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笛聲剛在湖水中‘蕩’漾開來,湖中擠成一團的惡鬼水妖立馬像受了影響一般,竟然齊齊散開,飛快地朝遠處逃走。
風流大‘惑’不解之際,眼看幾隻慌不擇路的水妖朝自己衝來,他絲毫不敢怠慢,手中心魂神劍連連揮出,毫不留情地將衝來的水妖斬去。
出乎風流意料的是,這幾隻水妖似是受笛聲影響很大,眼睜睜看着心魂神劍朝自己斬來,他們竟然連躲都不躲,直直便迎向心魂神劍。
“嗤嗤嗤···”三聲,三隻水妖應聲腰斬,噁心的血汁噴‘射’出來,將原本就渾濁的湖水染得愈加詭異。
“這是怎麼回事?”風流被這三隻水妖“送死”的舉動震住,正吃驚時,餘光忽然瞥見離自己不遠的一處湖水中漂着一個人影,看那人影,依稀像是被惡鬼拖下水的顏魂!
“顏大哥···”風流大喜,急忙朝人影撲騰過去。可他才遊動了幾步,猛然看見那個人影手持一管墨綠‘色’的短笛,捧笛於‘脣’、輕奏出聲!
“剛纔那驅走水妖鬼魂的笛聲難道是顏大哥吹出來的?”風流大驚之下又是大‘惑’!
“不可能,顏大哥出身名‘門’,華嶽丹青宗怎會有此鬼術!”風流正想着這些,心頭卻不禁浮現出顏青夫‘婦’歸附妖邪的情景。
一想到這,風流背後不禁冒出冷汗,暗道:“難道顏大哥真的歸附了妖邪?”
“不可能,不可能,如果顏大哥歸附了妖邪,他也不會被‘色’‘欲’魅鬼抓爲人質了!”風流正想着這些,不遠處的人影似乎也發現了風流,急忙將墨綠短笛收起,一轉身便遊向了彭蠡湖深處。
風流遲疑片刻,最後一狠心飛快地追了過去。只是,風流才追出幾丈遠,一個身着僧袍的中年和尚突然衝入湖中,一把擋住風流的去路。
這突然起來的和尚着實嚇了風流一跳,待回過神來,這和尚卻像溺水一般,口中連連冒出水泡,右手吃力地抓着風流的肩膀,左手則使勁朝湖面指去,這情形卻是在說:“我們趕緊上去!”
風流見他這般模樣,以爲他快要溺死了,只得暫時也拋開心中的疑慮,一把抱住和尚浮出水面。
二人剛出水面,二十幾名僧人卻飛快地圍了上來,而被風流帶出湖面的僧人則臉‘色’蒼白地朝他行了合十禮,道:“貧僧虛名,在此代表九華佛國一衆僧徒,多謝雲施主出手相救!”
風流急忙還禮,追問道:“大師剛纔落水後,可曾看到那個飛快地潛入湖底深處的人影?”
“人影?”虛名僧人甩了甩光頭上的水滴,搖頭道:“方纔貧僧在湖面見雲施主在水中愕然發呆,急忙縱身躍入湖中,本是想將雲施主帶上來,因此並未注意水底景象。”
“哦,這樣啊···”風流眉頭微皺,嘆了口氣,轉而問道:“大師,不知你有否看到那位和我一起下來的年輕人?他身着青袍、使一柄長槍!”
說話時,風流不禁環顧四周想去尋顏魂,一轉頭,卻猛然發現之前浮‘蕩’滿湖的妖邪竟然一瞬間便消失無蹤。剛纔風流心神都被水底的人影吸引住了,因此沒有注意到這點,現在忽然發現,他不禁驚訝不已!
“雲施主,你是說那位被惡鬼拖入湖中的施主?”虛名僧人見風流點頭後,接着說道:“方纔場面‘混’‘亂’,貧僧也無暇他顧。不過雲施主放心,我這就讓一衆僧徒四下尋覓!”
說話間,一衆圍觀的僧徒便四散開來,三兩成羣地組隊尋人。只是現在天光暗淡,想在這昏暗的水面尋找一個落水的人,何其難也!
“尋覓?茫茫彭蠡尋找一個落水的人,無異於大海撈針!嗨,顏大哥···”風流暗暗着急,可他一想到顏魂,不自覺便又將剛纔那個潛入湖底的人影聯繫起來。
想了片刻,風流始終毫無頭緒,最後只得搖了搖頭,轉而問道:“大師,方纔妖邪滿湖,怎麼一眨眼都消失不見了?”
風流之‘惑’,帶頭僧人也着實納悶,因此根本答不上話。
風流見此,便轉而問道:“各位大師應該跟隨慧沁等前輩前往落星墩了,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帶頭和尚急忙答道:“貧僧法號虛名,受情僧師叔祖吩咐前來帶話,不曾想半路卻被這些孽鬼纏住,多虧雲施主捨命相救,不然我等···”
風流一聽到他說情僧和尚讓他們帶話,立馬便打斷他,問道:“大師,情僧前輩有何話讓你帶給我?”
