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靄嶂!
桑、竹、桃,李四人皆是小心翼翼,此刻他們原本瑩白的衣裳已經沾染了不少的灰塵,四人皆是面容嚴謹,真元力充斥於體表,靈劍也持於手中,彷彿如臨大敵般。
病竹四人當中最顯狼狽,灰頭垢面的咒罵道;“這霧靄嶂真是危機四伏,先前那竹葉青蛇差點讓我吃了暗虧!”從他言語中,不難聽出後怕之意。
青標蛇不大,甚至只有尺長,但卻是迅捷無比,而且善於隱避,一旦發力,那原本無骨的蛇軀便會堅硬如標杆,穿金裂石不在話下,更何況只有破血中期的血‘肉’之軀。
窮桑聞言,肅穆的面容平靜了倆分,能讓傲氣的病竹吃些暗虧,收斂一下他的心‘性’,這算是一種好事,畢竟吃一塹長一智。
“這霧靄嶂還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沒有進入哪曾想到山脈條件會是如此惡劣,沼澤坑窪,瘴氣屏蔽,真不知道當初那玄德真人是如此在這羽化飛昇的!”酸李不滿道。
這霧靄嶂環境的惡劣同琅嬛島一比,猶如天堂地獄,不可同日而語。
“大哥,我看這霧靄嶂中並沒有玄武神甲,或許是有人惡意謠傳!”生‘性’嚴謹的苦桃嘴角下沉道。
苦桃的話音一落,窮桑便陷入了沉思當中,已在這霧靄嶂尋跡了日餘,只是碰上了一些妖獸,大戰了幾番,然那玄武神甲卻是連一絲絲影子都未曾瞧見,作爲四人中的大哥,他的決定很重要。
“掌教遣使你我四人打尋玄武神甲之事,要是草率回去覆命,恐怕有些不妥!”窮桑‘抽’吸一口涼氣。
其餘三人聞言皆是點頭,掌教遣使的事情,斷然不能過於草率,可這霧靄嶂又確實沒有絲毫玄武神甲的消息,一時間陷入了倆難的地步。
“大哥,掌教讓我等查探查探,也不知那玄武神甲之事是否空‘穴’來風,倘若真的只是子虛烏有,那我等這番查探實屬窩心的很!“病竹撇嘴出聲。
“三弟!不可妄加臆斷!”窮桑訓斥道,病竹這話顯然就是質疑掌教柳青冥的話,這讓他很是生氣。
病竹被一聲訓斥低下了頭顱,見到窮桑那夾帶不悅的面容,苦桃再次開口;“大哥就不要生氣了,掌教‘交’代,那玄武神甲也只是打探虛實便可,我等再細微搜索一番,要是真的沒有,那也沒辦法!”。
差不多同樣的意思,但是話出自苦桃的嘴中,三人皆是沒有反駁的意思。
窮桑環視了衆人一眼,見大家沒有意見,當下決定;“如此也好,就按二弟的意思,我等再打探一番,要是未果,掌教那邊也好有個‘交’代!”。
當下四人便再次將意識散開,覆蓋的範圍更加寬曠,皆是小心翼翼,一方面怕是遺漏了玄武神甲的痕跡,另外一方面則是需要提防突如其來的襲擊,頗有幾分步步爲營的感覺。
“大哥,你快看!”酸李突然驚叫起來,霎時間,窮桑,病竹以及苦桃三人便飛躍了過來,映入四人眼簾的便是倆具殘骸的屍殍,屍首分離,血液凝固成了一灘紫褐‘色’,身軀千瘡百孔,死狀不堪入目,四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
窮桑一臉深沉,過去俯身細看了翻,身上散發的氣息越發凝重了,站將起身,瞅着三人道;“不像是被野獸撕咬的,血液凝固不久,尚有餘溫,看來才死沒多久!”。
苦桃湊上前去,那眉心幾乎凝成了一個疙瘩。
“咦?”一聲驚奇。
聞聽驚疑,三人的眼神嗖嗖的都集中在了苦桃身上,窮桑詢問道;“二弟,難道有什麼不妥之處?”。
苦桃手一指,口氣沉重道;“大哥你看,那是什麼!”。
湊近了,才發現在那屍殍攔腰斷成倆截的上身破碎不堪的衣襟邊角下,隱現出一塊金日令牌,令牌烏黑泛着光澤,上頭正中心是鐫刻着倆把相互‘交’叉的利劍。
