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如此,齊旺的頭頂上趴着一個‘女’鬼,正使勁地按着齊旺的頭,讓他的頭一直低着,擡不起來。
陳彥之算是明白爲什麼齊旺總是喜歡低着頭了,他以前一直以爲這傢伙低着頭是在算計害人,這時才知道,是鬼按着他不讓他擡頭。
還有背上……
齊旺的背上七零八落地掛着一堆大大小小的鬼……
兩邊大‘腿’上也有一羣小鬼在抱着他的大‘腿’。
一羣‘女’鬼眼裡流着血淚,手裡牽着嗚嗚哭泣的小鬼,面‘色’猙獰地跟在齊旺身後。
一瞬間,陳彥之以爲自己來到了地獄中。
像是感覺到了他的目光,小鬼們齊齊擡起頭,停止了手上的動作,衝着陳彥之呲牙咧嘴地笑,嘴角流着黑‘色’的涎水和紅‘色’的血跡。
“撲通!”乍看到這麼多的鬼臉衝着自己獰笑,陳彥之翻了個白眼,一跤向後跌倒,直接昏了過去。
“沒出息的貨!”瞿南沒想到陳彥之這麼不禁嚇,竟然會被嚇昏過去。
他也不想想,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忽然親眼見到這麼多的鬼,而且這些鬼還衝着他做鬼臉,這可是真正的鬼臉啊!
陳彥之僅僅是被嚇昏而沒被嚇死,已經算是他的心臟功能比較強悍了。
瞿南扶起陳彥之,讓他靠在自己懷裡,運靈氣於右手中指,按在陳彥之的印堂上,低喝一聲:“百無禁忌,清!”
陳彥之緩緩地睜開眼睛,心有餘悸地小聲問:“剛纔我看到的不是真的吧?”
沒等瞿南迴答,旁邊兩個小護士經過,小聲的議論聲飄進他的耳朵:“看不出來陳主任竟然是gay……”
“你怎麼知道?”
“你沒聽見?那個帥哥抱着陳主任親啊親啊的直叫喚……可惜了了,這麼帥的兩個男人,竟然都是gay,老天爺真是不長眼啊!”
“……”
瞿南和陳彥之對視一眼,瞿南觸電般地把陳彥之推開:“被你害死了!我還想泡個護士妹妹呢,這下全完了!”
陳彥之卻沒有理會瞿南的笑話,他幽幽地盯着瞿南,小聲卻堅定地問:“告訴我,剛纔我看到的是不是真是那東西?”
瞿南無奈:“是真的,你們那位齊主任估計手上的血債很多,而他最近很顯然又不太走運,所以以前的苦主都一窩蜂地來找他了。”
陳彥之心有餘悸地點頭:“是啊,他以前在‘婦’產科時,就經常盜賣胎兒和胎盤,還……總之不說了,他這個人,就是業內的恥辱!”
看看瞿南沒有再過來扶自己的意思,陳彥之自己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咱們走吧。”他猶自不太相信地又問了一遍:“這麼說我剛纔看到的,那些鬼追着齊旺,就像一羣野狼追逐着一隻羊的情形,竟然是真的?”
瞿南:“……真的真的,十足真金!”
陳彥之腳步遲滯了一下,面‘色’蒼白,再也沒有說什麼,兩人就在走廊裡分手。
兩人誰也沒有看到,他們的身後,羣鬼齊齊伏地,對着瞿南叩拜不已。
陳彥之回辦公室換衣服回家,瞿南再一次回去找胖猴。
瞿南迴到病房,警察已經到了。
胖猴拉着爲首的警察嘀嘀咕咕,瞿南隱約聽到“袁鋒銳……李小虎……哥們……”
瞿南心裡暗暗好笑,這胖廝又在扯大旗做虎皮了。看那個小警察唯唯諾諾,一臉認真的樣子,似乎還很吃這一套。瞿南不禁失笑。
沒等他說話,胖猴已經看到了他,連連對他招手:“南哥快過來!”轉頭對那小警察說:“這是報社的記者瞿南,他準備全程跟蹤報道這個案件。哦對了,他也是連組長的朋友,我們上次還一起戰鬥來着。”
這句話一出,那小警察的臉‘色’登時又恭謹了幾分。
有句話怎麼說得來着?一起扛過槍,一起嫖過娼,一起分過贓,一起同過窗,連組長從來沒有當過兵,而且是出了名的正直不愛財,那麼這個戰鬥指的是什麼就不言而喻了。
小警察心裡不禁想,連組長一直沒有結婚,也沒有‘女’朋友,偶爾去嫖個娼倒也是人之常情,只是這口味有點怪,做這種事怎麼能跟着別人一起呢?這胖子一看就是口沒遮攔的主兒,萬一傳到外面,對連組長的名聲可是大大地有損啊。
瞿南當然不知道小警察心裡轉的念頭,看看胖猴已經成功地唬住了小警察,他當然也樂得再來添一把火。
瞿南很嚴肅地對小警察說:“我是記者,我希望警方能對這個案子予以重視,因爲現在我掌握了很重要的,新的線索,證實這起案子不僅是成規模的販賣人體器官案,並且我有確鑿的消息來源,作案者同時還有販賣胎兒和胎盤的劣跡。”
小警察的臉‘色’立刻變得凝重起來:“請您一會跟我們回局裡一趟,我們需要對您提供的線索做個筆錄,同時查證一下。”
……
……
從重案組出來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華燈初上,城市的夜‘色’美麗而繁華。
呼吸着寒冷而新鮮的空氣,瞿南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這美麗的夜‘色’下究竟隱藏着多少罪惡?
事實上,警方早已對這一販賣人體器官的犯罪團伙有所注意,只是苦於抓不到證據罷了。
胖猴表弟的事件正好給了他們一個契機,加上瞿南提供的線索,沿着這個線索追下去,估計這個販賣人體器官的團伙很快就會落網。
袁鋒銳和李小虎很聰明地沒有當衆問瞿南是怎麼發現線索的。
安排了李小虎帶人去傳喚齊旺,袁鋒銳親自送瞿南出來時,才小聲地問瞿南:“你是怎麼發現那個齊旺有問題的?”
瞿南當然不會蠢得把陳彥之‘交’待出來,他笑道:“齊旺身上爬滿了鬼胎,後面跟着好幾個抱着胎兒的‘女’鬼,你要不要看一下?我最近剛學會給凡人開天眼……”
袁鋒銳一驚,左右看了看,似乎他身邊就有鬼一樣:“還是不要了吧,我怕晚上睡不着覺。”
瞿南很是失望,他倒是真想試試,在這個木訥古板的袁組長面前理直氣壯地比劃中指的滋味。
真是可惜了,這麼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