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啊,你走了,我就成唯一的電燈泡了哇!”
袁佑告訴張巔,自己要去河陽一趟,張巔立刻慘呼起來。袁佑拍拍他的肩:“沒關係,你可以和項老大一起去挑武館,總有一天,你會……”
“變強?”
“嗯,變小強,誰都打不死的那種。”
“我……”張巔欲言又止,袁佑給了他一個“好自爲之”的表情。
袁佑走後,張巔也真的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喂,項老大,你在哪呢?加我一個……”
京楚鐵路,蛇皮號火車上。
“錢,俺的錢!俺的救命錢沒了!俺娘指着這錢救命哩!”
一個帶着哭腔的男聲響起,袁佑不禁轉過頭去,見到一個方面大耳的漢子,在那裡號啕。
“是個厚道人,也有些福緣,不應該遭受這樣的厄運!”
袁佑嘆口氣,從那漢子身邊走過,手中微微一抓,取了他的一絲氣息,投到一張黃稻紙中,法力一催動,黃稻紙就在車廂裡飄起來,最後,似是無意地落在一個濃眉大眼的中年人腰包上。
“晦氣!”那中年人見是一張草紙,想把它拿下來,叵測這黃稻紙粘得十分牢固,材質也極堅韌,根本拿不下來。
“別費勁了,你拿不下來的!”袁佑走過去,“說吧,你是鉤,還是線?”
“什、什麼鉤啊線啊的,你在說什麼?”中年人有些心虛。
袁佑說的是道上的黑話,一個成熟的犯罪集團一般有“鉤、線、竿、漁”四部分,“鉤”是最底層的,也就是執行者;“線”是中介,負責聯繫“鉤”和轉運贓物;“竿”則負責轉運貨物和向“漁”彙報;而“漁”,就是最高首腦了,支配這一羣小弟。除了這四種以外,還有“餌”,多見於詐騙團伙,是專門吸引受害人的。
“別裝了,你哪裡弄來的錢,還回去,再找份正經活兒。我看你手裡沒什麼血案,可以饒你一回。”袁佑看他雖是愛錢過分,倒也有幾分底線,也就不打算與他糾纏。
“小子,你在說笑嗎?你有什麼資本……嘶——放手,你快放手,我是河陽許家次孫手下的手下……”
袁佑一愣,眼睛瞪大,“許家?”
“不錯,就是許家,據說許鷲老祖有着非凡的手段!哈哈,嚇怕了吧,快給爺鬆手!”
袁佑鬆開手,拍拍他的肩膀:“勸你一句,從今天以後,別逢人就說你跟許家有關。”
“有病……”中年人嘀咕一句,好容易解放了,正準備檢閱一番自己的“戰果”,伸進口袋的手卻突然一僵,哀嚎一聲:“天殺的……”
與此同時,袁佑拍拍丟錢了的方面大耳漢子:“大叔,地上有幾個錢包,不知道有沒有你的?”
那漢子往地上一看,看到自己的錢包躺在幾個錢包中間,那麼破,那麼顯眼。
他撿起一個最破的錢包,取出幾十張最大不超過五十的票子,細細數了數,道:“一分沒少,謝謝小兄弟,這是俺村幾十戶親戚湊的呢!”
袁佑笑笑離開了,他感覺此人和他還有一段因緣,不久便會相見。
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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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其餘的錢包,管他呢,反正自己沒拿,那漢子也沒拿,這就夠了。
下了火車,袁佑漫步於人羣之中,一腳跨出丈二,人羣卻沒有發現異狀,沒有人發現自己身邊突然多個人,也沒有人發現突然消失了個人。
許久,出現在袁佑眼前的是一座闊氣的別墅,門口一對石獅子,裡面卻有一座高高的哥特式鐘樓,鐘樓之上立着一隻青銅打造的禿鷲。禿鷲合攏翅膀埋着頭,感覺有些陰戾。
不明白的人看了,只會覺得不中不洋的,煞是好笑,但看在袁佑眼中,卻是一個損人利己的典型格局。
“多氣派的房子,可惜今晚就沒了!”袁佑低語,然後走開了。別墅門口的門衛看了一眼袁佑,不以爲意,反正好多人從這經過都會多看兩眼,自己這門衛也是倍兒有面子。
現在左右無事,袁佑走進一家茶館,叫什麼“靈鷲山”的,準備喝口茶。
門口的服務生,一男一女,那男的有些眼熟,但袁佑想不起來了。術師腦力驚人,思維敏捷,但奈何腦子裡全是知識,一時搜索不出來了。
倒是對方驚喜地叫了一聲:“柚子?”
看着袁佑疑惑的表情,他又添了一句,“還記得‘小蘿蔔頭’嘛?”
