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清早,便由玄侯領着風流去龜仙人的藏寶庫,這座藏寶庫就建在馭獸齋院子的下面,是由龜仙人在書房的秘道進去。
風流隨意翻閱外面書房陳設事物,還真給嚇了一跳,這外面陳放的竟然都是各‘門’各派的成名絕技,有馭獸齋的《金剛指》、《迦葉‘腿’》、《文殊絀雲‘腿’》、《獅吼功》、《金鐘罩》等;武當派的《奔雷劍法》、《無我心法》、《正兩儀劍法》、《五行劍法》等;峨眉金頂派的《清心梵音》、《曲藝‘精’通》、《萬佛朝宗》等;五毒教的《萬毒奪命刀法》、《血鼎功》等等,全都赫然在列,只不過大都是手抄本。
真不愧是一代叱詫風雲的盜王,竟然將各派武學典籍收羅得如此齊全,還擺在外邊隨意讓人蔘觀,風流尋到琅嬛嶼武學的陳列格子,見《奔狼嘯月決》、《流光絕影箭法》、《倒海槍法三十六式》、《鳳凰決》等典籍,每樣一份手抄本,全不落空,翻開一頁《天鳳功法》,內容與自己曾經研習過的那本一模一樣。
玄侯笑道:“這可都是父親一生的心血呢,外面的不算什麼,進去後你纔會大開眼界!”
風流笑道:“那今日我可要大開眼界了!”
玄侯輕輕撥開藏在椅子後面的機關,一道牆面升起,‘露’出地道入口,一股乾燥泥塵味撲鼻而至。
玄侯道:“咱們兄弟秉承父親教誨,每人最多隻選擇了兩三‘門’功夫修煉,所以藝成之後,就很少再進來這裡,十三妹走後,地窖就缺少人打理,這也是父親爲何堅持要將這些都贈送給風流弟,是望你珍惜這些來之不易的心血!”
風流道:“那是一定,只是我不明白,如此多的武學寶典,爲何你們就只修兩三‘門’,其它的豈不是棄之可惜?”
玄侯笑道:“就是因爲秘籍太多,父親怕我們貪多務得,所以定下這條規矩,技藝在‘精’而非在多,像是已故琅嬛嶼幫主琅嬛島主幽劍鳴前輩,僅靠着《降龍十八掌》和《大狗‘棒’法》兩樣絕學,江湖多年而罕逢敵手,就是這個道理!”
風流嘆道:“果然是至理名言,想當年我獨自闖‘蕩’江湖,見到馭獸齋連夜和尚鬥蚩火教十一長老龜仙人,深爲他武學修爲的廣博所折服,今番算起,我自己也差些走上貪多務得之歧路。”
兩人正要步下階梯,就聽身後有兩人喊道:“玄侯師叔,玄侯師叔,等等我們!”
風流一回頭,卻見是雲中鶴和情僧雲凌兩個小傢伙氣喘吁吁地跑了上來,才踏進書房,見着滿屋子的陳設,雲中鶴哇一聲驚歎出來。
情僧雲凌雖然吃驚,卻主動跑過來,小臉上堆滿了笑意,道:“玄侯師叔,是師公讓我們跟來見識見識,您說好嗎?”
未待玄侯開口,情僧雲凌又對着風流拜了一拜,看樣子似乎全忘了昨天被戲耍時的窘迫,甜甜地叫道:“柳師叔好!”
這時雲中鶴連忙跟上來行禮,風流一愣,隨即大笑道:“七哥,讓他們兩個年輕娃娃開開眼界也好!”
玄侯笑道:“大哥這兩活寶貝啊,也好,也好!”
聽見被應允了,兩人高興得手舞足蹈,情僧雲凌道:“說到開眼界啊,柳師叔昨天耍的溟羅神功那才叫讓人大開眼界呢,普天之下,除了師公他老人家,誰與爭鋒!”
看那樣,嘴撇得老高,雙手舉起,全神投入,似昨天耍功夫的是她自己,玄侯道:“你這丫頭騙子,拍馬屁功夫不錯啊,哪學來的?”
