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愛良衝着瞿南歉意地眨眨眼睛,大聲斥責他:“喂,你是幹什麼的?!這兒不允許閒人呆着,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瞿南心裡暗笑,嘴上卻是不讓人:“我是記者,等着開記者招待會呢,你管得着嗎?”
柯愛良瘦瘦的身影回到‘門’前的保安羣裡,傳來保安們的贊聲:“柯子你膽子夠大的,怎麼敢那麼對那人說話,也不怕他把你祖宗八輩幹過的壞事都查出來,給你在報紙上曝曝光?”
瞿南哭笑不得,自己的名聲也太壞了吧?他在樹蔭下轉了幾圈,看看錶,故意大聲地自言自語:“早上出來忘了吃早點了,這會兒才餓了,看樣子得去找點吃的,要不然一會餓了更糟糕。,最新章節訪問:ШШШ.79xs.СоМ 。”
看看沒人注意,瞿南繞了一個大圈子,這纔到了大樓的東面。果然,有一個僅容兩人並肩行走的鐵柵欄‘門’,‘門’上掛着一圈細鐵鏈,一把老舊的破鎖頭鎖在上面。
瞿南看看左右沒人,走過去捉住鎖頭輕輕一擰:咔的一聲,鎖頭開了。
瞿南閃身進去,左右看看,又一次把鐵鏈掛好,鎖頭鎖上,匆匆跑進大廈。
大廈裡空調開得很大,涼蔭蔭的,瞿南四下打量,周圍沒什麼礙眼的人物,反而最礙眼的是自己。
看看自己脖子上掛的相機,瞿南忽然有一種衝動,把它摘下來先藏到哪個垃圾箱裡,等一會兒用的時候再來找。否則的話,在大廈裡遇到任何一個人,只要看到自己的相機就知道是記者,那時自己的下場肯定是被禮貌或不禮貌地請出去了。
他想了想,還是沒捨得,畢竟這相機跟了自己好幾年了。
瞿南把相機帶子放鬆拉長,改成斜背,填進隨身揹着的採訪包裡,這樣看起來不是特別顯眼。
自欺欺人的心理戰術完畢,瞿南調整臉上的表情,裝着一幅若無其事的樣子在大廈裡溜達,一邊想着,在記者招待會開始之前,淵宇來了會呆在哪兒呢?
貴賓休息室!
……
經過十幾分鐘沒頭蒼蠅似的‘亂’闖,貴賓休息室出現在瞿南眼前。貴賓休息室漂亮的紫檀木大‘門’關得嚴嚴實實,附近一個工作人員也沒有。
瞿南看了看錶,離開會時間還有將近一個小時,估‘摸’着淵宇和李慰不會這麼早來的。如果他們已經來了,休息室外面也會留幾個工作人員,不可能這麼靜悄悄的。
話雖這麼說,瞿南還是把耳朵貼到‘門’縫上去聽了聽——室內沒有任何聲音。
自己也不能就在這兒呆着,一會兒工作人員來了,會把自己趕出去的。瞿南左右看看,視線停留在左邊走廊的一個房間‘門’口。
這個房間‘門’開着一條細細的縫兒,不知是現在裡面有人所以沒關嚴?還是昨天下班時忘記關‘門’了?
瞿南貓着腰輕手輕腳地走過去,自己都覺得好笑——這哪兒是記者,簡直是做賊嘛。
耳朵貼在‘門’縫上聽了聽,同貴賓休息室一樣,裡面沒有任保聲音,他把眼睛湊過去看看,室內似乎真的沒人。
瞿南心中大喜,推開‘門’一閃身進了房間。
房間不大,隔成幾個辦公的格子,牆角立着一個衣架,衣架上隨意地掛着幾件衣服。
瞿南四下裡瞅了瞅,隨意地找了個正對着‘門’的位置坐了下來,從‘門’縫裡正好能看到對面貴賓休息室的大‘門’。
好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現在,就等着名導演和明星的第一手資料了。
瞿南暗暗祈禱,最好這兩位在貴賓室‘門’口遇到,說幾句貼心窩子話或者來個擁抱什麼的,自己就能拍到一張有價值的照片了。
當然,他也知道自己這是在幻想,瞿南翻着白眼,心裡哼着小調,從採訪包裡翻出一包饃片,拿出一個摺疊小杯拉開去飲水機上接滿了開水——早上沒顧得上吃早點,這會兒瞿大記者纔是真的餓了。
一包饃片沒吃完呢,就聽到一陣刻意壓低的喧鬧聲。瞿南‘精’神一振,胡‘亂’地收拾一下東西,把眼睛湊到‘門’縫前向外觀望。
幾個工作人員簇擁着一個身材瘦削高挑的年輕男子走了過來,幾個保安遠遠地跟在後面。瞿南看得清楚,這年輕男子面‘色’蒼白,眉目俊美,行動間有一種說不出的魅力,正是自己從“懶死他”吸血鬼領主口中救下,又和林吼兩人合力把他擡回家的那個明星淵宇。
瞿南迅速地從包裡取出相機,把‘門’縫再開得大一些,對準了對面的年輕明星。
早有工作人員殷勤地打開貴賓室的‘門’,進去檢查了一番,出來衝着淵宇身邊的一個‘女’孩兒搖了搖頭,示意裡面沒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女’孩兒兀自不放心,自己又進去巡視一番,這纔出來,打了個手勢,示意淵宇可以進去了。
瞿南的目光一直停在淵宇身上。
十幾天不見,淵宇的臉‘色’更加蒼白,而他身上那種驚心動魄的美卻絲毫沒有減少,相反的,他的行動間反而多了一種成熟優雅的貴族氣質,令人心折。
看到助理的手勢,淵宇點頭示意,大步地走進房間。在‘門’口,他似有意似無意地回頭,向來路一瞥。
驚鴻一瞥間,那遮住額頭的細碎短髮,那黑白分明的眼眸,那淡淡的‘脣’‘色’,還有蒼白的臉上不經意流‘露’出與年齡不符的滄桑,讓年輕的明星在那一瞬間充滿了致命的吸引力。
一直注意着他的瞿南輕輕地按下快‘門’。
貴賓室的‘門’被關上了,只留下一羣保安和工作人員。
下一個就是李慰導演了,不知他來的時候,淵宇會不會出‘門’來迎接呢?
