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覺興衝了進來,跟我說道:“我剛纔和軍區的負責人通過電話了,情況已經確定下來,但是有一點沒弄明白——就是,殭屍要如何消滅?”
我懶洋洋地說道:“跟喪屍片裡一樣,爆頭!”那些只是人爲製成的殭屍,和自然形成的差的不是一個量級,跟喪屍差不多吧,行動遲緩,有致命弱點。但是如果人數多了,比起殭屍來也毫不遜色的。我抖了抖手腕看時間,我擦,這都到夜裡了,趕緊爬起來,叫醒了老王八蛋和墨雪,問方覺興安排的怎麼了?
方覺興今天半天都泡在了軍委,嘴皮都磨得上火了,總算說動了拿主意的那傢伙,向上級打了報告,等到批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了。
在這期間,田北市派出所的所有成員都在廢磚廠的周邊巡邏,目前報告的情況良好,而他早前派出去接應我的兩名警員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下一輛警車。
我洗了把臉說道:“那就不用廢話了,咱們走吧!”
車到廢磚廠後面的樹林裡,三百名士兵已經埋伏好了,清一色的微衝,十個人一小隊還配有一名揹着燃燒噴槍的傢伙。只等長管一聲令下,就攻入廢磚廠。看着警惕的士兵們,我終於意識到了,眼前他孃的就是一場戰爭啊!
我和老王八蛋手裡都有一些符,這時候沒法全部照顧到,挑一些人發了,這符在殭屍近前時貼在他們身上,能漸時的阻滯他們的行動。
做好準備工作之後,我向方沈覺行打了個ok的手勢,方覺興將我的意思向文營長傳遞了。文營長充滿殺氣的目光掃過全場說道:“練兵千日,用兵一時,不管前面遇到什麼東西,都要給我掃清了,要是孬,有你們好看了,出發!”
林中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這些士兵們開始互爲掩護地前行。這時候,方覺興他們反而成了配角,只能打打下手什麼的。
沒一會兒,前面開始交火了,有槍聲,有火焰槍的噴射聲,頓時照亮了整個戰場。一個人可能會怕死屍,人一旦多起來,特別是這屍能用手裡的槍殺掉,在第一槍開出時就不會害怕了,而且會慢慢地有一種獵殺的快感。
看起來,前面推進得很順利。
方覺興看着我擔憂的眼神問道:“怎麼了!”
我看着前方的戰場說道:“士兵們推進得這麼快,有兩個可能,一是前面有陷井,二是,趕屍人已經放棄這裡了!”
看到士兵將將所有的高地都拿了下來,我幾乎可以肯定了,他們放棄這裡了,那些殭屍,只不過是爲他們逃跑爭取一些時間而已,可惜現在我們只能遠遠看着,什麼也做不了。
就在這時候,我們看到一個人影拖着長長的尾巴向這邊走過來,遇到一個人就上前去拉住說道:“哥們(姐們)救救我吧,我就要被分屍了!”
