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你怎麼了啊?覅嚇媽媽,快點醒醒啊!”
袁佑走向聲音的來源,在一個角落看到了一個年輕的婦女,懷裡抱着一個小女孩,哭得很傷心,很無助。
小女孩的呼吸很微弱,臉龐也已經發紫。袁佑上前用手搭了搭脈,深吸一口氣,沒有嘆出來,但眼神中也有些複雜。
“怎麼樣?小郎中?還有救嗎?”那年輕女子此刻六神無主,見到袁佑像是專業人士的樣子,直接就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袁佑。
袁佑正要說話,旁邊又傳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這位女士,我們醫院會用最專業的器械解救您的孩子的,您不必擔心!”
轉頭一看,又是那號稱“大不列顛醫學院”畢業的年輕醫生。
“哦?你們有辦法?”袁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你們最好抓緊,別拖過今晚戌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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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種喝了幾年洋墨水就忘了自己姓啥的香蕉人,袁佑並沒有什麼好感,所以說話也就衝了點。
“哼!我告訴你,違規行醫的小子,我們建業第一醫院從歐陸進口了一批最先進的設備,只要病人沒有腦死亡,我們幾乎都能救回來!”年輕醫生一聽袁佑的話更激動了,跳起來指着袁佑的鼻子嚷嚷。
“瞎扯,西洋鬼子的醫學才幾年?敢說樣樣能治?況且,我華夏千萬年醫學,就算腦死亡,也能從鬼門關給他拉回來!”術策在袁佑的腦海裡大叫。
“老策,你的感情越來越豐富了……”
“呃……傳承者你要知道,本術策無所不能,模擬情緒也不過……”術策心虛地換回了無情模式。
“你丫別裝了,整天扮系統好玩麼?”
“……”術策難得地沉默了。
不去管術策,袁佑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年輕醫生。
“大姐,您願意讓我治一下您的孩子麼?”袁佑還是問了一下年輕女子。
“女士,別聽他的!我們是正規醫院,而他就是個沒出師的小孩子!您還是應該相信我們建業第一醫院的水平。”
這年輕西醫又強調了一遍“建業第一醫院”,年輕婦女沒有多想,就選擇了他,畢竟大醫院的名號掛在那,比一個野郎中更讓人放心。
見人家選擇了正規醫院,袁佑也不勉強,轉身就走,只是走前又叮囑了一句:“記住啊,九點之前一定得讓孩子恢復,不然很危險!”
術士救人,一看緣分,二看心情,既然沒有緣分,那就算了吧。
回到大巴上,旅途又繼續開始了,因爲車禍地點離高速公路出口已經不遠了,所以大巴不到一小時就到了終點站。
下了車,住進一家旅館。袁佑一身布衣又引起前臺異樣的目光,不過這開旅館的講究八方來財,袁佑有錢,就讓他住唄。
出去買東西的時候,袁佑意外地看到一個有些熟悉的人影,是剛纔在車禍現場那個抱着女兒大哭的年輕婦女,此時面容憔悴,麻木地往購物籃裡塞着什麼。
那婦女也看到了袁佑,強笑了一下,算是打個招呼。
“大姐,建業第一
醫院就在這附近?”袁佑有些好奇地問。
“嗯,是啊。”
簡單的對話後,袁佑又回了賓館。
回到賓館,袁佑正想給母親打個電話,母親正好打過來了。
“真是親媽,這默契。”袁佑失笑,接通了電話。
“佑兒,你路上碰到車禍了?”一接通,母親就是這樣一句。
“啊,我們那條路上是有這回事,不過我那輛大巴離得挺遠的。媽,您怎麼知道的?”
“哦,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剛看新聞,說郭淮高速發生了車禍……”
“咳,沒事,媽,您兒子福大命大,哪這麼容易出事?”
“你說得輕巧,去年你不還被……”袁母突然不說了,袁佑也明白,她要說什麼。
“靈雨,等我,我很快就能成爲術師了!”
正所謂“兒行千里母擔憂”,電話對面又免不了一些注意寒熱、防火防盜、一切小心之類的叮囑。
放下電話,袁佑嘆口氣,可憐天下父母心那!
晚上八點多的時候,袁佑突然想起那年輕婦女的“囡囡”不知治療得怎樣,反正就在附近,不妨去看看。
問了一下前臺,建業第一醫院的大致方位,袁佑往那走了過去。
走進醫院某棟樓,袁佑還沒打聽那年輕婦女的孩子在哪,就聽到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騙人!你們騙人!我的囡囡還有救!你們沒有盡力!沒有盡力啊!啊啊啊啊!快告訴我,你們還沒有盡力,囡囡是普通的受傷!囡囡,你快醒醒啊,不要和他們一起騙媽媽!”
