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賦提這個人性格孤僻,脾氣古怪,很難相處,一般人根本和他說不上話,就連昆寧院的宗主西門冷傲,也是難得見他一面。如此怪異之人,竟然可以接受段少聰前來拜訪,可見他對段少聰倒是有些另眼相看。
一方面,段少聰是金姬鬼母的傳人,而金姬鬼母又是西門賦提的師妹,從關係來講,西門賦提對段少聰只是多一點關照。除此之外,西門賦提看中的更是段少聰身上獨具特色靈魂,段少聰是個天魂者,這一點西門賦提很清楚,不過他卻在地上的身上看到了另一種靈性,那就是段少聰身上的神靈之魂,也就是龍族之魂。
一個天魂者的出身就已經是連城大陸上少有的奇人了,再加上更是難得一見的龍族之魂,西門賦提對段少聰更是賞識。所以西門賦提允許段少聰可以自由出入他的宅院。上一次,段少聰來拜訪過西門賦提,西門賦提告訴了他管自己和金姬鬼母還有小鳳仙的關係之後,這兩個人私下裡反倒更多了幾分親近。
西門賦提曾許諾,只要段少聰願意,他隨時都可以來學習西門賦提自創的修煉之法。在段少聰修煉上面又一次遇到瓶頸的時候,終於,他還是難以抑制對於奇妙修煉之法的誘惑,這一天,他終於來到西門賦提的住處。
在見過西門賦提之後,西門賦提只是對他輕點了點頭,面無表情地問道:“你是想學習我的修煉之法,來提高自己的魂力不是?”
段少聰恭敬的又是行上一禮,對他回答:“正是,晚輩只希望自己可以突破眼下不能晉級的困境,這一段時間,我一直都在苦思冥想,無論怎樣嘗試修煉的各種方法,但是始終都不能突破,這是爲什麼呢?敢問老前輩,能否爲我指點一二?”
西門賦提坐在茶几旁邊,頗有意味的做起了茶道,眼皮也不擡的,忽然對段少聰問道:“你懂得茶道嗎?”
段少聰一愣,西門賦提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反倒問他茶道,段少聰自幼在大山裡長大,習慣了山野的粗野豪放的生活,哪有閒情逸致品茶,更別說是茶道了。於是他回答:“說來慚愧,晚輩不懂茶道。”
西門賦提卻笑了笑,這纔回答他剛纔的問題:“說道,修煉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沒有鞏固的基礎,要想突破魂力的提升,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不過凡是也有例外,像你這樣極具修煉天分的人,要想突破眼下修煉所帶來的困境,也並不是不可以的。”
聞聽西門賦提這樣一說,段少聰心裡頓時開朗了許多,於是急忙問道:“前輩,那我該怎麼做?”
不料,西門賦提又一次改變話題,對他說道:“這茶是好東西呀,你不懂得欣賞,實在是太可惜了。如果你能夠忘記自己過去的生活方式,接受一些新的事物,生活纔會變得有滋有味。”
段少聰被他給弄糊塗了,這個西門賦提果然是個怪人,就連說話都顛三倒四的,剛要進入主題,他就改變話題,等你介入他的話題之後,他又回到了剛纔的主題。和這個老頭子說話,總把段少聰弄得是暈頭轉向。
也不知道這個西門賦提是故意耍弄他,還是不想將自己 修煉之道傳授給他。段少聰心中正自遲疑,只見西門賦提站起身來,拿着一杯茶遞給段少聰,“來品一品這杯茶。”
段少聰恭敬的結構茶杯,一飲而盡,然後小心翼翼的將茶杯放到茶几上。不料,西門賦提竟然又給他倒了一杯茶水,示意讓他喝下,結果段少聰又是一飲而盡,如此十餘次,段少聰喝了一肚子的茶水,已經再也喝不下去了。
見到西門賦提繼續給自己倒茶,段少聰忙道:“前輩,我……我真的喝不下去啦。”說着,一邊連連擺手。
西門賦提只是淡淡的抿嘴一笑,對他說道:“看來你今天已經喝飽了,還是明天再來吧。”
“可是…………”看着西門賦提那平和,但是卻不容反駁的神色,段少聰沒有在多說話,只是深行一禮,便退出了房間。
走在回到仁襄樓的路上,段少聰就一直在想,西門賦提爲什麼老是叫自己一個勁的喝茶,總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今天正好段少聰有假,於是他就去了藥膳管探望阮天,前幾天阮天借用犽蠀附體,大鬧女子浴場,捱了一百殺威棒,現在還沒好轉,而段少聰這幾天也一直沒有空出時間去看望他,正好藉着今天這個機會去看看他。
