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順啤酒廠物流部辦公室門口,兩名檢察官面面相覷,有些哭笑不得……他們來的目的,其實還是爲了調查蘇威琛涉嫌僱兇殺人一案的,但問題就是問題很大,不合理的地方太多,而且沒得解釋,和警方的調查結果基本相符——蘇威琛一案進入司法程序之後,因爲案件疑點較多,故而檢察院還是要慎重對待,多次詢問當事人並且對案件進一步審查。
現在檢察官再次來找馬良詢問相關情況,從他們個人的心理上都有些不情不願的——調查來調查去越調查越糊塗,而且馬良是受害者,今天警察來明天檢察院的來,搞的好像馬良成了犯罪嫌疑人似的,;再有褚明奕的身份在房山區政斧機關的某些層面上,釋放的一些若有若無的壓力……現在看看,人家馬良忙的天昏地暗,辦公室裡電話聲不絕於耳。
兩名檢察官對視了兩眼,點點頭,意思是要麼咱們這次就算逑吧,反正最後詢問的結果還是那樣。
不過既然來了,總不能一句話不說就走,那樣不合適。
於是二人面帶笑容的走了進去,然後微笑看着坐在辦公桌後面不停接打電話的馬良。
其實馬良也老早就注意到了外面又來了兩名檢察官,但現在的他已經對此有點兒麻木的感覺了,無需開口就知道他們接下來要問什麼,自己該回答什麼,就跟拿着書本念臺詞兒似的,毫無壓力。
對此馬良不得不感慨這個社會的現實,因爲對於常人來講,面對司法機關人員的調查詢問難免會有緊張和忐忑的心態,而在這一點上馬良也絕對算得上是一個常人,但他的毫無壓力來自於一個人的支持——褚明奕。
有褚明奕在某些方面的明確表態關注,反而讓司法機關的人有了些許的壓力。
說到底,除了有理走遍天下、身子不怕影子斜的緣故之外,更多的原因則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是普通的平民老百姓心態,會對帶着大個兒帽子的人員戰戰兢兢畢恭畢敬的,前提是你要麼有一身的硬骨頭,要麼你有在這個現實社會裡讓人不得不用現實的態度來對待你的實力和身份。
所以馬良沒有誠惶誠恐,依舊忙活着自己的工作。
相反魏苗就有些緊張了,看到兩名檢察官進來站在一旁似乎還在等着馬良忙完工作後跟他談話,魏苗趕緊把手裡的工作先放下,然後走過去幫助馬良接聽電話,略有些緊張的用眼神示意馬良別不把檢察官當回事兒。
馬良好像終於抽出了空閒,微笑着起身道:“不好意思了二位,工作太忙,咱們到隔壁談……”
“打擾馬經理工作了。”其中一名檢察官微笑道。
馬良起身笑着示意往外走去,兩名檢察官對視一眼,點點頭跟着走了出來。
其實馬良現在真不想跟他們再對臺詞兒似的浪費時間,他確實很忙啊。只不過礙於對方畢竟是司法機關人員的身份,再有他們身份配上制服和臉上的表情,站在辦公室裡面總會給那些來籤合同的司機還有魏苗、齊曉賽帶來某種無形中的壓迫感。
隔壁是技術部的辦公室,外間大部分時候都閒置着,偶爾技術部的人聚在一起討論某個問題的時候纔會用到。
三個人走進去,馬良微笑着對正坐在辦公室裡的一名職員說道:“不好意思,又要借用一下你們的辦公室了。”
“沒事沒事,你們談。”那名職員笑着點點頭便走了出去。
馬良微笑請兩名檢察官坐下,然後三個人開始背臺詞兒……大概是三人對於已然是爛熟於心的臺詞兒都有些厭惡的感覺了吧?故而在儘量的簡略了大部分臺詞之後,終於說起了真正有點兒分量的話。
一名檢察官說:“馬經理,其實你也應該很清楚,這件案子好多方面都是疑點重重,根本不合理的,像蘇威琛所說的那些什麼奇門術士術法之類,還有你當天晚上能夠提前預知有人要害你是因爲有人給你算命……調查到現在,我們希望你能夠認真的配合我們,把事實講述出來,不然的話我們可能要通過法醫和精神專家,鑑定蘇威琛是否有精神上的疾病,如果鑑定證實他患有精神疾病,那麼根據我國刑法規定,他就是屬於無刑事責任能力人,是不承擔刑事責任的。”
“哦,這樣啊?”馬良愣了下,頗有些不滿和疑惑的說道:“精神病發作了殺人可以理解,但他精神病發作了會買兇去殺人?”
檢察官苦笑道:“沒有充分的證據,可以證明蘇威琛僱兇殺人。”
“他不是自己承認了嗎?”
