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殿後面還有一個銅門,上面墜着兩個圓環,左面大門上畫着洛書,右面門扇上畫着河圖,成誠猜想他們口中所說的天書一頂就在這門後面。
成誠趁着三人不注意,在井口偷偷褪去魚皮,然後施展霹靂震光遁法,那三人正鬥得狠處,猛然銅殿之內滿眼金光亂閃,銅門前面已經是站了一個人。其實這三人早就看到了成誠,只不過原來還以爲是一條無意之中游進來的魚,這時才曉得對方是個高手,三人同時驚呼,血光劍芒同時打來。
成誠早就在防備着三人,他揚手撐起太乙青靈傘將峨嵋血神發來的血光接住,同時百靈斬仙劍光芒一展架住西門踏雪的太乙分光劍,伸手去推那銅門,哪知道那門上陡然閃出一層金光將他彈了回來。
西門踏雪大叫:“又一個來撿便宜的!老子幹了你!”舞起十八道劍芒如狂風暴雨般向成誠打來。
成誠這些日子功力漸深,伸手一指,射出七煞誅魂刀,十四把黑色小刀裹着重重黑煞,如蝴蝶一般上下飛舞,將西門踏雪的太乙分光劍接住,發出“叮叮噹噹”一連聲的脆響。他掉回百靈斬仙劍大喝一聲,青芒陡然長到數丈長短,轟地一下,重重站在銅門之上。
“當——”一聲清脆的銅器震動聲響,那銅門仍然涌出一道金光將百靈斬仙劍架住。
後面那峨嵋血神見如此光景立即大叫道:“快停手,我有話說!”說完搶先收回了兩道血光,退到一旁,那西門踏雪兀自不依不饒,峨嵋血神把臉色往下一沉,怒道:“西門小子,你若是再不知好歹,我便跟這位仁兄一起滅了你們,然後再商議這取寶大計了!”
西門踏雪一聽這話,也怕成誠跟峨嵋血神聯手,無奈氣哼哼地收了飛劍站在一旁,冷聲說道:“你有什麼話就快點放出來!”
峨嵋血神瞪了他一眼,隨即向成誠笑道:“這位兄弟看着面善,可是五臺派的成誠?”見對方點頭,他也笑道,“嗯,我說着麼,在論壇上看到過你的照片,哈哈,尤其是這把百靈斬仙劍,更是醒目。”頓了頓又道,“我剛纔看成兄弟用劍硬砍那銅門,應該是沒有接到任務偶然進來的吧?”
成誠一皺眉:“外面那珊瑚陣便是我破去的,剛上去轉了一圈,你們便跑來撿便宜!”
峨嵋血神連忙道:“兄弟誤會了,你可知這海底洞穴的來歷如何?”
成誠冷哼一聲,不置可否,峨嵋血神笑道:“這海底洞穴乃是當年連山大師的一位弟子所留下來的,那連山大師學究天人,放着峨嵋正派道法不用,偏要從旁門入道,爲後人趟出一條路子來,乃是身兼正邪兩家之長的絕頂高手。”頓了頓又道,“遊戲中,連山大師共收了二十八位旁門記名弟子,每一個弟子都有一個洞府,留下天書法寶,因爲他本身是正邪雙修,所以,系統同時向一名正教弟子和一名邪教弟子發出任務,誰先來了,這洞府也就歸誰了。”
成誠冷冷道:“我沒有接到任務,不過正如你說的,這地方是我先找到的,而且先把外面的珊瑚陣破去的,所以,這地方就歸我了!”
一旁西門踏雪正要還口,峨嵋血神卻笑道:“這洞府之內有天書有法寶,不過,可不是那麼容易就給人取出來的。首先,沒有我們你是無論如何也打不開後面的那扇銅門的,而且就算是我們能夠打開那扇門,後面的東西也不是我們輕易能夠對付得了的,我覺得,我們尚需同心協力,否則我們都在這裡想要獨吞,最後外面一會來一個人,逐漸人多了,我們誰也別想得到。”
西門踏雪怒道:“要不是你,我早取了天書了,哼,你都已經得了一口寶刀,還想怎樣?讓我跟你合力,哼!”
