落的手法很快就扭轉了不利的局勢,開始頻頻還擊。他的招數由原來的防備連着攻擊變成主攻,那孤注一擲的架勢一改往日的溫柔,變得出奇的快、狠、準!如同一張真正的決鬥一般,他的招數格外的狠。
南宮夜眸光微微一沉,也絲毫不退讓的還擊着,空氣中有一種凝重的氣息——
劍劃破空氣的阻力,伴隨着過耳的風聲落在他的額前,南宮夜驀地倒退幾步,險險的避開攻擊,那手中的劍卻利落的挑了一個劍花,毫不退讓的反擊着——
“你不是很喜歡讓我的嗎?爲什麼這次不讓了!”
南宮晝目光陰沉,劍毫不留情的劈來,鏗的一聲與夜的劍重重的撞擊在一起,四目以待間火花四射!
昨晚南宮家的成員,他們從小要學習很多項目,竭力的讓自己成爲一個全才,但是就算是一個天才,也有着自己最強和最弱的一項,而且,當身邊有一個同樣優秀的人相比較的時候,那弱項便會更加明顯的顯現出來。
他擅長很多的項目,雖然性情溫婉,但他卻喜歡極了自己並不擅長的擊劍,偏偏擊劍是夜所擅長的。不,應該說,只要是有挑戰性,刺激性的項目,都是他所擅長的,而儘管如此夜卻從不輕易贏他,這一點他很清楚,從小到大,他總是甘願讓他做一個勝者,小心翼翼的隱瞞起自己的優秀,讓他不知道,夜潛在的一面,到底是有多優秀!
只是,夜可以不在乎成敗,但是他卻在乎!
就像是鋼琴一樣,從夜放棄了鋼琴以後,他寧願在臺下做自己的拉拉隊也懶得再碰琴。有一次他忽然問夜爲什麼對鋼琴沒有興趣了,他無所謂地聳聳肩的笑:太枯燥了,我玩夠了。而且,我沒什麼天賦,根本就是彈着好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