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道清雖然只是玄都大法師的記名弟子,但輩分高的嚇人,只是他僅僅是爲渡劫而收,所以長眉把他算作跟自己同輩。
齊星衡因爲他是太清弟子,所以一直對他有所提防,賈筱煜曾經說過他並不會因爲封神的事情與自己一方爲敵,但齊星衡還是放不下心,聞言側目,看他如何回答。
甘道清對於三女的尊重還是很高興的,向齊星衡一指:“這位是上清一脈的道友,你們不是他的對手,今天的事情就這麼算了吧,那兩樣寶物如果真與峨眉有緣,日後自然會回到峨眉弟子手中,今天能到他手中也是天數使然,不可強求,否則必遭禍端。”
萬珍本來就對他心存不服,心中早就打定主意,想要讓他幫着把法寶要回,現在見他不但不幫忙,還勸自己放棄寶物,頓時氣不耐煩:“既然前輩怕了這妖道,不肯相助,那我們也只有自己動手了!”
萬珍剛說完就聽見喀吧喀吧數聲,空氣中飛來一股膩人的甜香,再看自己三人的寶劍都已經斷成數截,跌落在地,不禁後退一步,倒吸了一口涼氣。
甘道清行事頗有古風,雖然對萬珍的話很是惱怒,但也已經把三女當成了自己的後輩,見齊星衡當着自己的面將三女寶劍毀去,頓時把臉往下一沉:“齊道友!他們三個女孩都是晚輩,即使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你也得多做擔待,怎能當面毀人飛劍?本來我想讓她們走也就是了,即是如此,你就把那三陽一氣劍拿出來,賠給他們吧!”
齊星衡笑道:“她們是你的晚輩,可不是我的晚輩,否則還能向我亮飛劍麼?別說是他們,便是把他們師父找來,我也不給她面子。峨眉弟子飛揚跋扈,濫殺無辜已經是不該,何況這次他們執掌封神榜,乃是日後幫助滿清入關殺我同胞的劊子手,若不是給你面子,今天我就殺了他們,看看那白雲大師能奈我何?”
甘道清聞言臉色越發的冰冷:“先前在朱厚熜的問題上我就已經妥協一次,後來那蔣鈺鋒和賈筱煜竟然聯手給我下書警告,老道我不動無名,靜心修道,莫以爲我真的怕了你們!”
“哈哈哈!”齊星衡長笑一聲,“我本善良,莫要逼迫!除我自己生死和民族存亡之外再無大事,你也莫要以爲我怕了你!”他這時已經用血針封了青蛇體內的傷勢,又喂他吃了一顆血髓丹,把袍袖一抖,助他重新化爲人形。
齊星衡扶起要拜謝的青蛇:“我要收你爲徒,你可願意?”
青蛇一聽,連忙跪倒磕頭,口稱師父,齊星衡受了他九個頭,讓他起來:“我截教號稱有教無類,大道之下,皆可修行!不像人、闡二教還要講究什麼根骨福緣,當初雲中子不收你,只給了你一片經書,今日我便把你手下,做我的第五個弟子。”頓了頓,又說,“你本是蛇身,蛇乃小龍,便以龍爲姓,叫做龍青吧!”
齊星衡又拿過終南二寶,這兩件寶物一個是三柄一套的飛劍,名叫三陽一氣劍,三陽匯聚,一氣化生,一陽初動,二陽相隨,頗爲神妙。那玉瓶更爲厲害,乃是上古真仙降魔至寶,名叫青蜃瓶,善收各種戾氣神針,所以三女纔會如此窮追不捨。
齊星衡將劍、瓶一起遞給龍青:“這寶物本來就是被你所得,我這做師父的本應該另外再送你一件寶物,怎奈我也是一個窮鬼,等以後有了再給你,這兩件寶物你先拿着,稍後我再教給你用法,用心祭煉,他日必有所成。”
龍青跪在地上,不接寶物,還要說什麼,齊星衡把劍、瓶往他手裡一塞,轉身向甘道清和三女說道:“現在那兩件寶物已經入我門中,你們休想再拿走,甘道友,你也不用跟我瞪眼睛,我不但不怕跟你動手,更不怕你現在就走,那朱厚熜自有我截、闡二教相救保護。”
甘道清大怒:“朱厚熜是是在我手上被人搶走,我救他可跟你們都沒有關係,哼,你也不用激我!”轉身向三女說道,“你們走吧!回去跟元敬說我甘道清攬下的事情,日後給你們三個每人尋摸一口飛劍就是!”