峨嵋血神卻也不惱,一邊笑着一邊來到成誠近前說道:“我剛纔倒是得了一口七階的修羅刀,屬性還不錯,哈哈,便是取不了這同門後面的天書,這次出來也算是賺了,並且,我這人是邪門歪道啊,最喜歡看的就是別人着急、受罪,我今天便在這裡不走了,看看你到底能不能打得開這銅門!”說完和成誠相對坐在銅門前面,他從乾坤袋中取出了一副圍棋要跟成誠下。
成誠擺手道:“這東西我可不會,你要是有酒拿出來喝着聊聊天也好。”
“哦?”峨嵋血神果真取出了兩瓶四階的雪梅冷香酒,收起圍棋又取出來一副牌九,見成誠仍是不會,又先後取出一副麻將、撲克,最後拿出一副象棋來,成誠見推脫不了,便跟他玩起了象棋。
那西門踏雪看他倆這副樣子,差點把鼻子給氣歪了,指着一旁還在跟青梅纏鬥的三個血影魔人大聲道:“既然要合作,你也得先把這三個東西收了吧?”他身上沒有專門剋制魔頭的法寶,所以開口讓峨嵋血神自己收回。
“這纔像話!”峨嵋血神點了點頭,伸手一招,三個血影魔人立即化成三道血光飛回到他的身體裡,再看他的等級便又回到了原來的水平,如果這三個魔人被人滅了無法收回,那他的等級也就回不來了。
“首先!”峨嵋血神清了清嗓子,“我提議,我們四個人合作,我和西門小子都有任務在身,成誠是最先到的這裡,又親手破了外面的珊瑚陣法,所以他也有權進來分一杯羹,以後若是再有人進來,我們都要齊心合力將之誅殺,等最後得了天書法寶我們再分成四份平分,怎麼樣?”
“我反對!”成誠立即出聲反駁,“那個美女大姐跟西門踏雪是一起的,應該最後分成三份,他們兩個得一分,纔算公平!”
“你說什麼?”西門踏雪一聽就跳起來,身上劍光吞吐,青梅身子周圍也有水流涌起,唯有峨嵋血神仍舊一副笑咪咪的樣子等着看戲。
成誠冷聲道:“今天夜裡,這珊瑚島已經被我們碧海大學打下來了,這裡也算得上是我們碧海大學地盤,要不要我把關天雷破名他們也都找來分一份呢?”
“這個……”西門踏雪一時氣餒,那峨嵋血神卻是一副“早知如此”的樣子,拍着西門踏雪的肩膀道:“你呀,就這麼定了吧,那弟妹不也是幫着你來做任務的嘛,你倆人一份正合適。”說完有向成誠道,“分派的方法也有幾種,第一種是無論得到什麼東西都是我們三夥三一三十一平分;另一種是法寶算一份、道書算一份,這洞府算一份,成誠是地主,要這洞府也不爲過,其他的不管是得着一件法寶,還是得了一箱子法寶都要聽天由命。”
成誠本來是想獨佔這洞府的,但現在看來恐怕不太現實,便是把關天雷也拉扯進來,自己也未必能夠多分到什麼,如果單要這洞府,裡面的道書和法寶就都沒法得到了,略一權衡了下,然後說道:“那我不要這洞府,那道書給我吧!”
成誠這麼一說,西門踏雪跟峨嵋血神又不願意了,那連山大師可是長眉真人師叔輩的,流傳下來的道法那還能差了麼?雖然二人也想擁有自己的洞府,但如果能夠得了道書,煉成神功,以後洞府還能差得了麼?
三人爭執了一陣,最終商定,無論是洞府、道書還是法寶,都是三人共分,這三個傢伙都是老奸巨猾之輩,心裡各自打着小算盤。
峨嵋血神取出一個巴掌大的血玉,西門踏雪也取出了一塊白玉,分別走向河圖洛書,峨嵋血神忽然問道:“你那個玉是開洛書門的嗎?我這個是開河圖的。”
西門踏雪一怔:“難道我們打開的是不一樣的道路?”
