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抹紅影一閃即過,隨即滿場都是淡淡紅影掠過。那紅影迅速地抱住風流,瞬間憑地橫移出數十丈遠。身後龜仙人拼盡全力一擊竟然
落空,那兩塊蚩火令牌將地面砸出兩個大坑,龜仙人栽倒在地,氣絕身亡。
場中打鬥衆人只見得龜仙人倒地身亡,就突然不見了風流。鶴仙人看得龜仙人已死,驚叫連連,使吳越雙鉤猛攻擊招,‘逼’退輕歌、吳棲鳳
二人,轉身就跑。
顏濟見剩餘‘女’子死的死,逃的逃。大勢已去,自己留下也未必討得好處,虛晃一招,憤怒地吼道:“今日之仇,你們給我記住,老夫定然滅
盡爾等‘門’派,以報今日之仇!”言罷,緊追鶴仙人而去。
風流驚魂未定,尚不知道自己怎樣逃脫。忽聞得淡淡幽香,才發現自己被紅衣少‘女’抱着,趕忙推開,拱手道:“多謝姑娘出手相救!”
少‘女’卻死死盯着風流,看得風流心裡直髮‘毛’。暗想這麼漂亮的姑娘莫非有病?
好半天少‘女’才輕輕喚道:“風流?你是風流?”
風流愣住,又仔細看看,完全不似認識的樣子,只得木納地點點頭。
紅衣少‘女’棲身上前,指着風流腰際纏綁着的淡紫‘色’小香囊道:“這幾年,原來你一直都帶在身邊?”
風流看看小香囊,又看着面前‘女’子,驚訝道:“你是白姐姐?”
少‘女’用力地點點頭,竟喜極而泣,抱着風流哭了起來。這時衆人都圍了上來,都沒‘弄’清楚怎麼回事!
青面煞柳青冥收了劍,拍拍身上的塵土。大大咧咧地走過來,叫道:“柳兄,這位美‘女’誰?你夫人?”
風流被鬧了個大紅臉,忙輕輕扶住淩‘波’解釋道:“這位是淩‘波’姑娘,五仙教教主白天的孫‘女’!”
青面煞柳青冥又道:“好你個柳兄,還真看不出來你拌豬吃老虎,人長得沒我帥,連教主孫‘女’都能騙到手,你有這麼漂亮的夫人。可別再打我家棲鳳
主意,我——”
還未說完,青面煞柳青冥被吳棲鳳點了‘穴’道定在當場,吳棲鳳滿面飛霞,牽起悶悶不樂的輕歌進了客棧。
雲中鶴忙陪笑道:“柳兄,白姑娘,師兄喜歡開玩笑,望不要見怪纔是!”
風流尷尬地笑道:“青冥兄乃是‘性’情中人,無事,無事。只是我不會解‘穴’道,還要諸位幫忙了!”
雲中鶴笑了笑幫青面煞柳青冥解過‘穴’道。淩‘波’向衆人一一行禮,又連忙拉過一旁的翩翩公子笑道:“各位師兄,我來介紹,這位是我朋友幽魂!”
幽魂忙上前道:“在下長歌‘門’幽魂,見過風流兄、南宮兄、唐立兄、唐兄、陸兄、青冥兄!”
“原來是長歌‘門’柳兄,不知道夏侯琴、諸葛棋、公孫書、歐陽畫四位前輩可好?”秦銘忙問道。
幽魂道:“四位閣老都安好!原來陸兄認識?”
秦銘忙笑道:“在下曾有幸隨家師拜會過四位前輩。”
雲中鶴道:“柳兄莫不是江湖中傳聞步法絕技,稱三變郎君的柳三變?”
“南宮兄過講了,在下只是習得粗淺步法,確實不會絲毫武功!”幽魂笑道。
雲中鶴又道:“柳兄太過謙了,剛纔見白姑娘所施展的就是柳兄獨‘門’絕學吧,真想不到世上竟然有如此神妙步法,但不知名諱?”
“這叫做凌‘波’微步!”淩‘波’忙答道。
雲中鶴笑道:“如此幽雅名諱,難得,難得!今日可算開眼界了!”
