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洪濤那裡,洪濤試探着問情況怎麼樣。古蘭心情複雜地說了句已經廢了一半了。洪濤又忐忑地問怎麼回事。古蘭不願意多談,只說了句看情況吧就休息了。
到了早晨,古蘭本想情況會有所好轉,誰知更糟。
一進門一見面,龐華就說:“古局長,咱可別在這裡受這個罪了。”
古蘭心裡一寒,故作鎮靜地問:“怎麼了?”
王總接過去說:“昨晚上暖氣好好的,誰知半夜裡又停了。”
龐華又說:“這一來還不如不送呢,一停顯得更冷了。”
古蘭一聽也心煩意亂了,還得忍着不爽抱歉地說:“你看這事弄得,怎麼又停了呢,太對不住二位了。這新建小區配套工作就是不行。請多擔待啊。”
王總沒再說什麼。龐華只是一個勁的噓哈着說:“我最怕冷了,一冷我就受不了,真待不下去了。”
古蘭聽了很無奈,求助的看了看王總。王總把她叫到她的房間告訴古蘭:“他當着你的面不好直說,我昨晚上勸了一晚上,他聽不進去。認定了這是傳銷,說是一輩子的名聲不能毀在這裡。”
古蘭一聽這話,心情壞到了極點。她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一點面子不給人留的情況。從來大家在她面前都是尊重的、順從的、追捧的。
現在她知道了自己在龐華心目中的形象,追悔莫及,真有些氣急敗壞了。王總還在安撫她,讓她別太在意,實在不行再換個人來就是了。
古蘭聽了不知說什麼好。她並不是太在意這一趟的成敗,雖然想的和做的相差太遠,這倒無所謂。主要是自己的顏面無存,無地自容,讓人受不了。
兩人從房間出來,龐華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絲毫也不關心兩人在房間裡幹些什麼。兩人只好在沙發上坐下來等老師上門。 今天來的老師是那叫王紅雲的東北大姐,古蘭想這老師還不錯,她那傳奇般的經歷也許能讓龐華有些興趣,能在他心裡傳導些正能量也未可知,便很期待的招呼龐華過來聽講。
王紅雲依然講的那麼熱情奔放,把氣氛渲染的異常熱烈。古蘭都心裡很感激她了,但龐華卻無動於衷,仍然只是噓噓哈哈着說冷。
甚至不給老師留點面子,在老師講的過程中看電視、接電話、燒水泡茶、去洗手間,明顯的表現出自己的不耐煩。
對他這種極端的排斥甚至是厭惡的態度,古蘭是始料未及的。由此也引發了古蘭的火性。
在王紅雲走後,古蘭直接給洪濤打了電話,當着王總和龐華的面,乾脆的告訴洪濤,往下的老師不要再往這裡派了,也不要再約了。
洪濤問她爲什麼,她只說了句家裡有急事要馬上回去,就扣斷了電話。完了就明確的告訴他倆,趕緊收拾行李,我們馬上回去,不在這裡受罪了。
對她這突如其來的決定,王總和龐華顯然也深感意外,一時竟沒反應過來。當古蘭再次催促他們收拾行李時,王總才意識到古蘭是生了氣。
忙打着圓場說:“古局長,要不咱再等等吧,外面正下着雨呢。”龐華則尷尬的站在那裡,一副笑比哭還難看的樣子。
古蘭向窗外看了看,外面果真是下了雨了。自己在情緒急轉直下中,竟不知道這雨是什麼時候下起來的。
她又看了看錶,這時已是11點鐘了,隔壁的不知哪個盤裡的工作室已經在準備午飯。心想,要不就吃完飯再走也好又一想,這個飯還有什麼吃頭,不如趕快離開這令人難堪之地,以解心頭之羞。
便堅持着說:“這地方每年都有幾場暴風雪的,還是趕緊走吧。不然真遇上暴風雪,把我們隔在這裡,還不把龐局長給凍壞了。到那時我可承擔不了責任,還是趕緊走爲好。不然,時間來不及了,可能要宿在路上了。”
告訴他們先去車上等他們,便先下樓去了。
室內兩個人互相看了兩眼。王總就埋怨龐華:“怎麼這麼不講情面,人家古局也沒什麼壞心,好心好意約了我們來,都說了這項目完全自願,做不做是你的事,好歹也給人家老師點尊重,給人家古局個人情啊。”
龐華則辯解着說:“我也沒想到她生那麼大的氣呀。原來只聽說她個性強,但從來都見她和顏悅色的。沒想到上來脾氣還真夠人受的。”
王總又勸他要不再在這裡待幾天,讓人家古局心裡也平衡點。
龐華則怕再待下去自己走不出去上了套。
王總又勸他上了套就乾乾試試也好。
龐華則認爲一個大老爺們不能幹這婆婆媽媽的事,再說又不缺錢,名聲要緊,既然她都說了走了,就坡下驢吧。
王總也沒辦法,只是說古局這人還是很不錯的,要是換了別人,在別的地方會千方百計、軟纏硬磨不讓你走的。不過說不定這次她要怪着我了。
龐華不明就裡的充大方的說怪就怪吧,這事也難免的,走了就好。說罷兩人也收拾好行李下了樓。
在車上,三人的心事心情都不一樣,自然沒有多少話說。龐華試了幾次,也沒有挑起話頭來,也就沉默了。
雨卻是越下越大,風緊的路段,竟也飄灑着些雪粒。古蘭心裡雖然不舒服,但也開的聚精會神,小心翼翼的,車速自然也就快不起來。
到了一個服務區,王總說是餓了。古蘭只好把車停下,龐華自告奮勇去買餐券,又跑前跑後端盤子遞碗的忙活。三人簡單的用了餐,氣氛纔好了些。
回到車上,龐華看古蘭的臉不那麼繃着了,又拾起話題說:“古局長別生氣。我這人膽小謹慎,遇事好慌,做的不對的地方,請多擔待。”
古蘭聽了心裡雖然仍然不高興,但人家也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畢竟這事自主權、決定權都在人家手裡,講的就是自覺自願。
再說來時沒和人家講明白,理虧的是自己,便也不好再和他過不去,順口給了句:“你還真是不經事的呢。本來我是覺得你特立獨行、敢作敢爲才約你來的,沒想到這麼點事就嚇得你哆嗦。哆嗦的那個樣,就和真凍得受不了似的。”
聽了這話,龐華有些緩過勁來了,忙辯解道:“我那可不是嚇得哆嗦,真是凍得哆嗦。再說,我也沒說那事情不好,只是不適合我們幹。”
說完自己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又半張着嘴不錯眼珠的看着古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