“扶桑國!”以酸李的心‘性’見到那金日令牌也不由的驚呼出聲;“居然是扶桑國的人,看來那玄武神甲卻有事,不然扶桑國的人也不會前來這霧靄嶂了,不過...!”話到了這,他卻沒有說下去的意思。
“大哥,扶桑國雖不及我琅嬛島底蘊深厚,但會來這霧靄嶂的必然也不是庸俗之人,這金日令乃是扶桑國長老級別的纔可佩帶,扶桑國的長老都命喪於此!”同樣的苦桃的話也只是說了一半,後面剩下的便是齜牙的吸氣。
話雖未說完,但是要表達的意思已是十分清楚,扶桑國雖然不及琅嬛島底蘊深厚,但是生爲長老,恐怕實力也不下破血後期,倆名至少破血後期的高手,命喪於此,又怎能不讓他們四人心驚。
“大哥,我看此事涉及的面之大已經不是你我四人能夠處理的了,還是將這一切上稟掌教,再行商議的來的妥當!”病竹雖是建議,但卻沒有絲毫商量的口氣。
窮桑此刻也已經從震驚中醒悟過來,憋氣一口,斬釘截鐵擠出一字;“走!”。
就在四人都動了走人的念頭之時,四面八方卻傳來‘陰’森無比的笑聲,那笑聲猶如被人掐住咽喉,從喉管裡發出一般,沙啞中又夾帶着尖銳,四人立馬大驚,身上葛然驚現光罩。
“四位小兒,走?又想走去哪裡!”那道低沉的聲音,彷彿來之天劫,震‘蕩’着他們四人。
“是誰,何必藏頭‘露’尾,有本事就現身!”病竹叫囂一聲,四人身上皆是真元力覆蓋於軀,充滿着戒備。
雖然叫囂,但是心中的震驚卻是無以復加的,連對方的聲源發自何處都感應不到,來人的實力至少要比他們高上好幾籌。
那驚悸的聲源再次幽幽響起,不過此刻卻是來之於天際上方,聲聲震‘蕩’着四人的耳膜,猶如一把把尖刀,梅、蘭、竹、菊四人氣血不由的翻騰而起。
“幾位小兒,對你等,我青血羅剎還需藏頭‘露’尾,真是笑話!”那聲音冷漠中充滿的是不屑。
“此事危矣,能逃便逃!”事出匆忙,已然顧不得過多言語,窮桑也只是初略‘交’代了一句,四人便光芒大盛,同時升空。
原本平靜無‘波’的空中一團漆黑墨雲正在兀自翻滾着,四人升空那墨雲也慢慢的停止了滾動,慢慢那墨雲恍如凝聚成了一個人形。
一襲綠到扎眼的袍子,泛着陣陣光暈,慢慢的凝實的更加清晰,出現一個古怪老者,說是老者卻面容白皙的如同剝皮了的‘雞’蛋,倆道鬚眉下垂,直接超過了盤坐的膝蓋,身軀覆蓋的光罩,強大的能量‘波’動着。
窮桑雙眸閃過一陣驚悚;“本源力,居然是靈獸,快逃!”話落之間,已然顧不得攻擊,此刻一心只想着如何逃命。
能凝現人形的靈獸實力至少達到了顯形期,那可是等同於修真者元嬰期水準,根本不是四人破‘穴’中期的可以抗衡的,而且感受到那青血羅剎身上本源力‘波’動的強悍,恐怕...至少已經達到元嬰後期了。
“逃?”青血羅剎先是一楞,旋即神經質般的狂笑了起來,霎時間風起雲涌,空氣似乎都被凝固了。
“逃吧!努力的逃吧!”青血羅剎言語中滿是戲謔。
四人渾身光芒大盛,已然顧不得出口反駁,知道這次是凶多吉少,化成四道光盾急速朝着西方疾馳而去,已經牟足了全力。
青血羅剎見得四人逃遁而去,戲謔的嘴臉一收,不慌不忙的隨手一揮。
“嗤嗤....嗤嗤!”撕裂空氣的聲音,像是一隻遮天蔽日的巨手朝着四人而去,空氣被緊緊的壓縮着。
“吃我一擊!”感受到身後那股強大的力量,病竹猛然轉身,須彌戒一陣光暈,手頭便多了九粒散發着‘精’光的珠子,拋‘射’而去,迎風便長。
“咻咻...咻咻!”那四粒原本拇指般大小的靈珠破風漸長,已變得如同齒輪般大小。
“不好!”“三弟小心!”。
“轟!”。....靈珠一陣刺眼光亮,旋即失去了神‘色’,變成了四粒普通的小珠子消泥於無形,與此同時受到那股力量的反噬,病竹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首尾倒立,便朝下一頭栽倒了下去。...................