袁佑皺緊眉頭,快步向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走到某個走廊裡,年輕婦女和醫生還在爭執,爭得面紅耳赤。
“女士,我們真的盡力了,您女兒的腦波圖都已經……”
“不,你們騙人!我的囡囡好好的,小肚子都還在動,怎麼就沒救了!”
“我……唉!”醫生實在沒法解釋“腦死亡”是個什麼玩意。
袁佑緩步走過去,開口道:“沒錯,你們盡力了……”
幾位醫生似乎見到了知己,連連點頭:“對對對,小兄弟,你是她的家人吧?快勸勸她,我們真的無能爲力了……”
卻聽見袁佑又接着道:“西醫當然對這種病已經束手無策了,但是,我們華夏醫術……”
環顧了一圈,袁佑說出兩個字:“能治!”
“什麼?!”
“胡說八道!”
“你知不知道什麼叫腦死亡?你這是在侮辱醫術!”
“原來是個砸場子的!只可惜踢在鐵板上了。”
那幾位醫生一聽袁佑的話就炸了,紛紛怒斥袁佑無知。
“怎麼了?我還沒有說你們是庸醫,你們就激動成這樣?”袁佑淡淡地掃了衆醫生一眼。
“小夥子,你說話要帶腦子和證據,不然小心我們告你誹謗!”一位年長的醫生強壓怒火說道。
“怎麼,不服?我問你們,是不是給那小女孩大量供氧了?”
“是啊,她明顯就是缺氧,供
氧不對麼?不過看你也懂點醫學,怎麼就滿口胡說呢?”又一位醫生開口道。
“錯!這不是缺氧,而是……中毒!”
“你倒有幾分眼力,沒錯,是中毒導致的呼吸中樞抑制,但是,那又怎樣呢?”
袁佑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轉向年輕婦女問道:“大姐,孩子發病前你是不是給孩子吃了點奇怪的東西,或者說……隨手摘的野果或野菜?”
那婦女聽袁佑發問,一愣之後說:“沒錯,幾天前我是在路邊給孩子摘了幾個油桃,我見那樹長勢挺好,果子也結得挺多的,也沒人看着……難道是……”
說到這裡,婦女有些不敢再說,心裡有了自責。
“唉……您沒有聽說過,路邊的野果別亂吃麼……”袁佑搖搖頭,“看來我判斷得沒錯,孩子是中了……”
說道一半,袁佑看了一眼周圍的醫生:“說出來你們別不信,這是一種巫術,叫殘生咒。”
“什麼?巫術?”
“小夥子你說話要講證據啊!”
“都說華夏醫術與巫術同源,果然是一派相傳!封建思想殘餘!”
“真是可笑,你要是說中了奇怪的毒,我們還信了,竟然說是巫術,真是侮辱醫學!”
“拿出證據來,要是證明是巫術,我把手術刀都吃下去!”
一時間,議論紛紛,有沉穩點的,也有批評,也有嘲諷。
袁佑什麼也沒說,只是掃了一眼。
精神力夾雜着幾分煞氣籠罩,全場瞬間安靜。
如果說袁佑能接受別人說他學藝不精,那麼若有人懷疑他的本業就是糊弄人,作爲一名真正的術士,袁佑是絕不能忍受的!
術士重視養心,但不是沒有火氣,袁佑手下也是做了兩樁大案的!
年輕婦女抿了抿嘴脣,牙一咬,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看向袁佑:“小兄弟,我看你不是普通人,你有沒有辦法救囡囡?”
袁佑淡淡道:“能治,但有兩個條件。”
“你說!你說!你儘管說!我一定盡力!”這女人快要瘋狂了,哪怕只有萬一的希望,她也不會放棄。
袁佑深呼吸一口氣:“第一,我不想讓別人看到我治療,除了你和小姑娘;第二……這種巫術至少需要藉助至親之人的十年壽命才能破除,你、願、意、麼!”
“能!能!”這下,年輕婦女徹底瘋狂!爲了救孩子,什麼不能付出?十年壽命又如何?
“可憐天下父母心……”袁佑暗自嘆口氣。
“殘生咒”,是一種奪取他人生命爲自己延壽的巫術,施術者將一顆果樹煉成法器,果樹結出的果實就能帶有咒語,通過果實與果樹之間的聯繫和果樹與施術者之間的距離,實現壽命的轉移。由於果樹作爲中介也得到了部分滋養,所以長勢很好,結出的果實也極其豐碩。
袁佑沒跟這年輕婦女說,不然勢必造成她的心理陰影,再說術士的事情,普通人知道得越少越好,那就這麼揭過了吧。
所以袁佑只是解釋說這殘生咒是比較小氣的主人施的咒,報復偷果實的人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