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的身子剛剛站在鬼屋的門口的時候,那種陣陣陰冷的風和頭皮根發麻的感覺,便讓她猶如被一盆冷水從頭到腳澆溼了一般,那種想瞬間衝出去的感覺一直緊緊的將她的腳底跟定在地上,不肯向前邁出一步。
“媽咪,快來呀!”
剛剛踏進屋門的朵兒一邊牽着南宮夜的手,一邊興奮的衝她揮揮手。
“那個,要不朵兒和爸爸進去吧,媽咪在外面等你們好了。”
張望了一下眼前那黑洞洞的房間,南宮慕兒顫抖着腳跟的說道,卻拼命的維持着臉上的平靜的清了清嗓子。
“這個不是旋轉的,所以你不會發暈。”
南宮夜回過頭來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番,隨即淡淡的說道。那不冷不熱的語氣卻讓她的臉驀地尷尬的紅了一下,隨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小心眼的傢伙,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像她欠了他錢一樣的板着臉,現在又在這裡不鹹不淡的嘲弄她,真可惡!
“還是說,連朵兒都不會害怕,而你卻怕了?連眼淚都堅強的不肯外泄,還會怕這點小兒科?”
見她憋紅着一張臉,頎長的身影看了她一眼後,便牽着朵兒的手率先走了進去。
“喂!你說誰怕了?我,我纔不怕呢!”
南宮慕兒緊緊的攢着拳頭衝兩人的背影喊道,隨即也顧不上害怕的挺直了腰桿的走了進去。只是在進去了以後她才突然明白一句很流行的話是多麼的有真理——衝動是魔鬼。
鬼屋裡靜悄悄的,完全不似她在電視上看到的那種擂鼓大作的那種,或者突然從哪裡‘敖’的一聲冒出來的鬼,反而那種太過靜謐的森冷感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因爲沒有人在她後面進來,所以眼下她似乎是最後一個··
“南宮夜?朵兒?你們在哪裡?”
南宮慕兒顫抖着腳步的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屋子裡踱步着,由於突然怕摸到什麼不該摸的東西,她連手都不敢伸出來的緊緊的抱着自己的,那呼喊的聲音隱隱的透着顫音,在空蕩蕩的房間裡一羣羣的迴盪着。
心裡的恐懼逐漸的升騰,那種心提到嗓子眼的感覺簡直可以讓她聽到自己那如擂鼓般的心跳聲。看不到腳下的路,她就只能憑藉着感覺的向前走,那兩個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好像聽不到她的聲音,也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心裡的懊悔就在她惴惴不安的向前走着的時候,卻像突然被一個東西拌了一下,讓她腳底不穩的一個趔趄的摔倒在地上。只是那地面軟軟的好像心臟一般,摔倒了卻沒有感到任何的疼痛。
黑暗的屋子裡驀地不知從那裡投過一絲光束,藉着那絲光束,她吃驚的看到剛剛搬到了她的那樣東西——是一個躺在地上,七孔流血的死屍!
“啊!”
南宮慕兒尖叫了一聲的竄了起來,那淒厲的叫喊聲在屋子裡顯得格外的刺耳。那嚇壞了的神志讓她手腳並用的狼狽的在軟軟的‘地面’上跑着,那六神無主的神志只顧得向後看,卻沒有注意到前方有什麼東西,當猛的回過頭來的藉助那淡淡的光束看向眼前的物體時,她差點沒當場暈過去——
一個被穿在架子上的人正拉聳着腦袋,他的四肢和頭被細細的銀絲穿了起來,動作怪異的就像一個斷線木偶一般。而這時,她看到那個人正慢慢的擡起頭,朝着她露出森然的一笑,她注意到,那個絞刑架上的人··原本長着眼睛的地方,是兩個黑黑的洞!
唔!
南宮慕兒掩着嘴的疾跑了兩步,隨即蹲在地上不可自已的大口嘔吐起來,那種恐懼感外加着翻江倒海的感覺簡直將她吞沒了。
啪——
隨着她的左肩往下一沉,嘔吐着的南宮慕兒驀地一驚,隨即睜大了眼睛的看向那投在牆壁上的高大的身影,手裡正舉着什麼東西的向她劈來,嚇得她本能的掩着頭向身側一躲,只聽那‘鏘’的一聲,一道藍色的光芒在本就暗淡的光束下一閃,那清晰而鈍鈍的插進牆壁裡的聲音讓她立刻頭腦清醒的意識到,這是一把利器!那麼說,眼前的這個人——
南宮慕兒驀地擡起頭,那頓時清晰的頭腦讓她瞬間便忘記了剛剛的害怕,逆着光芒讓她看不清眼前的這個人的臉,卻依稀可以看到眼前的這個身披着白色大袍的男子周身所散發而出的濃濃的戾氣。這個人,這個人不是這裡的工作人員!心裡纔剛剛一動這個念頭,腰間那重重的一擊讓她驀地撲倒在地上,
“救命!夜,救命!”
是的,這個人根本就不是這裡的工作人員,而是一個——想要殺了她的人!本能的呼喊讓她連想都沒想的就叫出了生命中那個熟悉到骨子裡的名字,那種隨時都可能讓她喪命於刀下的感覺,還是讓她心裡充滿了濃濃的驚恐。彷彿在這一瞬間她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的不甘心原來還是那麼的強烈,那種已經熟悉到骨子裡的習慣不但沒有改變,反而越加的增強了。
高大的身影慢慢的向她不斷後退的身子走近,那一步步彷彿踏着死亡的征途,望着他手中那突然一閃的匕首——
“不要!”
南宮慕兒緊緊的掩住自己的耳朵,使出平生的力氣大聲的尖叫起來,已經被逼到牆角無處可躲的她死死閉着眼睛,睫毛顫抖的連面容都慘白一片,心裡鋪天蓋地的盡是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