情僧雲凌跟在後邊,邊走邊嘆息道:“唉,想在朝中做事,不會拍馬屁怎麼成呢,師傅他老人家若是辭官,我和師兄就可以得解脫,效仿兩位師叔逍遙江湖,快意恩仇,那該多好啊!”
玄侯道:“那晚些我跟你師傅說說去,讓他辭官歸田,回來頤養天年!”
情僧雲凌忙擺手,道:“不用,不用,師傅頑固着呢,那多麻煩七師叔啊,何況咱們年少,多磨礪磨礪也是好事!”
玄侯搖搖頭,笑道:“什麼話都給你說盡了,只爲了逗你柳師叔歡心,你這丫頭狡猾得很啊!”
情僧雲凌又道:“誰讓柳師叔是客人呢,難得來上一回,自然要乘興而來,盡興而歸嘍,況且師侄我說的可都是事實呢!”
玄侯道:“風流弟啊,你可要當心了,這小狐狸狡猾得緊,七哥我可是說不過她!”
風流笑道:“古靈‘精’怪,淘氣可愛!”
情僧雲凌忙道:“謝謝柳師叔誇獎!”
雲中鶴一把拉過情僧雲凌,低聲道:“喂,師妹,要注意火候,可別太過分了,你就不怕柳師叔生氣?”
情僧雲凌道:“放心吧,我跟師公打聽過了,柳師叔爲人可好着呢!”
說話間,一行人下到地窖最後一層,玄侯點了兩旁高臺燈燭,把室內照得通亮,裡面果然是別有‘洞’天,眼前一扇巨大鐵‘門’隔着裡邊,鐵‘門’頂端鑲嵌得一塊光燦燦的牌匾,上面寫着“千機閣”三個字,燭臺照映下,反‘射’着黃‘蒙’‘蒙’地光。
風流近來對黃金並不陌生,一眼就認了出來,暗猜想這裡邊會是怎樣的一番情形。
玄侯打開鐵‘門’機關,只聽得轟隆隆作響,鐵‘門’就往兩邊分開,玄侯道:“你們當心這扇‘門’,上面荼有劇毒,可碰不得!”
衆人魚貫而入,入眼第一間屋裡是擺放着刀、槍、劍、戟等,十八般兵器,其中有一對雙鐗特別入眼,長短不一,風流拿起來,入手沉穩,不由嘆道:“果然是黃金打造的!”
玄侯道:“這可是先唐開國大將,封號護國公的秦瓊所用過的兵器,風流弟瞧它眼熟,首次拿捏它的姿勢都如此得當,那是因爲常在‘門’神像上見到,咱們‘門’口就有!”
風流笑道:“原來如此,我卻給忽略掉了!”
雲中鶴拿着一杆長槍,要雙手才能托起來,左右打量,驚異道:“七師叔,柳師叔,這槍是不是打造錯了,上面還帶個新月樣的鉤子,可怎麼使啊!”
風流接過來,入手沉澱得緊,他習慣了使用輕巧兵器,拿着還不習慣。玄侯笑道:“這兩樣兵器可都是親戚,是秦瓊的表弟唐朝大將羅成征戰沙場所用過的鐮刀槍,這套槍法奇特古怪,據說裡面還摻雜着行軍‘混’戰時的心得,非一般套路可比!”
風流奇道:“莫非這裡連幾百年前的鐮刀槍秘籍都收藏得有?那可太稀罕了!”
玄侯道:“歲月磨蝕,當年父親煞費苦心重新整理編寫,鐗法秘籍還罷,但鐮刀槍法晦澀難明,父親又不擅其道,所以到如今仍然殘缺不全,馭獸齋裡無人去練它!”
雲中鶴眼放‘精’光,道:“我倒想試一試!”
玄侯笑道:“如今父親已將這些東西都贈給了你們柳師叔,想要的話,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福氣了!”
風流道:“這杆槍乃是太白‘精’金打造,雖然過去幾百年,仍然沒有折損跡象,的確是樣好兵刃,今天我就轉送給你,當作新年禮物,至於秘籍,待我看過能否依琅嬛嶼槍法套路補缺後,你再拿去!”
