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秦鍾聽着手機裡的嘟嘟聲愣了。
牀上躺着的惠明心看到秦鍾那癔症的樣子,半天不說一句話,奇怪的問道:“是古局長的電話吧。她說什麼了?怎麼了這是,瞧你那呆樣。”
“大事不好了。”半天說完這句話,秦鍾把手機扔在了牀上,隨之把自己也扔在了牀上。
惠明心挪了挪身子,離他遠一點。又側過身子來問:“什麼大事不好了?你利索點行不行。我就看不上你這有話說半截、留半截,吭吭哧哧的樣。”
“古蘭不幹了。”見惠明心着急,秦鍾臉也不看她的回道。
“爲什麼?怎麼突然不幹了?到底怎麼回事呀?”惠明心也有點懵,連發三問。
“她說這幾天睡不好覺,翻來覆去地想,總覺得她不適合幹這項目。提出來要退款。還說要儘快給她個答覆,出了猶豫期她可不負責任。”
“還說什麼了?”惠明心覺得好奇怪,一個勁地追問。
“別的也沒說什麼。再就是對不起呀,抱歉呀,不好意思呀之類的。”
惠明心一看問不明白,拿起電話就要給古蘭打過去。號碼撥通了,想了想又掛斷。對秦鍾說:“你趕緊找常心問問,這幾天古局長都是和誰接觸了。突然不幹了,到底怎麼回事。”
秦鍾一聽有理,便立即給常心撥了電話。電話接通後,常心愉快地問候:“秦總好,大老早地接到你的電話,開門見喜呀。”
“好個屁,喜個屁。昨天燒了斷頭香了,今天倒了八輩子黴了。”秦鐘沒好氣地說。
常心一聽不對勁,忙問:“怎麼了秦總,吃槍藥了?”
“我正要問你呢。這幾天你知道古局長幹嘛了,你和她在一塊了嗎?”
“沒有啊。自從回來後,我就忙着約人。她沒聯繫我,我也沒見她呀。”常心聽秦鍾這樣問,有些納悶地說。
“怎麼?從這裡回去後這好幾天了,你和古局長就沒見過面?你們不是住得不遠嘛,她剛剛加入我們這行業,你就這麼放心呀。”一聽常心的話,秦鍾明顯急了。
“從那裡回來後,孩子他爺爺和我對象又鬧氣住院了。我在這裡忙活了這幾天,也沒回去住。人家一個大局長,我有什麼不放心的。到底怎麼了?”常心也有點急了。
“你這幾天不是忙着約人了麼,怎麼又去伺候病人了?一句實話也沒有。”秦鍾聽常心一霎是約人,一霎是伺候病人的沒好氣地說她。但想到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只好又耐着性子說:“怎麼了,古局長不幹了,要退出。剛纔來電話,要我把錢給她打回去呢。”
“喲,這麼嚴重啊。怎麼一個大局長還這麼說話不算話呀。”常心也愣了,也沒敢計較秦鐘的態度。
“你看看你辦的這事,好事辦砸了。一個這麼重要的資源,你怎麼就不上上心呢。”秦鍾埋怨道。
“我也沒想到呀。我看到她現場面對面打款,回來的路上一路好睡,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絲毫沒有心事。怎麼也想不到她會變卦呀。”
常心辯解道。
“你趕緊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挽回。和你表姐講講親情感化感化。”秦鍾指點着。
“我看夠嗆。我這表姐又不是多親,在她面前我都不大敢講話,生怕說錯了惹着她。她要真不幹了,我也沒辦法。”常心一邊懊惱着、一邊琢磨着、一邊嘟囔着回答。
旁邊的惠明心沉不住氣了。在和常心通話時,秦鍾把電話按在了免提上,常心的回答惠明心聽了個清清楚楚。這時直接對着電話說:“你趕緊約古局長下午到茶樓坐坐。我和秦總現在就往回趕,見了面再說。”
“啊!惠總你和秦總在一塊呢。我還在想怎麼和你說這事呢。”常心順嘴說了這句,接着就後悔了。怎麼能說她倆在一塊呢,這可是犯忌的呀。
“廢話,趕緊去辦,晚了就來不及了。”果然,那頭惠明心沒好氣地說。
“好的,好的。惠總別生氣,我這就去約我姐。”說完常心趕緊扣了電話。
惠明心的電話打進來時,古蘭看到了電話顯示,正考慮接還是不接,那電話自己斷了。又等了一會,那電話卻沒有再打進來。正考慮要不要打回去時,愛拼纔會贏的鈴聲響起。古蘭一看是常心的電話,腦筋一轉悠明白了,接起電話故意不作聲。稍一頓,常心的聲音明顯有點底氣不足地傳過來了:“姐,你好。忙什麼呢?”
