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它快速離去的聲音,我有些羨慕了,要是自己也能像這隻老鼠一樣,遠遠逃開這是非之地該多好啊。又暗罵自己,魏十三啊魏十三,什麼時候這麼窩囊了啊!
我兢兢戰戰地蹲下身來,看着眼前的水泥墩子。眼前的長方形水泥墩子長約120cm,寬約70cm,上面鋪着瓷磚,瓷磚的上面放着一塊竹質的砧板,我手中的菜刀,想必就經常在那上面切菜,想到這,我不僅又想起水泥墩裡的女鬼活着時天天用這把菜刀切菜,嚇得差點將菜刀扔出去。
水泥墩子旁邊是水龍頭和洗菜池,可能是水溼味浸潤的結果,這一面的屍臭味特別嚴重。
我握着菜刀,一刀一刀地砍擊着這個水泥墩子。可能因爲裡面砌着一具屍體,水泥墩子看起來並不那麼厚,這從砍擊的迴音就能夠聽出來。這把刀的質量不錯,砍了這麼久也沒有出現卷邊的現象。
隨着這一下下的砍擊志響,大門外的撞擊聲也越來越急促了,站在我身後的墨雪不時伸出頭去看看,神情十分緊張。
撲……一聲輕微的聲響,生了鏽的菜刀終於在水泥墩子上砍出了一個小豁口,豁口的中心處出現了一個米粒大小的黑洞,黑洞之中詭異的黑色像是能將光線也吸引進去,然後被裡面的什麼東西吞噬掉。
我的心神也被吸引住了,手一鬆,菜刀就掉在了地上,我蹲下身,神情迷失地將臉湊向了那個小小的黑洞。
我感覺黑洞之中有個什麼東西動了動,心裡好奇,想要看個清楚,又靠近了一些,這在發現,原來是一隻黑色的眼睛。
眼睛眨了眨,緊緊地看着我,因爲實在太黑,我沒法看清楚眼睛的神情,只感覺有一股寒意透過米粒大小的黑洞吹向我的面龐。
我在水泥墩子的外頭,和水泥墩子裡面的不知道什麼東西就這樣對視着。奇怪的是我並沒有害怕的感覺,還想將自己緊緊地與洞中之物靠近。
這時候,墨雪一把拉住了我:“魏十三,你在幹嘛,!”
我被她一提醒,混身就是一激棱,這才發現自己的臉已經緊緊地貼在了水泥墩子的小洞旁。
我猛地一眼正,正看到一隻全是黑眼仁的眼珠子,嚇得趕緊後退,就在此時,一股黑氣突然從水泥墩子的小洞眼裡鑽了出來,化做了人形。黑氣越聚越多,凝聚成的人形也越來越實體化,最後幾乎與真人無異。她赤着腳,上身穿着一件寬大的t恤,下身是一件七分褲,光着腳。可能是因爲長久地被困在水泥墩子裡,衣服髒舊地看不出本來顏色了。
從她的臉型來看,活着的時候應該是一名面目嬌好的女人,只不過這時候卻是十分地恐怖,頭頂上塌了一塊,血液和腦漿將本來飄逸的頭髮粘成了一隻只像是從腦袋裡鑽出來的黑色蟲子,耳眼鼻嘴都流出了鮮血,而在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痕。
看得出,劉富遠先是用鈍物敲擊了她的頭,發現沒能打死她,然後又拿起了菜刀,割斷了她的喉管。
這個恐怖的女人一開始還有些迷茫,然而,當她看到我腳下的那把生鏽了的菜刀的,神色頓時變得無比的猙獰,向我撲了過來。她的速度十分快,我跟本來不及閃躲。
厲鬼衝到我的面前,長着鮮紅的指甲的手一下掐住了我的脖子,硬生生地將我一分一分推離了地面。這時候我的背心緊緊地貼着牆壁,被她固定在了半空中,我雙手雙腳胡亂揮舞,但跟本沒有用。
“周紅紅,你看清楚,我不是殺你的兇手,我們是來幫你的……”我從喉嚨裡擠出聲音來。
但是失去理智的她跟本不聽我的話,彷彿是因爲我話裡有兇手兩個字,變得更加兇暴了,手上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我頓時沒法說話,乾咳起來。
厲鬼看着我難受的表情,臉上現出一抹殘忍的笑意。
我知道這時候再說什麼話她也聽不進去,心裡又驚又怕,但也不願意認命。這樣想着,我的心裡也發起狠來,奮力掙扎,我想要扳開她的掐我脖子的手,同時腳狠命地踢向她的小腹,但是沒有用,她一開始就將我控制得死死的,我觸碰不到法器。
周紅紅嘿嘿冷笑着,面白如紙,眼中卻是一片血紅,她尖尖的牙齒咬得咯咯做響,一隻鬼手慢慢收緊,很快的,我的臉色就由漲紅慢慢地變紫,眼神也越來越迷茫,心中一冷,暗罵道:“mmd,出師未捷身先死,不甘心啊。”
我的眼中白多黑少,意識越來越迷茫。我看到墨雪扯住周紅紅的衣服拼命往外拉,甚至是用碗碟擊打她的頭,但是就像是給她癢癢一樣絲毫沒有用。
“詭絲……”我用盡全力地大聲響,那聲音,就像是拉鋸一樣難聽。
墨雪頓時明白過來,一把扯下脖子上的玉佛,手執詭絲的兩頭,套住周紅紅的脖子就往後拉。
“啊……”周紅紅的喉嚨裡發了一聲難聽鬼嚎,鬆開了我。
轉身面對墨雪。墨雪頓時被嚇呆,不知道該怎麼做。
我卡着脖子喘了幾口粗氣,眼看着周紅紅就在撲向墨雪,我忙從腰間抽出打鬼尺,擋在了墨雪的前面。墨雪緊緊地靠着我的後背,我都能感覺到她狂跳的心臟還緊扯我衣角的小手的力度。
我向周紅紅揚了揚打鬼尺,威懾說:“周紅紅,我們是來幫你的,你怎麼也不問青紅皁白就對我們下手……”
我想我是腦大糊塗了,要是清醒的,一定不敢這樣去質問一名惡鬼的。周紅紅看了看我和墨雪手裡的法器,又看了看我們,眼中現在迷惘之色。
我連忙趁熱打鐵說:“我們知道你是被劉富遠害死的,那個王八蛋作惡多端,無可救藥,連死後都不例外,仍舊爲禍人間……”
聽到劉富遠這三個字,她的面目頓時扭曲起來,嘴裡的鮮血涌出,聚在她略顯尖的下巴上,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板和她光着的腳面上。
一個花季少女,被人殺死,封在水泥墩子裡,三十多年都處在黑暗裡,連轉個身都難,無法投胎,無人說話。三十年來積累的仇恨真是比天高比海深“啊!”一聲淒厲的鬼嚎,這聲間一開始像針尖,接着就像是重鐵錘一般,震得這幢老樓都晃了幾晃。
我和墨雪幾乎被他的鬼嚎給震暈。周紅紅看了看水泥墩子,又看了看廚房裡的空間。“……我……要殺了他……讓他體會十倍於我的痛苦……啊……”
墨雪被她那像是刮玻璃的聲音後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