帶頭僧人沉‘吟’片刻,道:“請雲施主隨我來,這話還要到了落星墩才說的清。”
“前往落星墩?”風流略顯疑‘惑’,正想細問,一隊尋到遠處湖面的沙彌突然慘叫一聲。
“妖邪捲土重來了?”一聽到這聲慘叫,風流下意識地便這麼想。一想到這,風流急忙循聲望去,正在這時,一道紫‘色’鬼影突然從湖中電‘射’而出,飛快地朝彭蠡湖心衝去,看方向,這紫‘色’鬼影分明是朝落星墩飛去。
看到紫‘色’鬼影,風流全身一顫,呆呆地盯着紫‘色’鬼影飛遠。
“這鬼影是···”風流驚顫地想到:“分明是那個在珍護樓陷害我的紫衣男子!”
一想到這,風流立馬聯想起癲書聖的死,以及自己在岱書宗所受的不白之冤。念及此,風流立馬回神,無比氣憤地朝紫‘色’鬼影追去。
“雲施主···”風流的飈雲步速度之快,可謂風捲雲飈,等風流飛出十數丈後,虛名僧人才反應過來,大喊一聲朝風流追去。
就這般,紫影飛、風流追、虛名趕,只是半柱香時間,三人便先後飛至七百里彭湖的中央。
此時,疏星幾點月一輪、湖光黯黯映水渾,而在天昏水沉的湖心,一大二小三孤島,正像沉睡的湖龜一般,靜靜地躺着,絲毫看不出有任何的打鬥。
那湖心的兩座小島,彭蠡郡人都喚其大孤和小孤,而大小孤島中間的那座略大的湖心島,當地人喚爲星子島,而情僧和尚等經歷過天地浩劫的前輩,則叫它——落星墩!
藉着微薄的月光,依稀能分辨落星墩的輪廓,恰似一朵出水的芙蓉,婷婷矗立在湖心,散發出水神一般的神秘,以及湖鬼一般的詭異。
對比落星墩旁邊樹影婆娑的大小孤島,落星墩反而像是一個剃度的尼姑一般,光溜溜,除了數不清的奇形怪狀的岩石外,甚至再尋不到一株草木。
紫‘色’鬼影靜靜地飄在落星墩上空,閃爍着紫光的雙眼微眯着,緊緊地盯住追在後面的風流,若有所思。看了片刻,紫‘色’鬼影奇怪地搖了搖頭,轉而將目光看向怪石嶙峋的落星墩。
順着他的目光看去,依稀可見落星墩正中央的一對‘亂’石堆旁,涇渭分明地站着兩撥人馬。看那撥左邊的人馬,森森然冒騰出一陣血煞氣息,不用想便知道他們的妖邪身份。
而另一撥人馬,隱隱然有仙佛氣升騰,想來應是九華、普陀兩佛國的僧尼吧。
此時,原本應該勢同水火的兩撥人馬卻神奇地保持安靜,僵持着對峙兩頭,彼此非常默契地站着,誰都沒有妄動。
看到這,紫‘色’鬼影眉頭微皺,似是對島上的情況很是納悶一般。
這時,紫‘色’鬼影身後的破空聲愈加響亮,顯然,尾隨在後的風流即將追上來了。紫‘色’鬼影轉頭看了看愈飛愈近的風流,輕微地嘆了口氣,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莫名其妙的笑容,之後迅速朝落星墩中央的‘亂’石堆俯衝下去。
此時的落星墩,沒有羣妖衆鬼的悽嚎,沒有刀光劍影的打鬥,周遭顯得格外冷清。可就是這股不尋常的冷清,愈加讓這座充滿神秘的湖心島顯得詭異!
“呼···”一聲破空,紫‘色’鬼影像是一道紫‘色’閃電,倏然劃破夜空,直直落至‘亂’石堆左邊的妖邪中。
一衆妖邪看到紫‘色’鬼影后,盡皆楞在當場,但很快他們便回過神來,突然嘩啦啦齊齊跪下,畢恭畢敬地朝紫‘色’鬼影喊道:“少鬼主!”
仔細看那些單膝跪地的羣妖衆鬼,當先的竟是抓走輕歌的‘色’‘欲’魅姬,而在她身旁,一位全身血紅,甚至連頭髮都呈鮮紅‘色’的男子也畢恭畢敬地跪着。
這位全身血紅的男子不知是何來歷,但他既然能與五鬼之一的‘色’‘欲’魅姬跪在同一排,想來這男子在扶桑鬼界的地位定然不比‘色’‘欲’魅姬低多少。
而這位能安然承受包括‘色’‘欲’魅姬這個“鬼界元老”在內的妖邪的跪拜,那這位紫‘色’鬼影在扶桑鬼界又是何身份?難不成會是鬼帝之子?
站在妖邪對面的一衆僧尼似乎對眼前景象也異常驚訝,紛紛盯着站在妖邪最前方的紫‘色’鬼影,眼神中充滿驚訝和疑‘惑’!
“師叔,這紫鬼的修爲似乎並不高,約略只有飛空境界,可怎的能受羣邪跪拜?”看了紫‘色’鬼影片刻,九華佛國的華禪尊者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湊近情僧和尚問道。
情僧和尚一眨不眨地盯着紫‘色’鬼影,神‘色’凝重,半晌才應道:“你問我,我問誰啊!”
華禪尊者似乎也沒有料到情僧師叔竟然會這麼回答,當即楞了楞,這時,站在情僧和尚一旁的詹銘道仙突然開口道:“扶桑鬼界中,三幽五鬼七羅剎恐怕有此地爲,可你們看···”
說話間,詹銘道仙眉頭緊皺地指了指單膝跪地的‘色’‘欲’魅姬,接着道:“‘色’‘欲’魅鬼位列五鬼,此時卻還須行此大禮,這般看來,這紫鬼定然比五鬼地位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