瞿南頗有些無聊地想着。他隨手打開桌上的電腦,打開新聞網頁瀏覽起來。
突然,瞿南拿着鼠標的手僵住了——一股強大的威壓籠罩了整個星光大廈,普通人還好,靈識沒有那麼靈敏,身爲靈能者的瞿南可就苦了,他的身子僵硬無比,只覺得心口上如同壓着一塊巨石,心慌得喘不過氣來。
這該死的老吸血鬼!
身子在強大的威壓下禁不住地微微顫抖,瞿南鬱悶無比,在心裡破口大罵:“特麼的你早不來晚不來,專揀爺爺在的時候來,你是故意和爺爺做對吧!”
他心時裡忽然想到一個可能,嚇得渾身冰冷——難道這老不死的吸血鬼是衝着自己來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自己就算和黑袍一樣有九條命,也禁不住老不死的隨口一吸啊!
想到這兒,像是意識到末日將到,瞿南渾身的靈力忽然不受控制地‘亂’竄起來,整個身體內部被靈力‘弄’得一團‘亂’糟,連動一動小手指都不可得。
吸血鬼領主蘭斯特強大的威壓漸漸收攏,聚於一點,然後這一點向着瞿南的方向極速地移動而來,速度快得不像是用走的,而是像開着‘性’能極好的跑車,以每小時九百公里的極速在大廈裡瘋狂奔馳,轉眼間就來到了瞿南附近。
極力地壓制住全身‘亂’竄的靈力,瞿南勉力開動唯一還能用的眼睛,從‘門’縫裡望出去——對面所有的工作人員似乎沒感覺到泰山壓頂的沉重壓力,還是若無其事的該做什麼做什麼。
看到這幅情景,瞿南更加確定,這老不死的吸血鬼絕壁是衝着自己來的!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身上的威壓募然一輕,瞿南驚恐地發現:自己渾身‘亂’竄的靈力忽然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與此同時,一幅巨大的血‘色’‘陰’影覆蓋了貴賓室的‘門’口方圓幾十米。
像同時吸入了過量的乙醚,所有的工作人員無聲無息地軟倒在地上,地上橫七豎八地躺滿了人體,貴賓室‘門’前看起來就像槍戰片的拍攝現場,只是少了滿地血腥而已。
一隻巨大的血‘色’蝙蝠收斂雙翼,在半空中變成一個英俊人形,輕飄飄而又穩穩地落在地上。
瞿南目瞪口呆,在他驚恐的眼瞳中看來,這一切不像是真實發生的事情,而像在拍攝一部以吸血鬼爲主題的世紀大片。
如果沒有身上熟悉而強大的威壓,如果不是十幾天前纔在觀天下見過蘭斯特領主,瞿南真的要以爲這是血皇的最新拍攝現場了。
儘管心裡一千遍一萬遍地喊着不要啊!但出於一個優秀記者的本能,瞿南軟弱無力的手指還是顫抖着按下了快‘門’。
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的力氣正在恢復,但是靈力卻依舊杳無蹤影。
不管怎麼說,有力氣也行!自己那點兒靈力,拿到蘭斯特面前,還不夠給人家一笑的呢!
瞿南下意識地抓起相機,輕輕地湊到‘門’縫上。
蘭斯特推開貴賓室的‘門’,動作優雅,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瞿南把鞋子扔在辦公室裡,鬼鬼祟祟地推開‘門’,屏住呼吸,赤着腳無聲地走到貴賓室‘門’口。
‘門’大開着,淵宇靠在紫‘色’的真皮沙發上,面‘色’蒼白,微帶不屑地望着這個衣着奇特,俊美優雅的不速之客。
蘭斯特領主微笑着,向着淵宇輕輕一躬:“請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蘭斯特領主,來自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