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陳老王五說喜神門的老巢就在清風寨這一帶的山裡,搞不好就在這附近吧,而清風寨,有可能就是喜神門的一個據點,那就難怪村長不準特警們踏足了。他們肯定就躲在村中的某外,靜待夜晚安臨,然後逃回老巢去。
我們用衛星電話和泛英一交流,他那邊已經開始在部屬了,不過,要想真正做出有效的部屬也沒可能,他們那邊只有三個靈異人士,其餘都是特警,對付普通人三五個沒問題,對付鬼鬼神神的來比小孩子也強不了多少去,更何況這村裡可不止有小孩子……
最重要的是,對於村裡的情況,我們只是看到了一星半點,沒有摸清。這時候的任何行動都是盲人摸象。
就在這時候,墨雪偷偷地走到我的面前說道:“我們之中好像多出了一個人!”
墨雪的話嚇了我一跳,多出一人?怎麼可能?我數了數,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訝然問道:“正好啊,怎麼會多出一個人?”
墨雪在我的耳邊說道:“你沒有將你自己算進去!”
聽到這裡,我的身體頓時震動了一下,是我,我剛纔數的時候,確實沒有將自己算進去,我重新數了一遍,方覺興加上他的三名手下一共是四人,我,老王八蛋,墨雪,林之鈴,溫寧一起五人,再加上一個特警,一共是……怎麼會變成了十一個人?
我一連數了三遍,都是如此,悄悄地拉過了老王八蛋,將情況跟他一說,老王八蛋站了起來,讓大家集合起來,從前往後數,是十一個,但是逐個看去,卻沒有發現新面孔,從後面開始數,還是十一個。
老王八蛋怒了,說道:“哪裡來的高人,不要再遮遮掩掩了,趕緊出來吧!”
過了一會兒,沒有反應,但是我在低頭的時候,突然看到一條長長的影子,就垂在我的腳下,我擡頭一看,一個身穿黑衣,臉上蒙着黑紗的女子就站在我們的瞭望樹上,擡頭看着清冷的月光,她好像感覺到了有人正在看着她,一雙清徹明麗,但是又帶着冷漠寒光的眼睛望了過來。
所有人都反退了幾退,各自拿起了武器對準她。那蒙面女子輕飄飄地落了下來,聲音有些冷說道:“我叫苗姻兒,你們好!”
老王八蛋一把就將我推了出來。我只好應付着說道:“你好,你好!我叫魏十三,這些都是我的同伴!”
苗姻兒伸出手來,我遲疑了一下,但還是伸了過去,她的手很漂亮,就像是請最高明的匠師用玉石雕刻而成的一樣。
她的手同樣十分冰涼,在和她握手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異樣,趕緊抽回手來,手心裡已經多了一隻血紅色的大蜘蛛,我剛要有所動作,苗姻兒說話了:“魏十三,你千萬不要動,只要你的手掌稍微一動,我的血蛛就會咬傷你!”
我惱火地問道:“你是何人?我們以禮相待,你卻這麼對我?”
苗姻兒淡淡地說道:“放心,如果沒有必要,我不會傷到你的,現在,請你跟我走,我有話要和你說!”
命懸人手,無奈之下,我只有跟隨而去,墨雪想要跟過來,被我制止了,說道:“阿雪,不要擔心我,這個苗姻兒應該不是趕屍人一夥的,你不人擔心!”
墨雪止住了腳步。
在一棵無名花樹之下,那女子停了下來,背靠着花樹,坐了下來,輕輕地招了招手,那血蛛在我的手心裡一個彈跳,落在了苗姻兒的手心裡,有一些雪中紅梅的意思。
苗姻兒的手晃了晃,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法,那血蛛就不見了。
我問道:“你找我來這裡幹嘛?”
苗姻兒揭去了面紗,頓時,一張清麗絕倫的臉展現在我的面前,其實在看到她的身材之時,我就知道這個女人肯定不會醜,但是當她揭去面紗的那一刻,還是讓我大吃一驚,實在是太美了,用古人說的傾國傾城來形容也不爲過,瓜子臉,眉心上有一顆美人痣,五官精緻,每一件都堪稱藝術品,融合到一處又恰到好處,只是神情清冷,讓人難以接近。
我呆了呆,問道:“你是落花洞女?”
苗姻兒點點頭說:“沒錯,我就是落花洞女!”
“那怎麼了?”
苗姻兒似首知道我想問的,說道:“你是說落花洞女的輩子不能離開洞神,對嗎?”苗姻兒笑道:“不過,我當落花洞女的第一天,洞神就死了!”
“是你……”
苗姻兒又打斷了我的話:“你是想問是我殺死的嗎?是的,就是我殺的!”
“那……”
苗姻兒淡淡地問道:“你是想問我找你幹嘛嗎?這件事說起來有些話長,但是我對你們確實沒有什麼惡意!”
這個女人太聰明瞭,我才起個頭她就知道了我想說的話,常聽人說女人太聰明和漂亮不是好事,會帶來厄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苗姻兒拍了拍身邊,讓我坐下,我也頗爲光棍,心想在女人面前不能丟了面子,人家讓你坐身邊,你還不敢那太遜了些吧。於是我就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一股子淡淡的幽香鑽進了鼻孔,讓我的精神爲之一寧。
苗姻兒聲音溫和了一些說道:“對不起,只是有一些事我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所以才用這種方式將你請來,其實你們一上到山上我就注意到了,一路跟隨着你們,那個老頭太滑頭,溫寧太刻板,方覺興是公家的人,很多時候不能爲自己做主,,算來算去,只有你一個人說得上話的!”