青面煞柳青冥嘿嘿笑道:“兩位柳兄,卻是不好分辨,不如我們就稱風流兄、三變兄得了!”
衆人都道:“如此甚好!”
夜涼如水,風流卻是睡不着,獨自一人來到客棧外面。這些天突然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暗想着也不知排風、曼舞、王羨知三人現在怎樣?
月明星稀,渡岸周圍風勢大,夜晚更是吹得呼呼作響,好在五六月天氣,涼而非冷。風流無事,拾起一截樹枝,練起曼舞教的一套越‘女’劍
法。這越‘女’劍法柔韌輕巧,氣息綿綿,適合‘女’子練習,其中招式雖然極其稀鬆平常,但每招每勢都能恰到好處,使將出來更似仙‘女’舞劍,‘陰’合
柔媚,是以大多數習武‘女’子都會以之作爲入‘門’基礎練習。風流閉上雙眼,似乎又回到與曼舞一起練劍,受她指點,受她悉心照顧,受她責
罰,一切往事歷歷在目。
“風流?怎麼沒睡,一個人在外面?”
風流停下來,藉着月光看清楚淩‘波’正站在不遠處,借月‘色’映襯此刻更加‘迷’人。輕歌美得可愛,說話處世尚有一股孩子氣,讓人心憐,而
淩‘波’一顰一笑都帶着讓人難以拒絕地嫵媚,卻又那麼神聖難以忍心褻du。風流不禁在心裡將二人比較一番。
忙笑道:“白姐姐不也是沒睡麼?”
淩‘波’走過來道:“今天見着你,我很開心,所以睡不着來找你聊天,但你不在房裡。”
“能再見到白姐姐我也開心得很,白姐姐比以前更漂亮,我都認不出了!”風流道。
淩‘波’輕輕一笑,道:“幾年時間風流也長大了,會逗‘女’孩歡心了!”
“那白姐姐意思就是說我以前傻乎乎,不會哄‘女’孩子歡心啦!”
“是呀,是呀,雖然傻了點,不過我還是喜歡傻傻的風流。”
“是嗎?白姐姐真的喜歡風流呀?那我豈不是賺了,白姐姐如此清麗脫俗,嘿嘿!”風流笑道。見淩‘波’微笑地看着自己,以爲淩‘波’跟自
己開玩笑,又道:“那爲甚麼?傻傻的難道更英俊?”
“喜歡一個人沒有理由啊,你當我也是傻‘女’好了。”淩‘波’理了理吹‘亂’的頭髮,拉風流找塊岩石一起坐下,道:“你知道嗎?我來中原並不
是爲他們所說的武林大會而來,而是爲了找你。”
“爲什麼?”風流問道。
“因爲喜歡你呀,我們苗疆‘女’子與你們漢家‘女’子不同,一旦認定了所喜歡的東西,就會盡力去爭取。”
見風流不語,又自喃喃地道:“那時候我們雖然只有短短十幾天在一起,但這種事情彷彿就像是命中註定,與風流第一面起就給我一種熟悉
的感覺。我爹孃也故去得早,從小便跟爺爺行走江湖,其實我更願意去過平靜地生活。”
“你知道的,我只不過是個孤兒,武功不好,又沒出身,不值得你喜歡。”風流傷感地說道。
“你是自卑!”淩‘波’道。
“是,我是自卑。所以更不值得你喜歡,也不敢妄想去喜歡別人!”