一進到房間,就看見阮天已經可以下地走路了,只不過他屁股上的傷還沒有痊癒,走起路來總是叉開雙腿,踮着腳尖,弓着腰緩慢行進。見到段少聰來了,阮天一陣歡喜,高興地笑道:“段大哥,你來了,好幾天沒見,你在忙什麼?”說着,他就慢步朝着桌子跟前走去,到了一杯茶水遞給他。
段少聰一見,連忙擺手,說道:“不要,我不渴,還是放在那裡吧。”段少聰厭惡的看着阮天手裡的茶杯,心裡禁不住打怵。
見到段少聰拒絕,阮天多心了,一臉抑鬱的對段少聰說道:“嗐,看來段大哥你還是不肯原諒我,我知道自己自作聰明,和葉揚少雄決鬥這件事事先沒有和大家商量,我也是一時糊塗,既然你還是不肯原諒我,那就算了。”阮天鬱悶的低下頭,張耀把那杯茶放回到桌子上。
段少聰那裡會想那麼多,可是見到阮天這樣,他反倒感覺有些不好意思,於是忙道:“兄弟,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怎麼會不原諒你呢,你我是結拜兄弟,本來就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一次我沒能和你一起受罰,是我這哥哥的不對。”
阮天一聽,這才喜色相迎,對段少聰說道:“受罰是我自作自受,只要段大哥你肯原諒我,我的心裡就舒坦多了,不過,我還是想要跟你正式的道個歉,你要是原諒我了,那我就以茶代酒,你喝了它,就表示你原諒我。”
段少聰一臉難堪,但是又不好在此拒絕,只好兩眼可憐巴巴的看着阮天手裡的那杯茶水,深吸了口氣,然後一點點喝下。見到段少聰喝了自己的道歉茶,阮天這才高興的對他說道:“太好了,段大哥你既然原諒了我,我阮天保證,以後絕不會在犯這樣的錯誤了。”
段少聰這會卻沒有心思和阮天說話了,他感覺不太舒服的樣子,對阮天問道:“我要方便一下。”說着,就急忙轉身跑去了茅房。
看着段少聰火急火燎的樣子,阮天還撓着頭,納悶的自言自語道:“才喝了一杯水,就急成這樣了?”
從阮天那裡回來之後,段少聰就一個人盤腿坐在自己的修煉房裡,開始他的修煉。
他意靜寧神,清空腦海所有,等到自己完全靜下心來的時候,他纔開始將雙手在自己的胸前做出一個結印,運出身上的魂力,充滿全身的所有的經脈,然後在將這些魂力匯聚在胸前,一股紅色凌光出現在他的頭上。
現在的段少聰的魂力已經是玄師等次高級,只可惜,到了這裡,他的魂力就再也無法增長,停留在這個地步。畢竟段少聰已經修煉的過快,來到昆寧院將近半年的時間,他就已經從一個玄士中級修煉到了玄師高級,這樣的成績在昆寧院歷來史冊上還是第一次。
任何人都對此望之末及,可是段少聰還是並不滿足於自己現在的狀態。因爲他的實力他自己最清楚,雖然他已經突破了常人無法突破的極限,但是在他的身上還是有很多潛力沒有發揮出來。至於那一部分沒有被開拓出來的力量,他自己也弄清楚到底是什麼,或者是魂力,或者是玄之力,或者是龍族之魂,誰知道呢。
今天他搬來是想請教一下西門賦提這位修煉界的大宗師,畢竟西門賦提的修煉不同常人,按照一般的修煉之法,已經不能滿足於段少聰此時在修煉上的需求了。段少聰希望他能夠給自己指點迷津,但是今天西門賦提的表現卻令他大失所望,不但沒有告訴他什麼有意義的東西,還灌了他一肚子水。
修煉了一個小時之後,段少聰還是沒有突破此時他魂力上的封鎖。
他坐在修煉房裡,一個人靜靜的思考,他在回憶,西門賦提給他倒水時候的樣子,回憶着他說的每一句話,心想,會不會是西門賦提在有意指點自己?
“這茶是好東西呀,你不懂得欣賞,實在是太可惜了。如果你能夠忘記自己過去的生活方式,接受一些新的事物,生活纔會變得有滋有味。”段少聰忽然想起了西門賦提對他說的這句話,他靜靜的思考着,彷彿周圍的一切都已不存在,他皺着眉頭,睿智的雙眼如一汪深幽的潭水,好像已經將自己與璀璨的星星溶於夜色之中。
“新的事物?”段少聰忽然對自己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