“三弟!”........
窮桑眼見病竹由於被那股震‘蕩’力反噬而一頭栽倒下去,身軀一陣顫抖,霎時間便急紅了雙眼,咽喉間充滿了無限的悲涼。
“二弟、四弟,你們快逃,回稟掌教,我阻擋這羅剎鬼一陣!”窮桑明智傳言道,他知道此刻不果斷,唯一的結果便是一個都逃不走,話落之間,於此同時,那驅動的身形猛然一停,倒轉身形,怒眼緊縮成爲一線。
“羅剎鬼,還我三弟命來!”
窮桑手指快速無比的跳動,捻動着發訣,一道三階符籇充斥着強大的靈光,便躍然於前。
霎那間!!
符籇一陣猛烈顫動,光芒越發強盛,極具刺眼,四周的空氣彷彿都被緊緊壓縮,發出“嗤嗤”的巨響,電光閃爍,暴‘亂’無比,猶如錯綜複雜的樹根。
這道符籇乃是雷電屬‘性’,論攻擊力,雷電屬‘性’比之其他屬‘性’都要強盛一籌,威力足可堪比當初柳青嵐使用過的風雲籙。
豁然間!那爆閃的電‘花’凝實成了一頭疾風鷹的模樣,發出一聲尖銳的呼嘯,便宛如流星般朝向那股猶如實質的氣牆而去。
“嗤嗤....嗤嗤!”爆閃的電‘花’的疾風鷹宛如電鑽般旋轉,耀眼無比。
病竹的墜落似乎讓一下沉重冷靜的窮桑失去了該有的判斷力,此刻除了憤怒還是憤怒,明知不可爲爲爲之。
“大哥,我來幫你!”異口同聲的倆道渾厚夾帶憤怒的聲響猶如**炸起,不知何時,苦桃、酸李倆人已經返回,三人連成了一線。
窮桑拙拙嘴,心中泛起了感動,但此刻顯然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臉‘色’一沉,鐵青的可怕。
“你倆給我走,快!”
“大哥,我等四人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快逃,不然一個都逃不了!”
“別說了!”...
粹不及!...時間已經不允許。
那全部由電‘花’凝實的疾風鷹尖銳的咆哮一聲,爆閃的電光越發刺眼,金黃中又夾帶着銀白‘色’暴‘亂’無比,一頭便朝着那‘逼’近的壓力碰撞而去。
“轟!轟!轟!轟!轟!轟!”接連的爆炸聲如雷震耳,天空灰‘蒙’‘蒙’的!
“噗!”受反噬,窮桑就是一口殷紅的血液噴出,眼神一亮,透過灰‘蒙’那股氣牆總算是被消伲了,但是還是後怕不已,那青血羅剎隨手的一揮,居然動用了三階的疾風鷹才得以抵消,而且這還是在被四粒土靈珠先攻擊過的情況之下。
“羅剎鬼!受死!”苦桃、酸李似乎也都失去了理智,倆人渾身上下無一處不透着冰寒,身上真元力散發出陣陣光暈,已經運用到了極致。
青血羅剎眼神一凝,滿嘴的戲謔;“有趣,有趣!修真者果然虛僞,還要在青血羅剎我面前上演生死情意,同生共死一幕,呵哈哈!”他的語氣充滿了鄙夷。
酸李主修的是風屬‘性’,此刻雙手快速不比的跳動捻動法訣,身前已多了一道符籇,厲喝一聲;“萬刃俱裂!”。
話落間,周邊空氣霎時間凝實成一片片利刃,嗡嗡作響。
“嗖嗖嗖....嗖嗖!”隨着他意念驅動,遮天蔽日,利刃猶若蝗蟲,如同密集的雨點,齊向青血羅剎飈‘射’而去,氣勢大的嚇人,那灰‘蒙’的天際泛起陣陣惡風。
青血羅剎神‘色’自若,充滿了淡定,咧嘴笑道;“還萬刃,千刃就撐死了,不過你等幾個小兒,手頭的法寶倒還真是不少!”那來勢如‘波’濤洶涌般的刀刃疾雨似乎根本就進入不了他的法眼,還是如常的盤坐,綠袍一陣鼓動,粹綠到幾乎能印彩整個天際。
“轟!”。
山崩地裂般的雷鳴轟炸聲,灰‘蒙’天空形成了一道宛如龍捲風暴般的本源能量,那股本源力所產生的匹練爆涌而出,驚濤駭‘浪’與那利刃箭雨相互‘交’接,漫天席捲,空間似乎都被撕扯出了裂縫,倆者相‘交’,青血羅剎揮袍袖之間的力量浩瀚無比,硬生生的將那萬刃俱裂全部轟向了下方地面山脈。
