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時間爲三個小時。三個小時後周而復始,重複這一過程。
小蒼樹懷疑6小時制或許和那位黑巫師有關係,不過這些暫且與主線無關。
昏暗的牢房,他們幾個用乾草把角落散發異味的馬桶蓋上,雖然臭味不減,但好歹心裡好受不少。
玩家各自發愁接下來三小時該如何度過,忽然間,長靴踏在青石地面的聲音清脆迴盪。
噠噠噠——
還沒睡的犯人們湊到圍欄前,畏懼的目光跟隨這名獄警移動。
制式服裝穿在身上,純黑色布料和簡陋設計絲毫也不美觀,犯人們畏懼的是這層衣服所代表的身份。
一衆犯人注視下,這名獄卒走到玩家們的牢房外。他轉過身,背對着牆壁上的火把。那張面孔進入一片陰影,漆黑輪廓裡,只能感覺到他的語氣裝滿了嘲弄。
“你換牢房了,跟我走吧。”
“嗯?”小蒼樹不確定他在跟誰說。
噹噹噹——
鐵棍敲擊鐵欄,敲擊震動聲傳盪出去。
獄警語氣不耐指向牧蘇:“你。”
“我們真的要這樣做嗎?”牧蘇猶豫道,他不是很想離開隊友。進牢房感覺像回家一樣,在牢房裡的感覺比家裡感覺好多呢。隊友個個都是人才,做事又講究,他超喜歡裡面的!
這是決定而不是請求,獄警已經在打開牢門,示意牧蘇出來。
牧蘇不捨的從牢房出來,回頭朝室友們揮手告別。獄警鎖好門,押送牧蘇離開。
噠噠噠——
腳步聲漸漸遠離。
剩下的三人相互對視。牧蘇居然會被分離出去,他們很難說是高興還是失落,一種患得患失心間瀰漫。
……
被押送的路上,牧蘇揮手朝沿途牢房裡的犯人示意。
他們或冷漠注視,或兇殘咧起笑容,或麻木看來,牧蘇一視同仁,抱以溫暖如太陽的微笑。
沿通道走出數百米,獄警在一間牢房前停下。
“就是這裡了。”他懶散叫住牧蘇,取下腰間的一串鑰匙打開鎖門。
牢房裡,一道有些眼熟的身影坐在長凳上,脣邊泛着冷笑,身邊手下環繞。
牧蘇靈光一閃,剛想起這位是誰,身後猛地傳來大力,他一個踉蹌跌入牢房。
牧蘇的黑眸漸漸眯起,盯向鎖門的獄卒。
犯人們圍上牧蘇。
鎖好牢門,獄卒朝赤鬼揚頭道:“堵上他的嘴,別弄出動靜,也別弄出人命,別給我添麻煩。”
“你放心,我懂得規矩,我只是想教他一些地牢的規矩。”赤鬼緩慢站起身,揚起殘忍的笑容。
獄卒點點頭,理也不理牧蘇就此走開。
噠噠噠——
清脆長靴聲漸漸消失。
赤鬼臉龐猙獰,注視那道面孔隱藏在黑暗中的身影:“小子,你知不知道爲了得到你,我付出了多大代價。”
爲了得到我……?
牧蘇心中升起怒意,他這是什麼意思!覬覦自己的美色嗎!
赤鬼走向牧蘇,殘忍說道:“我會讓這場交易變得物有所值的。”
“我們真的要這麼做嗎?”牧蘇不想在這裡毀了一世英名。就算遊戲裡脫不了褲子……那也丟臉啊!
旁邊的手下譏笑道:“是我們,沒有你。”
眼見無法從善,牧蘇輕吐出一口濁氣,緩緩擡起雙手——比出暫停手勢。
赤蛇幫衆人一愣,就見牧蘇後仰,噹啷一聲撞上牢門,靠坐下來一動不動。
赤蛇幫和周圍牢房看熱鬧的犯人一蒙。這小子……嚇暈了?
……
兩隻小手耷拉在身側,魚缸玻璃隱約反射全息屏的畫面。AIC乖坐在小屋裡,瞳孔一眨不眨。
那張老式木桌前,石岐微微前傾,手中擦拭桌面。
窗外雪花漂亮,漫山遍野的純白如素描世界。
美好靜謐一幕持續了一段時間,AIC瞳孔微微一轉,聽到些聲響。
牀上,牧蘇猛然撤下面罩,從牀上跳下衝進盥洗室。
嘭——
房門重重關上。
石岐依舊在擦那張木桌。白皙手掌拿起那杯傳家寶水杯,毛巾擦拭乾淨水杯,又重新將傳家寶放回桌上。
嘩啦——
盥洗室傳出水聲,緊接着房門打開,洗完手面帶潮紅的牧蘇高高躍起,於半空將手掌擦乾,躍上牀榻,抓過面罩扣在頭上。
雜亂聲音轉眼消失,氣氛重新變得美好靜謐。
AIC仍然在看動畫,石岐仍然在擦木桌。
……
十幾秒過去,赤蛇幫衆人回過神。
赤鬼冷笑道:“把馬桶拿過來,把他澆醒。”
手下怪笑着跑到牢房角落,捧起半滿的馬桶接近牧蘇。
卻在這時,牧蘇的眼眸重新睜開。
火把在牢門外的牆壁上,陰影遮住牧蘇的臉龐。卻不知爲何,所有人都彷彿看到一雙比黑巫師更加邪惡深邃的黑色眼眸。
嘭。
馬桶失手落下,其中的屎尿濺起,落在周圍犯人身上,噁心的味道溢開。
赤鬼一個激靈,惡狠狠罵道:“耍花招!”
他用憤怒暫時壓下注視到那雙眼眸的恐懼,怒吼着揮拳衝向牧蘇。
牧蘇平靜站起,只做了兩個微不足道的事情。
時間好像放慢。周圍犯人清楚看到牧蘇輕擡起腿,踢中赤鬼小腿。那張面孔擠滿了疼痛,向前跪倒。牧蘇橫跨一步,擡起雙手,如好友一般攬住那道跪在面前存在的腦袋。
一名手下突然一個哆嗦,驚恐大叫:“不要!快停下……停下!這裡不能殺人!會被黑巫師詛咒的!”
赤鬼的臉龐因爲恐懼和疼痛而猙獰,一動不敢動。他知道只要牧蘇輕輕一擰,就能把自己的腦袋扭斷。
那名手下繼續嚷道:“你是新來的不知道,地牢裡禁止私鬥鬧出人命。所有殺了人的犯人最後都死的無比悽慘。”
數秒後,牧蘇默默鬆手。
赤鬼驚懼的向後跌爬,被手下們扶起。他大口喘息着,驚魂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