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剛剛我好像聽到你們在爭吵。”
望着那走進房間關上門的人影,穿着米色睡衣的歐陽雪輕輕的合上書,隨即從*上坐起身來,體貼的爲走上前來的南宮晝披上一件外套,漂亮的大眼睛遮掩不住心裡的擔憂。
從當時準備離婚到現在,他們結婚已經整整兩年了,而她也已經從歐陽家搬到了南宮家,和他做了一對名副其實的夫妻。只是,夫妻夫妻,雖然只是有名無實,但是能夠和他在一起,她也心滿意足了。
每次午夜醒來,當年他找不到慕兒後那在她懷裡痛哭流涕的畫面,總是讓她每每想起後感到心痛,從那時她就在心裡下決定,自己再也不會主動要求離開他,只要他不嫌棄她,只要他在孤獨的時候需要她,那麼她就會不離不棄的陪伴在他身邊,直到他有一天告訴她——你可以走了,我不需要你了。只爲當愛上一個人的時候,連自以爲是的自尊和驕傲都化作了塵土,被重重的踩在腳底下。而一切只因,心甘情願。
“這件事情真的是太匪夷所思了。”
修長的手輕輕的揉起額前的劉海,還俊逸如斯的面容上彷彿正極力在思考什麼一般,臉上滿是糾結。
“發生了什麼事?”
彷彿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同尋常,歐陽雪伸出小手的拉住他的大手,想要給他一些安定的感覺。因爲她知道,表面淡定而理智的他,其實只是一個沒有安全感極了的孩子。而她甚至明白,他所需要的並不僅僅是愛,有時甚至更是一種陪伴和安撫。
“剛剛我在夜的房間裡看到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和慕兒長的一模一樣。”
南宮晝輕輕的說道,在感到握着他手臂的小手輕顫了一下後,微斂下眼瞼的拍拍她的手,
“以前常常聽人說,這個世界上每一個人都會有另外一個自己,只是生活在一個不爲人知的角落裡,如今真的見到了,我真的感覺不可思議極了。”
聽了他的喃喃自語,歐陽雪像是想起什麼般的皺起眉頭,
“會不會那個人就是慕兒呢?也許她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失去了記憶也說不定啊?”
都說失憶的人不但會忘記以前的事情,甚至連性格和行爲習慣都會發生變化,雖然她並沒有看到那個像慕兒的女孩,但是從晝那失神的眼色中她可以很清楚的意識到,那個女孩一定和慕兒像極了。
“夜剛剛檢查過她的身體,慕兒身上有很明顯的胎記,可是這個女孩身上卻沒有,就算失憶,又有誰會把胎記除掉呢?而且,就算除掉,也一丁點疤痕的跡象都沒有。所以這個女孩一定不是慕兒,只是——她出現和接近夜的動機到底是什麼呢?”
南宮晝緊緊的皺起眉頭,臉上滿是疑慮的神色。
“晝,不要想太多了,也許就只是巧合呢?我不想看到你不“快樂的樣子。”
歐陽雪輕嘆了一口氣,隨即攬過南宮晝的頭擁入懷裡,輕輕的撫着他俊逸的臉頰,浮動的呼吸氣若幽蘭。
“你就是這樣,什麼事情都喜歡想的這麼多,想的越多,也越讓自己不快樂起來。我總認爲,一切事情冥冥中只有天定。也許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巧合呢,對不對?”
那溫柔的話語慢慢的撫平他心裡的焦躁,南宮晝幽幽的嘆了一口氣,修長的手指輕輕的反握起她的小手緊了緊,僅一個細微的動作,便讓她瞬間溼了眼眶。她知道的,他所有的柔情和愛戀都給了那個叫做慕兒的女孩,只是向來對她淡漠的他,何曾這樣對待過她?
“雪兒,謝謝你陪在我身邊。”
南宮晝微微的上揚起脣角,似有些貪戀那懷裡的安靜一般,舒坦的舒了一口氣,
“可以告解嗎?”
那無厘頭的話語讓她有些疑惑的皺起眉頭,卻依然伸出纖纖十指的輕撫着他的額頭,無言的等待着他的緘默。她知道的,只要是他願意說的話,即使她不問,他也會自動的說出來,這時,她願意做他最好的聽衆;可是當他不願意說的,那麼問便沒有意義,而那時,她願意無聲的陪伴在她身邊。
“我想告解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雖然當初我並不認爲自己做錯了,但是現在想起來,突然覺得自己好自私。也許是因爲現在年紀越長,反而回想起當年的事情來,心裡有些隱隱的愧疚,越想,越覺得自己錯的離譜。也許在年少輕狂的時候,愛情本就是讓人盲目而瘋狂的吧。現在平靜下心來以後,越加的覺得自己,當年就像是一個心長了野草的瘋子一樣。”
似疲憊了般的,南宮晝修長的手指插進褐色的頭髮裡,那寬厚的額上眉頭輕輕的皺起。
“難道你一點都不好奇,我曾經做錯過什麼事情嗎?”
見身前的人沒有任何要開口問的意思,深邃的眸子慢慢的睜開,有些疑慮的望向眼前的人。
看着他不解的神色,歐陽雪微微一笑,白希的面容上滿是瞭然的溫婉,
“既然你都已經說過了是曾經做過的事情,那麼就不重要了,只要以後的路能夠看的清楚和明白就足夠了,畢竟人總是向前看的。而且,晝你知道嗎?一個人這一生最可貴的事情,就是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並且敢於承認它,你的告解表明了你的心意,也唯有認識錯誤,並且改正錯誤,人才會不斷的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