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老夫爲師,老夫便將畢生所學傳授於你!”
陽頂天這句話在雲戰耳邊不斷環繞,震得耳膜幾近破裂。
然而云戰卻是置之不理,全身心的抵抗着九天神火不斷加重的威壓,如果爲了鑄劍術的傳承,雲戰便要被逼得屈膝下跪,那麼日後有人要是以生命威脅自己,那豈不是還要像狗一樣搖尾乞憐。
如果陽頂天好好跟自己說的話,雲戰或許還真的會拜他爲師,畢竟他修煉的《萬劍訣》需要依靠劍之精氣,如果陽頂天掌握的鑄劍術,真的像他自己說的那般神,那麼拜他爲師又有何妨。
可是陽頂天以這種壓迫的手段,來威脅雲戰,卻是激發了他的傲骨,人不可有傲氣,卻不可無傲骨,至少在雲戰看來,尊嚴有時候比生命還要重要。
“骨頭倒是挺硬!”見雲戰猶自抵抗着九天神火的威壓,遲遲不肯對自己跪下,陽頂天冷哼一聲,威壓更重。
“咯!咯!咯!……”
此時的雲戰,已然汗如雨下,一顆顆都有着黃豆大小,渾身骨骼不斷爆發出摩擦聲。
“吱吱!”一道紅色閃電竄到雲戰身邊,卻是早先被陽頂天收入火靈珠中的阿狸,見到雲戰如此模樣,阿狸頓時焦急的叫了起來。
陽頂天大手一招,將阿狸攝入手中,輕輕撫摸起它的亮麗毛髮,以示安撫,一邊對着雲戰道:“小子!只要你肯跪下,給老夫磕三個響頭,就能獲得老夫的傳承,這樣的好事,不知道有多少人求之不得,若非老夫之前答應過你,又怎會落到你的身上,你不要不識好歹!”
“不……跪!”雲戰硬生生從嘴中擠出兩個字。
“哼!”陽頂天冷哼道:“是你不肯拜老夫爲師,那便算不得老夫食言,不遵守諾言,傳授鑄劍術於你!”
只聽陽頂天話鋒猛地一轉:“不過老夫自血魂困魔大陣脫身,卻是一定要回鑄劍谷,找道無敵父子倆報仇的,不過老夫現在只是一縷殘魂,想要親手報仇,需得找一副上好的肉身,看你的樣子倒是頗合老夫之意!”
聞聽此言,雲戰心頭一顫。
“怕了嗎?”陽頂天來到雲戰面前,寒聲道。
“怕……你……老……母……”
“你不怕死?”陽頂天問。
“我又不是沒死過!”雲戰暗道。
見雲戰不回答,陽頂天伸出虛幻的手掌,指尖指向雲戰神庭所在的眉心。
隨着指尖越來越近,雲戰只覺得神庭穴傳來一股鑽心的刺痛,知道陽頂天正在強行破開他的神庭。
神庭乃是人的靈魂所居之所,如果被破,陽頂天的殘魂便可進駐其中,取而代之。
面對着生命危險,雲戰卻是吭都不吭一聲,猶自苦苦支撐着。
“你很好!骨子很硬!”然而就在雲戰神庭將破之時,陽頂天卻是收回了手指,九天神火散發出的威壓也隨之消散於無形。
“不過有的時候骨頭太硬,也未必就是好事!”陽頂天輕嘆一聲,繼續道:“你這寧死不屈的性子,倒與老夫頗像,當老夫的傳人卻是再合適不過!”
其實先前陽頂天說要奪舍雲戰,一來是想要試探雲戰,畢竟他先前收道無敵之子道千機爲徒,卻反被道千機聯合道無敵偷襲自己,導致他只剩一縷殘魂,苟延殘喘。
吃一塹長一智,在傳授雲戰真正的鑄劍術前,陽頂天必須弄清他的人品如何,如果雲戰在他的威逼利誘之下,真的向他求饒,陽頂天反而會毫不猶豫地殺了雲戰。
如果雲戰在鑄劍術的傳承與死亡的威脅下,便向自己屈服,那麼難保日後,他不會因爲同樣的原因,而背叛自己,留下他反而會成爲禍害。
至於第二點,卻是自家人知曉自家事,以陽頂天現在的狀態,莫說是奪舍雲戰,便是能否將一縷殘魂保存下去,也是難說,即便是陽頂天這樣的強者,失去了肉身,靈魂也是難以存活在世間很長時間。
當陽頂天將這兩點原因,向雲戰說明之後,雲戰卻是哭笑不得,感情自己還是因爲骨子太硬才得以活命。
“吱吱!”見雲戰脫險,阿狸也是極爲高興,直接從陽頂天手中竄出,落在雲戰肩上,伸出小舌條輕輕舔了舔雲戰的臉頰。
“看來這隻變異的小火狸,對你很是看中啊!”陽頂天笑着道。
“變異的小火狸?”看着肩頭的阿狸,雲戰疑惑,不止是陽頂天,徐昊似乎也曾經這樣說過。
陽頂天解釋道:“這火狸乃是介乎於獸族跟妖族中間的一種獸類,天生便會噴火,而且它所噴出的獸火,比之普通的火焰,還要高上許多!”
