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拉過白馬道:“也不知是這是什麼地方?只好隨便挑個方向去了!都怪你,耽誤我這麼多時日。”
輕歌嗔道:“你還說!那我的馬兒呢?”
“你的馬呀,放生了!爲了與輕歌同騎,只好把那多餘的傢伙趕走了!”風流得意地笑道。
“同騎就同騎,怕你不成!”
輕歌躍起上馬,倒嚇風流一跳,不過此刻不能失了顏面,風流也翻身上馬。策馬揚鞭,二人遠去。
江漢平原,地處長江中下游,地勢平坦,廣闊無垠。得地勢優越,依水而生民,自然風調雨順,五穀豐登。有湖北、湖南兩省相依,便是那兩
湖之地。
碧空萬里,滔滔江水,‘波’粼閃爍。江畔上,有古樓與碧天相接,名黃鶴樓。那四圍蒼木勁鬆各展秀姿,吸引文人墨客。三三兩兩遊人登黃鶴樓
一眺大好河山。
黃鶴樓上一對青年男‘女’正在說笑,那男子穿一身青衣,手持摺扇。少‘女’則是一身淡黃衣裝,連秀髮上也是淡黃飾物,笑起來睫眉彎彎,可愛至
極。卻正是風流和輕歌兩人。
卻說風流帶着輕歌‘亂’走一通。行了三四日才遇上人家。這一問才知道自己已經到了武昌境內,雖過了襄陽,也不是太遠。一路上兩人遊山
玩水,好不快活,聽說黃鶴樓乃是此地一絕,二人便來遊玩。
兩人現在甚是熟悉,也不提那些不快事情。風流卻是狡猾,在輕歌這裡騙到不少唐‘門’絕活,尤其是用毒功夫。唐‘門’之毒天下一絕,與江南
雷家都是暗器世家,而江南雷家並非擅長毒攻,而是火器,因此各有所長。輕歌善良、單純,但武功用毒都是盡得真傳,受不住風流軟磨
硬施,將那七星海棠、七步追魂、七情斷魂香都與了風流,直樂得風流合不攏嘴,將毒汁荼於箭支上,真是傷者必死。
輕歌見風流持摺扇裝那文人墨客,直笑彎了柳腰,盡引四周人注目,縱是風流麪皮再厚,也難免受不住。將摺扇塞給輕歌,問道:“
黃鶴樓也玩過,還想去那?”
輕歌眨了眨眼睛,想一會兒便笑道:“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下一站當然是揚州咯!”
風流笑道:“你想得‘挺’美,我還得去彩雲國山尋紫陽道長,這兒離彩雲國山只幾天路程,我可不想再走遠。”
“那等你見過紫陽道長再去吧!”輕歌道。
風流不語,見樓閣上有牌匾,上題詩一首道:“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晴川歷歷漢陽樹,
芳草萋萋鸚鵡洲。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此乃唐人崔顥之作。”輕歌道。
風流仰望滔滔江河,茫茫遠方。突然想起幾月不見的曼舞,想起琅嬛嶼中受她照顧,隨她練劍的點點滴滴,忽然很想見她,卻又見不着,心
中升起一股莫大的失落感。
待回過神來,已是日暮江河,炊煙寥寥。
“又是一天!”風流嘆道。
“走!”
“去哪?”輕歌問道。
“喝酒去!”
這晚風流喝得伶仃大醉。
第二日,風流替輕歌買了匹馬,二人啓程去襄陽。不過短短几日,便到了彩雲國山。這彩雲國山確實夠氣派,方圓數里人家都是信奉道教,供
奉三清,隨便路過的村夫老農都是步履矯健,身體健碩,當真是人人習武,個個健身。到半山腰就見彩雲國山‘門’屹立,山‘門’是一塊巨石雕成‘門’型
,直‘插’入黃土中。那上面刻兩個蒼勁大字“彩雲國”。相傳此等手筆乃彩雲國派開山祖師所作,風雨數百年不倒。
見有人上山,忙有迎客道士下來行禮問道:“二位可有甚事?‘門’派重地不可‘亂’闖!”
風流忙還禮道:“道長有禮,敢問這裡可是彩雲國派?”
“原來是天‘波’貴客,貧道彩雲國清風,不知二位有什麼事?”
“我們想拜見貴派紫陽真人,不知清風道長可否行個方便?”風流道。
清風道長道:“二位來得真不巧,紫陽師伯幾日前已經離開彩雲國山,不知道二位有什麼事找紫陽師伯,可需要貧道幫忙?”
“那紫陽真人可曾說去那裡?什麼時候回來?”
“這個貧道不知,不過我師傅可能知道,二位遠到而來,不如隨貧道進去坐坐!”清風道長忙道。
“如此謝過了!”風流和輕歌隨清風道長上山。
約‘摸’一盞茶功夫便進得彩雲國派正‘門’,一路風流暗暗稱道,果然是名‘門’大派,光巡山‘女’子都有好幾撥,規範得緊。進‘門’便遙遙見對面的迎客室
。中間空出一大片練武場地,正見得那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化八卦圖案立場地中央三尺高,果是氣派不凡。
迎面走正出來幾人,清風道長忙上前微微一行禮道:“師傅好,諸位有禮!”