峨嵋血神搖了搖頭,二人一起把玉牌按在門上的銅環裡,只見紅白兩色光芒乍起,銅門之上金光大作,上面的河圖洛書一起閃出耀眼的光芒,緊跟着“滋嘎嘎”一陣響動,銅門開啓,裡面卻是漆黑一片。
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峨嵋血神淡淡一笑,把身子一滾,化成一道血光,打頭進入,成誠生性謹慎,先把太乙青靈傘撐起,隨後跟上,最後西門踏雪跟青梅二人才雙雙御劍而入,四人剛剛飛入,後面的銅門便“咣噹”一聲,自動合上。
隨着銅門的關閉,地面上陡然閃出無數黃色的光點,成誠幾人都唯恐有危險,全部飛在空中,眼看着下面黃光越來越多,最後數以萬億,彷彿無邊沙漠,又是不住流動,彷彿恆沙億萬沙數,極目遠眺,這沙河好似一條黃帶,從西北看不到源頭,從東南也看不到近處。
就在大家驚疑之際,周圍陡然一亮,便似暗室之中突然亮燈,周圍顯出一間石室,再看地面上都是鋪着的一塊一塊的青石,還哪裡有什麼沙河。
這石室比外面的銅室一樣大小,地面上刻着一條矯矯騰飛的蒼龍,龍身上,坐着一隻渾身發火的猛虎,周圍另有五個彩色的太極圖案。整間石室成八角形,每一面牆壁上都刻着陰陽二爻組成的八卦字符。
“這陣勢是怎麼回事,你們誰看出來了?”西門踏雪首先發問,成誠與峨嵋血神紛紛搖頭,四人飛着轉了一圈又一圈,都沒有敢去觸碰石壁或者地面,那陣勢倒也沒有發生什麼變化。
“不管了,我先下去看看!”這回竟然破天荒地是老奸巨猾的峨嵋血神最先沉不住氣,見成誠三人都一連不可思議地看着他,這傢伙得意地笑笑,“沒有那金箍棒,咱也不敢攔那瓷器活,看我移魂血煞,飛魂替身!”從乾坤袋中取了一把火紅色的飛劍,割破右手中指在上面刻畫符籙,隨後雙手之間血煞滾滾,猛地張口噴出一道心血在那劍上,那把飛劍陡然火光大作,迸出一團血霧,隨後化成一個身穿黑袍的中年人,賣相極佳,卻是頭扎金絲帶,腰素金紋絲絛,一身黑袍上面繡着點點星圖,一飄動間顯出一副放蕩不羈的神態。峨嵋血神看見這副模樣,尷尬地笑了笑,回頭看看身旁三人,見西門踏雪和青梅都還沒什麼,唯有成誠一臉玩味地看着他,不由得臉上一紅,扭回頭伸手在那黑袍人後背上一拍。
那黑袍人陡然間渾身魔煞大作,呼嘯着向地上落去,雙腳剛踏在地上,青石地板上刻着的青龍赤虎立即彷彿活了一樣,青氣、火光大作,周圍五個彩色太極圖也立即轉動起來,分別作青、紅、白、黑、黃五色,陡然射出五行光柱向中央的黑袍人絞來。
那黑袍人也不含糊,合身向那青柱絞去,猛地腳下青氣大作,那是威力極強的甲木罡煞,只往身上一繞,那黑袍人立即現了原型,還原成一把火紅色的飛劍在原地顫抖不已,發出陣陣長鳴,這時白色光柱絞來,“嘎巴”一聲,飛劍變成兩截,這陣法一環套着一環,白色光柱剛走,紅色光柱又來,還不等實體到來,只射出一道丙火罡煞,那飛劍立即化成一灘鐵水,不等落地,便成霧氣飛煙。
峨嵋血神嚇得一跳,大叫道:“兄弟們,不好,我那可是四階的飛劍啊,竟然一下就完了!”話音剛落,那五行陣法已經被觸動,五行煞氣四起,向幾人噴涌過來。
峨嵋血神臉都綠了:“大家自求多福吧!”把身子往前一撲,化成一道血光,頭頂顯出一口寶劍,那劍甚是詭異,劍身極長,看上去孱弱易折,劍柄是一個小兒,正面大哭,反面大笑,室內頓時充滿了小兒的哭笑之聲,直刺人心神,飛劍通體都被血霧籠罩,濃稠的不斷有血滴落下。
這寶劍正是峨嵋血神收集了遊戲中無數新生嬰兒的血肉和精魂用魔門大法煉出來的無上魔兵,起名叫做血飲魔魂劍,同階相比原著上的一些有名飛劍也絲毫不弱,一放出來,整個石室之中立即陰風瑟瑟,魔霧滾滾,成誠等三人都彷彿置身於阿鼻地獄之中。
峨嵋血神仗劍在手,輕喝一聲,拿劍上立即射出無數道血絲,又生出五百嬰兒魂魄,有的咯咯狂笑,有的嗚嗚悲啼,白、紅兩道光柱絞來,立即把血絲絞成一道道青煙。
“哇——”五百嬰兒同時啼哭,震得成誠等人心神一緊,劍上陡然射出一道血光,將紅白兩道光柱抵住,看他樣子甚是吃力,同時青、黃兩色光柱分別從一左一右絞來,又有黑色光柱偷襲背後,他大叫道,“你們幾個還不出手,我掛了你們也跑不出去!”