萬珍還要不依,被鬱芳衡和李文衍拉住,二人又對甘道清施了一禮,拉着萬珍一起往峨眉山飛去。
看着三女飛走,甘道清瞪了齊星衡一眼,跑到一邊,打坐去了。
龍青還要把寶物讓給齊星衡,被齊星衡阻止,又取出丹藥給他醫治傷勢,齊星衡仙丹靈效,無論多麼重的傷,即使是人已死了,只要能夠找到魂魄也有辦法將他治活,雖然龍青被三女飛劍傷了臟腑,但神丹入肚,傷勢立即迅速恢復,就連脊背上的血窟窿也很快癒合。
唯獨那丙乙針難纏,這寶物與白眉針相似,甚至更有過之,乃是用離火之精煉成,不用時便是一股氣流,有形無質,發出之後,蹤跡難尋,道行越高的人使他,便越隱匿,入體之後,由乙木化生丙火,引動體內心火,另有一股毒火直功心竅,歹毒非常。
齊星衡先前用血針將三道針氣逼住,這時略思考了一會,纔想出一個以土葬火,以金克木的法子,給他內服仙藥,外用神功,將毒針化去。
之後齊星衡說:“我有一位道友在東海金鰲島,最擅收魄煉魂,我現在不能離開,你幫我去一趟,請他過來幫忙對付這北邙山一窩鬼怪。”
龍青想了想,回答道:“弟子有一個舅舅,名叫沁帝,一直在這北邙山中修行,他與冥聖交好,一直住在冥宮之中,我這次被峨嵋派三女追殺,也是來這裡投靠舅舅的。弟子不知師父於那冥聖有什麼過節,只是冤家宜解不宜結,我願意去找我舅舅在雙方面前說合,如果能夠化敵爲友,豈不是好?”
齊星衡聽完心中一動,還不等說話,那邊的甘道清搶先說道:“哦?能夠不打自然最好,我們之間倒也真沒有什麼天大的樑子,你就聯繫他,我們進去討杯水酒,化干戈爲玉帛,交個朋友也好。”
龍青看了他一眼,然後轉頭看齊星衡,齊星衡知道甘道清是想利用他進入冥帝宮中,管那沁帝等人是何態度,只要過了這護山禁制便好辦多了,他也點頭道:“你就按照甘真人說的做吧,只是你給他發信的話,先不要寫你跟我們在一起,只說你自己要進去,我們之間的事情非一言兩語能夠解釋得清,如果另生誤會,反倒不好。”
龍青依言取了一張以前蛻下來的蛇鱗,用手在上面凌虛刻畫了幾下,然後揚手拋起,那鱗片便化成一道青光向下飛入茫茫黑煞雲海之中。
過不多時,雲海之中又飛上來一塊黑鱗,直落到龍青手中,龍青看罷說道:“舅舅說現在有大敵環伺,讓我從後山進入。”
三人來到後山,沁帝早已經站在一處山崖下等候,一看到龍青身旁的齊星衡和甘道清,頓時臉色大變:“你們兩個惡道,竟然擄劫我家孩子,算什麼本事!”把雙手一分,兩顆用毒牙煉成的神鉤已經拿在手中,他可比龍青道行深得多,當初他就是用這一對鉤差點殺死穆糖的。
龍青連忙飛上去解釋:“舅舅快快停手!我已經拜了齊真人爲師,以後就是一家人了,我這次特地把您請出來就是想幫雙方化解仇怨的。”
“我們之間……”沁帝怒氣騰騰地,本來想說“我們之間的仇怨可輕易化解不了”,不過忽然想這兩個道士神通廣大,法寶一件比一件厲害,那雷澤神網掛在天上,自己這一方邀請的毒龍尊者等幫手都不能進來,反正要擒住朱厚熜的是那鬼太子,這次正好將他們引入宮中,借他們的手除了那鬼太子,再從中挑撥,與他們合力殺了徐完,自己便可與周奕竹一起坐這北邙山的主人了。
“我們之間……本來也沒有什麼仇怨。”沁帝中途轉口,對着齊星衡一抱拳,“青兒,你便是拜了這位真人爲師麼?哈哈,我們可是交過手的,齊真人的道行深不可測,能拜入他的門下也是你的造化了。”
齊星衡不知他爲何轉變得如此快,與甘道清對視了一眼,甘道清說道:“的確,我們跟你也沒有深仇大恨,聽說你跟冥聖關係密切,不如你跟那鬼太子說說,只要將人還回來,受傷的人皆由齊道友親手救治,被毀去的法寶都由我來賠償。”
齊星衡也笑道:“不錯,青兒現如今是我弟子,以後咱們也算是一家人了,在這裡站了多時,肚餓口渴,想下去討兩杯水酒喝,不知能否如願?”
“當然!”沁帝笑道,“正所謂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明日正好是冥後誕辰,主人不願聲張,只請了幾位相知的道友,您二位能夠賞光,也真令北邙山蓬蓽生輝了,來,裡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