雲中鶴倒也機靈,趕忙拜謝道:“多謝柳師叔!”
風流笑着點頭,心下暗想卻原來做長輩的滋味如此受用!
雲中鶴站起身,把杆鐮刀槍扛在肩山,就捨不得再放下來。
情僧雲凌就不樂意了,只把小嘴翹起,似委屈道:“柳師叔,那我呢?”
玄侯見着大笑,道:“風流弟,你今日可是要攤上做個冤大頭了!”
風流道:“哪裡的話,過年過節,送小輩些禮物是應該的,更何況我這寶貝也來得太容易了些。”
情僧雲凌見機不可失,拜謝道:“多謝柳師叔!”
風流接着道:“但這些可都是石前輩畢生心血,你們拿了可要善用,多得也無用,我便許你隨意挑選一樣!”
情僧雲凌聽了,見滿屋子的寶貝,雖然有點失望,但能擺在這裡的都不是俗物,想想心下也該滿足,便復謝過風流。
到了第二間屋子,裡面格調與上邊的書房相差不大,靠牆擺放着四五列書架,每閣上一樣都貼了註釋標籤。與上面不同的是,上面書屋的每個格子裡都是擺放得滿滿當當,而這些個格子裡,大都是隻存放了一兩本典籍,有許多甚至是空着的。
風流找到署名註釋峨眉金頂派的木方格子面前,只見兩本薄薄的書靜靜地躺在那裡,纔拿起來,濃厚地灰塵味道撲鼻而至,風流用衣袖輕輕掃過,他可不敢用太大力道,這些個書年成放得太久,經不住折騰。
卻是一部《‘迷’心飄香曲》和一部《天音鎮魂曲》,書面都已黃透了,翻開幾頁,還好是手抄本,寫書的人字跡工整,雖然紙張泛黃,但黑‘色’墨跡清晰可辨。
風流忍不住心中狂喜,總算是幸不辱命,爲妻子曼舞了卻一樁事情,也不怕髒,趕忙將其揣入懷裡。
看得小情僧雲凌心裡直癢癢,暗想能勞煩這位修爲高絕地師叔親自來取的書肯定會是最好的,瞧那表情,自己想也是白想了。
風流又挨個地看,有馭獸齋的《達摩武經》、《袈裟伏魔神通》、《無影腳》三樣,如七十二絕技之類都沒有資格收錄到裡面來,武當派有《少陽決》、《乾坤訣》、《殘影訣》、《八卦劍氣》、《真武七截劍》、《天清純陽劍》、《神‘門’十三劍》、《太乙三清劍》、《地寧玄‘陰’劍》共計九本之多。
玄侯笑道:“還不只呢,兩年前已將《上清無極功》的秘籍‘交’還給了煙霞姑娘,父親說武當派地處近,當年就和瘋癲書聖打賭,在他擺下奇‘門’遁甲、五行術數之下,盜取秘籍而不被發覺,結果瘋癲書聖輸了,他的徒子徒孫都不知情,父親偷了整整十部武當秘籍!”
雲中鶴‘摸’‘摸’腦袋,不解道:“人說兔子不吃窩邊草,師公怎麼專吃——”
情僧雲凌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把他的話給打了回去,道:“師兄你傻啊,師公跟人打賭,這叫贏得光明正大,知道麼?”
風流笑了笑,他萬分好奇那本《真武七截劍》,便也收入懷裡,瞧得情僧雲凌心裡直似在滴血。
琅嬛嶼標籤的格子裡只有一本《打狗棍法》,玄侯解釋道:“這本書是借閱,《降龍十八掌》的掌譜那龍幫主說什麼都不肯讓看了。”
風流笑道:“已經很不錯啦,琅嬛嶼弟子千千萬,畢竟那是人家的鎮幫武學,強求不來!”
玄侯又指着琅嬛嶼、五毒教兩個空盒子,道:“這兩家武學經典分別是《天羅地網》及《崖師尋疆》,分贈給輕歌、菲菲兩位姑娘了!”
越往後面,風流驚異道:“連翠煙宮的武學秘籍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