“不過火狸的數量卻是極爲稀少,也就我鑄劍谷還豢養了一些,讓它們噴射獸火,供初級弟子鑄劍之用!但是你這隻火狸卻是大不一樣,不僅會噴火,居然還會吞火,先前它便曾溜進鑄劍塔,吞噬了一些火靈珠逸散出的神火,是以老夫纔會說它是變異的!”
雲戰默默點頭,阿狸噴射的獸火的確不凡,曾經將自己的怪劍都損壞了少許。
“好了!老夫現在雖然得以逃脫鑄劍塔之困,不過以老夫目前的情況,雖然有火靈珠緩解靈魂的逸散,但是也難以存活多久,加之先前與血魂困魔大陣對抗了一年有餘,早已是時日無多了!”陽頂天對於自己的生死,看得極淡,說起來也是波瀾不驚。
“老夫會在接下來的時間,將畢生的鑄劍之術都傳授於你,但是你需得答應老夫一件事情!”陽頂天盯着雲戰,認真道。
“你要我爲你報仇?”雲戰問。
“是也不是!”陽頂天嘆息道:“道無敵實在太強,即便老夫全盛時期,也未必能勝,你又如何能爲老夫報仇!”
“那你想要我爲你作何事?”雲戰疑惑。
陽頂天遙望着天空中懸浮的九天神火,道:“這火靈珠乃是鑄劍谷主的象徵,沒有它,便不算是真正的鑄劍谷主,因爲只有這九天神火的輔助,才能鑄出真正的神劍,所以道無敵才以血魂困魔大陣將老夫困住,好耗死老夫的殘魂,得到這火靈珠!”
“只要他一日未得到火靈珠,便一日算不得真正的鑄劍谷主,老夫要你日後鑄劍術大成之後,取出這火靈珠,以此爲憑證,去繼任鑄劍谷主!”
聽到這話,雲戰頗爲無語,陽頂天說不讓自己爲他報仇,可是卻讓自己去繼任鑄劍谷主,那道無敵之所以襲殺陽頂天,還不就是覬覦谷主之位,自己若是前去繼任鑄劍谷主,還不是等於得罪了道無敵父子倆。
只聽陽頂天繼續道:“我鑄劍谷傳承萬餘年,這谷主之位,萬萬不能落入道無敵這對卑鄙無恥的父子手上!”
“我知道你擔心到時會遭到他們父子倆的襲殺,不過這點你倒是大可放心,只要你鑄劍術大成,鑄出神劍,到時天下劍修必定會對你趨之若鶩,道無敵父子萬萬不敢對付你!”
“你可知這是爲何?”陽頂天問。
雲戰搖頭,表示不解。
“昔年大周皇室頂峰之時,人皇爲了一統天下,先是將所有的劍修門派剷除,而後更是前去攻打妖族與海族,可是唯獨我鑄劍谷與拜劍山莊超然物外,保存至今,便是因爲只有我們兩家,可以鑄出神劍!”
“雖然也有些走野路子的鑄劍師,可是他們最多隻能鑄造寶劍,便是聖劍也是很難鑄造,至於神劍,更是隻有我鑄劍谷的鑄劍術,以及拜劍山莊的拜劍之法,才能製造神劍,所以那時大周皇室雖強,卻也不敢對我們如何!”
這也是情理之中,要知道徐昊鑄出的玄鐵劍,便可以增加一成的劍氣威力,那若是聖劍呢?至於神劍,那可是蘊有劍靈的,便是蜀山,也唯有幾位修成劍仙的先賢,他們的佩劍才能蘊出劍靈、成爲神劍。
神劍最少也能讓劍修的實力翻倍,可是數量極爲稀少,若是雲戰真能鑄出神劍,便是四大王朝對他也要奉若上賓,道無敵父子又豈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去對付雲戰。
“如何?你可願學習老夫的鑄劍術,日後繼任鑄劍谷主之位?”陽頂天滿含期待地看着雲戰。
其實陽頂天何嘗不想報仇,可是以他現在的狀態,根本不可能完成,所以他先前說要雲戰拜他爲師,答應將畢生所學傳授給他,這畢生所學,自然不止鑄劍術了!
可是雲戰如果拜他爲師的話,那便必須爲他報仇,那性質就不一樣了,狗急了還跳牆,到時道無敵父子兩必定會以命相搏。
陽頂天一縷殘魂還能存活至今,足見他的實力會有多強,可是連他這等強者,都自稱即便全盛時期,也不是道無敵的對手,可見道無敵的實力,在這個世界上絕對是數一數二的。
所以陽頂天只得退而求其次,傳授雲戰鑄劍術,不讓道無敵父子成爲鑄劍谷主,要知道鑄劍谷足以跟大周皇室以及四大王朝相提並論,可見其底蘊與影響力何其大!
“我願意!”雲戰考慮一番後,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