這隻鬼一看就知道,生前一定是癮君子。等他走得近了,後面的尾巴出露了出來,原來是纏繞他的人樹,被他脫出身來,但又掙不脫,只好像尾巴地樣將它脫在後面。
見到這隻鬼,我的心情頓時一喜,這傢伙一定是從廢磚廠裡逃出來的,那他肯定知道進去的路了。
簡單地問明瞭情況,這傢伙叫狗子丁,正在家裡睡覺呢,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覺醒來就和了堆屍體關在了一起,不過當時他的毒癮還沒有過去,沒覺得什麼,甚至還奸了一具長得頗爲漂亮的女屍,但是隨即,他就被人架去了另一個房間,那裡有一臺具大的碎肉機,他的身體就這麼被塞了進去!……
現在的我沒心情去關心他的屍體是怎麼被粉碎的,我截斷他道:“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這個……我感覺飄飄悠悠地就出來了……好像來到了別一片天地……”我擦,磕藥的就是靠不住啊,這雲裡霧裡的都是些什麼屁話。
我耐着性子又問了一遍,狗子丁告訴好我們,好像是一個通風口,他是無意間被吹出來的。
於是我讓他帶我們過去,這傢伙支支吾吾,磨磨蹭蹭就是不願意去,沒辦法,我只好許諾說只要你能帶我們過去,我就將送你去地府。狗子丁聽到這裡才滿意,帶着我們穿越了交火區,偷偷溜進了磚廠。
昨天來是連磚廠的門都沒有摸到,這一次好歹是摸着了,探照燈也沒有亮。我纔要往裡走,被方覺興給拉住了,他說道:“魏先生,有件事我得告訴你,這個磚廠以前的生意很好,但是發生了一件事,這才被停產的,一次壘磚時塌方,造成了五人死亡,爲了逃避賠償,黑心老闆就將手下的五名員工塞成窖裡給燒了,後來給查了出來,磚張就關張了。後面的事更邪性,那一窖的磚,蓋了三棟房子,每棟房子裡都死了五個人,不多不少!”
我告訴他說:“那一窖是鬼燒磚,燒出來的自然是陰磚,死幾個人不奇怪。”但是我卻懷疑,那滿山的殭屍都是那陰磚給禍害的,所謂的陰磚徹牆,除了弄些鬼打牆的把戲,對我們造不成什麼傷害。
我們踏進窖裡,突然感覺到有一些不對,回頭一看,剛纔的來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一面牆給堵死了,回頭一看,那狗子丁的身影倏忽一下就上了磚窖的上頭。
看樣子哪裡還有半點吸毒者的迷糊,他嘿嘿笑着一揮手說道:“哥們兒,燒窖啦!”
其餘四個窖裡鑽出了四條紅通通的身影,就像是被燒紅了一樣的人形烙鐵一樣,他們站在窖頂上,緩緩地沉了下去,嘴裡都在唱道:“……一棵小樹呀,弱不禁風雨。百里森林喲,並肩耐歲寒,耐歲寒!一加十,十加百,百加千千萬,你加我,我加你,大家心相連……”
隨着這燎亮的歌唱聲,他們的身體緩緩地地亮進了爐火之中。
而爐火因爲他們的加入,變成更加地旺盛起來,火苗都快要竄到屋棚上。頓時,一股熱浪從窖中升起,向四處擴散,不一會兒,我們的額頭就見汗了。
“媽的,沒想到被一隻惡鬼纔給騙了,真他孃的時背啊!”我一拍大腿,嘴裡罵道。
幾個警察全都慌了神,東張西望的,方覺興感覺壓力很大,說道:“魏先生,現在就別想着怎麼抱怨了,先想想怎麼出去吧!不然就會被烤成人幹了……”
這時候有名警員想要去尋找出路,被我攔住說道:“哪裡也不要去,你要是離開我們才真的會變成人幹!”我看着墨雪擔憂的眼神道:“沒事,心靜自然涼,只要我們靜守本心,爐火就傷不到我們,不過是小小的五鬼局而已,想要破解它,何難之有!”
說着我沿着梯子爬上窖頂,,看也不看那炙烈的火焰,一躍身就跳了進去,嚇得墨雪一聲驚叫,窖中全身赤紅的惡鬼見到我,眥牙裂嘴地吐着火星子向我撲過來,老子經過那麼多的磨勵,早已道心穩固,這時候心涼如水,這點小伎倆自然能夠看破,就任他撞在我的身上,看着我自己燃燒的身體,我也不以爲意,伸出雙手,一把擰住那鬼的頭一扭,就將鬼頭給扭了下來。
那鬼體中的火焰頓消,化做飛灰。我彈了彈衣服上的灰,又衝向了另一個磚窖。像這種幻覺很奇妙,如果你心生懼意,被他勾去心神的話,那情形就有很大不同,你會發現,窖中的火是真的,如果你呆在窖之間的過道上,會被烤成人幹,如果你跳進窖裡,會化做飛灰,這就和佛家的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差不多。
“十三,等等!”老王八蛋的話剛剛叫出口來,第五聲鬼叫已經響起,我從窖裡鑽出來時,窖火已經全熄,除了深秋的寒意,連一絲溫暖的感覺都體會不到,我拍着手呵呵笑道:“一切ok!”