“噢,是你呀。沒忙什麼,這不正接你的電話麼。有事麼?”
“也沒什麼事。幾天沒見你,怪想你的。”
“就是呢,我也怪想你的。你挺好吧。”
“挺好的。就是孩子他爺爺和我對象又鬧氣住院了,我這不忙的也沒過去看你。你不怪我吧。”
“嗨,看你說的。你又要伺候病人,又要照顧家人,多不容易呀。我怎麼會怪你呢,你來個電話就挺好的了。等你公公病好了,咱再敘敘,沒事就掛了吧。”古蘭故意說。
“別,別姐,你聽我說。惠總和秦總這不是今天要從那邊回來麼,約咱下午到茶樓去坐坐,喝個茶聊聊天,讓我告訴你一聲。”常心一聽要掛電話,趕緊把這要緊事說了。
“噢,我說你怎麼這時候給我打電話,你替我向他倆問好吧,茶樓我就不去了。”
“怎麼了姐,茶樓怎麼就不去了呢?”常心一聽,認爲古蘭可能真不想幹了,不好面對所以推辭。
“我今下午要到礦上去看看老爺子,一家人都說好了的。”古蘭從心裡是不願意到茶樓去的。因爲這城市太小了,她怕碰上熟人不好解釋,所以找了這麼個藉口。
常心一聽古蘭這樣說,認爲她可能是下定決心真不幹了,儘管心裡十分沮喪,嘴上也只得附和着:“好吧姐。去了代我問表大爺好,我和惠總秦總他倆說就是了。”
那邊惠明心和秦鍾從牀上爬起來,開始收拾行李,準備立即往回趕。
一邊收拾着行李,秦鍾嘴裡還一邊嘟囔着:“這個古局長、這個老古蘭、這個老古板、這個老古董、這個老古玩、這個老古怪、這個老古人、這個老坑人……”臉拉得老長。
惠明心一看又是氣、又是惱、又是勸地說:“別嘟囔了,這些當過領導的人,脾氣大、城府深、個性強,性子上來誰也沒辦法。”
“她上了性我治她。”秦鍾又氣又急地沒好話了。
“我就知道你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見了古局長這不老美人,我看你是動了心、上了性了吧。她那鍋裡的是你能看的?別說吃不到,吃到了也燙、粘牙、咬舌頭,吃進去你也得吐出來。也不看看自己那樣,也就是我不嫌你,死了你那心吧。”心情也不好的惠明心,一聽秦鍾說得忒不象話了,帶警告性的、夾槍帶棒地說給他。
秦鍾一看惠明心那氣咻咻的樣子,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趕緊賠不是道:“錯了錯了,我說錯了。我是叫這突如其來的事急懵了,但你也理解錯了。”說着上去捧着惠明心的臉“吧”了一聲。
“吧”這一聲還沒落地,常心的電話來了。聽了常心說古蘭沒空去茶樓,惠明心知道這是推話,一泄氣坐在了牀沿上。
秦鍾也知道這下子真完了,站在那裡沒動。兩個人一個坐着,一個站着,都不吭聲。過了一會兒,還是秦鍾沉不住氣,問“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給她退回去吧,不退咱也惹不起。”惠明心無奈地說。
“可是,昨天大盤裡纔來考覈了。她這一退,你就出不了局,我也上不了C3了。還有大盤裡不得怪咱麼。”
“這事不能彙報,先瞞着大盤裡。趕緊讓常心、林河他們再找個人頂上,糊弄過去再說。”安排完了這些事,惠明心又無力地躺在了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