霎時間,巨石滾塌,平凡的山峰根本就承受不住那浩瀚到宛如巨人一般的力量,直接被炸,足足矮上了一大截。
透過灰‘蒙’,一道鴻光破空而出,像是割破了空氣,手頭的劍尖直指青血羅剎而來,正是四人之中實力最爲強橫的苦桃,此刻他的面容緊緻的幾乎要滲透出血來。
青血羅剎那剔白如‘玉’的臉龐泛起了一絲怒容;“小兒,居然敢偷襲!”看似無比緩慢的擡起了右手,凝起了二指。
苦桃瞳孔大張,那青血羅剎無比緩慢的擡手在他的眼中甚至只能捕捉到絲絲殘影,心中大驚,急忙想扯開身型,但卻被死死吸附,根本就扯開不得。
“叮~~!”劍尖離近倆寸之餘,青血羅剎凝起的二指不偏不倚的彈動在了劍身上,一股撕心裂肺的力量迅猛的通過劍身遞進傳導,充斥進苦桃的身軀,他的雙眸只有短暫無比的驚悚。
“澎!!”四分五裂,只是化作了一團血霧。
“二弟!”“二哥!”窮桑、酸李同時吼起,整個身軀都在極度顫抖中。
實力最爲強悍的苦桃居然被輕輕二指一彈之威,就轟炸成了齏粉血塵,那是什麼實力?這自稱青血羅剎的實力已經超過了他倆的認知範疇。
酸李‘欲’動,卻被窮桑一把扯住,他知道雙方實力的懸殊已經不是人數可以彌補的,上去與送死無異。
窮桑強忍心中那‘欲’焚斷‘肛’腸的怒火,咽喉梗咽道;“青血羅剎,你與我琅嬛島素無恩怨,卻接連傷我兄弟‘性’命,手段好等狠辣!”。
青血羅剎擺‘弄’他那垂膝的鬚眉,二指纏繞,笑眯眯出聲;“你等小兒,不過築基中期修爲,竟然也敢覬覦玄武神甲,實在是死有餘辜!”。
酸李憤恨難禁,叱罵道;“羅剎鬼,今日你傷我琅嬛島弟子,我琅嬛島上下定當與你誓不罷休,讓你血債血償!”。
“哼!”青血羅剎一聲輕哼,宛如無物,但是聽在酸李耳中卻像是驚雷轟炸一般,臉‘色’涮的一下就變得鐵青,氣血翻騰不已。
“小兒,居然敢拿你琅嬛島那七個老頭嚇唬青血羅剎我!即使那七老頭一同前來,青血羅剎我也敢搏上一搏!”青血羅剎神‘色’上揚,頗爲自信。
這話聽在窮桑耳中更是心驚不已,原本這青血羅剎的實力就深不可測,估計實力不下元嬰後期,但是聽得他話中的張狂,居然敢藐視七位長老,那是什麼實力,如若不是自吹自擂狂傲自大的話,那麼恐怕這青血羅剎的修爲已經達到結丹期了,要知道琅嬛六仙可都是有着元嬰期的修爲啊!
“居然是結丹期靈獸!”窮桑倒吸一口涼氣,只感覺後脊樑冷汗直冒,那酸李已經被震‘蕩’的氣血翻騰,勉強用體內的真元力壓制着那股即將爆體而出的感覺,已經是十分艱難,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青血羅剎見倆人沒有言語,只是怒視而立,心中揚起了絲絲得意,自是認爲對方倆人被自己剛剛的話語震懾住了。
“青血羅剎我也不是不講情面之人,倆位小兒,你們不是情同手足,要生死與共嗎?別說青血羅剎我欺負你倆小輩,給你倆人留一條活路!”青血羅剎邪魅的笑道。
“什麼路?”對方的話出乎意料,原本以爲用宗派都不能威懾到面前的羅剎鬼,已經是死路一條,聞言居然會有活路,眼神明顯一亮
----能逃一個是一個。
青血羅剎臉‘色’‘陰’沉,俯視道;“你倆誰若能殺死對方,青血羅剎我便留一條活路,怎樣?”他似乎打着商量,語氣輕描淡寫的可以。
但這話聽在窮桑、病竹倆人耳中無疑就是晴天霹靂,同時一驚,心念相同的彼此注視着,眼神充滿了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