這段話包含的信息量有些大,不過,雖然都是在委婉地誇讚我,但是你也不能用類似於綁架的方式將我帶走啊。不過我現在管不了這些,我現在最想問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邱長治他們的死,同時也驚歎於這女人的本領,跟了我們那麼久,我們竟然毫無知覺。
我深吸了一口氣問道:“那麼,那一隊官兵的死,你都看到了?誰幹的?”
苗姻兒呵呵一笑道:“你即然都猜到了,何必還要問我?”
果然是寧介那惡道人,這當時只是猜測,這時候從苗姻兒的口中證實,感覺還是氣憤無比,想要衝上去前那老傢伙撕成碎塊。
我強壓下心中的怒火,繼續問道:“當初即然你在場,爲什麼不救他們呢?”
苗姻兒淡淡地說道:“怎麼救?我也是血肉之軀,當時子彈橫飛的場面,你們不也沒有上去救人嘛,怎麼反倒苛責起我來了!”
我點點頭,確實,,當時的場面,幾乎就是無可挽回的局面,我繼續問道:“那你找我又有什麼事?”
苗姻兒說道:“我覺得我們可以合作!”
“什麼意思?”我有些不解。
苗姻兒嘆了一口氣,望向清冷的月光說道:“你想不想聽故事?”
我說道:“你說吧,我都聽着呢!”
苗姻兒幽幽地說道:“曾經的清風寨,分做南北兩寨,一個居南,一個居北,清風南寨住的是青苗,清風北寨住的是黑苗。兩個寨子互爲節制,相安無事,及到有一年,青苗裡出現了一位美麗的女孩……”
我注意着苗姻兒的神情,從她那幽遠而自傷的眼神之中我已經猜了出來,那個漂亮的女孩子十有八九就是苗姻兒。
苗姻兒當年十七歲,人已出落得如花如玉,不僅南寨裡的青苗青年衆相追求,其中追求的還有黑苗的年青後生。
因爲如此,讓青苗的族長感覺大事不妙,叫來了苗姻兒的父母,要讓苗姻兒做族裡的聖女,嫁給醫術,禁絕七情六慾。辛辛苦苦養大的女兒,苗姻兒的父母當然不同意,這事就暫時地擱置了起來。
但是,情勢比想象的要糟糕,就在不久後,一個黑苗的青年堵在路上調戲苗姻兒,被青苗的年輕人發現。本族的女神被黑苗褻瀆,這是不可饒恕的罪行,於是,幾個青苗青年就衝上前去,將那黑苗年青人打死了……
也許在現代都市裡,最多殺人者償命也就是了,但是對於對立已久的黑苗和青苗來說,這絕對是天大的事!青苗一向認爲黑苗以人養蠱,喪失人性,而黑苗則認爲青苗僞善,惺惺作態,而且專門救治被自己下了蠱的人,是在和黑苗作對,這種矛盾越來越深,苗姻兒的事件,就好像是一條導火索,點燃了青苗和黑苗之間的戰鬥。
一開始黑苗佔了上風,但是底蘊深厚的青苗也並沒有受到致命的損失,兩相僵持着,但是,黑苗人請來了趕屍匠,有了幫手的黑苗人長驅直入,一直將青苗殺得節節敗退,屍橫遍野,當時,剩餘的幾十個青苗遠遠離開了,從此沒有回來過。
苗姻兒沒有離開,她就在暗處看着黑苗和趕屍人將青苗一家一家地滅門,看着自己的親人好友一個一個被殺死!後來,青苗人就從南寨消失了,從此清風寨只有黑苗和趕屍人,這個寨子,也陷入了永恆的陰暗之中。
苗姻兒望着月亮說道:“我欠族中人一個說法,所以我一直徘徊在這附近,因爲我要給族中人一個說法!”
我聽後也沉默了,苗姻兒沒有說她這些年來的經歷,我也沒有想問的意思,從一個柔弱女子,變成今天的落花洞女,那過程一定是十分艱難的吧……
聽完了苗姻兒的話,我頓時覺得和她的距離拉近了不少。她如此美麗,但是命運卻對她如此不公,真叫人唏噓啊!
“所人……”
苗姻兒接口道:“所以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我點了點頭說道:“但是有一句話我得提前和你說,我本十是信奉殺人者償命的,但是,那些警員,特警,而有龍組的人,我無法代表他們的想法……”
苗姻兒說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自己會處理好的!”
“那好!”我伸出手道:“成交了!”
苗姻兒輕輕地與我握了一下手,她的手仍舊冰涼,只不過沒有往我的手心裡塞血蛛了。
我問道:“那你覺得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苗姻兒說道:“清風南寨有一個義莊,我們應該先佔據那裡,以那裡爲據點,趕屍人嘛,由你們自己負責,黑苗就交給我吧!”
我有些不解地問道:“義莊裡不全是死屍嗎?萬一全部屍變了怎麼辦?不能一進攻就找最難的地方吧!”
苗姻兒說道:“我這是爲你們着想,趕屍人爲了防範黑苗,在義莊里布下了大陣,那裡蠱術進不去,是那些什麼都不懂的人最佳安身立命的場所,而且,有了義莊這個據點,進可攻,退可守,,即使是逃命,也要方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