那些警察們頓時舒了一口氣,剛剛還熱得汗流浹背,這時候冷風一吹,熱汗成了冷汗,都有了感冒的前兆。
“ok個屁啊!”老王八蛋憤憤然地道:“讓你等一下等一下,那麼快,現在可好,五隻燒窖鬼是死了,但是,打打牆還沒有解除呢!”
我摸了摸額頭,這倒是我始料不及的:“不過事已至此,咱們繼續往前走吧!不就是個鬼打牆嘛,有什麼好擔心的!”
老王八蛋說道:“鬼打牆我當然不怕,我怕的是在這裡耗費太多的時間!讓那些趕屍匠跑得乾乾淨淨”
這時候,寧介鑽了出來說道:“我來給大家領路吧!”
這個老惡賊爲了得到千魂珠,這會兒倒是肯出頭了。老王八蛋很高興,說道:“差點把你給忘記了,快點開始吧!”
老惡賊用自身的鬼體織了一根魂繩,讓我們拉住,牽引着我們往前行。打鬼牆困人困鬼恰好不困生魂,而寧介是生魂之體,就這麼將我們帶了出去。
在前方不遠處,出現了一個洞口,比老鼠洞略大一些,十分的隱蔽。老王八蛋將鼻子湊上前聞了聞,說道:“就這裡了,開挖!”
於是,幾個人拿着剷煤用的鏟子,三兩下就將洞口擴大了許多倍。老王八蛋的鼻子很靈,這裡不是老鼠洞,確實是一個出風口,現面黑漆漆地看不清楚。方覺興扔了一支冷煙火進去,頓時將你們的情形照得清清楚楚,這是一段地洞的正中央,地面之上倒着幾具殭屍,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老王八蛋當先進去了,打出了安全的信號,我們陸陸續續的下到地道,我是最後一個下去的,下到洞裡,老王八蛋的鼻子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他能聞出碎屍池的方位,這時候只需照着碎屍池相反的方向去追就可以了。
這道地道很長,沿路設置了許多的陣法機關,被我們一路拆解,頗耗費了一些心神,一直追了七八分鐘,還沒有看到盡頭。不過他們沿路設置的岔路顯得多此一舉,因爲趕屍人身上的那股子陰沉的屍臭味已經暴露出了他們的方向。
追到盡頭時,我們遇到了幾個帶着殭屍的趕屍匠死士,人人都舉着沉重的弓弩,那種黃梨木製成的弓弩勢大力沉,十米之內一箭串兩個人不成問題。
殭屍回弓弩,給我們這邊造成了傷亡,不過他們的那點破爛還不夠我們看的,方覺興原本還想勸降,即然動手了,也不再客氣,掏出槍來一輪射擊,就倒下了一大片,只剩下了一個還站着的人。
那人舉着弩,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方覺興冷聲喝道:“陳老五,還不將弩給放下,你要想吃槍子兒現在說一聲,我可以多送你幾顆!”
陳老五一撒手,弓弩掉在了地上,兩去兩個警察將他給死死按住,上了手銬。
陳老五身後就是出口,我們走到出口前,看到的卻是一個用手指頭粗細的鋼筋焊起來的井蓋,井蓋的上面,站着三個醜陋的男子,正是那晚和馮遠一起喝酒的其中三個,估計是在將功補過了。
我擦,這確實難辦,我們和他們之間不但有鋼筋隔阻,更爲嚴重的是,他們的手裡還拿着各式各樣的工具,有一具弓弩,和一把從軍方那裡槍來的火焰槍和微衝,簡直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啊。
我們被困在洞裡,一時間沒有別的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