“現在他推翻了自己的口供……”
“靠,睜着眼睛說瞎話都行。”馬良氣樂了,隨即擺擺手說道:“那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因爲該說的我都說了,也沒有隱瞞什麼……至於最終會怎樣對蘇威琛量刑,是你們司法機關的事情,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
話說到這裡,那再談下去也就沒什麼意義了,和背臺詞兒沒什麼區別。
又簡單說了幾句官面話之後,兩位檢察官面露遺憾之色的起身告辭離去……馬良送他們到門口的時候貌似隨意的問了句:“二位,假如最終無法認定他僱兇殺人,而他在家裡殺人是因爲有精神疾病,那麼是不是就可以說,他會被無罪釋放?”
“嗯,不過這需要很多時間,法律程序是很嚴謹的,不會輕易的下結論。”
“好的,謝謝。”馬良點點頭。
目送着兩名檢察官離去,馬良皺眉想着:蘇威琛該不會是故意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因爲他知道沒有人會去相信,從而會令人懷疑他的精神上有問題,那麼再有他的身份和人際、錢財鋪路,最終能夠逃避法律的責任?
真要這樣的話……那還有沒有王法啦?還有沒有天理啦!
很顯然,真是這樣的結果的話,法律必然還是有的,但天理似乎就沒有了。所以馬良自我安慰着給自己心裡吃了顆定心丸——既然天理都沒有了,我還忌諱個屁啊,蘇威琛真敢無罪一身輕的走出來,那他就得死在法院的大門口。
…………回到辦公室裡,馬良又開始進入了忙碌的工作當中。
今天是八月十四了——雖然依舊忙碌,不過已經比前幾天要輕鬆的多了,因爲大部分節前該發送的貨物都已然發送走了。而忙完了這一天,明天就會更加輕鬆,所以馬良已然對魏苗和齊曉賽說過,今天下午可以早點兒下班直接回家,明天不用上班,可以在家裡和家人一起過中秋了。
但馬良頗有些遺憾的是,給父母打電話說了幾次讓他們來燕京一起過中秋,還尋思着中秋節後工作不忙了,抽空帶着父母在燕京各大名勝旅遊景點好好轉轉。但父母的意思是不想這麼大老遠的再跑到外地過中秋節,而且知道馬良現在職務高,工作忙,就不來影響他的工作了……下午四點多的時候,辦公室裡已然清靜了許多。
今天就剩下一車貨還沒有發送,確切的說應該是中秋節前,最後的一車貨了。
是發往甘肅天水的四千件小罐的啤酒,三十六噸重,運費爲每噸兩百七十元,計九千七百二十元整——這批貨是昨天下的訂單,但因爲庫存量不足的緣故,昨天並沒有安排車輛,而且運費上面馬良也沒有同意,因爲昨天昨天方玉平報價是三百二每噸,從公里數上來講,甘肅天水和陝西寶雞的距離並不遠,卻要比寶雞的運費高出太多——馬良的意思是再往下壓一壓,儘量壓到每噸二百八到三百之間。
方玉平對此也很無奈的解釋說:“從燕京至甘肅天水的回程車比較少,而且那邊貨源相對來講比較匱乏,願意跑天水的車輛也就少了許多,故而運費上必然要偏高的。”
還好,今天方玉平比較走運,恰好有一輛掛着燕京牌照的前四後八[***]型貨運車的車老闆,到紅曰貨運公司詢問是否有甘肅天水至蘭州這條線上的運輸業務——他們這輛車正好要去天水往燕京拉一批工程設備。
方玉平樂了。
這叫什麼?
這就叫瞌睡的時候有人送來了枕頭,冰天雪地中有人給送來一件波司登羽絨服。
三下五除二,運費談妥了——因爲這輛車也是着急想去天水那邊拉回程的貨,所以對於運費方面要求也不高,從而方玉平很輕易的將運費壓到了二百二,而馬良說了運費可以保持在二百八到三百。
如此一來方玉平就給馬良報過去了二百八一噸,既讓馬良感到了滿意,又可以從中賺取到每噸六十元的利潤。
當然,方玉平在貨運代理的業務方面還是很認真的,他檢查登基了車輛和司機的證件,還有隨車的手機號碼後,還讓司機把家中的固定座機告知,並且打通過去與他的家人進行通話覈實,這樣才放下心來——事實上,因爲貨運車輛騙貨的事情出現的機率並不高,而且這輛車又是嶄新的前四後八[***]貨車,燕京當地牌照,方玉平本身就沒有太過去懷疑,再有了各方面的核實後,也就不會去擔心什麼了。
倘若天天都要憂心每車貨是不是會被人騙走,那乾脆別開貨運公司了。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