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我們去哪?”櫻華壓低的輕靈聲音隱藏不住興奮。
跟隨牧蘇後她已經這麼問很多次,雖然牧蘇每次都回答了但她漏掉一點:牧蘇的回答與之後發生的完全不貼邊。
只聽這一次牧蘇依舊回答:“先想辦法離開小……嗯……?”
牧蘇忽然閉上嘴巴,大大的眼睛裝着大大的疑惑。
他陷入深深自我懷疑當中。
自己爲什麼要來這裡?
好像是開始打算去廢棄小鎮上弄點裝備,結果忽忽悠悠就到這裡來了……?然後經歷被抓逃跑躲藏等一系列危機……
“出什麼事了?”櫻華急切問他。
“我……”牧蘇迷茫一瞬,隨即定下心來,自己需要找人來背黑鍋,而那個人選……
漸漸眯起的黑眸轉向靠牆喘息的祭品。
高階領主仍一無所知的大口喘氣,忽見牧蘇撲來,揪住衣領口水噴一臉喝道:“說!是不是你搞的鬼!你這個召喚邪神的喪心病狂的傢伙!”
除了牧蘇,所有人心中莫名。
在他們的視角,牧蘇說話說到一半忽然沉默,臉色變幻一陣就去揍祭品,完全沒有邏輯和前後關係。
還好,他們多少習慣了。
櫻華看了會兒熱鬧才上前勸阻牧蘇:“你清醒一點!那個故事是我編的!我們纔是召喚邪神的那一方!”
把惱羞成怒的牧蘇攔下,又把祭品的嘴塞住,二人重新靠回牆角。
“言歸正傳,我們接下來要去哪?”
“找惡靈麻煩嘛……”牧蘇仰頭靠着土牆,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戳下巴,敷衍說道:“看看鎮子裡有沒有好了。”
透明橋:需要提供建議嗎?
牧蘇不動聲色,偷偷小幅度點頭。
這樣當透明橋說完,就可以佔爲己有說是自己剛想出來的天才想法了咦嘻嘻嘻嘻嘻——
對牧蘇陰險一無所知的透明橋發出消息:你的想法是好的,但不現實。現在才第一天,小鎮起碼目前是望海角最安全的地方。惡靈和霧中存在不會只盯着這
透明橋:一個點。
透明橋:別忘了你們進來時看到的,小鎮到處都是光亮。光亮能天然驅散濃霧和它們。如果我是它們,校舍纔是最好目標。
“你說得對!”
牧蘇目光灼灼,把抄襲一事拋之腦後。
他順着透明橋的思路想下去:“漫無目的尋找十分愚蠢。我們要想找到蒼蠅不需要到處去找,只有守在有屎的地方就可以了。甚至可能他們就在那裡!”
透明橋:惡……你夠了。
牧蘇冷嘲熱諷道:“你這個扮演過蛆的傢伙裝什麼清高。”
玩家們不清楚誰在牧蘇的直播間,但不妨礙他們對迷之存在進行猜測。
透明橋畢竟不是君莫笑這種不入流的傢伙,深呼吸便將情緒拋之腦後,發出評論:好吧你沒說錯,事實上的確有幾隻存在在那邊。如果你動作夠快的話,興許還能在它們殺完玩家之前趕過去。
移開注意,牧蘇忽然注意到一抹黑影從視線上方掠過。
牧蘇狐疑仰頭,心道還有不怕死的敢來自己身邊晃悠。
櫻華奇怪問他。
“你看到什麼了?”
……
“我看到一隻黑色的手……不,應該是影子……”
夢殤心中犯怵,聲音在充斥尖叫亂作一團的教室並不顯眼。
“它抓滅了火堆……”
教室陷入漆黑幽暗,僅餘點點火星尚未徹底熄滅。
孩子們奔逃亂轉時偶然踢到火堆,火星乍起,顯現一抹輪廓。
歲月和幾名玩家當機立斷,撞開沿途孩童,埋頭衝向火堆。他們顧不得其他,撕下衣服布料丟入尚有餘溫的火堆,趴在火堆邊鼓起嘴用力吹氣。
火堆如夜晚烏雲後的星空,隨氣流涌動,放出短暫的星芒,
丟入火堆的布料觸及高溫,很快冒起青煙,火星攀登上向周圍蔓延開。功夫不負有心人,三秒後甚至更短,一絲微弱火苗浮現一塊布料上。
從火滅再至他們衝去重燃餘火,一切還不超過十秒。
有玩家取來蠟燭,湊近微弱但代表希望的火苗。
新的火光升起,衆人頭頂,一道蔓延整座房屋,蔓延大半牆壁的怪影猶如氣泡一般扭曲破碎。
“那是什麼!?”
一衆玩家驚魂未定。餘火漸漸燒起,趨於穩定。教室重回先前的明亮溫暖。只是孩子們心裡重新裝滿了恐懼。
碎月長舒口氣去問夢殤:“影子還在嗎?”
夢殤環視一圈,茫然搖頭:“我沒看到……”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不過……”新建文件夾走到他身邊,跟着看了圈周圍。“接下來就靠你留意了。”
靠坐角落的小劉易斯擡起頭顱,將先前切出去的見聞說給衆人:“好消息,牧……”
黑線凝視,枯爪浮現。
“……他正在趕來。”
想了想,小劉易斯補充一句:“我夢到的。”
……
牧蘇也不知道自己看到個啥,狐疑看了幾眼猜測道:“可能是過路的蝙蝠吧。”
望海角小鎮被圈起的範圍爲五百米左右,狹小地方擁擠數千居民。而擔當護衛的成年男性就有千人,每時每刻在各街道巡邏,更換火把油燈。
二人和祭品一路在狹窄衚衕或陰暗處穿行,花費數分鐘才抵達木牆邊緣。
一名中年鎮民提着油燈走過。他左側兩間木屋的縫隙中,兩顆小腦袋一上一下偷偷探出。
“我們接下來做什麼?”櫻華擡頭。
“除了這句你還能說點什麼?”牧蘇低頭。
櫻華想了想:“那你能從我背上下來嗎?”
“哦。”
牧蘇從櫻華後背跳下。
如果魔法海螺在就好了。牧蘇心想。它一定知道該怎麼翻越這道木牆。
櫻華提了一個不算建議的建議。木牆三四米高,朝內的一面枝頭還未清理齊全,很輕易就能攀登上。
別無它法,在巡邏鎮民再一次走過後,牧蘇和櫻華拖着祭品來到木牆下,先由櫻華托起牧蘇讓他爬上木牆中段,而後手腳並用,靈活輕巧攀巖至木牆頂端,在轉身將哼哧哼哧的牧蘇拉上牆頭。
一切輕而易舉。只是坐在木牆頂端的兩個熊孩子發愁了。
祭品被他們忘在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