峨嵋血神話音剛落,忽然乾位上一聲鐘響,打牆壁上走下一人,那人身穿盤龍道袍,頭戴飛龍玉冠,腰繫黃穗絲絛,手持拂塵做歌而來:“盤古開天便有我,陰陽二氣化兩儀,時乘六龍天行健,九五正位龍馬依!”這道人一出來,立即揮動拂塵向成誠殺來,成誠急忙放出百靈斬仙劍還手相迎。
西門踏雪正要去幫峨嵋血神,忽然離位上又有一聲磬響,牆壁上也走下一個道人,那人身穿大紅道袍,頭戴飛鳳大炎冠,腰繫紅絲烈焰帶,手裡拿着一柄扇子做歌而來:“離地中空一點虛,陰神浴火正內居,不動三點無名焰,如幻如實化希夷!”舉着一把烈焰騰騰的火扇殺向西門踏雪。
青梅正要跟西門踏雪合鬥那離地道人,忽然聽到震位上一聲雷響,牆壁上又走下一個道人,身穿青色道袍,頭戴沖霄神雷冠,腰繫閃電麻絲絛,手裡拿着一對銅鏡做歌而下:“東方蒼龍正猖狂,春雷陣陣起神湯,若得東方白虎鬥,願奉一壺紫金霜!”說完晃動一對銅鏡向青梅殺來。
這邊三人都被纏住,可憐峨嵋血神被困在五行陣內,一連三次施展血影遁法都沒能逃得出來,眼看五柱合圍,他急忙放出兩道血影小人,把其中黃、黑兩柱纏住,緊跟着劈手掰下自己的一截小指,反手扔出,使出脫骨代身之法,合身化成一道血光閃出陣外,再看那五道光柱已經起了變化,黃色光柱變成了滾滾黃沙,直上直下一條沙柱,滾動之時,發出轟隆隆悶雷般的響聲,把那放出去的那血影小人絞成粉碎,他眼看着黑色光柱已經化成一道弱水,急忙把倖存的那個血影收回來,再看屬性面板已經是降了一級。
這峨嵋血神正要幫助其他三人殺敵,忽然背後“咚”的一聲鼓響,牆壁上又走下來一個白衣道人,那人頭戴二陽擎天冠,腰繫內外虛實連環帶,手持一柄飛劍做歌而來:“舌燦蓮花說道是,是非不盡六根生,生殺天刑風起處,二陽元氣不堪崩!”說完御劍向峨嵋血神殺來,二人鬥在一起。
這八人分成四對鬥得正狠,中央那五行陣法卻也不停歇,五根火柱不住轉動,分別向四人絞來。
成誠正御劍與那乾位道人相鬥,那道人極是勇猛,拂塵起落,每一下都有千鈞之重,他的百靈斬仙劍是採了三千青石龜的內丹和精魂淬鍊而成,本身其重無比,與對方一比卻成了輕巧物,成誠每接一下都要竭盡全力,而且那老道士的拂塵可長可短,可剛可柔,又隱隱有六道龍魂顯現,上下翻飛,兩聲嘶吼,成誠若不是身上穿着無相魔衣,好幾次都差點被對方扯去衣角,不由得暗暗心驚,正要放出七煞誅魂刀暗算那老道士,忽然後背一道火柱直撞過來,實體未到,先射出一道丙火罡煞,把成誠從頭澆下,多虧他撐着太乙青靈傘,若不然立時便給燒成飛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