“所以我會等你!”淩‘波’凝視着風流道。
月過中天,二人默默坐了一陣,才各自回房。
第二日碰面,風流就覺得多了幾分尷尬,淩‘波’卻一切如常,依舊和衆人有說有笑地上路,常會找風流聊天。風流暗道淩‘波’莫不是真
的喜歡自己?但又想自己獨自一人‘浪’跡江湖,一無所有,又想起曼舞那抹不去,忘不掉的倩影,內心矛盾萬分,便覺得索然無味。
自從黃河渡與蚩火教三大長老一戰,這後面一路就平安許多,再無事端。十日後便到神農頂下。神農頂寺歷史悠遠,早在漢代年間就有老子化胡
爲佛西出函關之說,是爲小乘佛家。後又有達摩祖師中原流傳宣佛,俗諺道天下武學出神農頂,此言雖爲誇張,卻也見得神農頂一脈乃是先於其他
諸多‘門’派而存在。
神農頂主峰高大,山路崎嶇,一路直上,偶然見得神農頂‘女’子或行苦力,或坐枯禪,以淬鍊體魄。那流泉飛瀑,奇山怪石,老鬆迎客,幽幽山澗
霧,綿延幾千裡。此處又不似彩雲國山,神農頂寺所屬範圍無一人巡山把守,山‘門’由兩個小沙彌作接待。隱隱可見山頂大雄寶殿,金氣氳氤,莊嚴
無比。
“相信無人敢打神農頂寺主意吧!”風流暗道。曾經聽曼舞講起過神農頂寺兩大陣法絕學的十八羅漢陣,及那佛家九九之數演變而成的銅人陣
。倘若以神農頂寺長老高手佈置此兩陣,當真是天下無人能破。風流見識過唐立、秦銘二人剛猛無匹的武功,恨不能偷上神農頂寺,竊取個十本
八本武學典籍好好研究一番。
風流苦惱地也是一直未能窺得高深武學之境,身上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家傳遺物風流劍,此劍運起雖有無物不殞之威,奈何只有內功心法劍
訣,並無有關招式的劍訣,遇上高手人物,或是如唐‘門’那般遠程制敵的武功,雖有利器在手,亦難免落着個身死。至於幽瓏鬼母所傳天鳳弓法,
因無師指點,僅憑着自己修習,彎路重重,自己也只有高興時候纔拿出來獨自參修。
自見到唐立、秦銘、雲中鶴幾人後,與一行人相較之下,風流越發暗自慚愧。無絲毫闖‘蕩’江湖的底氣,將來必定處處受欺。想那日靠着毒箭
偷襲龜仙人,甚至連人家垂死一擊都要靠‘女’子救助,難道淩‘波’喜歡自己,就是喜歡自己的弱勢?風流沒由來一正心痛,自己甚至連那不懂
絲毫武功,僅憑領悟出一套凌‘波’步法就能在江湖上闖出盛名的幽魂都大大不如,虧得自己還是掛名的琅嬛嶼‘女’子。想着想着不禁面‘色’‘陰’沉,全然
不聞身旁衆人談笑,不由對神農頂寺衆人心生妒嫉!
有唐立、秦銘二人帶領,衆人無需稟報就上得山去,在場的都是晚輩‘女’子,自然也無神農頂寺高僧前來迎接。因是有‘女’子一同上山,唐立‘交’待由
師弟秦銘替大家打點一切,獨自前去覆命。秦銘則帶着八人往半山腰上去。
行半個時辰就到,風流見那禪院‘門’上書着“半月風雨樓”。
秦銘忙解釋道:“諸位師兄妹,此乃我寺專‘門’修築,供接待世俗中友人的居所。此山腹之地,原因有師‘門’前輩曾見月上半山腰,亦有風雨相伴
的夜‘色’奇景,所以取名叫做‘半月風雨樓’,有此一說。”
輕歌不禁好奇地問道:“陸大哥,真的有這樣的奇景呀?有月亮的天空還會下雨嗎?我不信!”
“呵呵,大千世界,寰宇三千,是無奇不有,我雖然未親眼見着如此景象,卻也不能否認它的存在!”秦銘笑道。
衆人都是一笑,輕歌也不在意,只是被這山中‘迷’霧景象,奇‘花’異草所‘迷’住,口中不時發出甜甜地讚歎聲。
待秦銘將衆人安置妥當,又道:“我們神農頂主峰四周有不少小峰,有些地方連我‘門’中人都不能盡知曉,諸位朋友喜歡的話可以遊覽一番,只
是後山乃是師‘門’禁地,設有陣法禁止,還請不要闖入。有什麼需要的話,還請無需客氣!”