“哦……”袁佑想起來了,上小學時,班上有個男孩叫羅博,因爲特瘦小、好像發育不良,所以大家就叫他“小蘿蔔頭”。五年級好像就沒見到他,只是如今眼前這……
“話說,你現在倒是‘十八變’了啊,高、帥都有了!”袁佑調侃。
“咳,有個屁用,還不是不富!”羅博苦笑。
“別這麼沮喪嘛,你還年輕……”
“對於普通人來說也許是這樣吧……”羅博自語。
“你說什麼?”袁佑聽到了,但他還是有些困惑。
正在二人閒聊的時候,門外走來一幫人,其中一人見到羅博,眉頭一挑,對羅博道:“哎喲,這不是羅博表弟嘛,怎麼在這裡當個看門狗了?不過沒關係,你叫兩聲,叫得本少爺高興了,賞賜大大滴有!”
羅博不知所措,袁佑則是一巴掌呼了上去,“啪”的一聲,乾脆響亮。
“老子最討厭有人跟東洋狗似的叫喚!”
“你,你!我……”那人氣得說不出話來。
“膽子不小!我們許少是河陰大家族許家公子,你竟然……”
“啪!”話未說完,袁佑又給他一巴掌,“有你事兒了?”
袁佑向那“許少”走了幾步,走到他跟前:“許家,許少?”
“對……對!我就是許家的!小子,這裡是許家地盤,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呆不下去,你不要自誤!”許少突然底氣橫生。
“你們家主,是叫許鷲吧?”
許少一愣,“你怎麼知道?知道就好,我們家主的威名你也應該瞭解,我勸你趁早跪下道歉,然後從我胯……”
“啪!”又是一記耳光,“明天的太陽都見不到了的人,哪有這麼多事!”
“你……”這許少又轉頭看向羅博:“表弟,這是你什麼人?你最好叫他給我‘嚴肅’地道個歉,否則……哼哼,
你那老孃這些天可是很想你呢……”
“你!你們把我媽怎樣了?”羅博一下激動起來。
“放心吧,她雖是違悖了家族指令,下嫁給這麼一個窮不垃圾的卑種,但畢竟還是許家人的女兒,暫時還不會怎樣!但你要是不爭氣……呵呵!”
“啪!”“啪!”“啪!”
又是三個巴掌,袁佑收回手,在鞋底擦了幾下:“嘖,大戶人家就是不一樣,純靠臉排泄,滿臉都是那啥。”
然後,袁佑勾住羅博的脖子:“走,喝酒去!別教這狗崽子亂了興致!”
許少氣得怪叫,招呼旁邊的隨從:“打他!給我狠狠打!只要打不死,就往死了打!出事我扛着!”
袁佑看着氣勢洶洶衝上來的幾人,淡然“咄”了一聲,幾人如撞鬼魅,一臉驚恐,嚇得連連後退。
原來袁佑一聲“咄”字,蘊含了一絲秦皇威勢。秦皇是什麼人?當年唐雎見嬴政,嬴政自謂“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絕非虛言。
如今袁佑繼承秦皇意志,沒有這樣的威勢,怎能壓服宵小?更談何實行仁政!
繼而,袁佑搖搖頭,“螻蟻之徒,也配龍怒?”拉着羅博就去喝酒了。
另一個服務生,是個俏生生的姑娘,看了看許少幾人,有看了看羅博,一咬牙,摘下身份胸章,扔在地上,對羅博道:“我……能和你們一起去麼?”
羅博看了看袁佑,後者聳聳肩,表示無所謂。
“那……一起吧。”
袁佑看出來,這女孩和羅博之間隱隱有紅線纏繞,是姻緣之象。
那女孩自告奮勇找了一家飯店,不中不西,十分另類,不過據說菜式多,味道不錯。
上了桌,來個服務生,放下菜單,道:“幾位想要什麼自己點,另外,幾位是今天第一百組顧客,按慣例可以要一份飯前小食。”
“飯前小食?天哪,竟然讓我們趕上了!早就聽說這裡的飯前小食極其美味,就是不外售,原來是這樣的!”袁佑和羅博沒有反應過來,倒是那女孩先驚呼了起來。
“天性率真……老鐵,這樣的女孩倒是和你挺互補的!”袁佑暗笑,當年的羅博說話又慢又不利索,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沒有什麼改變。他和這女孩,倒是標準的郭靖和黃蓉了。
酒至半酣,羅博已經迷迷糊糊,禁不住說出許多心裡話來。
羅博,母親是許家人,沒錯,就是許鷲那個許家;而父親則是京師大學的高才生,二人在京師大學相遇,隨後便是些風花雪月,油鹽醬醋了。
但二人結合,觸怒了許家高層。許家的女兒,怎麼能嫁給一個出身低微的小子?
“你知道麼,他們處處與我家爲難,我們開店,他們來查封;擺攤,生生地給個不合格!如今沒奈何,我父親給他們廠裡幹活,我也來他們的產業做服務生!他們這是要我們給他家做下人啊!啊啊啊!”
袁佑從來沒見過,這傢伙有這麼話癆的時候。
送回了二人,天也暗了。
“許家……你們準備好接受我法龍這份大餐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