那一行人中幾個男‘女’忙還禮,又見得風流和輕歌都是一驚,隨即一個高瘦的男子喜道:“婉妹,這些天你上哪去了?都把我們急壞了!”
輕歌忙道:“突然遇上朋友,出去了幾天!”
說罷,有意無意朝風流望了幾眼。風流則是微笑地朝衆人行了禮,又上前道:“晚輩風流拜見紫華師伯,諸位師兄師弟有禮!”
那老道士正是當年江津村一役的紫華真人,風流記得清楚。紫華真人扶住風流笑道:“柳賢侄不必多禮,難得還記得老道我啊,就不知師
‘門’可好?”
“託師伯福,師‘門’安好!”風流忙道。
清風道長笑道:“卻原來都是認得呀!”
輕歌也忙上前拜見,紫華真人忙帶一干晚輩去屋內入座,命童子上茶。
其中一位白衣男子對風流拱手,笑道:“柳兄,我們卻是見過哦!”
風流一愣,覺得眼熟,很快就想起來笑道:“原來師兄就是——”
“噓——”那白衣男子見風流想起,忙示意風流別說。
原來這位便是當年揚言要拿紫陽真人如意觀天鏡偷窺師妹洗澡那位,估計回來沒少受罰,風流嘴上雖不說,心裡卻是樂翻天。
白衣男子尷尬地笑了笑道:“青面煞柳青冥、青面煞柳青冥!”
“青冥兄有禮。”風流笑道。
青面煞柳青冥忙介紹衆人相互認識。青面煞柳青冥旁邊的美貌‘女’子叫吳棲鳳,又有兩位穿道服的年輕男子云中鶴、張午陽,三人都是紫華真人得意‘女’子,而
青面煞柳青冥是紫陽真人的‘女’子。剛纔叫住輕歌的男子叫唐雲,卻是輕歌的堂兄。又有一位灰衣和尚和一位背大刀的男子,這二人都是出自神農頂
,和尚法號唐立,正是風流那日見着的獨鬥赤火服中年男人的和尚,風流暗地佩服不已,背大刀的男子也出自神農頂叫秦銘,原來嵩山神農頂
寺分武宗、禪宗、俗家三脈‘女’子,唐立出自當代武宗大師玄苦‘門’下,秦銘則是師從玄悲大師。
風流與衆人紛紛見禮,原來那日見着的人都在其中,正是輕歌、唐雲、唐立、秦銘、吳棲鳳五人。這幾人當日都是見過風流,後來輕歌
兒追去,似有天大仇恨,幾人急切,怕輕歌有甚閃失,更上彩雲國山請彩雲國‘女’子四處尋找。不想這兩人又莫名其妙地一起回來,都是搞不懂。
唐雲偷偷問妹妹,那輕歌哪裡肯說,紅着臉吱吱唔唔。
都陪着紫華真人說話,風流知道師傅柳青冥身前與各大派掌教都有往來,與彩雲國老輩中人‘交’往更是密切,現在柳青冥身殞,衆人自然要關切
地詢問一番,風流含笑作答,自然不丟琅嬛嶼人半點臉面。紫華真人‘性’情直爽,這一頓又是感概又是高興。
風流說明來意,這才知道河南嵩山神農頂寺要召開八月武林大會,蚩火教、天鷹‘門’重出江湖,更有西域明教出來趟渾水,攪‘亂’乾坤,是以江湖
各大派掌‘門’商議召開武林大會選舉武林盟主號令江湖正義之師共同對敵。以前武林各派都敬重柳青冥武功及其爲人,而且至聖‘門’人也從不將‘門’派
與朝廷並論,是以琅嬛嶼隱隱成爲衆派之首,謂共同信服。自柳青冥戰死,江湖中領袖不得不重新選過。
紫陽真人接到請帖便先行去了河南嵩山。唐立、秦銘師兄弟正是出來傳訊各大‘門’派‘女’子,輕歌、唐雲、吳棲鳳幾人準備同行,才下彩雲國山便
遇到蚩火教護法,後來遇上風流這當事情,因擔心輕歌安危,不得不折轉來求助彩雲國山尋人。等了幾日,正要啓程去嵩山神農頂,兩人都來
回了。
風流聽了衆人分解,笑道:“卻是我二人的錯,耽誤大家諸多時間了!”
衆人都是看這二人笑笑,輕歌面紅耳赤,狠狠地瞪着風流,不叫他‘亂’說。風流暗道,不用說我也知道,怎會平白給自己找麻煩?
風流提議道:“既然如此,何不現在啓程?我也想早日見到紫陽前輩問些事呢!”
青面煞柳青冥卻道:“柳兄和唐姑娘剛到,怎麼也得休息半日才走,緩解旅途勞累!”
“我沒什麼,隨時都可以上路,就看你們了!”輕歌笑道。
其他幾人也勸二人休息半日再走,風流卻是不好意思再耽誤衆人時日。紫華真人見這小輩人都自懂事,便道:“年輕人吃吃苦,磨練磨練也
有好處,現在也可下山,只是日後常來玩耍便是。”
衆人紛紛起身告辭,彩雲國派三少俠雲中鶴、青面煞柳青冥、吳棲鳳及唐‘門’唐雲、輕歌都隨唐立、秦銘二人起身一道去神農頂寺,風流自然跟上。時
值正午,一行八人八騎下得彩雲國山,好不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